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放煙花
黑雲蓋頂，孤橋筆直，岩石橋面上遍佈歲月遺留的痕跡，給人濃厚的歷史感。
天雷炸落，在橋面上擴散開，這強光過後，周邊的光線似被奪走了瞬間。
暴雨傾盆落下，四道身影在橋上全速突襲，因他們的速度過快，所過之處衝起了水霧，破空聲更明顯。
前衝中，漁村四人都是滿臉肅穆，來自蘇曉的壓力，彷彿一隻只無形的手按在他們的肩頭與頭頂。
只見漁村老二的雙臂在身前相交，做出反揮雙拳的姿勢，他遍佈貫穿孔的雙臂出現模糊感，那是在超高頻率的震動，雨滴落在上面後，瞬間化爲幾百度的水蒸氣，是水分子超頻率震動所導致的高溫反應。
漁村老二的雙臂向身體兩側一揮，一股聲浪向周邊擴散。
嗡！
聲浪導致周邊百米內的雨幕轉瞬清空，聲震力場擴散開，仔細觀察漁村老二雙臂上的貫穿孔洞會發現，裏面的空氣被震成音漩狀。
人未至，聲先到，手持長刀的蘇曉，眼前的一切都出現重影，迎面衝來的漁村四人，已經快要變成漁村40人。
不遠處的漁村老二急剎車停下腳步，他半蹲在地，雙手合十，漁村老四則停步在他身後，單手按上自己二哥的肩膀。
嗡！！
聲震力場的強度陡增，周邊的空氣出現肉眼可見的聲紋，岩石橋面上，不時崩起一塊塊岩石片，橋體上的裂痕越來越多。
漁村老二的能力很難纏，而漁村老四則是能對他人的能力進行增幅，就像他的人生一樣，獨自一個人很難成事，可如果跟着其他人做事，則變成理想中的輔助者。
趁蘇曉被聲震所影響，方纔被蘇曉氣勢所懾而停下突襲的漁村老大與老三，同時向蘇曉衝來。
漁村老大是漁村四人中的主心骨，以往狩獵海怪，他必須穩住，他滿嘴的金屬尖牙，給人極強的威脅感。
反觀漁村老三，他是速度型，前衝時，身形偶爾還閃爍一下。
漁村老大沖破一股水霧，成功突襲到蘇曉身前，雖說戰鬥前他的態度顯得尊敬，但在死戰開始後，他是一點都不客氣。
利爪在空氣中劃出黑痕，直奔蘇曉的脖頸而來。
‘刃道刀·時。’
咚的一聲，一股衝擊擴散開，突襲而來的漁村老大與老三同時慢了下來。
身處‘時’的領域內，蘇曉眼前的重影也併攏在一起，下一瞬，漁村老大的右手爪，在蘇曉的脖頸扯過。
噗嗤～
鮮血飛濺，漁村老大的手爪染血，他臉上浮現了瞬間的詫異，沒想到這樣就能重創蘇曉，謹慎起見，他攻擊得手後稍退一步，讓身旁的老三迎上前。
當、當、當……
火星彈濺，剛迎上前的漁村老三以雙手的利爪，與蘇曉手中的長刀接連對斬。
此時再看蘇曉，他哪裏有受傷的模樣，理應被抓開的喉嚨毫無損傷。
之所以會如此，是蘇曉激活了龍影閃能力，進入穿透空間狀態，同時構成一幅血氣化身，與半透明的自身重疊。
二者重疊後，敵人能看到穿透空間的蘇曉，卻攻擊不到，與之相反，在蘇曉的遮擋下，敵人看不到血氣化身，卻能攻擊到血氣化身。
有趣的組合出現，在血氣化身被攻擊後，可以仿出身體被重創後噴血的模樣，試想一下，敵人被蘇曉的氣息所懾，但在出手後，卻直接給蘇曉造成了‘致命傷’。
如若遇到憨批，肯定是乘勝追擊，可如果遇到高手，必定會心中暗驚，選擇暫退。
一旦敵人退後，蘇曉會立即壓上前，開始壓着敵人打，可以說，這招只對高手有效，對憨批沒用。
蘇曉幾刀壓制漁村老三後，他一記重刀斬出，斬上漁村老三迎來的手爪。
當！
