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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會

  第17章 會


    央如捧著手心的熱牛奶,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等著醫生的審判。


    “放輕鬆,事情沒那麽糟糕。”柳絮耐心的安撫她,“任何人都有負麵情緒,一大半人也有過極端想法,不是你不正常。”


    央如問題出在,沒有什麽人能拉她一把。


    她不被愛也不被肯定,甚至長期被打壓,情緒壓力難以宣泄,才會想著傷害自己。


    央如嘴唇輕動:“醫生,你今天能不能收留我?”


    柳絮很想幫她,但身為心理醫生,不能讓患者太過依賴她。即使她不忍心,她也還是拒絕了。


    “我很抱歉。”柳絮愧疚的說。


    央如安靜了許久,說:“我明白。那我先走了。”


    “能找朋友接你走嗎?”柳絮不放心道。


    央如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有病,知道她有病的沈璉,她又不方便聯係。再三糾結,她選擇沉默。


    柳絮嚐試著問:“要不聯係沈璉?”


    “他不會管我的。”央如說。


    她想起謝賀溪,或許他是一個可靠的人。


    就在央如猶豫要不要聯係他的時候,手機響了,在看清楚是沈璉的電話之後,她遲疑了片刻才接。


    “你的手鏈丟了。”沈璉道。


    央如垂下眼皮,試探問道:“你能幫我個忙嗎?”


    二十分鍾後,沈璉出現在了醫院裏,央如就坐在柳絮辦公室裏等他,她顯得狼狽而又病態,加上皮膚蒼白,沈璉的第一反應是遠離她。


    人的本能就是這樣,會遠離拖累自己的人。


    央如感受到了他的排斥,原本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她攥緊雙手,表情卻平靜。


    她已經設想過,他會找借口拒絕她。


    “走吧。”沈璉漫不經心道。


    央如鬆了一口氣。


    沈璉換了新車,坐在新車裏她有些不習慣。


    “你在上麵坐了很久?”沈璉問道。


    “嗯,看見你和謝如蕙玩得很開心。”


    她其實希望他能多問兩句,她也想找個人談談,但他沒有多問,她能感受到他並不是很想管她的閑事。


    所以她也很沉默。


    沈璉帶著她來到了大學時期租過的那間出租房裏。


    他給她鋪床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說:“你的人生還很長,以後回頭看看現在,可能會覺得這都是些小事,不要放棄自己。”


    沈璉話音剛落,就被央如從身後抱住了。


    求安慰的擁抱。


    她像是救命稻草一樣,她不惜擺低姿態求他:“幫幫我吧。”


    “我可以幫你一次,兩次,但你不能什麽時候都依賴我。”沈璉說,“但我會結婚生子,我未來太太也不會願意我在你身上花精力。”


    “那我成為你太太呢?”她問。


    人在絕望的時候,甚至覺得圍城也是好的。


    沈璉掰開她的手,轉過身跟她對視,他看了她一會兒,語氣毫無波動:“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愛,也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利益,你知道的,我不會考慮你。”


    她仍想嚐試努力,但沈璉一句話就把她帶回了現實。


    “央如,我不可能成為你宣泄情緒的垃圾桶。”


    他注視著她,說的很直白。


    央如像是被澆了一桶冷水,瞬間清醒了。她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克製住了手足無措,勉強穩住聲音說:“抱歉。但是麻煩你,過一會兒再走,好嗎?”


    沈璉淡淡道:“去休息吧,我不走。”


    他坐在沙發上,開了監控,萬一出事,能證明跟她共處一室,隻是因為他好心。


    央如睡著了,夢裏她死了,所有人都冷眼旁觀她的死狀。醒來後,她胸口很痛。


    沈璉還沒有走,給她買了早飯。見她起床,他說:“我得走了。”


    央如其實一點沒好,但沒有耽誤他,她選擇了偽裝,平靜的說:“好多了,你去上班吧。”


    “你真的可以嚐試著去找一個樂觀的人談談戀愛。”沈璉走之前提議道,“能改善你的情緒。”


    央如一聲不吭。


    他接了電話,是謝如蕙的,沈璉也如實跟她說他在央如這,隻是為了保護她的隱私,把她想自盡的事換成了遇到了壞人。


    謝如蕙聽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隻問道:“她還好嗎?”


    “還好。”沈璉漫不經心道。


    “你還挺關心她。”謝如蕙揶揄他。


    沈璉風輕雲淡的說,“認識一場,生死攸關的事,舉手之勞能幫,還是得幫。”


    “對誰你都這樣?”


    沈璉眉梢微抬:“有人這是吃醋?”


    “我可沒有,我們沒什麽關係。”


    央如當做什麽也沒有聽見。


    沈璉掛了電話之後,又問了一遍她有沒有事,就先走了。


    唯一關心過她的人離開,她心裏空蕩蕩的,莫名其妙大哭了一場。


    她開始買醉。


    喝醉了什麽都不想,非常輕鬆。


    ·

    沈璉後幾天都很忙,應酬更是數不清。


    這天晚上他跟客戶聚完,已經挺晚。


    周尚抱怨這客戶愛灌酒,他喝的胃燒,沈璉麵不改色,並沒有過多評價,但也有了幾分醉意。


    就在一人抱怨,一人懶得開口之際,周尚忽然看到央如坐在角落裏,身邊堆滿了酒瓶,身邊還有幾個男人。


    他喊沈璉看,後者皺了皺眉,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管她,說:“你喊周楠楠過來帶她。”


    “行。”


    但走到門口時,沈璉又忽然折返。


    周尚跟過去的時候,見他態度強硬的搶了央如的啤酒瓶,冷冰冰的說:“你這是在毀了你自己。”


    雖然冷,但是起碼是關心,甚至隻有他這麽對她。


    生她的那位,今早跟塗亦深說,她就是個廢物,死了也不可惜。


    她很痛苦。快要死了。


    周尚見他語氣裏帶了幾分火氣,就停下腳步,站在幾步之遙的遠處沒有接近。央如身邊的幾個男人也灰溜溜的走了。


    央如抬頭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她看著他,哭的太多眼睛很腫,但她聲音還是那樣清冷:“我知道的。”


    知道這是自尋死路,不該怎麽墮落。


    “你要送我回去嗎?”


    “周楠楠會來送你。”沈璉不動聲色間拉開了跟她的距離。


    央如忽然說:“我是給不了你利益,但我要是給你愛呢?”


    沈璉頓了頓,認真打量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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