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小檸額外的功能
言程墨走後,白小檸拿著手裏的畫本,總覺得有些坐立不安,想著這家夥怎麽算也是肖何的朋友,他真的能遵守承諾,不把這件事告訴肖何嗎?
她該相信他嗎?
直覺上,白小檸覺得言程墨這個人,應該是可信的。
好吧。
反正她“糟蹋”肖何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她有舍不得將這本子“毀屍滅跡”所以,也隻能選擇相信言程墨了。
但是,為了避免被肖何發現,她還是決定將這本關係到她性命的畫本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
不過,這裏是醫院,除了病床、沙發、還有床頭櫃之外,並沒有什麽家具,完全就是一覽無餘。
除了……
白小檸最終將眸光落在了白色的枕頭上。
嘿嘿……她忍不住挑了挑唇角。
剛剛放好畫本,肖何的聲音就在隔壁響了起來:“白小檸,你在幹什麽?”
有些質問的口氣嚇得白小檸差點從床上摔下來,她慌張的抬起頭,見房間裏依舊空空蕩蕩的,那裏有肖何的影子?
她呆了片刻,伸手拍了一下腦門,她是不是傻啊……肖何那家夥摔斷了腿,他怎麽可能忽然出現在她的房間裏?
她一定是做賊心虛到了某種地步,隻不過是肖何的聲音,就讓她杯弓蛇影起來。
白小檸深吸了一口氣,順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枕頭,這才翻身下床走進了肖何的房間。
肖何躺在床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問道:“言程墨和你說了什麽?”
“什麽?”白小檸有些心虛的挑了挑眉尖。
“你們窩在房間裏那麽久,都說了些什麽?”肖何忍著不耐,再次問道。
白小檸笑笑,說道:“他就說拜托我好好照顧你,沒什麽其他的。”
肖何看著白小檸,忽然彎了彎唇角。
見他表情輕鬆了些,白小檸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想不到她隨口胡扯的理由還真多挺管用的啊。
可她不知道的是,肖何壓根就沒有相信她說的話,言程墨這家夥和他那麽多年的朋友,他們對彼此可謂是極為了解。
這種情況之下,言程墨絕對說不出類似“好好照顧”之類的話。
很顯然,白小檸在胡扯。
胡扯的理由自然就是她剛剛和言程墨所說的話,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好奇。
就連肖何都難以理解,自己竟然還會對某件事情感覺到好奇?這種略顯幼稚的情緒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作為肖家的繼承人,從小時候起,他就清楚的知道,他所需要承擔的責任要比普通人大上無數倍,喜怒不行於色,早已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了他的習慣,可麵對白小檸,他卻不知不覺的將這種習慣漸漸的拋於腦後。
究其原因嘛……大概是因為白小檸這女人太笨了吧。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所以……物以稀為貴,他才會被她的笨引出些興趣來?
他想,應該就是這樣。
“你叫我有事?”見肖何默默的不說話,白小檸忍不住問道。
肖何習慣性的挑了挑清俊的眉尖,瞥了她一眼之後才淡淡的說道:“之前的文件還沒有讀完。”
白小檸怔了一下,眼神掃過堆在桌子上的那堆文件,有些不情願的撇嘴嘀咕道:“你又不是眼睛受傷,就不能自己看嗎?”
做一個人肉複讀機很累的好不好?
肖何心底暗暗好笑,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的指著一個淡藍色的文件夾,說道:“這個。”
白小檸無奈,隻好自覺的搬來一把椅子放在他的床邊,打開文件夾,逐字逐句的讀了起來。
肖何默默的聽著,眸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她微微低著的臉頰上。
平心而論,這小女人長得還算不錯,白白的皮膚,包子臉配上明亮的雙眸,讓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肉呼呼的臉頰。
她的聲音清清脆脆,勉強也還算能聽得入耳,陽光斜斜的落在她淡色的唇瓣上,染上一片粉色的光暈,讓肖何忽然有種歲月靜好的奇妙感覺。
枯燥的工作似乎也在白小檸清脆的聲音中,變得生動起來。
很好……
原來她還有這種令人意想不到的功能。
看來這個小女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作為複讀機來說,她竟然有著超乎於常人的發揮,這真的不錯。
白小檸念完手裏的文件,很自然的停下了,揚眸看了看肖何,看他竟然在默默的盯著自己看,那眼神太專注,讓她的小臉忍不住微微有些泛紅。
他看什麽呢?
白小檸心裏念叨著,舉起手裏的文件夾在他的麵前晃了晃。
肖何這才回過神來,他飛快的別過眼眸,不著痕跡的將視線從白小檸的臉上挪開,落在不遠處的牆壁上。
他竟然在發呆,而且是對著這樣一個笨女人發呆。
他難道真的是被撞壞了腦袋嗎?