一股衝擊擴散，漁村老三腳下的岩石橋面崩起一層碎石皮，他險些被一刀斬到單膝跪地，並且，因對面的蘇曉故意移動所在位置，導致了漁村老三擋住了後面的漁村老大，這是蘇曉在一對多時常用的手段。
蘇曉一刀重斬壓制敵人，對面漁村老三還沒來得及退後，他已是一腳直踹。
嘭！！
蘇曉一腳踹中漁村老三的胸腹，老三背後破開一股氣浪後，整個人與下方的橋面保持平行着倒飛。
倒飛中，漁村老三全身的皮膚開裂，胸腹間塌陷，斷裂的肋骨，猶如開花般從兩側腋下刺出，看着都疼。
漁村老三倒飛途中，剛好砸向單膝跪地，保持着聲震力場壓制蘇曉的漁村老二，以及他身後的老四。
漁村老二隻能躲避，這導致聲震力場消失，雨幕重新落下。
漁村老三單手刺入岩石橋面，犁的碎石飛濺，橋面上留下幾道百米長的爪痕後，他纔算摔落在地，被踹得坐那好幾秒沒回過神，他起身後，踩出一個個血腳印向石橋中段衝去。
沒等漁村老三衝回去，一道身影倒飛而來，是漁村老四，他身上已分佈幾道斬痕。
‘刃道刀·環斷、’
斬擊脆鳴，一道環形斬芒在石橋上擴散，與蘇曉交戰的漁村老大與老二被斬退。
纔剛開戰而已，漁村四人就被打得連連退後。
“大哥，再這麼打下去，我們就算不被斬了，也會被踹到橋下。”
漁村老三開口，他的目光始終盯着對面十幾米外的蘇曉。
“開始吧，白夜先生很強，我們……賭上所有對付他。”
漁村老大的話音剛落，他們兄弟四人就抽出插在後腰的殺魚刀。
見此，蘇曉的眼睛眯起些，剛纔他就察覺到漁村四人不對，這四人表現出的戰力與所擁有的氣息不符，戰力沒想象中那麼強，現在看來，是隱藏了殺手鐗。
漁村四人並沒衝上來，他們把手中的殺魚刀抵上自己的脖頸，用力一割。
見此，蘇曉知道情況不妙，必須打斷敵人，他沒有看着敵人轉變戰鬥形態的習慣，影視劇中那些等着敵人變完身再開打，都是在扯淡，能打斷，肯定要全力打斷，這可是分生死的戰鬥，敵人不開心，自己纔好受，敵人開心了，自己離死就不遠。
‘刃道刀·血刃。’
蘇曉掠出一道血影突襲，同時斬出十幾道中小型血色斬芒。
一道道血色斬芒飛過，卻都從漁村四人身上毫無阻隔的穿過，沒能斬傷他們。
藉助血刃能力的超高速突進，蘇曉到了漁村四人前方，豆大的雨滴從周邊落下，溼涼的空氣吸入鼻腔，蘇曉握刀手臂的肌肉略有隆起，他瞳孔中心的血芒更明顯了些，這是連續使用血系刀術招式所致。
‘刃道刀·弒。’
呼的一聲，一道暗紅色斬擊匹鏈斜斬而出，把漁村四人都籠罩在內，幾聲悶哼陸續傳來。
咕嚕嚕～
潛水聲出現，雨幕中，蘇曉的目光左右環視，漁村四人消失了，只留下橋面上逐漸被雨水沖淡的血跡。
蘇曉的感知圈收攏，只感知自己周邊10米內，也就是前後左右各5米的感知距離，別認爲這感知距離短，這範圍內，技法型的感知力敏銳程度，會讓感知繫留下羨慕的淚水。
蘇曉感覺到，周邊的世界一下就安靜下來，雨聲小了，一滴滴的雨滴落入到以他爲中心的圓圈狀感知圈內，這讓周邊的亮度都有所提升，雨滴變得晶瑩，隨着落下而緩緩改變形狀，最終撞碎在橋面上。
蘇曉瞳孔中心的紅芒向藍色轉變，這代表他現在用青鋼影能量更多些。
嗖的一聲，一道殘影在蘇曉的感知圈內掠過，他一刀斬出，淺藍色斬芒切開落下的雨滴後，飛到天際消失。
蘇曉很確定自己這刀斬空了，漁村四人就在附近，但它們似乎沒站在橋面上，不知它們是以何爲憑依。
