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的良心，會痛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方形的黑石桌邊緣滴落，大統帥·尼波索提著把彎刀，滿頭長發披散。
「咳，咳咳咳……」
副統帥靠在牆邊，一層將這石屋包裹的光膜正緩緩消散。
「你，怎麼可能，這麼強。」
副統帥單手捂著喉嚨，止不住的鮮血從他指縫內浸出。
「佩尼爾家族的榮光？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大統帥·尼波索笑著開口，他正用手中的彎刀割自己的長發，每次他戰鬥，頭髮都會飛速生長，這讓他很頭疼。
「失敗者才每天想著時代會不會變，你是佩尼爾家族的嫡系？」
一縷縷黑髮落地，尼波索將頭髮割短后，拍了拍肩膀上的發茬。
「嘩變前先調查清楚，怎麼說，我在幾十年前也被稱為半神，佩尼爾家族的最後一位沙皇帝，就是我親手處決掉。」
言罷，大統帥·尼波索一甩手中的彎刀，彎刀刺穿副統帥的喉嚨，將他釘在牆上。
大統帥·尼波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不在乎副統帥的叛變，他真正在意的，是周邊的戰場，他是半神不假，可如果麾下的部隊被殺光或打散，那他也要死在這，秘魯大軍對付半神的方法實在太多。
榮沙要塞戰場邊緣處，蘇曉手下的部隊剛抵達這裡，就遭到秘魯軍的阻擋。
怎麼說蘇曉手下也有近6萬名士兵，雖說看上去像雜牌軍，但也受到敵方的總指揮官·斯普林·鐵羊的重視。
斯普林·鐵羊沒派太多士兵來，是將一股編製為2萬人的精銳部隊調來，準備打散這股『雜牌軍』。
來襲的這股矮人部隊，被稱為暴風錘軍團，是秘魯的精銳之一，為2萬人編製的重盾步兵，很擅長截擊增援部隊，以及騎兵等。
轟、轟、轟……
整齊的行軍聲從前方傳來，矮人精銳部隊以不算快的速度推進著。
一陣陣悶響從這股矮人部隊後方傳來，上千根金屬弩箭襲來，這些金屬弩箭都有五米多長，尾端有大量風孔，能在飛行途中發出風鳴的同時，也在高速旋轉著。
這些金屬弩箭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后，全部分裂開，化為一大片寒光閃動的弩箭雨，保守估計數量過十萬根。
秘魯矮人的戰爭武器都太強了，只論這方面，至少比沙焰強幾倍，如果不是士兵體內的灰魂有差距，沙焰根本沒有和秘魯打的資格。
蘇曉手下的士兵全部停止衝鋒，將手中的輕盾擋在上方，蜷縮身體，盡量避免被金屬弩箭射中。
嘭嘭嘭……
密密麻麻的撞擊聲后，己方士兵倒下最少幾百名。
「沖啊，金盾，不對，敵人就在前面！」
一名士兵怒吼一聲，他差點被自己嚇死，這時怎麼能喊金盾，應該喊為了榮譽才對。
「殺啊！」
金盾兩字一出，己方士兵們回憶起，之前他們大統帥的那句話，殺敵一人，賞1金盾。
金幣是好東西，士兵們就算沒有妻兒，也有父母，他們在前線拼殺，既為了保衛家園，也想給妻兒父母帶來更好的生活。
「跟我沖，殺1矮啰，1金盾！」
「殺！」
在戰爭領主與金幣的雙重加持下，己方士兵全部向前衝鋒，哪怕上空會飛來弩箭雨，也擋不住他們分毫。
接連的撞擊聲后，己方士兵們與敵方精銳對撞，既然沒有戰爭武器，那就直接衝過去白刃戰。
噗嗤！
鮮血四濺，一名單手握著重劍的己方士兵，將一名矮人士兵砍成兩截，他自己都懵了瞬間，在以往，這把由秘魯矮人打造的重劍，他需要雙手持握，眼下根本沒這種必要，將重劍當單手劍用剛剛好。
這名士兵沒察覺到的是，一絲生命力順著他劍上的血液蔓延，最終沒入他手臂內。
可能是感覺肩上的箭傷已經不痛，這士兵拔下肩頭的弩箭，目光轉向一名秘魯矮人。
