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夜之王

  轟動整個聖城的晚宴在凌晨兩點才結束，賓客們基本都離開羅蘭花莊園。


  宴會廳內充斥著酒精與煙草的味道，幾名女僕正低著頭，而在他們間，有一名喝醉的年輕人，在他身旁，一名氣質溫婉的女人正攙著她，臉上的笑容柔和。


  「他憑什麼不相信我，我幫他殺了那麼人，絲娜，你說，我哪點做的不好，你說。」


  臉色發紅的佐斯醉語著，攙扶著他的女人拍了拍他的背。


  「你已經做的很好……」


  「不對，他憑什麼不做新王，就這樣放棄了？老子不能接受！他不做，老子就追隨願意做新王的人。」


  佐斯的聲音越來越高。


  「佐斯，你醉了，」


  攙扶著佐斯的女人臉色發白，如果不出意外，這就是她未來的丈夫，雖然是政治婚姻，可她也不想變成寡婦。


  「我沒醉，哈哈哈，絲娜，你知道背叛一個惡魔是什麼感覺嗎，感覺到了吧，我在抖，我在抖啊，哈哈哈……」


  「會沒事的，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但要想辦法讓它變好。」


  「……」


  佐斯聞言一愣，醉意朦朧的眼睛看向自己這位未婚妻，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對方。


  「你不會懂的，那個人就是……」


  佐斯口中傳出鼾聲，絲娜嘆了口氣，幾名女僕配合她攙扶佐斯。


  宴會廳另一側，沙耶托端著杯葡萄酒，目光看著逐漸被攙遠的佐斯。


  「大人，這傢伙真的可信？」


  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開口。


  「當然……不可信，但如果不接受他，那邊的人，我們一個都別想拉攏到，睡吧，明天有的忙。」


  沙耶托雖然看起來面露憂色，實際上她在這一刻才真正安心，如果伍弗與財政大臣都倒戈到她這邊，那才是最糟糕的情況，眼下這是最正常，也是最好掌控的局面。


  佐斯被攙出宴會廳，如果仔細觀察能發現，他眼中的醉意似真似假。


  「絲娜。」


  佐斯滿眼笑容的看著將他攙扶住的女人，感覺到對方那柔軟的身體，他有些燥熱。


  「去我家吧，我在城西有一處地產。」


  絲娜的臉色也有些發紅，攔下一輛馬車后，攙扶佐斯上車。


  佐斯的臉都要笑開花，他知道這是美人計，但，能白玩的女人，他憑什麼不佔便宜。


  聖城看似平靜，實際上暗流涌動，誰會支持誰，誰又會背叛誰，這一切都是未知數，但所有官員都知道，要變天了，新王即將封臨，就在明天。


  ……


  砰！

  禮花在空中炸開，2000名聖城護衛軍結成隊列，他們所過之處，街道兩側都形成人牆，擋住兩側數之不清的平民們。


  王女·沙耶托坐在一輛鐵銀色馬車上，車廂四周的窗口大敞，讓平民們能看到新王的模樣。


  王衛隊要在城內環繞半圈，這是黑之王當初定下，意為讓民眾們看到王的模樣，王與他們同在，而不是一直高高在上。


  聖城的各條街道都被半封鎖，在今天，聖城內的餐飲、娛樂行業完全免費，開銷由帝國支付，因此街道上異常熱鬧，經常能看到端著個木質酒杯，在街邊等新王途經的平民。


  而在聖城最中心處的王宮內，那些黑甲士兵已經全部撤走，他們等待的新王要到了，使命也即將結束。


  王宮前殿的正門大開，裡面被清掃乾淨，短短一晚就被裝飾的富麗堂皇。


  霸主級生物蜘蛛王后消失了，那些黑甲巨人也消失，中殿內的黑王座空著。


  大殿前，蘇曉掃了眼甬路兩側的護衛軍，這都是沙耶托麾下的士兵。


  伍弗與財政大臣站在蘇曉身後，老神棍則是在前殿內，他作為黑之王的右御，最適合主持新王封臨。


  「人怎麼還沒到？」


  伍弗拍了拍自己的腦殼，昨晚他喝酒喝的太多。


  「要先環城半圈，多讀書對你有好處，伍弗。」


  財政大臣表情嚴肅的開口，雖然是在嘲諷，可伍弗卻沒感覺出來。


  「遛猴嗎，環城半圈。」


  伍弗揉了揉眼睛，他現在看人有點重影。


  「遛猴也不會遛的那麼遠，至少我不會。」


  「嚴肅點。」


  蘇曉開口，伍弗與財政大臣都低下頭。


  足足等了近三小時，等到老神棍都忍不住在前殿門口張望時，那浩浩蕩蕩的隊伍到了。


  「伍弗，王冠呢？」


  老神棍看向伍弗。


  「王冠？」


  伍弗有點茫然。


  「早上時，我不是讓你保管嗎。」


  老神棍臉色發青，他似乎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之前王冠一直都在他這，但今早他要處理的事太多，而且他不想帶著王冠距離黑王座太近，因此就將王冠交由伍弗代管。


  「有嗎？」


  伍弗臉上的汗也下來，酒醒了大半，今天沙耶托封臨新王，可對方還沒坐上黑王座，王冠就先丟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在我這，這東西怎麼這麼涼。」


  財政大臣的手伸向後腰，拽出一個鐵黑色王冠。


  老神棍快步上前接過，單手拎著王冠就進了前殿。


  這一幕全都落在殿前的護衛軍眼中，他們嘴巴微張，臉頰或嘴角都在劇烈抽動，新王封臨，好像和他們想的有點不一樣。


  很快，王衛隊到了前殿，所有士兵都單膝跪地，馬車上，身穿一身黑色長衣，長衣用銀絲勾勒出花紋的沙耶托站起身，黑底代錶王權，銀絲代表永恆之力，那些花紋則象徵民眾、領地、軍隊。


  沙耶托看向前殿，她小時經常來這裡，可在黑之王死後，她至少有十幾年沒見過這座宮殿。


  沙耶托踩在黑色地毯上，一步步走向前殿，她所過之處，所有士兵、官員都跪扶在地，直到她到了殿前。


  身穿王禮服的沙耶托看向蘇曉，那目光有疑惑，更多的是忌憚。


  「跪下吧。」


  蘇曉面帶笑容的開口，沙耶托輕嗤一聲，單膝跪地，她這是代表對前王的尊敬。


  老神棍從前殿內走出，將那鐵黑色王冠戴在沙耶托頭上，沙耶托感覺到了王冠的重量，也感覺王冠有殿涼。


  片刻后，沙耶托站起身，抬步進入前殿，向中殿走去，順著一條長廊，她看到了黑王座。


  沙耶托一步步走向王權，只要坐上黑王座，一切的後顧之憂都會煙消雲散，她將成為黑之王，正統的王，屆時就算蘇曉掌握財政、兵權，也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隨著沙耶托前行，她身後還跟著幾名對她死忠的官員，佐斯則是停步在前殿，他沒資格繼續前行。


  只是佐斯的站姿有點怪，他單手捂著后腰，臉上春風滿面。


  「兔崽子。」


  蘇曉從佐斯身旁走過，刀柄『無意間』撞在佐斯后腰上，佐斯倒吸了口涼氣。


  「我的腎～」


  佐斯雖然疼的齜牙咧嘴，可他的目光卻在環顧周圍，如果出了『意外』，他要在最短時間內殺光門前的護衛軍，之後關上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