蘇曉看了眼自己的側肋，一道傷口映入眼簾，傷口不淺，都波及到骨骼，血液混合雨水淌下。
漁村四人不知是以何種方式隱匿，割喉自盡後，它們的戰力有了質的飛躍，似乎是從人完全轉化成了惡鬼，更確切的說，蘇曉感覺這是四名水鬼。
站在雨中的蘇曉感到一絲疲勞，戰鬥才這麼一會，全程斬了十幾刀而已，他竟有疲勞感，這顯然是已經中了敵人的能力。
蘇曉第一時間想到，是自己側肋的傷口所致，仔細一想，這不太可能，如此一來……
蘇曉看向天空中的黑雲，以及落下的傾盆大雨，這雨有問題，身處這暴雨中，體力會不斷流失。
側肋的傷口也不太對，以蘇曉豐富的受傷經驗，傷口遇水不會這麼疼，這感覺更像是剛受傷被丟進海中，也就是說，周邊落下的不是尋常雨水，而是海水。
以超凡意義來講，此時周邊區域與海洋無異，也就是說，現在是水鬼歸海，這四名水鬼，甚至可能擺脫了不能落橋這一地形限制，也難怪他們會選擇此地作爲地盤。
假設這裏真的在超凡意義上，成爲了海，那麼，同樣超凡的能量，應該是可以漂流的。
肉眼不可見的微米級靈影線在蘇曉左手中構成，他緩慢放出，發現靈影線果然在空氣中漂動，就像在水中一樣。
幾秒後，周邊看起來與方纔沒區別，實際上已經縱|橫交錯着幾十根靈影線，這些靈影線都纏在蘇曉的左手五指上，只要稍有觸碰，能量反饋就會傳遞回來。
很微弱的能量感應在尾指上出現，蘇曉立即判斷出對應的靈影線在哪。
‘刃道刀·青鬼。’
錚！
青藍色刀芒斬過，空氣中陡然飛濺出血跡。
錚！錚！錚……
交錯的斬芒襲出，直到敵人徹底失去蹤跡，蘇曉才停止斬擊。
破風聲從他斜後方襲來，他側身躲避，一把尾端綁有尾指粗鎖鏈的匕首飛過，這匕首的刀刃全都倒刺結構，匕首末端是鉤刃，上面有洗不掉的血跡。
蘇曉剛躲過鉤刃，和鉤刃相連的鎖鏈繃緊，向回一扯。
鉤刃回扯，明明沒命中蘇曉，他卻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烈性疼痛，一種要被扯出靈魂的感覺出現。
蘇曉的靈魂的確被扯到有些離體，他反手抓上身後繃緊的鎖鏈，用力反扯。
嘩啦一聲，一道身影被從雨幕中扯出，它的皮膚青灰，赤膊上身，下半邊臉生有外骨骼，背生三排鯊魚鰭，應該是漁村老二。
漁村老二被扯出來，它的其他三兄弟都破開雨幕衝出，它們宛如遊弋在海中的鯊魚，亦是溺斃於深海的惡鬼。
轟隆一聲，漁村老大踩落在橋面上，它的死白色瞳孔看着蘇曉，眼中只剩擇人而噬的兇狠，其餘三人同樣如此。
水滴順着刀尖滴落，蘇曉丟下手中的鉤刃，他活動肩膀，沒有異樣感，幸好他靈魂強度高，否則的話，方纔這下已經被扯出靈魂，以純粹的靈魂形態對上四名水鬼，下場可想而知。
轟的一聲，蘇曉腳下的石橋上崩裂起一層石皮，他消失在原地，衝破一股帶着水霧的氣爆後，突襲到漁村四人前方。
當！
長刀被漁村老三用雙爪擋住，其他三人中，老二、老四各持一把約半米長的殺魚刀，這兩把殺魚刀上是洗不掉的暗紅，不知屠解了多少隻海怪。
漁村老大則化身一條狂鯊虛影，滿嘴金屬尖牙的巨口向蘇曉噬咬而來，隨着靠近，這迎面而來的狂鯊越來越大。
蘇曉知道，眼下試圖將漁村四人踹下橋，已經沒意義，對這四名水鬼來講，周邊的雨幕就是海洋。
感知刺痛在蘇曉整個上半身出現，兩把殺魚刀與狂鯊同時襲來的瞬間，他進入了空間穿透狀態，並跨步上前，待所有攻擊都從他身上穿透而過後，他從空間穿透中脫離，對着前方的漁村老三一腳直踹。
