第68章 她說什麽我都信
第68章 她說什麽我都信
管家雙手一錘,說道:“何小姐在山莊向我們老爺求藥,曾經拿出過兩千兩銀票,老爺沒收。”
柳登登問:“那元大有沒有賭博之類的惡習?”
管家麵露郝色:“是有……”
“實不相瞞,元大跟我有點沾親帶故的親戚關係。他三個月前找到我,說想進山莊做工。”
“我想著他要是真痛改前非也是一樁好事,就收下了他。”
眾人都拿不讚同的目光看管家,把他看得一頭汗。
“我平時也看著他的!這三個月他都挺老實的,沒有異常舉動。”
柳登登道:“老實是不可能老實的。”
她接觸過賭坊的人,對賭徒的心理再了解不過。
賭博這東西隻要是粘上了,再不可能回頭是岸的。
“他進山莊應該是欠了大筆債,暫時進去躲避,一旦有機會,他就會想要搞錢翻本。他跟蹤何園十有八九是圖財。”
這個說法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
可這僅僅是猜測,到底前一晚在這房間裏發生了什麽事,何園主仆又去了哪裏,無人可知。
天色已晚,眾人在客棧裏住下,圍著火爐熱烈的討論案情。
線索一條一條梳理出來。
何園屋子的窗戶外麵發現了半枚腳印,窗戶紙有圓形的小破洞,破洞下的窗台上有少許粉末。
蔣老聞過粉末,判定是曼陀羅,江湖上打家劫舍用的迷煙就是用曼陀羅做成的。
半枚鞋印和元大的鞋子比對了,正是他的,也就是說元大很有可能在何園的窗外待過,並且往屋裏吹了迷煙,迷暈何園主仆。
還有一條線索:窗外除了元大的半枚鞋印,還有雪地被清掃過的痕跡。
窗後通往荒山的圍牆上有鞋子蹬踩後留下的擦痕,但這些痕跡也被處理過。
“屋裏衝洗過、雪地痕跡也清掃過。”
李薄知剝了一顆紅橘,隨手遞給柳登登:“大膽點推測,凶手不止一人,或許是多人,至少有四到六個人。”
他說了自己的看法:“元大見財起意,用迷煙吹暈何大小姐主仆,進屋意圖劫財。”
“但看中何大小姐這隻肥羊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個小團夥。”
“那個團夥正好黑吃黑,殺了元大,清洗了現場。”
“至於何大小姐……”
李薄知道:“估計是那夥歹人劫持了她,意圖勒索。”
這夥人訓練有素經驗豐富,李薄知的推測有理有據。
“但有個問題,”柳登登道:“如果真的是綁架勒索,這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為什麽還看不到勒索信?”
“相反,這夥匪徒又是清洗現場,又是拋屍的,舉動很奇怪,他們似乎不想讓人知道元大曾經出現在何園的屋裏……”
她皺眉,百思不得其解:“歹徒倒像是在刻意維護何園的名聲!”
可……這說不通啊。
她想起自己那句玩笑話,提了一個大膽猜想:“會不會是山匪啊?搶了何大小姐要吃她肉?”
她這一說,眾人集體沉默。
小白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怎麽感覺屋裏溫度一下就低了呢。
“那個……柳姑娘別這樣。”
陳衙役則默默往火爐裏添了一塊碳。
柳登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是說集思廣益嗎?她隻是提供一條可能的思路,怎麽都這樣?
李薄知看看她略略受傷的小眼神兒,掩嘴清咳一聲,問陳衙役:“附近有幾股山匪?”
陳衙役驚訝:“您還真信柳姑娘說的?”
“為何不信?她說的本王都信。”
陳衙役又默默地添了一塊碳。
柳登登很是意外,看向李薄知。
別人得不信她,唯獨他堅定的相信她……
李薄知也看了過來,容顏清俊,萬中無一。
柳登登突然覺得口幹舌燥。
手指略略發涼,低頭一看,她把橘子瓣兒都給捏破了,金黃的汁水沾到了指尖。
“那個……”陳衙役突然說話,語速很快:“那就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們分成兩隊,小白跟管家去元大家裏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打聽一下他有沒有欠債。”
“龍虎山那邊我走一趟,我跟龍虎山當家的還有點交情,我去問問。”
說完就轟人:“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去歇著。”
屋裏眨眼間就隻剩了柳登登和李薄知兩人。
柳登登偷眼去看。
男人修長手指交疊,輕輕摩挲著護腕,漫不經心,一下又一下,舉止間盡顯世家公子的貴氣優雅。
柳登登驀然想起這手緊扣著她的力道和觸感,臉就紅了。
李薄知的目光就沒從她臉上挪開過,看她臉上升騰起的紅暈,唇角一勾,心中生出絲絲甜意。
甜裏還帶些癢,克製不住的骨頭縫都在叫囂的那種癢。
柳登登在這種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中坐立不安。
抿了抿唇,那狼一般目光又挪到了她的唇瓣上。
真是夠了!
“你要回京?”她沒話找話。
再不說點什麽她整個人都得燒起來了。
“嗯。”李薄知低聲應道:“侯府那邊,我得親自去幫你報個平安。”
“還有,總得正式去提親!”
“你等著我,那邊一辦好了我馬上就回來,長則半年,短三五個月。”
柳登登低頭,嘰嘰咕咕:“誰愛管你呆多久……”
還跟她交代行程,她們有那麽熟嗎?
李薄知隻當沒聽見:“符波符瀾兩姐妹是我為你安排的人,有什麽事盡可吩咐她們去做,不用客氣盡管使喚。”
柳登登一怔。
李薄知輕笑:“不然你以為都接近年關了,她們倆為什麽還不回家?還在山莊裏等你?”
“在山莊裏你們是同窗,以後她們會跟你回京。”
柳登登聽他提到回京,心中有些抵觸。
她對京城可沒有多少美好的記憶。
李薄知看著她的臉色,心中滿是不舍。
為了她,他得徹底擺脫鬼七的身份,所以這次進京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恐怕得在京城掀起狂風巨浪。
那麽柳登登留在碧水山莊才是最安全的。
“登登,你別想跑。”
柳登登心裏重重一跳,抬眼看向他。
李薄知眼眸深邃,深墨的瞳色像要把她整個人溺斃在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