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焚盡

  放逐從J先生的胸膛內脫離，受到這種貫穿傷，J先生的面色如常，畢竟是曾『死過』一次的人，如果這種程度的傷勢都能影響他，他在二階時就已經戰死，況且蘇曉並未激活青鋼影能量。


  J先生在二階時，還自稱為紅色小丑，並組建了一個名為紳士聯盟的組織，全員都是違規者，現在看來，J先生在那時就很有遠見，可惜他沒能抵達全開放原生世界內，沒有斯芬克這種機遇。


  蘇曉當初的肅清目標就是J先生，他在擊殺J先生后，不僅收到擊殺提示，還得到獵殺獎勵。


  按正常情況，J先生必死無疑，但這傢伙有『兩條命』，與希那種復活不同，J先生是憑藉體內的炎魔老哥，才躲過一死。


  炎魔老哥曾是高階存在，后因與仇家廝殺，險些消亡，就在炎魔老哥躲在虛空的某處窮鄉僻壤等死時，他感應到同源的召喚，因此，他寄存在J先生體內，兩個意識同處一個身體，以J先生的意識為主導。


  原本炎魔老哥想當個黑心『老爺爺』，利用J先生復生自身，奈何，沒寄存多久，炎魔老哥就感覺到智商上的絕對差距，這和強大與否無關。


  就在炎魔老哥已經被算計到明明白白，準備與J先生通過交易的方式，讓對方幫他奪取到一具肉體時，他們與蘇曉的戰鬥開始了。


  結果很簡單，J先生被蘇曉斬下頭顱，就是那個瞬間，J先生將自身意識與炎魔老哥強行融合，並捨棄身體的所有權。


  『紅色小丑』死了，J先生獲得新生，裝備，契約編號，儲存空間內的所有物品，以及90%的自身能力，J先生全部失去，他剩餘的只有身體素質，以及一種名為『煉獄顎』的能力。