嘭！！
漁村老三應聲倒飛出去，蘇曉追着漁村老三向前石橋裏側衝。
噗嗤。
一根水刺貫穿蘇曉的側腹，他看都沒看，而是待漁村老三落地的瞬間，撲落而下，手中長刀下刺，先不管其他三名水鬼，逮住這一個狠揍，揍死之後再一打三。
刷拉一聲，斬龍閃刺入岩石橋面，漁村老三極力偏身躲避下，躲開了這刀。
‘刃道刀·時、’
咚～
無形的衝擊擴散，漁村老三的速度慢下來，從蘇曉後方襲來的三人同樣如此。
噗嗤。
長刀斬過漁村老三的喉嚨，破碎的外骨骼與鮮血四濺，在這刀斬出的同時，蘇曉偏頭躲過漁村老三抓向自己頭顱的手爪。
一刀順勢斬，斬斷漁村老三的整條右臂，緊接着，蘇曉手中的長刀背到身後，噹啷一聲擋下並彈開一把刺來的殺魚刀。
一根根血槍構成，蘇曉操控這些血槍，襲向背後的三名敵人，無論是刺空還是被武器擋下，這些血槍都會在敵人附近爆炸，把漁村老大等人炸的接連退後。
蘇曉沒理會這三人，而是繼續盯着漁村老三，一刀斬斷對方的手臂後，他後方匯聚一隻體型龐大的血獸，撲向漁村老三。
“吼！！”
血獸的吼聲震飛雨幕，是蘇曉故意如此，以免漁村老三藉助雨幕逃遁。
血獸撲上漁村老三，血氣爆炸，漁村老三被炸的胸膛破爛，他踉蹌着倒退，老三心裏苦，無法理解敵人爲何只揍它。
‘刃道刀·流。’
飄逸的風痕切過，漁村老三退後的步伐一頓，轉而，血痕出現在他的脖頸上。
咚的一聲，漁村老三的頭顱落地，噴血的無頭屍體倒下，漁村老三，卒。
蘇曉幾步上前，把漁村老三的無頭屍體與頭顱都踢下橋，感知追蹤着其落入橋下的黑暗中，被分解，這才停止血槍輸出，目光看向漁村老大等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曉發現漁村老大，比方纔高大了些。
漁村老大沒做聲，它退後幾步，一旁的漁村老二與老四向蘇曉衝來。
蘇曉的危機感陡然拉滿，全身的感知預警，達到宛如針刺般。
死寂燼滅被他從空氣中扯出，對着漁村老二，扣動扳機。
砰砰砰……
連續五槍後，漁村老二的頭顱被燼滅彈打碎，胸膛上出現兩道碗口粗的窟窿，窟窿周邊的血肉，被侵腐到猶如爛木渣般。
前衝的漁村老二栽到橋下，落入黑暗中被分解掉。
解決漁村老二，蘇曉沒絲毫放鬆，他無視因剛使用‘流’有些脹痛的右臂，長刀歸鞘，氣機鎖定衝襲而來的漁村老四。
‘刃道刀·流。’
錚！
飄逸的風痕一閃而逝，並不筆直，而是略有優美的弧度，全速衝來的漁村老四屍首分家，但依舊衝了過來。
啪。
數之不清的水刺爆發開來，蘇曉單臂擋在面前，全身包裹晶體層。
晶體層撤去，幾根20公分長的水刺，刺在蘇曉身上。
隨着漁村老四死透，蘇曉身上的幾根水刺化爲水液淌下，鮮血把這些水液染紅。
漁村四人，蘇曉已斬其三，這些惡鬼有個共同的特點，哪怕是死，也要狠狠給敵人一口。
對面只剩漁村老大自己，它方纔沒一同衝上來，是很正確的決策。
此時的漁村老大，已從原本1米75的身高，蛻變爲2米5以上，這是四生惡鬼最難纏的地方，它們中每死一個，剩下的人會越來越難對付，眼下的漁村老大，是集合四兄弟的所有力量。
漁村老大雙手中各握着把殺魚刀，滿嘴金屬尖牙的同時，它還額外生出兩條手臂，這兩條手臂生有鋒利的手爪。
老二、老四的武器，老三剃刀般的利爪，都集中到漁村老大身上。
