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眼球
祖爾城，議會宮。
三棟高聳的建筑前后交錯，前方是一條平整的石板路，石板路兩側有長條形水池，四周則是各類罕見的樹木，不時有飛鳥落下。
作為祖爾帝國最高的權利中心，議會宮當然修建的很大氣，這畢竟是帝國的門面。
議會宮前方近十米寬的石板路上，在那名紅髮男人的引領下，蘇曉、布布汪、邦妮正緩步前行，道路兩側則是站著兩排身穿戰甲的士兵，他們雖然不是覺醒者，單獨拉出來實力不算太強，可他們如果形成戰陣，戰鬥力絕不弱於同數量的覺醒者，因為他們是更完美的存在，覺醒者的子嗣們。
覺醒者的力量能傳承給下一代，但僅能傳承一代，到了孫子輩，則會變成普通人，帝國的科研人員始終在研究這個問題，可原因迄今未知。
一路暢行無阻，進入議會宮內時，那名紅髮男人示意蘇曉等人稍等，約幾分鐘后，他返回，帶蘇曉等人上了議會宮的五樓，來到一間卧室前。
敲門后，房間內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推開房門，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這是間百平米不到的卧室，從房間的陳設來看，房間的主人是個很有品味的人，而在靠近內側的床上，正躺著名四十歲左右，下巴處有短絡腮鬍的男人，他的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但那雙眼睛很亮，似乎能看破很多東西。
「庫庫林，你來了。」
男人靠坐在床頭，他正赤著上身，而在他的胸膛處，正纏著一圈圈繃帶，這男人可不是小人物，君主·哈羅德，祖爾帝國的君主，唯一能凌駕於議會的人。
「哈羅德陛下。」
蘇曉口中的稱呼，是前任副軍團長對哈羅德的稱呼。
「哎，你們處刑機關這些人，都什麼時代了，還陛下，「
哈羅德有些費力的坐直身體，那名紅髮男人趕緊上前，試圖攙扶哈羅德，哈羅德抬手拒絕。
「顯而易見，我也遭到刺殺，被我的摯愛一刀刺穿胸口，如果不是她身體太弱，現在你可能正參加我的葬禮。」
哈羅德與想象中的不同，他沒有君主的威嚴，甚至有些風趣，然而只是首次見面，蘇曉就判斷出這是名超級老陰嗶。
「你，我，南茜夫人都遭到刺殺，其中的原因，你應該猜到了吧。」
哈羅德說話間看了眼伊瑟薇·邦妮，有些疑惑，畢竟他見過的人太多，不可能沒個都記得，天才小蘿莉只能算是小人物。
「鑰匙。」
地下室鑰匙從蘇曉的袖口內滑出，這東西很特殊，竟無法存入儲存空間內。
「沒錯，就是鑰匙，南茜夫人之前來過了。」
哈羅德沒繼續說，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就是他們兩個一人被刺穿胸膛，另一個被挑斷手筋，為何同樣遭到刺殺，蘇曉屁事沒有。
「我被刺殺時，順便拷問了刺殺者，是一個叫鬼環的幽鬼組織。」
「鬼環？」
哈羅德看向那名紅髮男人，紅髮男人搖頭示意沒聽過。
「扶我起來，」在紅髮男人的攙扶下，君主·哈羅德站起身，他調整呼吸后，示意蘇曉跟他去一個地方，至於伊瑟薇·邦妮，雖然沒明說，可哈羅德的意思是讓她一邊涼快去。
「哈羅德大人，我是伊瑟薇·邦妮，就是陪您下棋的那個。」
「伊瑟薇·邦妮？」哈羅德沉思片刻，恍然想起邦妮是誰，他饒有興緻的說道：「上次下棋印象深刻，一起跟來吧，你或許能幫上忙。」
一行人直奔議會宮後方的建築，這是棟半修建在地下的建築，剛進入這裡，蘇曉就感覺到陰冷感，布布汪更是連打幾個噴嚏。
這是議會宮的儲存室，一些新鮮蔬菜都儲存在這裡，而在繼續深入地下后，這其實是一間秘密監獄，哈羅德口中的摯愛就被關押在這裡。
「我始終想不通，伊芙會出於什麼原因刺我一刀。」
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前，哈羅德單手按在胸膛。
「這裡關押著伊芙，隔壁房間是她妹妹尤爾，那邊房間是她的雙親和弟弟，最內則是她的遠方親戚們。」
哈羅德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狠的話，他的摯愛伊芙刺了他一刀，換來的是所有親屬都被囚禁，一家人整整齊齊都在這了。
「別傷她，至於其他人，你自己判斷。」
哈羅德之所以帶蘇曉來著，原因很簡單，遇刺的三人中，南茜夫人能做的事有限，而有些事哈羅德不好親自做，至於其他部門的人，那更不妥，哈羅德遇刺的事屬於機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心理上也不行？」
「嗯，讓她有些尊嚴。」
哈羅德看起來有些疲倦，蘇曉沒繼續詢問，而是推開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這是間有些逼仄的房間，無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霉味，房間內僅有一張木床，床上坐著名身穿乳白色長裙的短髮女人，她的容貌很美，但那頭短髮有些怪異，很像是被人用利器粗暴割斷，而不是精心修飾。
坐在床上的正是伊芙，也就是哈羅德的第二任妻子。
「是他讓你來的嗎。」
伊芙很平靜，那種溫婉平和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能刺人一刀，蘇曉甚至懷疑，她真的有力氣揮動匕首？
「……」
蘇曉只是站在門口盯著伊芙，一言不發。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細密的汗珠從伊芙臉頰滲出，被蘇曉盯著是何種體驗可想而知，伊芙雖然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可她骨子裡透出一種倔強和不屈。
「那只是很短的過程，大腦似乎被凍住，在我清醒時，手中的刀已經刺在哈羅德身上，相信我，那時我比他更痛苦。」
伊芙可能是被蘇曉盯的實在受不了，可她的這種說辭，蘇曉之前已經從哈羅德那得知。
「你妹妹，或許知道什麼。」
留下這句話，蘇曉轉身向房間外走去。
「等等，我真的沒有……」
伊芙從床上站起身，她慌了，因為她知道蘇曉是誰，這是能屠殺幽鬼的怪物，而這怪物，即將去審問她妹妹，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哈羅德，無論她做出什麼，她丈夫都不會拷問她，從她現在的處境就說明了這點，可這不代表她妹妹也有同樣的待遇，哈羅德這超級老陰嗶，並不在乎自己小姨子的死活。
砰的一聲，鐵門緊閉，伊芙白皙的雙手推在鐵門上。
「哈羅德，阻止他，那可是尤爾，你不能這樣對待她，不能。」
微弱的拍打聲與哭喊聲從鐵門內傳來，有些虛弱的哈羅德靠在牆上，那雙眸子內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抱歉，伊芙，那關係到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