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前世
第118章 前世
左律拚了命地想去拉蘇婉寧的手，可兩人之間始終隔著距離，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蘇婉寧落得越來越快，離他越來越遠……
幸好，當兩人落到懸崖半空的時候，剛好卡到一棵橫著生長的鬆樹。
一開始，蘇婉寧是抓住了樹幹的，可樹幹太粗，她抓不牢，於是又滑了下去。
左律見狀，雙腳立即夾住樹幹，倒掛在懸崖壁上，伸手去拉蘇婉寧，然後用力把她甩上來落到樹枝上。
左律放穩蘇婉寧後，雙腿用力一撐，隨即翻身輕輕坐到樹枝上將蘇婉寧抱到懷裏，柔聲安慰:“蘇姑娘，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他是在安慰蘇婉寧，也是在安慰自己，方才他差一點就要失去蘇婉寧了。
蘇婉寧小臉慘白，渾身顫抖不已，隻能靠坐在左律懷裏喘氣，她剛才真的差點被嚇死了，有那麽一瞬間，她仿佛都看到了她的祖母。
過了一會兒，蘇婉寧稍微有些平靜了，她從左律懷裏抬起頭來，無助地看向他，問道:“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下麵是湍流的江水，周圍又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借助，他們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蘇姑娘，你信我嗎？”左律定定地看著蘇婉寧，問道。
蘇婉寧不解。
左律解釋道:“蘇姑娘，我們這樣幹等著也不是辦法，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若是在這樹上困一夜，人一定會凍僵的。下麵是江水，我們隻有跳下去才能解困。”
“可我不會水……”蘇婉寧轉頭瞥了一眼那翻滾奔騰的江麵，隻覺得心驚肉跳。
左律安撫道:“蘇姑娘別擔心，我水性好，等會兒跳下去的時候，你趴到我背上緊緊摟著我的脖子，然後把頭往後仰，確保自己不要嗆到水，其他的交給我。”
蘇婉寧猶豫了一會兒，點頭答應，如今也沒別的法子了。
左律讓蘇婉寧抓緊樹枝，翻了個身然後讓蘇婉寧趴到自己背上，等蘇婉寧抱緊自己後，左律緩緩起身，猛地往江麵跳下去……
“嘭”的一聲巨響，兩人掉落入江水中。
剛開始的時候，蘇婉寧還能憋氣，可過不了多久，她就憋不住了，江水不斷湧入她的口鼻，她被嗆得上氣不接下氣，胸腔火辣辣的，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環著左律脖子的手緩緩鬆開，隨即整個人沉入水底。
左律見狀立即回身朝蘇婉寧遊去，然後捧著蘇婉寧的臉頰給她渡氣，可蘇婉寧已經完全沒有意識了，根本無法接收左律的氣息。
左律連忙抱著蘇婉寧湧出水麵，他一手摟著蘇婉寧的腰，一手劃水，想遊到岸邊去，可江水太湍急，根本就劃不過去，左律無奈，隻能任由江水把他們衝遠……
這邊，趙憲被周常紮了幾針才幽幽轉醒，醒來後聽到蘇婉寧被黑衣人帶走了，他急火攻心當場吐了一口鮮血。
冷靜下來後，趙憲帶領一群人沿著左律消失的方向尋到懸崖邊，在懸崖邊上，他隻看到黑衣人的屍體和兩匹馬，還有灌木叢上，蘇婉寧掉落的手帕。
頓時，趙憲失魂落魄，如同行屍走肉，他知道，蘇婉寧落崖了，他想都沒想，跟著就要跳下懸崖。
鍾衡一把抱住趙憲，大驚道:“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麽？”
趙憲雙目泛紅，奮力掙紮，哀嚎道:“你別攔我！我要下去陪嬌嬌。”這懸崖深不見底，掉下去必死無疑，蘇婉寧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將軍，這懸崖下麵是江水，蘇姑娘不一定有事，何況左大人也跟著跳下去了……”鍾衡勸道。
趙憲轉過頭怔怔地看著鍾衡，激動道:“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說嬌嬌或許還沒死？她還活著？”
鍾衡點點頭，無奈道:“將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我們首先要把蘇姑娘找到，屆時若蘇姑娘真的遭遇了不測，你再殉情也不遲啊……”他家將軍這些日子光忙著和蘇姑娘恩愛糾纏，腦子都不好使了。
聞言，趙憲往鍾衡小腿肚上狠狠踹了幾腳，怒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你才遭遇不測？我的嬌嬌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平平安安的！”
“是是是，屬下這張狗嘴吐不出象牙，蘇姑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說罷，鍾衡又呸了好幾聲。