漁村老大沖入到水幕中，當它再次出現時，已在石橋靠裏側，擋住蘇曉向中心區進發的路徑。
暴雨傾盆，漁村老大的氣勢暴漲，口中層層尖牙的海怪虛影出現在它上方。
看到這一幕，蘇曉知道，敵人是要一擊分勝負，他手中的長刀歸鞘，略低俯身形，體內大部分血氣攀附至斬龍閃上，這是血氣系中，他能斬出的最強一刀。
‘刃道刀·血影。’
石橋上，蘇曉與漁村老大同時衝向彼此，這不是大招對轟，而是怎麼保證己方能力命中的同時，儘可能躲過敵人的能力。
‘怒鯊。’
漁村老大化身一條怒鯊襲來，血盆巨口張到最大，一道血線迎頭而至，掠到怒鯊口中，破體而出，緊接着，一道手持幾米長血氣長刀的血色巨影出現，它雙手持刀，一刀斬過怒鯊。
錚！
清脆的斬擊聲響徹天際，傾盆的雨幕戛然而止。
噗通一聲，從胸腹處被斜斜斬成兩段的漁村老大撲倒在橋面上，他腰間的錢袋被劃破，裏面的銀幣撒落而出，其中一枚要滾到橋下時，被一隻沾染鮮血的手爪按住。
“白夜先生，祝你……成功。”
說完這句話，漁村老大單手抓向橋沿，用力一拉後，把自身反拉到落橋。
蘇曉停步在橋沿旁，看着落下的漁村老大。
下落百米後，漁村老大落到黑暗中，他躺在黑暗中，身體逐漸被分解的同時，他擡起左臂，用食指與拇指捏着一枚染血的銀幣，原本他認爲，跟着蘇曉工作後，能給老父母與妻兒帶來好的生活，甚至搬家到大城市，但後來發現，一切都是虛妄，有些事早已註定，濁血癥的徹底爆發，讓他失去一切。
叮～
漁村老大用拇指彈飛手中的銀幣，這銀幣跨越百米距離，被橋邊的蘇曉啪的一下握在手中，漁村老大彈上來這枚銀幣，沒什麼特殊意義，單純是留個紀念品而已。
蘇曉緩緩吐氣，他的實力當然強於四生惡鬼，問題是，漁村這四個極擅以傷換傷。
蘇曉不知道的是，他這次選擇對付的四生惡鬼，和死亡之影·迪尤克，或五王裔等，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四生惡鬼要比那些人強出一截。
打開隊伍頻道，蘇曉發言。
白夜：“四生惡鬼已擊殺。”
伍德：“五王裔已擊殺。”
……
大遺蹟，北側方向。
伍德站在一處屍堆旁，這都是身披紅色長袍的屍體。
“運氣不錯。”
伍德的衣着整潔，他這次的運氣的確好，相比四生惡鬼，五王裔簡直菜到摳腳，它們除了能從五王裔變成五百王裔外，沒有太拿得出手的能力。
……
大遺蹟，西南方向。
全身血跡的尤爾躺在地上，一把大劍刺穿他的胸膛，把他釘在地上。
挺屍的尤爾忽然坐起身，單手拔下胸膛上的大劍，他嘆了口氣，說道：
“真可惜，是我喜歡的類型。”
尤爾的話沒等到迴應，如果躺在一旁，全身釘滿箭矢的聖戰士·焚薇還活着，肯定是讓尤爾袞，小小年紀就不學好，說得好聽，動手時比誰都狠。
……
大遺蹟，西北方向。
這是座廢墟宮殿，此地的景象，簡直驚悚。
殿內被殘肢斷臂與各類器官填滿，這是兩個‘再生怪’的巔峯對決，王后·西格莉安瘋狂自虐，並把損傷同步給敵人，罪亞斯則是來者不拒，哪裏受傷就再生哪裏。
此時王后·西格莉安倒在殘肢斷臂中，雙目黯淡無光，罪亞斯淌着血水走上前，擡腳踢了踢王后·西格莉安的臉。
“這就不行了？我還沒過癮。”
罪亞斯開口。
“你別太過分。”
說話的不是王后·西格莉安，是扭曲十字架掛墜內的奧娜。
聞言，罪亞斯用拇指盤了盤扭曲十字架，手盤嬌妻後，他看着王后·西格莉安說道：“老婆，你不知道，我是真饞她身子。”
