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雙厄
“光焰領主，奧斯·古因？這不是驢哥嗎？除了他，沒人敢自稱光焰領主了吧。”
巴哈很驚訝，它萬萬沒想到，開張的第一個客戶，竟是驢哥。
“對，就是一釘錘把我抽出去幾公里的驢哥。”
凱撒示意跟上，鬼鬼祟祟的向外走去。
蘇曉沒問太多，既然凱撒選擇將驢哥當成客戶，必定是有所原因，他可以不相信凱撒的人品，但他不能不相信凱撒不貪財，出賣自己，與繼續藥劑方面的合作，所帶來的收益，不是一個層級的。
出了庭院，街道上空無一人，宵禁後，除非有極特殊的情況才能出門，見到巡夜隊後，立即舉高雙手，並說明緣由，如果事情的確緊急，那沒事，如若不然，不死也脫層皮。
凱撒走在最前面，這廝賊溜溜的環視周邊，不時還拿出地圖掃幾眼，走出幾條街區後，雜亂的腳步聲，從前方的街轉角後傳來。
六名巡夜隊的成員走出，因他們轉彎的方向，沒看到蘇曉等人，布布汪與巴哈暫時放棄隱匿。
“喂！”
凱撒突然一聲大喝，蘇曉親眼看到，那六名巡夜隊的成員中，有兩人驚得險些跳起來。
“什麼人！！”
巡夜隊長的聲音都變調，又驚又氣，來人不僅違反宵禁，居然還敢吆喝着嚇他們，這是茅坑裏打燈籠，找shi。
“你們是哪來的混……”
混賬二字還沒出口，就被巡夜隊長憋了回去，他將手中的提燈前探，盯着凱撒看，這讓巡夜隊長的表情從憤怒，到驚訝，然後是鬱悶，最後露出幾分諂媚。
“凱撒先生，您怎麼出來了，這大晚上，街上多危險啊，要不，我們送您回去？”
巡夜隊長想要做出請的手勢。
“我問你，這是哪。”
凱撒用手指點了點地圖，巡夜隊長探頭查看，面露爲難之色。
“這……”
巡夜隊長心中非常無語，無視宵禁也就罷了，還特麼問路？
巡夜隊長後方的五人，都看着天空，彷彿那裏有無盡的星海般。
凱撒賄賂了巡夜隊長？不，凱撒是賄賂了巡夜部門的最大頭頭，外加他是海神請來的貴客，沒人敢動他。
“地圖上的是下城區，凱撒先生，您就回去吧，您這樣～，我們很難做啊。”
“帶我們去這裏，中環城的地形也太複雜了。”
凱撒的要求，看似是節外生枝，實則是要拉人入夥，今後違反宵禁會是家常便飯，必須買通這方面的人，眼下這名叫伯納的巡夜隊長是很好的選擇。
“凱撒先生，你還是儘快回去吧。”
伯納隊長臉上的諂媚淡然無存。
“呦呵，你拒絕？”
“當然。”
“你收的那些贓款……”
“最多是被責罰而已。”
“你私下爲大神子手下的人做事。”
“凱撒，你是在……威脅我嗎。”
伯納隊長陰沉着臉，手靠近了腰間的劍柄。
“你連你們老大的老婆都搞，還搞大了肚子，讓你老大幫你養兒子……”
噗通一聲，伯納隊長筆挺的跪在凱撒身前，臉上堆滿笑容，諂媚的說道：“凱撒大人，我們要儘快出發，過了9點，另外兩個巡夜隊會經過這裏，還有這裏。”
伯納隊長以跪姿側挺身，用手指分別點了下地圖上的兩個點。
“你小子，很有覺悟。”
凱撒拍了拍伯納隊長的肩膀，很快，一行人繼續出發，隊伍中多了伯納隊長。
類似於這種‘釘子’，凱撒這三天佈置了很多，凱撒貪婪沒錯，做事卻很穩，這主要歸功於他怕死。
在中環區兜兜轉轉，到了偏外城區，凱撒找到約定中的一座雕像，以這裏爲路標，一行人從一棟廢棄的古宅內，走進地下通道。
火把炙烤牆面，地下通道約有四米寬，五米高，腳下是一層剛好沒過鞋子的污水。
只有蘇曉、巴哈、凱撒深入地下通道，布布汪在入口守着，伯納隊長則位於地表。
