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商定
第121章 商定
趙憲進屋時，蘇婉寧正盯著左律給的字條出神，連他走到她跟前，蘇婉寧都沒有察覺，氣得趙憲一把將字條搶過來揉成團緊緊捏在手心裏，冷笑道:“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蘇婉寧嚇了一大跳，連忙從椅子起身驚恐地看著趙憲，顫著聲回道:“你……你回來了……左大人救了我一命……我打算給他做件衣裳作謝禮……”
方才她一直在思索應該給左律選什麽料子、什麽顏色做衣裳，一時入神，竟然沒注意到趙憲回來了。
趙憲劍眉倒豎，氣急敗壞質問道:“是嗎？怎麽沒見你給我做衣裳啊？你對左律這麽上趕著做什麽？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上次，他故意誘導蘇婉寧剪壞他的褻衣，然後借此祈求蘇婉寧給他做件衣裳，因為蘇婉寧給韓肅做過衣裳，韓肅還特意穿到他跟前顯擺，所以他也想讓蘇婉寧給他做一件，但他求了蘇婉寧好幾次，蘇婉寧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可是現在，左律隨意一說，蘇婉寧就忙不迭地答應給左律做衣裳，他怎能不氣？
蘇婉寧連忙搖頭否認:“我沒有！我隻是想感謝左大人而已……”趙憲那麽逼迫她，她才不想給他做衣裳呢，而對左律，她純粹就是想答謝一二他的救命之恩。
趙憲恐嚇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已經替你謝過他了嗎？你別忘了他可是我們的敵人！你若是對左律心軟，就是對元達狠毒！”他麵上雖然勃然大怒，可他心底更多的卻是害怕，他害怕蘇婉寧會因此對左律有好感，所以他隻有把韓肅搬出來趁早打消蘇婉寧的念頭。
聞言，蘇婉寧的小臉頓時煞白，她猛烈地搖搖頭，急切道:“我沒忘！”她怎麽會忘？
見此，趙憲眉眼稍稍柔和了些，語氣也不似方才那般冷硬:“沒忘就好！嬌嬌，你要時刻牢記，不管左律對你如何好，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從你嘴裏套出話，然後把我們一網打盡！”
“我知道的！可是，我已經答應給左大人做衣裳了……”蘇婉寧有些為難，她不想食言。
趙憲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安撫道:“嬌嬌別擔心，待會兒我就讓鍾衡去附近的衣坊給左大人買個幾十套，讓他穿個夠。”左律不是想借此來親近蘇婉寧嗎？他就讓他的願望落空。
蘇婉寧微微頷首:“那就有勞趙將軍了。”
趙憲靜靜地瞧了蘇婉寧一會兒，隨即一把將蘇婉寧抱起來放到膳桌上坐著，期盼地看著她，哀求道:“嬌嬌，給我做件衣裳吧……”
蘇婉寧掃了趙憲一眼，然後紅潤的唇瓣緊緊抿著，沉默了好一會兒，婉拒道:“將軍，如今在趕路，怕是不便……”
趙憲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沒好氣道:“哦，給左律做就方便，給我做就不方便了？我不管，你必須給我做！”在蘇婉寧心中，他比不上韓肅也就罷了，可現在居然連左律都比他來得重要，還有沒有天理了？
蘇婉寧敷衍道:“那等到燕京再說吧……”回到燕京事務繁多，說不定趙憲就忘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等到了燕京，嬌嬌第一件事就是幫我做衣裳，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嬌嬌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麽……”見蘇婉寧答應，趙憲激動地在她粉嫩的臉頰上猛親了好幾口，然後從旁邊的茶幾上拿起糖葫蘆討好地捧到蘇婉寧跟前。
蘇婉寧抬眸望去，是她喜歡的，瞬間笑靨如花，她伸手想要去接糖葫蘆，可一想到方才趙憲對她的欺負，她賭氣地把手收回來，然後垂眸不語。
“怎麽了？嬌嬌不是很喜歡糖葫蘆嗎？”趙憲將糖葫蘆遞到蘇婉寧嘴邊，柔聲問道。
蘇婉寧看著那紅豔欲滴的糖葫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口是心非道:“我現在不喜歡了！”
“是嗎？既然嬌嬌不喜歡，那我就自己吃。”趙憲看出來了，蘇婉寧還在氣他，隨即輕咬一口糖衣，然後猛地捧著蘇婉寧的小臉，嘴對嘴地給她喂進去。
蘇婉寧奮力掙紮，可趙憲雙手緊緊地把她控製在懷裏，讓她動彈不得，那層薄薄的、甜甜的糖衣在兩人舌尖來回推搡，最後化成一灘糖水流進蘇婉寧的喉間……
漸漸的，趙憲胸膛起伏得越來越劇烈，他突然鬆開蘇婉寧的唇，雙手撫著她的雙肩，熾熱地盯著她，隻見蘇婉寧雙眼迷離、嬌喘籲籲，臉頰緋紅猶如海棠醉日，趙憲再也忍不住將蘇婉寧壓倒在膳桌上，作勢就要去解她的腰帶。
