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誰嫉妒誰

  第66章 誰嫉妒誰

  何園一行人出了碧水山莊,原路返回,又回到鬆林坡那間客棧歇息。


  說好了第二天繼續啟程,結果第二日隨從們套好馬車做好準備,卻遲遲等不來何園和伏霜露麵。


  跟車的老婆子去看,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


  何園主仆倆不知所蹤,屋裏雖然打掃得幹幹淨淨,卻仍然能夠聞到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兒。


  幾人嚇壞了,商量一陣,沒辦法隻好報了官。


  因為何園是和柳登登李薄知等一起在那家客棧住過,所以官府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他們。


  於是趕緊派人來問話。


  柳登登都麻了。


  那天晚上她隨口跟李薄知說何園身上有藥香,會不會被人抓去吃掉?

  隨口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何園居然真的失蹤了!

  官府派來的是兩個衙役。


  一個年紀大一些,四五十歲左右,五官硬朗咬肌突出,一看就是那種脾氣倔強的,姓陳。


  另一個叫小白,年輕一些,對陳衙役畢恭畢敬,看樣子是陳衙役徒弟。


  老陳和小白對著李薄知行了禮,就把目光盯在了柳登登臉上,似乎要在她臉上找到蛛絲馬跡。


  陳衙役開口就不善:“聽說柳姑娘與何小姐有罅隙?這一路你們經常吵架?”


  這是聽何園的隨從和婆子說的。


  那婆子很誇張,說柳登登不許他們同行,說柳登登仗著七王爺的寵愛,一路都欺負她們小姐。連進碧水山莊都不許他們同路,活活把她家小姐晾在碧水山莊外等了兩個時辰。


  柳登登指著自己鼻子:“你懷疑我?”


  陳衙役說的有理有據:“武侯家嫡女與你們同路,你是王爺寵妾,你生怕何小姐嫁進王府奪了你的寵愛,這一路便處處針對她。”


  “現在你要留在碧水山莊學習,而王爺要與何小姐一同回京。你怕他們路上互生情愫,所以嫉妒之下殺了何小姐,掩埋了屍體。”


  “嫉妒殺人合情合理。”


  柳登登在陳衙役的話裏捋出了一條信息,轉頭問李薄知:“你要回京?”


  不是說他修煉出了岔子,要找燕神醫幫忙的嗎?怎麽又要回去了?

  由此可見,他先前說的話都是在騙她的。


  果然男人都是大騙子!

  李薄知輕咳一聲,趕緊道:“是要回京,不過我是快馬回京不會與何小姐同路。”


  這個可一定要說清楚!

  萬一讓她誤會了可不得了。


  轉過頭去對陳衙役說道:“本王與何小姐沒有半點關係,登登更不存在嫉妒殺人。”


  “這兩日我們都在山莊裏,一步都沒出過,莊裏所有人都能為我們作證。”


  “登登和何小姐之間的口角隻是女孩子之間的小矛盾,不至於升級到殺人。”


  “另外進碧水山莊時,我們沒有限製何小姐的行動,不和我們一起進山莊是何小姐自己的選擇,她有她的考量,與我們無關。”


  陳衙役的目光就更冷了。


  雖然李薄知是他的上級,但他不會因為李薄知幾句話就動搖他的判斷。


  “何小姐乃武威侯家的嫡女,再有什麽考量也不會委屈自己在風雪中苦苦等待兩個時辰!”


  說來說去,他還是懷疑柳登登謀害了何園。


  李薄知沉吟片刻:“罷了,反正這個事兒以後也會天下皆知,本王就說了吧!”


  “何小姐並不是真正的公侯之女,登登才是,要說嫉妒也該是何小姐嫉妒登登。”


  簡單的把何家和柳家之間的換女事件講了。


  他說完,所有人,包括燕神醫都安靜如雞。


  “居然還有這種事……”


  燕神醫喃喃道:“怪不得她那麽急切要老夫幫她針灸,原來如此!”


  “登登現在是武威侯之女,以後會是我的王妃,身份尊貴,她又何必去嫉妒一個何園呢?”


  所有人都點頭,確實也是這個道理。


  柳登登抿了抿嘴,隻覺渾身不自在。


  說案子就說案子,她的身世和這樁案子又沒有什麽關係,說這些做什麽?!


  她看著陳衙役:“您說是何園主仆不見了,那就說她們隻是失蹤,不一定就是死了。”


  “隻有找到她們,這樁案子才能定性。”


  李薄知也點頭:“不如帶我們去現場看看。”


  陳衙役皺了眉。


  他心裏有些看不起眼前這位七王爺。


  一個主管刑部的能有多少刑偵探案的本事?即使拿現場給他看,估計他也搞不懂。


  瞎摻和什麽?

  又看了看興致勃勃的柳登登。


  這姑娘也要去?!

  就更離譜了!

  “王爺容稟,”他斟酌著說:“現場經過清洗,破壞得很嚴重。卑職已經去請蔣老了,如果王爺願意,等蔣老來了就一起去吧。”


  說曹操曹操到,蔣老過來了,風風火火的:“快走快走!”


  蔣老穿著灰色袍子,瘦得像竹竿似的,又背著一個和體型完全不相稱的大木箱子,對比之下就更是驚人。


  但他瘦是瘦,眼眸卻亮的驚人。


  他就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案子!普通的案子還請不動他。


  柳登登跳了起來,眼睛亮亮的衝了過去。


  “蔣老!您收我做徒弟吧!”


  她伸手就去取蔣老身上的大木箱子:“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來我幫您扛箱子!”


  蔣老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把木箱往自己懷裏抱,像防賊似的看著柳登登:“你說什麽?你要學驗屍?”


  “去去去!這又不是小姑娘家過家家!這一行不好,你別學!”


  蔣老瞪著眼睛,十分不讚同:“你不知道這一行有多辛苦,你不知道你將麵對的是什麽,要遭受多少白眼。”


  他們做仵作這一行,見到的是難以想象的陰暗麵。


  腐爛、惡臭、蛆蟲、每一具屍骨的身後都藏著一個悲劇,時間長了不發瘋都算好的。


  就算堅持下來,這條路也走得很孤獨。


  因為是和屍體打交道,每個人都認為他們很晦氣,所以仵作幾乎都沒有朋友,陪伴他們的隻有孤獨。


  他算是幸運的,還有一個老友燕神醫肯收留他。


  他還有碧水山莊可以落腳養老,已經比他的同行們好了太多太多了。


  就他知道的幾個同行,最後孤獨老死的不在少數。


  甚至有些沾染了屍毒,得上各種各樣的怪病,等不到年老便在痛苦中死去。


  因為見得太多,所以當柳登登這樣如花少女衝出來說她要學驗屍,做仵作,蔣老隻覺得她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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