拿着火把的凱撒走在最前方，他也沒來過這裏，根據他所言，這次的委託人，不是驢哥本人，是大神子·奧斯·康拉德，也就是海神的長子，那個很想弄死海神的帶孝子。
幫驢哥治療的委託，來自奧斯·康拉德，這怎麼看都有些奇妙。
在沙之世界，蘇曉偵測過烈陽君主的資料，自然知道對方的終極被動能力是讓光焰領主重生於世。
那個技能的介紹爲，當最後一名奧斯一族的王裔死亡，會喚醒光焰領主，讓其復生於界，對殺死最後王裔的人，進行無休止的追殺，直到對方死亡爲止。
光焰領主，也就是驢哥的出現，其實就代表奧斯一族的血脈斷絕，但在主城內，海神名爲奧斯·亞特蘭蒂，大神子名爲奧斯·康拉德。
蘇曉只想到一種可能，鳩佔鵲巢，奧斯一族建立的海下主城，被海神佔領，爲了不落人話柄，讓人逮住機會，所以海神才自稱奧斯·亞特蘭蒂，並給自己的子嗣，也都以奧斯爲姓氏。
在蘇曉思索間，他已走進一處沒有積水的建築內，這裏是一處不算大的廢棄大殿，殿內靠右側的牆下，是幾節臺階，上面擺滿蠟燭。
在燭光的映照下，蘇曉看到匍匐在黑暗中那半人半馬，全身皮膚溼淋淋，沾滿血污的身影，是驢哥。
驢哥已沒有初見時的風姿，他馬身上的鱗甲脫落光，變的血肉模糊，上半身有點扭曲變形，幾根肋骨探出。
他頭部的血肉只剩一半，露出頭骨與寬厚的平齒，頭頂、脖頸、後背相連成一縷的毛髮，被血污黏連，他還被血肉包裹的眼睛中一片渾濁。
“奧斯·古因。”
蘇曉開口，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驢哥的視線緩慢調轉。
“你是…誰。”
驢哥的聲音很虛弱，他快死了，這也是他沒追殺海鮮（罪亞斯）的原因，至於大白腿（莉莉姆）與黑骨頭（伍德），他就更顧不上。
“……”
蘇曉沒說話，讓布布汪儘快趕來，幾分鐘後，布布汪到了，四種光環能力全開。
“原來是，朋友，上次的戰鬥，多謝你們的幫助。”
驢哥單手撐地，地上的血水濺起一些，隨着他起身，他的氣息略有恢復。
“我，奧斯·古因，從來不欠…情義，更不要說……是……救命之恩，趁我…還能動，讓我，還上這份情義，拜託了。”
驢哥死定了，從進入這個世界到現在，蘇曉見過因「心靈獸化」而狂亂的獸化者，見過因「海之怨怒」，而變成大腦怪的可憐人。
可蘇曉從未見過有誰同時承受了「心靈獸化」與「海之怨怒」，他之前一度認爲，二者互相排斥，不能共存。
驢哥的出現，讓蘇曉知道，這二者可以共存，驢哥在承受「心靈獸化」+「海之怨怒」的雙重摺磨，生不如死都無法形容他現在的感受。
蘇曉擡手，見此，凱撒、布布汪都開始向後退。
“你們的恩情，我必須還。”
不知何時，驢哥已握上了通體暗金的長柄釘錘，他感知到了，因距離蘇曉太近，他感知到那種蘊藏在血脈中的恨意，這是親手殺掉奧斯一族最後血脈的人，驢哥並未立即出手。
對此，蘇曉印象深刻，烈陽君主是他歷來唯一秒掉的大boss，其難忘程度，可比肩月神。
“現在……把情義還給你們。”
驢哥從自己的脖頸上，扯下一條黑寶石項墜，向蘇曉拋來。
“這微不足道禮物，收下吧，小心了，我已經發現，就是你，殺死我奧斯一族的最後血脈，你的名字是？”
“白夜。”
“奇妙的緣分，不過……我要，殺掉你。”
驢哥的蹄子一踏腳下血水，獨眼內亮起微光，頭上沾有血污的長髮無風自動。
錚～
蘇曉拔出腰間的長刀，這送上門的寶箱，他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