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投毒案

  第58章 投毒案


  這天中午,兩隊人馬在一個叫錦城的小縣城裏歇腳,進了一家名叫錦江樓的飯館。


  何園又張羅著飯食,往柳登登桌子上擺湯鍋,陪笑著道:“今兒天冷,吃個羊肉鍋子吧?這湯極好的,湯底燉了一天呢。”


  李薄知終於忍不住,冷冷道:“撤了!”


  柳登登嗅著空氣中鮮香濃鬱的羊肉味,口水差點流出來。


  熱騰騰香噴噴的羊肉鍋子,誰頂得住啊?

  捅了捅李薄知,低聲說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管他呢,先吃了再說!”


  李薄知臉色愈發黑,還是堅持要撤。


  何園瞬間紅了眼眶,看向柳登登:“王爺、妹妹,我真的沒有惡意的,這湯很好的,是這家的招牌菜。”


  為了以示誠意,她硬生生把自己放在一個丫頭的位置。


  拿勺子舀了一碗湯,忍著屈辱道:“王爺和妹妹要是不放心,小女這就幫你們試菜。”


  “我沒在裏麵下毒的,這湯真的好。”


  說著端起碗,湊到嘴邊就要喝。


  碗卻被另外一個人奪了下來。


  奪何園湯碗的這人穿一身靛藍棉袍身形圓胖。


  是這家飯館的廚子。


  此刻廚子臉上全是隱忍的怒氣:“怎麽?客人懷疑我這湯不好?還是懷疑小人在湯裏下毒?”


  “不用這位小姐替我試菜,小人自己來試!”


  他是一位廚師,以廚藝為傲,怎麽能容忍別人質疑?

  一仰脖子便將羊肉湯喝了。


  喝完抹抹嘴:“客人您看我這羊肉湯沒……”


  話還沒說完,廚子就變了臉色。


  雙手捂住喉嚨,卻再也說不出話。


  緊接著,五官都沁出血來!

  一片尖叫聲裏,廚子轟然倒在地上,抽搐兩下沒了氣息。


  這湯有問題!

  現場大亂,所有人都尖叫著拚命往外逃。


  最受驚嚇的還是離廚子最近的何園。


  死神幾乎與她擦肩而過。


  剛才那廚子要是遲那麽一步奪她的碗,死的就是何園了!

  何園白眼一翻,幹脆利落的直接暈倒過去。


  伏霜扶不住她,跟何園一起歪倒在地上,隻嚇得大哭。


  一片嘈雜聲裏,李薄知拉著柳登登迅速離開座位,把她拉到身後。


  沉聲吩咐宮俊:“把住飯館出入口,任何一個人都不許放出去。”


  “再派個人通知本地衙門,讓他們派仵作過來驗屍!”


  何園悠悠醒轉,醒來就和伏霜一起哭。


  她可真是倒了血黴了!


  這件事情要是能了解,她要立刻馬上滾回京城,乖乖接受武威侯府的安排,再也不糾纏柳登登了!


  和人命官司比起來,什麽都不重要了!


  掌櫃的也嚇得腿軟,被推出來見李薄知。


  柳登登問:“死者是你們飯店的廚子?一直都是在你們這兒上工的?”


  掌櫃答:“是!他姓石,叫石家占,一直都在小店主廚,算起來有十五個年頭了。”


  李薄知問柳登登:“你怎麽看?”


  柳登登鼓了鼓腮幫子:“看我做什麽?很明顯的故意投毒,至於要殺的是誰……你的仇家可比我的要多多了。”


  “你覺得是尋仇?”


  柳登登搖頭道:“不太像。”


  李薄知:“哦?說說看。”


  柳登登:“現在這裏最有嫌疑投毒的人是何園,她有機會接觸這鍋湯,但是何園沒有這個動機。”


  “她還沒有走到絕路,對我還抱著希望,把我毒死了對她也沒有任何好處。”


  何園連連點頭:“對對。”


  她現在一心一意想得到何家的認可,怎麽可能殺柳登登呢?那不是自斷後路嗎?