“我……我想吃糖葫蘆……”蘇婉寧受驚一把推開趙憲的手，連忙爬起來跳下桌子拿起糖葫蘆躲到一旁胡亂啃起來。
趙憲見狀，雙手緊緊抓著桌沿，閉上雙目努力壓製身上的躁動，過了好一會兒，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才轉身把蘇婉寧拉到桌邊坐下，然後給她剝栗子……
劉嬤嬤在門外聽了大半天，見兩人靜下來，偷偷摸摸地下樓去敲左律的門。
這次，她沒有磨蹭，而是開門見山，直接問左律:“左大人，你心儀的女子可是我家姑娘？”
左律定眼看劉嬤嬤，重重地點頭回道:“是！我喜歡蘇姑娘！”
“有多喜歡？”劉嬤嬤追問道。
左律目光炯炯，堅定道:“我可以為蘇姑娘付出一切，包括我這條命！”
“左大人可以當著我這個老婆子的麵發個誓嗎？”事關蘇婉寧，她不敢有絲毫大意。
左律毫不猶豫，立即舉指發誓:“我左律對天發誓，若對蘇姑娘有半分虛情假意，便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見狀，劉嬤嬤鬆了一口氣，徹底放心下來，她又追問道:“那左大人家中可有什麽親人？”
左律如實答道:“不怕嬤嬤笑話，我是個孤兒。”
他本是皇家馬場裏一個沒有名字隻有代號的馬奴，八歲那年，前任鑒查司指揮使左繼中陪聖上到馬場來策馬，然後看中了他，便把他帶回鑒查司，給他取名收他為徒，細細栽培繼承了自己的衣缽，所以才有今日權傾朝野的左首尊。
“是老奴失禮，勾起大人的傷心事了……”劉嬤嬤聽到左律是孤兒，心下欣然，如果是這樣，那麽蘇婉寧和左律在一起，就不會受公婆親戚的氣了，韓肅出事後，她雖然有意撮合蘇婉寧和趙憲，但心裏其實也不大情願的，趙憲出身勳爵之家，規矩約束一大堆，這樣的豪門顯族對兒媳的要求肯定十分嚴苛，而蘇婉寧不僅出身低微，還嫁了兩次，就算趙憲不顧父母長親強行把蘇婉寧娶進家門，那蘇婉寧肯定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左律輕笑著搖頭說道:“無妨，嬤嬤問了我這麽多，不知有何打算？”
劉嬤嬤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實不相瞞，自從我家姑娘與韓肅那個‘逆賊’和離以後，老奴便想重新給她找個依靠，不知左大人可願意娶我家姑娘？嗬護她一生？”
左律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自然是千萬個願意的，隻是，趙將軍不是要娶蘇姑娘嗎？嬤嬤怎麽……”原來上次劉嬤嬤來找他是為了這事，他差點就錯過了，好險！不過他卻很疑惑，趙憲與韓肅是摯友，又對蘇婉寧情深意重，劉嬤嬤怎麽會舍趙憲而選他？
頓時，劉嬤嬤老臉一紅，欲言又止了好半天，低著頭尷尬道:“趙將軍是個好人，對我家姑娘也好，隻是……隻是趙將軍他……不能人道……”
“什麽？怎麽會？嬤嬤不會弄錯了吧？”左律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愣愣地看著劉嬤嬤，一臉被雷劈的模樣。
劉嬤嬤羞赧道:“是我家姑娘親口對老奴說的，怎麽會弄錯？”
“原來如此！”左律拚命忍住才沒讓自己笑出聲，趙憲看著那麽人高馬大威武不凡，居然不能人道，難怪堂堂侯府嫡子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成親，像趙憲這種不能人道的男子，最喜歡折磨女子來維護自尊，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蘇婉寧在趙憲身邊受罪。
劉嬤嬤仿佛想到了什麽，突然抬眸審視左律，警惕道:“左大人，你沒有隱疾吧？”
左律自信道:“嬤嬤放心，我很康健，以後我與蘇姑娘一定會兒孫滿堂的。”他的身子健壯如牛，一定不會讓蘇婉寧空房寂寞。
“那就好……”她是真怕再給蘇婉寧找一個無能的。
左律乘機說道:“既然嬤嬤與我心意一致，以後還請嬤嬤在蘇姑娘麵前多為我說些好話”
“這是自然，隻要左大人是真心對我家姑娘，老奴一定全力相幫。”劉嬤嬤一口答應。
於是，兩人就此商定。
傍晚，左律收到了趙憲送的一大堆麵料和衣袍，還有被揉成團的寫著他尺寸的那張字條，但他卻不生氣，如今他已占了上風，自然不會同趙憲計較。
次日，一行人繼續啟程趕回燕京。
一路上，趙憲還是不分晝夜地折騰蘇婉寧，白日在馬車上，夜裏在驛站的榻上。
左律想盡辦法接近蘇婉寧，卻都徒勞而返。
而劉嬤嬤一逮著機會就在蘇婉寧耳邊說左律的好話，把他誇得天花亂墜，不知道的還以為左律是她的兒子，弄得蘇婉寧是一頭霧水。
四月下旬，曆盡艱難險阻，一行人終於抵達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