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番.算天連城】為誰風露立中宵26

  與「天地令」這霸氣磅礴的名字相比，它本身是那麼的渺小而不起眼。


  林子宸看著手中小巧的天地令，心底說是毫無波瀾那是假的，他怎麼也沒想到算天會這麼輕易地傳位於他。


  「是，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望。」唯有堅定的應發。


  這是第一次，他們以師徒相稱。


  「自你從鬼域出來那日，我便決定了要傳位於你。你當年在我面前發的誓，希望你不要忘了。」算天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交出重權的模樣，倒像是扔了個包袱般。


  「你在，先生在；我在，先生在；你我都不在，先生也會在。」林子宸當然不會忘，這是他要用性命來履行的誓言。


  「好。」算天平視著遠方相接的墨色夜空與沉沉大海，「你走吧，開春后我會回來。」


  「是……」林子宸看了算天一眼，有些猶豫卻還是開口，「如若早些回，會如何？」


  「天劫降臨，往哪兒躲？蒼天饒過誰？」算天輕笑一聲，「心法還沒理解透徹，回去罰抄五十遍！走吧！」


  「是。」林子宸應了聲之後隱沒在了夜色里。


  雨忽然停了，漫天的迷濛雨幕漸漸消失，可夜空依舊籠著厚厚的雲霧，月色不見，唯有無邊的暗夜，狂亂的海風，激蕩的潮水。


  那堅毅的身影立於崖邊，巋然不動，直至海升朝日，天色微蒙，方才離去。


  ……………………


  所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約就是這個樣子了吧，洛連城這樣想著。


  天亮他就進山採藥，算天下海撈魚。傍晚算天就進山尋他，順便再獵幾頭動物。


  這樣簡單平和的生活，早些年他剛失憶的時候也曾幻想過，只是這個幻想里從沒捎上過算天。


  經過一個月的折騰，他們的小木屋已經擴展為了一個正兒八經的農家小院兒，當然主要功勞都是算天的，他不過只是在算天幹活的時候坐在一邊悠閑地吹吹笛子。


  就好像真的將仇恨放下了一般，他們的日子過得安逸祥和。


  「連城，我們明天去一趟海風村吧。」算天將烤好的魚遞給洛連城。


  「為何？」洛連城已經能夠心安理得地接過他給的東西了，他聞了聞香味，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算天故作玄虛，不告訴他。


  「噢。」洛連城也不追問，很多時候他都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


  算天用木棍攪了攪柴火，忽閃的火光映照在他硬朗的臉上。


  可能是光線太過熱烈溫暖，洛連城竟然看到了他面上的柔情，連輪廓都是柔和的。


  這樣的錯覺讓洛連城雙目刺痛，倏地收回目光，再嚼口中的魚肉時，已經索然無味。


  第二天一早，算天便準備好了出海的船隻，天還剛亮就帶著洛連城出了門。


  洛連城坐在船尾，算天則在船頭划船，穿著那身粗布衣裳活像個船夫。


  洛連城目光無意劃過，算天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補丁便映入眼帘。


  說來也是奇怪，他有好幾身衣裳換著穿，每一身都乾乾淨淨沒有破損。算天卻就只有兩套，還時常有破損，每當算天衣服破了口子，便脫下來放到他面前讓他縫好。


  起初他還死活不應，算天也沒為難他，只是換了一身衣服，可等到那一身衣服也破了的時候，算天就光著膀子站到他面前，說他若是不給他縫衣服，他就在他面前一直不穿衣服。


  赤條條的人在眼前晃來晃去，洛連城可受不了，只得認了命。


  洛連城這心裡頭就是很不爽，可究竟是為什麼，自己卻又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