  “不是何園,應該也不是我們的其他哪個仇家。”


  柳登登認真思考著,李薄知聽她說“我們的”這個詞,嘴角幾不可察的一翹。


  “我記得我們是臨時選的這一家飯館吃飯,凶手沒有這個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可能預知我們會點哪一道菜,並且精準的在裏麵投毒。”


  “並且,如果凶手是找我們尋仇,他一定會事先觀察過我們,就會知道何園為我們準備的飯食我們基本都沒動。”


  “他如果想通過何園對我們下毒,也不會下在何園點的羊肉湯裏。”


  柳登登蹲下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這位石廚子。


  “所以凶手有可能針對的就是這位大廚,而不是我們。”


  李薄知點點頭,“那就從這位大廚的身邊人查起。”


  錦城的縣令一聽說差點把當朝七王爺毒死在這裏,嚇得人都差點沒了。


  連滾帶爬的跑過來。


  李薄知派他維持秩序。


  留在飯館裏的食客馬上圍住了縣令,紛紛要求回家。


  “我們都是老老實實吃飯的,又沒有進過後廚,這個案子跟我們沒有關係啊!大人您就放我們走吧!”


  縣令抹著汗,讓衙役將這些人帶去問話。


  問完話留下姓名住址,核實完才放人回去。


  食客中有三人是外地收賬途經錦城的,他們當時坐的位置靠近後廚。有一個嫌棄菜肴味道淡了,還跑到後廚去要過鹽。


  這三個人有嫌疑,所以必須留下。


  三人一聽就急了。


  “官爺官爺行行好!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和廚子無冤無仇,和各位大爺夫人也都無冤無仇,沒理由給你們下毒啊!”


  “是啊,我們必須要盡早趕路回去,再遲幾天,船夫都要收渡回去過年,沒船我們還怎麽回家啊?!”


  李薄知說道:“稍安勿躁。本王答應你們,兩天之內必定查清本案,如果你們真的是清白的,自然能放你們走。”


  三個人嘟嘟囔囔,卻也沒辦法,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留下。


  抄著手挪到牆邊,跟何園主仆幾個站成一排。


  柳登登一眼瞥過去,那一排人真是站姿各有千秋,表情卻是一模一樣。


  都是是一模一樣的苦瓜臉。


  過不多會兒,仵作來了,開始勘驗屍體;

  與石大廚相關的人員也都被衙役找來了。


  石大廚親戚少,人際關係簡單,關係親近的隻有他的妻子石氏,還有徒弟葛山。


  李薄知看向柳登登,“你想先問哪一個?”


  柳登登毫不猶豫指向了石氏。


  石氏年近四十,還風韻猶存,大冬天的,別人都恨不得裹成繭子,隻有她,還隻穿著一件薄薄的小襖子,露著大半個雪白的胸。


  她一進來就勾住了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


  柳登登注意到,這個“幾乎”裏麵不包括李薄知。


  不由想到這男人的“仰臥起坐”。


  嘖嘖,果然是不行!


  “看這位石大娘,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安分的,丈夫死了,她連哭都不哭一聲,這很不正常。”


  “行!那就先問她。”


  石氏倒也痛快。


  “沒什麽好問的!我跟這死鬼早就沒關係了!他跟城西那位豆腐西施早就勾勾搭搭的!老娘見不慣,早在三年前就和他析產分居了。”


  “我和石家占早就沒有了恩怨糾葛,老娘沒必要為了他背上人命!”


  析產分居?


  這個柳登登懂。


  兩口子感情若是不好想要分開,除了男的休掉女的、或者是夫妻商量好和離之外,還有一種分開的方式,就叫析產分居。


  雙方不在一起居住,財產也做好公證,各歸各的。


  除了名義上還是夫妻之外,沒有任何關係。


  石氏和石廚子這樣做是因為兒女。


  不管如何,析產分居的夫妻也還是算作夫妻,總還是父母雙全,說起來名聲好聽一些。


  柳登登不由自主又瞟了一眼那一大片波濤洶湧的空白。


  啊,這……


  居然是為了兒女名聲好聽……


  石氏豎起了眉頭:“我跟這死鬼早就沒關係了,你們要查,也該去查他那個相好的啊!”


  “你們去查豆腐西施沈仙仙啊!”


  衙役跑得氣喘籲籲的:“報!沈家剛剛來報案,豆腐西施沈仙仙……死了!”


  所有人目光刷拉拉轉向石氏。


  石氏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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