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她才是關鍵
陸白凝眉,有些不解的問道:“真不明白你這是什麽邏輯?”
“你和我都知道,肖何是不會輕易愛上任何人的,這和他的成長經曆當然有很直接的關係,可對白小檸卻是與眾不同,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了什麽?”
“她確實很普通,可從她的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溫暖,我想這就是肖何會被她吸引的最主要的原因。”
“而我,也是一樣。”
言程墨說到這裏,挑眉看著陸白,接著說道:“關於這種感覺,你這種從小成長在正常家庭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陸白聞言沉吟了片刻,終於緩緩點頭。
一直以來他都不太明白叱吒情場的言程墨怎麽會對白小檸這樣執著,為此不惜和肖何成為情敵。
現在,他終於明白的言程墨的想法。
他小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言氏集團破產倒閉,看著父親為此一蹶不振,最終難抵壓力跳樓身亡。
而她的母親也因為這個原因而患上了精神病,從那時候起他就再也沒有得到過正常家庭的溫暖。
他的日子,在還債和寂寞中一天天的渡過。
後來,他終於還清的父親所欠下的所有債務,母親卻又患上了絕症,可能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能在認出守在床前的他。
言程墨表麵上風趣幽默,可誰又知道這種處事方式,是不是他用來填補內心痛苦的辦法呢?
他和肖何一樣,心底裏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痛。
那種傷口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隻會潛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用隱約卻徹骨的疼來提醒著他們,這份傷痛的存在。
他們看起來高高在上,卻比平常人更加需要溫暖。
毫無疑問的是,言程墨和肖何都從白小檸的身上感覺到了這種溫暖,所以……他們都不願意放手。
哪怕是成為情敵。
“好了,肖何在哪兒,開過會之後就沒再見過他。”言程墨終止了這個略顯沉重的話題,問道。
陸白回過神來,神色凝重的答道:“我想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墓地了吧。”
“對啊,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言程墨垂下眼眸,回眸看向窗外的飄雪喃喃說道:“又是一年了,時間過得真的好快。”
陸白同樣看向窗外,有些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
……
行人稀少的街角,白小檸有些驚訝的看著站在她對麵的男人。
“魏醫生,怎麽是你?”對於偷偷出院這件事,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此時見到了自己的主治醫生,多少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魏麟穿著一件黑色的短款外套,他並沒有戴眼鏡,露出俊美的眼眸,與在醫院時候見到的模樣多了份親切,少了些嚴肅。
“對於不辭而別的病人,我再想要不要把她幹脆綁回醫院算了。”魏麟輕輕勾起唇角,語氣頗為輕鬆。
白小檸眯著眼眸,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魏醫生,真對不起啊,我當時……是被肖何帶跑的,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簡直讓人受不了。”
雖然把這件事全部都推到了肖何身上稍微有些勉強,可她說得是事實,百分之百的問心無愧,所以……白小檸覺得很是心安理得。
魏麟歎了口氣,問道:“頭還會疼嗎?”說完,伸手準確的指出了她傷口的位置。
“還好,就是有時候睡醒的時候稍微會有些隱隱作痛。”白小檸如實答道。
魏麟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四周提議道:“前麵有個咖啡店,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去坐坐吧,就當是複診。”
白小檸猶豫了一下,她是準備到公司給肖何驚喜的,但麵對魏麟那麽負責的態度,她有些難以推脫。
而且,當初從醫院逃跑的事情大概也給他添了不少麻煩,難得人家醫生不計前嫌,她怎麽好再拒絕被要求複診的好意?
“怎麽?你有事情嗎?”魏麟大概看出了她的猶豫,開口問道。
白小檸笑笑:“嗯,不過喝杯咖啡的時間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走吧……我請客。”
魏麟勾起唇角,點了點頭。
位於街角的咖啡店與盛唐集團的大廈遙遙相對,隻隔著一條街巷,白小檸坐在臨窗的位置,就能清晰的看到聳立在不遠處的玻璃幕牆。
“說說看,除了早上的偶爾頭疼之外,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魏麟抿了一口咖啡,開始盡職盡責的詢問。
白小檸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
“這種情況在創傷複原的時候是很常見,不過站在醫生的角度,還是希望你有時間能夠到醫院去做一個全貌的腦部CT”
“因為腦部受傷是很麻煩的事情,有時候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內部就很難說了。”魏麟說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白小檸笑眯眯的答道:“好,我這次一定會遵守醫囑。”
“不然我幫你預約一個時間,就後天上午十點怎麽樣?”魏麟想了一下,問道。
“好,沒問題。”白小檸毫不猶豫的答道。
反正她這幾天也沒有其他的安排,去醫院檢查一下也未嚐不可,反正也沒什麽壞處。
“對了,肖何最近有去複查嗎?”白小檸忽然開口問道。
魏麟笑了一下,搖頭。
“這人還真是……那麽,他的腿應該沒什麽問題吧?”白小檸有些無奈的問道。
“隻是骨裂,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就恢複得很好,而且肖先生有自己的私人醫生,你大可以不用擔心這些事情。”魏麟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
他看著白小檸送了一口氣的表情,接著問道:“看起來你和肖何似乎很熟?”
