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暴食

  接起桌上的電話，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是警探·道格拉斯，對方的聲音很焦急。


  「庫庫林先生，這麼快就麻煩你，我很抱歉，不過……」


  「地點。」


  「維克大街，004號。」


  「貴族區？」


  「是的，這些暗魔都瘋了，請儘快趕到，這次的超凡事件很棘手，死了位軍方的少校。」


  「知道了。」


  蘇曉掛斷電話，打開木桌內側的暗隔，從裡面取出兩根試管，一罐噴霧，外加幾件小型器械，將這些物品都裝在皮包中，他向房間外走去，布布汪與巴哈隨行，阿姆留下看家，以免有獵人來補給，或是契約者抵達。


  順著樓梯來到正街，蘇曉打開一層倉庫的門后，一輛蒸汽車停在裡面，上面還有層薄薄的灰塵，上一任庇護屋的管理人有暗系空間能力，最終也死在這種能力上。


  「汪！」


  布布汪叫了聲，就開門跳上駕駛位，見此，蘇曉拉開後排座的門，巴哈也鑽進來，至於坐副駕駛，除了頭鐵的阿姆，布布汪開車，還是坐後排好一些。


  噗嗤～


  蒸汽噴涌，蒸汽車的引擎啟動，槓桿與齒輪快速運轉，聲音既粗狂又有種獨特的韻味。


  砰！

  布布汪先是一招倒車撞牆，蒸汽車的前輪高速轉動，平移拐彎后，直接竄了出去。


  「布布，再讓你開車，我就是沙雕。」


  巴哈的喊聲，從蒸汽車內傳出。


  「汪（你本來就是）。」


  在布布汪歡快的叫聲中，蒸汽車撞倒三根廢棄路燈桿后，駛上了主路，熟悉操作方式后，布布汪的車技逐漸溜了起來，都會漂移了，如果給它氮氣加速系統，它能起飛。


  ……


  維克大街，004號。


  黑色老式汽車將周邊的街道堵死，方圓半公里內的所有平民，都被疏散，理由為發現他國危險武器。


  這種甩鍋行為，各國都既往不咎，其他國出現超凡事件，萊茵王國也沒少背鍋。


  被封鎖的維克大街內，一名名身穿制服的警官正忙碌著，在附近尋找一切可疑之處，之後這方面會由『除蟲公司』接手，所謂『除蟲公司』，就是守望公會的情報部門。


  一棟三層民宅內，一名名警官進出著，其中一些比較年輕的，剛出門就衝到小巷內，乾嘔聲持續不止。


  並非這些警官沒見過世面，而是他們以往接觸的案件，與這次的有本質區別，三層民宅內飄逸的氣息，讓他們在靈魂深處產生抵觸與作嘔感。


  警探·道格拉斯口中叼著兩隻煙，眉頭緊鎖，就算他接觸超凡事件已有十幾年，但每次進入現場，依然感覺隱隱作嘔，他知道這是因為什麼，是暗魔的味道在刺激他的靈魂，身體可以適應，可這種來自靈魂的排斥感，是他永遠都適應不了的。


  「嘔～，長官，那裡面是…什麼味道。」


  一名臉色蒼白的女警官開口，看到她的神情，警探·道格拉斯心中有些不忍，這是他老友的女兒，原本不想讓對方參與這次案件，奈何人手緊缺。


  「維娜，用力握住左手尾指，深呼吸。」


  聽聞警探·道格拉斯的話，維娜照做，果然，用這種方法深呼吸幾次后，胸腔內的悶壓感消退了很多，顯然，維娜是首次接觸這類事件。


  關於超凡事件，平民都是一知半解，了解一些，但具體的情況，完全不清楚，而警官們則了解的更多，但因他們不參與整個過程，只有警探·道格拉斯這種人，才對超凡事件完全了解。


  這是萊茵王國努力維持出的結果，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暗獄的超凡之力，就算平民真的掌握了，在沒有正確引導的情況下，也會因暗特性的超凡之力逐漸癲狂，甚至於轉化為無智的次級暗魔，受過殘酷訓練的預備役獵人，在掌握這種力量時都有70%以上的概率失控，更何況是平民。


  萊茵王國能做到的，只是提供給平民一個相對安全的生活環境，並儘可能避免平民接觸到那危險的超凡。


  「第一事發地點，是這裡嗎？」


  一道沉悶的聲音傳來，維娜聞聲看去，差點直接拔出腰間的槍，來人身穿一身白色橡膠衣，頭戴防毒面罩，面罩上的幾根管子，與背後的金屬箱連接，一看這裝束就很可疑。


  「不用緊張，是除蟲公司，他們是專業人士。」


  警探·道格拉斯迎上前，低聲與除蟲公司的人交談著。


  「除蟲…公司？」


  維娜的腦袋有點死機，她實在想不通，這種惡性案件與除蟲公司有什麼關係。


  「你們能來我就放心了，是誰通知你們？」


  警探·道格拉斯低聲開口，而那名除蟲公司的人一言不發。


  「對了，我通知了庇護屋的庫庫林，他很快會到。」


  「那位大人會來？」


  除蟲公司的人似乎有些驚異，轉而就放鬆下來。


  「大人？如果你說的是庫庫林，那沒錯。」


  警探·道格拉斯目露疑惑，他只知道庇護屋的管理人地位頗高，至於強大方面，有些管理人還不如老獵人。


  「既然那位會來，我們沒必要停留了。」


  言罷，除蟲公司的人取出一支信號槍，砰的一聲，一顆近乎無色的信號彈升空，沒多久，周邊近百名身穿防護服的人影全部撤走。


  除蟲公司的人來的快，撤的更快，只留下滿心不解的警探·道格拉斯。


  「長官，那些專業人士怎麼走了？」


  維娜還有些茫然，首次參與這種事件，目睹三層民宅內的情況后，她心中既驚愕又憤怒，但也有些暗喜，萊茵王國一直隱瞞的事，有關於暗魔、獵人，以及眾多神秘，她即將知曉，她將成為知曉秘密的少數人。


  吱嘎一聲，輪胎摩擦地面，一輛蒸汽車以漂移姿態停在街口，引擎蓋因高溫變得熾紅。


  「巴哈，偵測方圓1公里範圍，所有可疑超凡目標，殺。」


  「好咧。」


  巴哈飛上高空，蘇曉提著皮箱下車，前行的同時，取出斬龍閃，掛在腰間。


  「庫庫林，這邊。」


  警探·道格拉斯從前方走來，身後跟著名女警官，蘇曉感知道格拉斯的氣息，沒什麼異樣，這只是名有些邋遢的中年人，下巴滿是胡茬。


  「事情發生在今早，半小時前，巴特少校的副官給我們致電，這件事被歸類到超凡事件……」


  警探·道格拉斯很有經驗，幾句話，就將事情大致敘述清楚，在這件事上，萊茵王國軍方的態度有些奇怪，他們準備自行處理，要啟動一種秘密武器。


  結果為，這件事被王室否決，王室才是萊茵王國的掌權者，軍方則是遏制他國的武力機構，因各國不會爆發戰爭，軍方的地位始終有些尷尬。


  表面看是如此，實則不然，王室每年都會給軍方撥下大筆資金，讓他們進行秘密研究，得出成果后，協助、甚至替代獵人們對付暗魔，至於獵人的培養方式，守望公會不可能公開，或者說，根本就沒辦法公開，沒有來自暗獄的『某件器物』，就無法培養出新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