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一次談愛

  大年初五，窗外剛剛雪霽，陽光正一點一點的從雲層裏透出來，江希然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台上，腳掌陷在長毛地毯上，露出一截瑩白的腳踝。


  家裏的親戚一大早就過來了，打麻將的打麻將，嘮家常的嘮家常，也不用她陪著，她倒也樂得清閑。


  顧南笙好不容易擺脫了顧璟那個纏人的東西，從牌桌上下來，上樓偷閑。


  “你坐著別動，我給你畫幅畫吧。”顧南笙坐在大床上，饒有興致的拿手比量了江希然的位置，也不等江希然應答就起身去櫃子裏翻翻找找，不一會兒找出了速寫本和鉛筆，端端正正的坐在江希然前方，給她畫起畫來。


  江希然由著他畫，一動也不動的仰著頭看天，端的是美人眉間一點愁。


  二十分鍾後，江希然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就聽見細微的嘎嘣嘎嘣的聲音。


  “早叫你不要整天坐在電腦前，現在脖子難受了吧。”顧南笙收起畫筆，示意她可以從窗台上下來了。


  江希然撇撇嘴從窗台上下來，“那是我吃飯的活計，我不整天泡在電腦前，難不成你要我手寫？”邊扭轉著脖子邊走到床邊，江希然一把拿過顧南笙畫好的畫，仔細觀賞。


  “我就長這樣？”江希然顯然對顧大畫家的畫技不是十分滿意，可以說有些失望。“我不記得你是抽象派的。”


  顧南笙的尷尬的咳了兩聲，將她手上的畫拿走起身重新塞到櫃子裏，“其實我是寫意派。”


  江希然往後一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望著天花板撇嘴，“我看你是野獸派。”


  顧南笙聞言一笑，頗有深意的趴在江希然旁邊，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響起，“那麽，美女，想與野獸一舞嗎？”江希然一個翻滾遠離了顧南笙，背對著他不再理會。


  顧南笙還想進一步動作，剛剛爬到江希然身邊，櫃子上的電話好死不死的突然響起來，打破這頗為曖昧的氣氛。


  “你最好沒有什麽天大的事。”顧南笙懊惱的抓起電話，看清來人後一接起就語氣不善。


  王玨手一顫，心裏琢磨著是誰惹了這尊大佛，“這不是好久沒聚了，大過年的尋思叫你和阿狸一起出來聚一聚。”


  顧南笙看了看旁邊挺屍的江希然，用腳尖踹踹她，示意她聽自己說話，江希然轉過身，把耳朵衝著他，“什麽事？”


  “王玨說想聚一聚。”顧南笙捂住電話，準備聽從領導指示。


  “那就去唄。”江希然閉著眼睛，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舒服的歎了口氣，“有些人還要拉攏呢。”


  顧南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同王玨講電話，“好了，我們去，什麽時候？”


  江希然起身順了順亂蓬蓬的頭發，“什麽時候？”


  顧南笙掛斷了電話，隨著江希然起身後又俯身抹平了床上的褶皺。“明天下午四點，在老地方。”


  江希然點點頭，不再言語。


  顧南笙站在她身後，眼神複雜，“阿狸，你剛才的意思是？”


  江希然將窗戶打開，風忽的刮進來，夾雜著刺骨的寒意，迎麵吹來，吹亂了她的發，吹紅了她的臉。


  從兜裏拿出一支煙，習慣性的放在手裏把玩了一陣才點燃，“內外聯合才能持久。”


  顧南笙深深皺了眉，上前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離寒風凜冽的窗口，“你這又是何必。”江希然掙脫他的手掌，聞著空氣裏濃烈的煙味，“南笙，你不是小孩子了，該知道這世上真正能隨心而活的沒有幾人，既然擔起了這擔子，哪怕前路坎坷，也該走下去，我還是那句話，你好，我才能好。如今我做這些事，為了你，也便是為了我，”


  顧南笙眉眼微動，眼眶漸紅，將江希然圈在懷裏，“阿狸，好愛你。”江希然掐滅了手指間的半截煙，放鬆身體靠在顧南笙身上，“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