趙憲不再耽擱，吩咐道:“鍾衡，召集所有人手，繞道下懸崖沿著江邊找人。”
一個時辰後，左律和蘇婉寧被江水衝到一片靜湖才停下來。
左律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抱著蘇婉寧遊向岸邊，把蘇婉寧平放在草地上然後去按她的肚子，想讓她把嗆進去的水都吐出來。
可左律按了一會兒，蘇婉寧還是沒反應，他情急之下，隻好捏住蘇婉寧的鼻子，往蘇婉寧嘴裏吹氣，連吹了好幾口，蘇婉寧才把水吐出來。
左律大喜，連忙將蘇婉寧摟進懷裏準備喚醒她，可他卻發現蘇婉寧渾身冰冷，小臉也發青，他心中暗叫不妙，於是環顧四周想找一隱蔽之處為蘇婉寧取暖。
環望了一會兒，左律發現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處小木屋，他立即將蘇婉寧打橫抱起往木屋走去。
進了木屋，左律將蘇婉寧放在草垛子上，掏出火折子蹲到火堆旁點火，等火燃起來，他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搭在火堆旁的架子上烤，然後光著膀子轉身盯著蘇婉寧，猶豫了一會兒，左律對蘇婉寧說了一句對不住，然後把蘇婉寧抱到懷裏坐到火邊，一件件解開她的衣裳放到木架上和自己的衣服一起烤，隻給她留了肚兜和褻褲。
左律看著懷裏的美景，怔愣了許久，回過神後，他喉結劇烈滾動，粗喘不已，他告誡自己非禮勿視，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心，最後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向蘇婉寧的眉心，然後漸漸往下移，在蘇婉寧嬌嫩的唇瓣上流連不舍。
同時，左律的大掌也覆上那處惹眼的豐盈輕輕揉捏起來……
直到蘇婉寧感到不適輕輕嚶嚀了一聲，左律這才連忙將手從蘇婉寧的肚兜裏收回來，隨即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暗罵自己畜牲，然後老老實實抱著蘇婉寧烤火。
入夜，左律沉沉睡去，夢中，他來到了一個地方，這裏瓊樓玉宇，煙霧繚繞，恍若仙境，他慢慢走進一處園子，入眼的是滿園盛開的月季，嬌豔鮮嫩，芳香四溢。
可在園子牆角的一棵梧桐樹下，卻有一朵最大最飽滿的月季正含苞待放。
左律覺得奇異，想上前一探究竟，這時一個和他長得十分相似的少年提著水桶朝著梧桐樹下那株未開的月季走去，然後蹲下身子舀了一瓢仙露澆灌在月季的根部，對著月季柔聲說道:“寧寧，別著急，很快你就能像她們一樣盛開了，不會耽誤天後娘娘的賞花宴。”
那朵叫寧寧的月季愁道:“會嗎？可我已經嚐試了很多次，怎麽都開不了，封陽侍者，我是不是很笨啊？”她的姐姐們都已經會幻化人形了，可她連盛開都還不會，她是又自責又著急，生怕耽誤了天後娘娘的賞花大會。
這座園子是歸月季仙子掌管，每五百年月季仙子都會在這裏親手種下一百株月季，給它們取名字，喂它們喝仙露，吸收日月靈氣。
待月季盛開之日，天後娘娘會率眾仙來賞花，然後從這些月季花精當中挑出最豔麗最有資質的來當作下一任月季仙子培養，月季仙子一千年一換。
少年寬慰道:“不笨不笨，在我心中，寧寧是最聰明的。”嗯，確實挺笨的，他就沒見過比這個小花精還笨的精靈，可他卻覺得很可愛。
寧寧悅聲道:“封陽侍者，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人人都嫌棄她笨，隻有封陽侍者不嫌棄她。
畫麵一轉，風雲變幻。
一位粉裙女子站在輪回之境旁，她緩緩回眸，左律大吃一驚，那女子竟與蘇婉寧長得一模一樣，隻見那女子淚流滿麵，悲痛到了極點。
這時，一位身著華服頭戴金冠的男子急匆匆地趕來，那男子正是封陽侍者。
粉裙女子憤恨地瞪著來人，淒聲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她那麽信任他，把他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待，可他居然施法將她迷暈強占了她。
封陽雙目泛紅，苦澀道:“因為我愛你，我想讓你嫁給我做我的太子妃。”當初明明是他澆灌她，陪伴她，為什麽？為什麽她會愛上別的男子？
“你愛我你就可以強迫我？就可以殺我的朋友？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粉裙女子說完縱身一躍，跳進了輪回之境。
封陽見狀，也跟著粉裙女子跳了下去。
夢境結束，天已經大亮。
左律從夢中驚醒，猛地朝地麵吐了一口鮮血，頓時心痛到了極點，他立即低頭去看蘇婉寧，撫著蘇婉寧的小臉，淚如雨下，哽咽道:“寧寧，對不起，對不起……”
難道這個夢就是徐半仙說的前世嗎？是他害了蘇婉寧，是他對不起她，是他讓她如此痛苦，他該死。
突然，木屋的門被人從外麵撞開，左律心中一驚，抬眸望去，就見趙憲劍眉倒豎，怒氣衝衝地站在門口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