“重新讀一遍。”肖何淡淡的說。
“什麽?”白小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到嗎?我讓你重新讀一遍!”肖何回眸,語氣愈發的冷。
白小檸看著他,心想:這家夥是不是有病?
還是他壓根就是想要折騰她?
讀了一遍還不夠?真的當她是可以隨時重新開始的複讀機嗎?
士可忍孰不可忍!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那裏有壓迫那裏就有反抗,她白小檸好歹也是個有為少女,決不能讓肖何這個資本家隨意欺壓!
“為什麽?”白小檸瞪大了眼睛,問道。
肖何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垂下眼眸答道:“作為女傭,你有什麽資格問理由?”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剛剛看著她發呆,所以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吧?
這個理由,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對於肖何這種近乎於蠻不講理的說法,白小檸簡直難以理解,難不成這就是有錢人特有的怪癖嗎?
不要說她隻是因為白睿那臭小子才“暫時”充當了肖何的女傭,就算是她真的是他雇的傭人,也不能這樣不講理啊?
看起來,資本家不止是冷血的,還是不講理的!
“我不讀!”白小檸眨了眨眸子,說道。
肖何聞言,冷峻的眼角微微挑起,默默的看著她。
這女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反抗他的要求。
“你敢?”
“我就敢!你能把我怎麽樣?”白小檸擺出一副堅決的表情,完全不把肖何那張能凍死人的臉放在眼裏。
她表麵上雖然說得硬氣,可心裏終究是有些不安,不住的對自己說:白小檸啊白小檸,肖何他再厲害,現在也是個瘸子,他又不能從床上跳起來,你怕什麽?
肖何看著她的小臉,忽然冷笑一聲。
白小檸被他這忽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為什麽?”肖何開口問道。
白小檸怔了怔,她完全沒有想到肖何竟然會開口問她理由?
剛剛她似乎也問了這樣一句,這家夥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理由?對待不講理的人,還需要理由嗎?”白小檸咬牙,不怕死的說道。
肖何怔了怔,原來……這女人完全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他想問的是,她怎麽有這個膽子敢反抗他?
從小到大,他肖何說過的話,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膽敢違逆,她是第一個,大約也是最後一個。
所以,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這笨女人有這樣的膽量。
想不到,她竟然完全理解錯了。
想不到,她竟然笨到了這個地步。
會不會是因為她太笨了,所以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所以才會不知道害怕?
好像很有這個可能。
肖何沉默著不說話,白小檸也不說話,房間裏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就連空氣的溫度似乎也冷了幾分。
兩人就這樣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站在地上,這樣對持著,誰都不肯讓步。
其實,在肖何幾乎能夠殺人於無形的眼神中,白小檸的腿已經開始有些發顫,她巴不得趕緊逃走,離這個冰山一樣的男人遠遠的才好。
可問題在於……
她的全身似乎都被這家夥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氣給凍住了,就算她在心裏已經逃走了無數次,可身體卻依舊僵硬著,就連一步都沒法挪動。
該死的肖何。
白小檸暗暗咬牙,頗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而且……看起來,這還是一頭被她惹得馬上就要炸毛的老虎,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其實,再讀一遍文件而已,這也不是什麽很難做到的事情,她幹嘛非要較這個真呢?
現在好了,簡直就是作死啊!
就在白小檸進退維穀,幾乎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房門卻被人輕輕的叩動了兩下。
肖何的眸光終於緩緩的從白小檸的臉上挪開,隻聽他淡淡的說道:“進來。”
房門被人默默的推開,王管家靜靜的走了進來。
呼……
沒有了肖何那可怕的眼神壓迫,白小檸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很是感激的看了走進來的王管家一眼。
看起來,管家大叔果然是她的貴人啊,他來得簡直太及時了!
“少爺,白小檸。”王管家並沒有察覺到房間裏氣氛的變化,和藹的和兩個人打著招呼。
白小檸抽起有些僵硬的唇角,同樣笑道:“管家大叔,你是來送飯的嗎?”說完,她趕忙過去接過了王管家手中拎著的飯盒。
太好了!
她終於找到個可以暫時離開這個房間的理由了!
王管家順手將飯盒遞到白小檸的手裏,又見她頭也不回的端著飯盒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忍不住有些驚訝。
不過,他正好有些話要對少爺說,白小檸在這裏確實不太方便。
“事情查得怎麽樣了?”肖何的眸光默默的從白小檸離開的背影上轉回,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