“兩個人光是一起住院就住了兩次,怎麽能不熟啊。”白小檸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答道。
不止是熟,簡直是熟透了……
她心想。
魏麟被她輕鬆的語氣逗得忍不住笑道:“仔細想一想,還真是。”
“魏醫生今天是休假嗎?”白小檸低頭喝著熱乎乎的果汁,隨口問道。
“就算是吧,我過來這裏是要見一個不得不見的人。”魏麟低下頭,一絲冰冷從他的雙眸閃過。
白小檸若有所思的抿嘴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希望你能夠一切順利。”
魏麟隨著她的動作站起身來,挑起唇角說道:“好,我再坐一會,你先走吧。”
看著白小檸離開的背影,他喃喃說道:“事情是否能夠順利,你才是關鍵。”說完,他默默的離開原來的桌子,邁步走到咖啡店最裏麵的角落,那裏有個人正在等他。
魏麟緩緩坐在那人的對麵,神色平靜得就像是一尊雕像。
“就是她?”那人問,聲音雖然聽起來有些蒼老,卻非常有力。
輕輕點了點頭,魏麟並沒有說話。
那人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很好。”
“你會怎麽做?”這句話打破了魏麟臉上的平靜,他蹙眉問道。
“如果你是我,會怎麽做?”
“可惜,我不是你!”
兩人一問一答,氣氛愈發顯得凝重。
“魏麟,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虛偽。”那人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後便將杯子放在了桌上。
魏麟不以為意的答道:“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是啊,肖何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我倒是很好奇。”那人不再看他,而是將眸光落在了落地窗上。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之前白小檸所坐的位置。
他的眸光清晰而銳利,仿佛可以從那個空空如也的座位上看出什麽似的。
“你不怕嗎?”魏麟順著他的眸光看去,嘴角流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那人瞬間回眸,視線更是仿佛如刀刃般尖銳,在毫不容情的撕碎魏麟臉上的笑容之後,才答道:“絕對不要去窺探我的想法,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嚐到難以承受的痛苦。”
魏麟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不再說話。
隻有在他的眼神接觸到桌麵的瞬間,湧起的無數怨恨,讓他俊美的臉龐幾近扭曲。
肖遠山。
有朝一日,他會將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踩在腳下。
他發誓。
……
白小檸趕到盛唐集團的時候,剛巧在大廳裏遇到了準備離開的言程墨,她迎上去,笑著打招呼:“言程墨,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言程墨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短暫的怔然之後,他走到她的麵前,仔細的看著她的臉,不答反問:“傷都好了嗎?”
“嗯,已經好了,聽肖何說你去國外出差了,工作已經結束了嗎?”白小檸笑著問。
“是啊,都結束了。”言程墨意味深長的答道。
白小檸見他這個樣子,有些擔憂的問:“是不是過程不太順利?看你一副疲憊的樣子,很辛苦嗎?”
微微挑起唇角,言程墨答道:“有一段時間真的是很辛苦,不過真的是已經過去了。”
說完,他伸手揉了揉白小檸的頭頂,輕聲問道:“小檸,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白小檸有些猝不及防,她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答道:“是啊,咱們是朋友,我當然關心你。”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抗拒,言程墨放下了手,並沒有再繼續。
“對了,肖何是在辦公室嗎?”白小檸揚眸問道。
言程墨看著她期許的表情,終於還是搖頭說道:“不,他已經離開了。”
“啊?那麽早?”白小檸有些吃驚的問道。
垂下眼眸,言程墨答道:“因為今天對於肖何來說,是個非常特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