四目對視，那秘魯矮人的心臟一抽，他看到一雙有些血紅的瞳孔，那感覺，就如同他面對的已不是人類，而是戰場上的惡鬼。
「哈哈，哈哈哈！」
一名全身鮮血的士兵仰頭大笑，他的瞳孔已徹底血紅，他現在的唯一想法是，殺光所看到的一切活物。
眼瞳血紅的士兵轉頭，看向附近的另一名己方士兵，兩人對視了片刻，互相點頭后，就沖向附近的其他敵人，步伐矯健。
最初時，暴風錘軍團還沒感覺到異樣，他們作為秘魯的精銳之一，雖不是頂尖的精銳，可勝仗也打習慣了，面對敵方的雜牌軍，他們有種俯視感，這讓他們的士氣達到90點以上。
可在開戰半小時左右，暴風錘軍團感覺到不對，他們的敵人如同瘋了般，都不在乎自身的死活，而且隨著戰爭繼續，這些人的瞳孔越發血紅，有些應該瀕死倒下的，依然在戰鬥，宛如不死的屠戮軍團。
敵軍後方，一間營帳前。
營帳外把守著十幾名矮人士兵，一個羊頭圖案印在營帳上方，在秘魯王國，羊是禁止宰殺的動物，秘魯人什麼動物的肉都吃，唯獨不吃羊肉，戰羊是夥伴，不是用於宰殺的牲畜。
營帳內坐著名身材敦實的矮人，他正翻閱桌上的戰報，從手旁擺的那杯酒來看，他的心情很不錯，這正是斯普林·鐵羊，這片戰場的總指揮。
「老朋友，你堅守不了多久了。」
斯普林·鐵羊端起橡木杯，喝了一大口烈酒後，看向營帳內的一名瘸腿男人，眼中多少有些不屑。
「我那名老朋友，不會死在你們手裡的。」
斯普林·鐵羊說的老朋友，是沙焰王國大統帥·尼波索，斯普林·鐵羊和對方打了很多年，雖沒見過面，但彼此間都有種認同感。
「他的副統帥會把他的頭顱帶來。」
營帳內的瘸腿男人開口，他不是秘魯人，而是沙焰人。
「我們打個賭，如果尼波索死在他的副統帥手中，這把『洛鋼劍』歸你，別小看他，他曾是沙皇帝的佩劍。」
「嗯？」
瘸腿男人來了興緻，思索片刻后，從懷中掏出一顆晶石，裡面有金色光芒涌動。
「如果我輸了，這雷羊的聖魂歸你。」
「就這麼說定了。」
斯普林·鐵羊豪邁一笑，將手中的洛鋼劍放在桌上。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身穿皮甲的矮人沖近營帳內。
「鐵羊大人，暴風錘軍團戰報。」
「這麼快？暴風錘總給我帶來驚喜。」
斯普林·鐵羊打開戰報，看到了上面鮮紅的幾個字，『暴風錘軍團，全滅。』
斯普林·鐵羊的眼睛眯起，將戰報放下后，靠在座椅上思索，作為局部戰場的總指揮官，這點定力斯普林·鐵羊還是有的，他在思索，為何派暴風錘軍隊去對付一股雜牌軍，暴風錘軍隊全滅了，莫非被敵國的獸騎兵偷襲？
就在斯普林·鐵羊思索暴風錘部隊是怎樣被全滅時，一名全身鎧甲破爛的矮人軍官衝進營帳內。
「大人，救命。」
「有話慢慢說。」
「大人，有股5萬多人的敵軍部隊，襲擊了我們的第三軍團。」
聽到這句話，斯普林·鐵羊打心底鬆了口氣，5萬多人的敵軍，第三軍團的編製足有12萬，完全能擋住。
「大人，第三軍團要擋不住了。」
「什麼！？」
這次斯普林·鐵羊終於不淡定了，如果第三軍團的防線被衝破，那還打個屁。
「那五萬人的軍衛長是誰？」
「大人，率領那五萬人的不是軍衛長，是沙焰的大統帥。」
「大統帥？」
斯普林·鐵羊略感疑惑，大統帥只帶五萬名士兵，這很罕見，他問到：「是附近戰區的那些傢伙到了嗎，是哪個？」
「是位叫庫庫林·白夜的大統帥。」
「庫庫林·白夜？沒聽過這個人，哦，對了，這是勇顱族。」
斯普林·鐵羊眉頭皺的更深，在他的印象中，這就是個小角色，一直在沙焰王國護送行商，他知道這個名字，還是因為對方勇顱族的身份。
其實斯普林·鐵羊不用擔心這點，因為他很快會牢牢記住這個名字，然後無比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