“你特麼，我，你，啊！！你等回家的。”
奧娜氣得都不會說話了，罪亞斯半蹲身姿，擡手按在王后·西格莉安的面門，他所謂的饞身子，是要吞噬掉王后·西格莉安，從而提升自身的不死特性。
……
大遺蹟，東南方向。
這是一處地下建築內，長廊內被火光照亮，一把老舊的石椅位於牆邊，所羅門坐在石椅上，左手拖着紅酒杯，右手中是本翻開的古書。
位於石椅右側，是名大巫妖，左側是名血族女僕，這血族女僕的氣息不弱，尋常八階契約者都不是她對手。
此時這血族女僕手中抱着瓶葡萄酒，略顯焦慮的站在一旁伺候着，巫妖似乎也有些焦急。
不遠處的門洞內傳出轟鳴，衆多高階亡靈與地獄騎士、死亡領主、渴血死神，正在裏面與死亡之影·迪尤克混戰。
穩坐在石椅上的所羅門合上手中的書籍，掏出懷錶看了眼，皺眉說道：“太慢了。”
所羅門對這戰況很不滿，蘇曉那邊已經搞定了，要知道，那邊對付的四生惡鬼，比他這邊對付的死亡之影·迪尤克強出不少。
聽聞此言，一旁的血族女僕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般，急聲說道：
“地獄他們很快就能除掉敵人！飼主大人，您再給它們3分鐘，就3分鐘。”
血族女僕的情緒有點激動，一旁的巫妖欲言又止，‘啊這、啊這’個不停。
血族女僕此刻感到很‘絕望’，她想發佈一個「關於我家飼主大人太能打，明明是亡靈系召喚師，卻比所有召喚物都強，這應該如何是好」的詢問。
召喚物們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個世界，而亡靈系可以說是相當傳統與守舊的一個系，在‘亡靈圈’，要是飼主比自己更能打，那都不是丟人的問題，是直接沒臉出門。
地獄騎士、死亡領主、渴血死神、大巫妖、血族女僕等，就在面臨這問題，它們的飼主，比它們之中單獨任何一個都強。
眼下的情況是，要不是召喚物們拉着，死亡之影·迪尤克已經被所羅門安排去世了。
所羅門這顯然是悟到了一個道理，就是自身不能打，當個屁的亡靈大法師，亡靈大法師=比手下所有亡靈都能打的大法師。
每次敵人衝破各類召喚物的阻隔，殺到所羅門前方時，其下場，不比那些把蘇曉誤認爲是召喚系的契約者好。
……
石橋盡頭處。
蘇曉通過石橋後，眺望遠處那超巨型蝸牛殼，水生之母和「天賦喚醒裝置」就在那裏面。
蘇曉剛踏足中心區，就接到提示。
【提示：你已抵達中心區，此爲水生之母所在地。】
【如需達成「成就·遏制畸變」，需要等待宿命之子·尤爾抵達。】
【如需達成「成就·禁止高空拋物」，需要等待全隊成員半數以上到齊，纔可在巨型蝸殼內戰鬥。】
【提示：水生之母爲此區域核心單位，擊殺獎勵爲隊伍平攤模式（除疑似怠戰人員，艾朵兒·帕帕）。】
……
看到這些提示，蘇曉決定稍作等待，這是之前觸發了隊伍任務所致，早知如此，來對付四生惡鬼似乎是有些虧？但看了眼擊殺獎勵後，蘇曉又不感覺虧。
十分鐘不到，伍德、罪亞斯、尤爾、所羅門都趕來，至於布布汪，它還馱着艾朵兒在外圍區拉火車。
boss隊齊聚，向前方的超巨型蝸殼進發，此等陣容，想必水生之母的心理陰影面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