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剝離
黑影劃破夜空，俯衝到一棟民宅的房頂。
「終於到了。」
巴哈抖了抖翅膀上的羽毛，它從今天上午一直飛到現在，才抵達蘇曉所在的位置。
確定周圍沒有可疑目標，巴哈從房頂躍到窗口前，用尖利的爪子敲打玻璃窗。
沒一會，布布汪的狗頭就湊到窗口附近。
「汪。」
「嘿，我是第二個到的，阿姆還在海里。」
巴哈躍進窗口，這兩個貨最初時還有些生疏，但在蟲族世界的生死與共，以及經常組隊去輪迴樂園的美食街浪，讓它們結下深厚的友誼。
「現在什麼情況，嘎……」
「汪。」
布布汪簡單描述后，巴哈基本了解，沒過多久，布布汪又離開民宅，它正負責監視月神女，回來這趟，是發現重要情報。
民宅二層的客廳內，蘇曉坐在張木桌前，上面擺滿金屬零件，這是拆解后的蒸汽炸彈。
蒸汽炸彈的結構其實很簡單，甚至有些落後，但內部的壓縮蒸汽，卻是蘇曉從沒見過的東西。
這種蒸汽不是通過水蒸發得來，而是將一種名為『硫水晶』的天然礦石高溫加熱，讓硫水晶從固態轉化為氣態，在以高壓製成膠囊狀，就得到蒸汽炸彈的基礎原料。
這個世界的運輸、農業等相對落後，但蒸汽提純、壓縮技術格外先進，這也是三帝國大戰所導致，戰爭雖殘酷，但也會催促人類的進步。
正在蘇曉研究蒸汽炸彈時，小副官匆匆跑來，她的面色不算好看。
「長官，鷹侯邀請您參加晚宴。」
小副官咬牙切齒的開口，第九部隊有今天的慘狀，鷹侯『功不可沒』，雖說第九部隊被解散的命運不可避免，但一個立下過赫赫戰功的部隊，落到這種結局也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解散第九部隊是鷹侯提出，真正派人執行的是老聖王與月神女，按照正常流程，第九部隊80%以上成員都會被送到偏遠區域，或是看礦山，或是看護森林等。
然而實際情況是，第九部隊90%成員都神秘失蹤，剩餘的10%不是有黑歷史，就是被送到偏遠區域。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答案是有人從中煽風點火，那個人就是鷹侯。
鷹侯和第九部隊沒仇怨，他這麼做其實相當聰明，飛鳥盡，良弓藏，鷹侯就是『良弓』，他清楚自己手中的兵權一定要交出去，但他需要時間觀察局勢。
正因如此，鷹侯選擇害死一個更顯眼的，用來充當擋箭牌，那就是第九部隊。
況且，如果老聖王與月神女要對付鷹侯，絕對會用第九部隊，其中頗有廢物利用的意思，因此，鷹侯先下手圍牆，為自身爭奪喘息空擋。
權利的鬥爭就是如此，鷹侯與第九部隊的關係原本很不錯，一個是前線的主力軍，另一個是王牌暗殺部隊，合作過不知多少次。
甚至於，在輪迴樂園提供的記憶影像中，蘇曉這個身份還保護過鷹侯，出席與西莫羅帝國的洽談。
「地點。」
蘇曉拋下手中的金屬零件，今天，不是鷹侯死，就是他被永遠留在那。
「史努斯港口。」
「好地方。」
蘇曉向民宅外走去，他剛出門，房頂的巴哈就飛上高空。
「信號正常。」
無線耳機內傳來巴哈的聲音，今天它負責高空偵查，以及刺殺幾名重要軍方官員。
一輛馬車停在民宅前，車夫是名大鬍子男人，這個世界有蒸汽車的存在，奈何，那東西實在太吵，而且車廂內溫度頗高，在這盛夏的夜晚，坐蒸汽車就是蒸桑拿。
馬車平穩行駛在街道上，路邊兩側的蒸汽燈放出不算強的白光，從高空俯視帝國首都能看到繁榮又宏大的景色。
此時已是晚十點，可帝國首都的街道並不清冷，身穿華服的貴婦，勞累一天後醉醺醺的工人，身穿軍裝，步伐緊湊的士兵等。
停戰後，黎明帝國更繁榮，其中的貓膩，明眼人都能看出。
街道上不時途經一輛輛馬車，其中的一輛，直奔史努斯港口，那不是船運物流港口，而是富人們的專屬場所，在這盛夏，沒有比坐在空氣濕潤的港口前，吹著夜風，細細品味葡萄酒更愜意的事。
馬車在帝國首都兜兜轉轉近二十多分鐘，才抵達港口區，到了這裡，街邊的野鴛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處處銷金窯，前者不算合法，後者完全合法。
位於港口邊緣，有一座四層的酒店，這裡是『史努斯酒店』，整個港口都因它命名，它不是港口上最奢華的酒店，但卻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
馬車停在史努斯酒店正門前，兩名身穿侍者服的年輕男人迎上前。
「讓開。」
滿臉絡腮鬍，膀大腰圓的車夫開口，他推開兩名侍者，打開車廂門。
「大人，到了。」
車夫做出請的姿勢，蘇曉與小助手走下馬車，此時蘇曉已經換上第九部隊的統帥軍裝，左胸前掛著幾枚譽章，這東西，他至少有幾百個，軍裝上只是隨便掛幾個意思一下。
小副官也是一身黑綠色軍裝，第九部隊只有統帥的軍裝是純黑色。
此時酒店門前把守著幾名士兵，他們看到蘇曉，全都皺起眉頭，其中一名軍官更是退到黑暗的角落內，原本在戰場上一同殺敵、飲酒的情誼，讓他無顏面對這名曾經的朋友。
「長官，請接收檢查。」
開口擋住蘇曉的士兵站姿筆直，神情堅定。
蘇曉抬起雙臂，一名士兵上前，確定蘇曉沒帶刀以及線類武器，就退後，小副官則接受一名女士兵的檢查。
蘇曉帶著小副官走進正門，抵達鋪有紅地毯的長廊，他並未直接上三層，而是先帶小助手到一樓的廁所，不是要戰前來一發，而是要幫小副官弄些武器。
女廁前，蘇曉將一個布袋拋給小副官，裡面有21顆蒸汽炸彈。
小副官進入女廁，也就是十幾秒，她從女廁內走出，輕甩手上的水漬。
一路暢通無阻，蘇曉很快抵達三層的宴會廳，推開門，舒緩的音樂聲傳來，宴會是自助餐形式，中心的舞池內正有一對對男女在跳交際舞。
蘇曉的目光環顧周圍，最終在宴會廳靠里側的位置，找到一名身穿軍裝，鷹鉤鼻，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的身材偏瘦，但沒有瘦弱感，而是顯的精悍，犀利，這就是鷹侯。
「2分鐘。」
蘇曉開口，徑直向鷹侯走去，小副官則是走向靠近窗口的一側，沿途還拿起塊點心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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