  從原理上來講，煉獄顎能吞噬任何敵人，前提是J先生能承受敵人死前的絕望、不甘、憤怒、以及憎恨，稍有鬆懈，他就會在一段時間內失去意識，身體憑本能行動。


  當J先生再次『清醒』時，他正站在一片廢墟內，周圍是一群滿臉恐懼的天啟樂園契約者，因為他們親眼見到，J先生是如何吞噬自己的隊友們，一口咬成兩截，之後吃掉。


  從這開始，J先生獲得了一階編號，他的任務只有一種，入侵到其他樂園的世界內，奪取資源，期間不會有援助，也無法觸發支線或隱藏任務。


  在這期間，J先生曾瀕死過129次，重傷次數更是數不清，斷手斷腳已是家常便飯。


  直到J先生掠奪到大量資源，並又在黑淵內生存76天，以及參加三次世界爭奪戰後，他在成為契約者。


  看似J先生變的更加強大，但他失去了種很重要的東西，他永遠失去了一大半靈魂，他還沒找到辦法恢復，那不是靈魂的傷勢，而是被輪迴樂園處決了一半靈魂。


  而現在，J先生獲得一次機會，只要破壞青銅門，他就有能能恢復部分靈魂，雖然只是很小一部分，但也至關重要。


  「白夜，我建議分兩隊行動，來時我派『老鼠』去了艾森拉。」


  J先生坐在石梯上，那雙眸子內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老鼠？」


  「沒錯，老鼠。」


  J先生用右手握上左手的食指，很淡定的扯了下來，他沒在乎斷指處湧出的汩汩鮮血，而是將那個食指拋在地上。


  食指剛落地，就化為一灘血色流體，組成一道人形，約十公分高，對著J先生張牙舞爪。


  J先生的眉頭皺起，他先是對舊神教堂內的幾人略顯歉意的笑了笑，轉而就站起身，黑亮的皮鞋直接踩上血色小人。


  「咦呀！」


  怪叫聲傳開，被J先生用皮鞋底一頓碾后，血色小人老實下來。


  「目標，艾森拉，全速前進。」


  J先生對血色小人面帶笑容的開口。


  「你不得好死。」


  血色小人很不情願的跑了起來，越跑越快，最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


  「小丑，你的恢復能力怎麼樣？」


  蘇曉眼中異彩閃動。


  「我如果想抵達青銅門附近，至少不能有『大零件』的缺失，況且不是每隻『老鼠』都聽話。」


  「可惜。」


  「並不可惜，相比這件事，我們談談如何分隊。」


  J先生明顯是在岔開話題，以免蘇曉把他砍了，讓他弄出一堆血色小人。


  「斯芬克我去對付，前提是聖銀的確能剋制那些狂獸化的艾森拉居民。」


  蘇曉之所以無法殺入艾森拉城，主要就是因為那些艾森拉居民的身體太強韌，同時對付幾十，上百沒問題，可如果幾百，上千，甚至上萬艾森拉居民將蘇曉圍住，那他就可能被活生生耗死。


  「它們的身體太過堅硬，是這個問題吧。」


  倒吊著的古斯開口，還瞄了眼插在地上的長柄戰斧。


  「沒錯。」


  「高純度…聖銀，塗在…刃上，就，可以。」


  勞倫特的觸手撫過熔爐，那粗糙的質感，讓他回想起曾經的痛苦經歷，他已經淬過一次聖銀，而現在，他選擇再燒一次。


  咔噠一聲，將古斯倒吊的鐵鏈斷裂，古斯剛落地，就拔出斜插在石板上的戰斧。


  風壓掠過，古斯瞬間出現在勞倫特身前。


  噗嗤！


  鋒利的斧刃劈下，勞倫特被斜劈成兩截。


  「自從信了你的鬼話，我就沒遇到過好事。」


  黑紅、粘稠的血跡從斧刃上滴落，古斯單手抓住肩膀上的繃帶，撕拉一聲扯開。


  「原來你的真名叫白夜……」


  古斯眼中的凶光閃動，與蘇曉對視片刻后，他的手扣住斧柄末端，用力一扯，斧柄末端被扯下，露出一把很粗狂的鑰匙。


  咔噠～


  戰斧插在熔爐側壁上，細密的裂痕在古斯體表蔓延，他身上的燙傷更明顯。


  「勞倫特，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願意追隨你？」


  古斯話音剛落，熔爐內的火焰呼的一聲燃起，熔爐外部的污漬被烤乾，發白，整個石制熔爐看起來既破舊又原始。


  「為，什，么。」


  勞倫特並未死，甚至於都沒怎麼受傷，他曾被黑山羊侵蝕，那都沒死，怎麼可能被古斯一斧劈死。


  「因為啊，當初的曙光很漂亮，老子當時的想法是，一定要把這女人……算了，當事人還在場，有些話就不說了。」


  古斯活動那滿是燒傷，而且皮包骨的上身。


  「勞倫特，你已經燒過一次，還能淬出的聖銀有限，所以遠遠不夠，曙光，你是自己躺進去，還是我們三個把你塞進去？」


  古斯看向曙光，曙光沉默了。


  「何苦呢，曙光，你已經沒得選，看那邊。」


  古斯微揚下巴，順著他的視線，曙光在門口處看到一個人，不，是一個人偶。


  「尼亞。」


  曙光口中呢喃一聲，低頭沉思片刻，就掀下身上的毯子，從石椅上跌下，爬向熔爐。


  「抱歉，尼亞，抱歉。」


  喃喃自語的曙光爬到熔爐前，古斯抓住她的頭髮，直接將她拋入熔爐的火焰內。


  「做你和勞倫特的朋友，真是辛苦。」


  古斯的手按在熔爐的前風板上，轟隆一聲將熔爐封閉。


  「啊！！」


  凄厲到極致的慘叫從熔爐內傳來，曙光開始在熔爐內掙扎，用力撞擊。


  「快殺了我，快！」


  曙光的手臂從出風口探出，向外瘋狂的抓握著，並試圖打開熔爐。


  「是你選的，曙光，從培養尼亞那一刻開始，都是你自己選的，別讓自己死前太難看，你，是不朽巫師。」


  聽到古斯這句話，曙光的手臂陡然僵住，片刻后，顫抖著縮回到熔爐內。


  「抱歉，我太…偏執了，原來，最無畏的是你，古斯。」


  曙光的聲音逐漸消失，不朽巫師·曙光，為淬聖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