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辰
第55章 生辰
韓肅牽著蘇婉寧將她帶到花廳。
蘇婉寧看著眼前紫檀雕花方桌上不知道被什麽物件拱起的紅綢，問道：“到底是什麽禮物這麽神秘？”
韓肅笑道：“你自己掀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蘇婉寧依言慢慢將紅綢掀開，頓時傻了眼。
隻見桌上擺著一株三尺高冠狀赤色珊瑚、三箱圓潤碩大的珍珠、兩箱光澤粉豔的海螺珠、兩箱形態各異的貝殼。
韓肅上前摟住蘇婉寧的肩膀，寵溺道：“喜歡嗎？”
喜悅之情充滿蘇婉寧心間，她拿起一個紋理奇特的海螺貝殼細細觀賞，巧笑嫣然：“很喜歡，這些都是你從東海弄回來的？”
韓肅娓娓道來：“是，咱倆還在姑蘇的時候，我就飛鴿傳書讓東海那邊的商隊給我準備這些了，我這次親自去就是為了從中挑出最好的送你做生辰之禮。這株珊瑚你可以觀賞也可以用來製作手串首飾；這些珍珠不僅可以鑲嵌在首飾上，還可以磨成珍珠粉；海螺珠可以給你做手串和項鏈；貝殼就用來賞玩……”
“元郎，大海是什麽樣的？”蘇婉寧從未見過海，不禁有些向往。
韓肅柔聲道：“大海瀚海無邊，波濤洶湧，十分壯麗，但最美的莫過於日出。等咱倆成了親，我就帶嬌嬌去東海看看。”
“元郎，謝謝你……”蘇婉寧眼眶泛紅，感動地望著韓肅。
韓肅湊進蘇婉寧耳邊，低聲道：“如果真想謝我，晚上多幫我弄幾次？”
“……不理你了！”蘇婉寧白了韓肅一眼，然後氣鼓鼓地走到一旁。
韓肅連忙跟上去，陪笑道：“好了，都是我的錯，嬌嬌別生氣了……”
蘇婉寧嬌嗔道：“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很正經。”韓肅一副無辜的樣子。
蘇婉寧：……
“莊主，蘇姑娘，知府大人來了……”家丁慌裏慌張進來稟報。
聞言，蘇婉寧和韓肅麵麵相覷，皆大吃一驚。
韓肅劍眉倒豎，目含慍色，高聲問道：“他來做什麽？”
家丁將身子弓得極低，顫顫巍巍回道：“知府大人帶著杜小姐和杜公子說是來給蘇姑娘賀壽……”
“賀壽？”這杜遠川是怎麽知道今日是蘇婉寧生辰的？韓肅想不通。
蘇婉寧見狀，連忙上前向韓肅解釋：“應該是杜姐姐的一片好意吧……”蘇婉寧也不太清楚內情，那日杜薇認姐妹時，她是告訴過杜薇自己的生辰，可這些日子杜薇卻從未提及要來給她賀壽，她以為杜薇壓根沒放在心上或者忘了，至於杜遠川為何會親自登門，蘇婉寧更是一無所知。
韓肅麵容鐵青，疑道：“杜姐姐？杜薇？你什麽時候和她扯上了關係？”
蘇婉寧低下頭顫聲答道：“就是……就是上次我去渺煙湖放風箏的時候，我的風箏和杜姐姐的纏在一起了，她過來找，就認識了……”她不解韓肅為何如此憤怒。
“……原來如此，那我們趕緊去正廳，別讓杜大人久等了……”韓肅本想發作，可一想到今日是蘇婉寧的生辰，他隻能硬生生地壓下怒火，他倒要看看杜遠川究竟能如何？
兩人來到正廳，杜遠川三人正在用茶，一見倒蘇婉寧，幾人仿佛都像丟了魂似的，不言不語，隻一個勁地盯著蘇婉寧發愣。
蘇婉寧款款上前，盈盈一拜，輕聲道：“婉寧拜見大人。”
杜遠川胸口劇烈起伏，雙手緊緊捏著椅子上的扶柄，深邃的眼眸滿是狂熱。
韓肅見狀，目眥欲裂，高聲怒道：“韓某見過杜大人！”
杜遠川這才恢複如常，淡聲道：“二位不必多禮。”
杜薇回過神後，立馬起身走到蘇婉寧跟前，牽起她一雙玉手，滿目癡迷，讚歎道：“妹妹今日好生嬌豔，真真顛倒眾生！”杜薇狂咽唾沫，她真的很想一親芳澤，隻可惜還有旁人在。
蘇婉寧羞澀地低下頭，嬌聲道：“姐姐謬讚了，妹妹不知道幾位會親自前來，未曾遠迎，還請杜大人和姐姐海涵。”
“這怎麽能怪妹妹呢？是姐姐沒有提前告知，姐姐是想著給妹妹一個驚喜，妹妹快過來看看姐姐給你帶的壽禮。”杜薇將蘇婉寧牽到茶幾前，親自打開赤色禮盒。
蘇婉寧定眼望去，竟然是一頂鎏金花絲嵌赤色寶石蓮花冠，此冠做工精巧繁瑣，上麵最大的寶石足足有鴿子蛋般大小。
還未等蘇婉寧開口，韓肅一把將蘇婉寧拉到身後，冷聲道：“多謝杜小姐美意，不過此物過於貴重，還請杜小姐收回。”
杜薇聞言，臉色微冷，不悅道：“這是我送給蘇妹妹的，妹妹都還未發話呢，韓莊主怎可自作主張？畢竟蘇妹妹還未嫁給韓莊主呢。”
蘇婉寧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杜遠川卻起身走到韓肅麵前，挑釁道：“韓莊主，隻不過是件小首飾，今日是蘇姑娘壽辰，她什麽禮物都收得。”
杜遠川對韓肅言罷，從身後拿出一個梨木雕花方盒遞給蘇婉寧，柔聲說道：“蘇姑娘，這是本官送姑娘的壽禮，以賀姑娘芳誕，小小心意，望姑娘笑納。”
蘇婉寧誠惶誠恐：“大人言重了，對婉寧而言，大人親自前來已是莫大的恩典，隻是這禮太貴重，婉寧不能收……”
“妹妹，不隻父親和姐姐，連堂兄也為妹妹備了壽禮，妹妹若不收，那就是辜負了我們一家的心意，妹妹快收下吧。”杜薇轉身一把奪過杜澤手裏的方盒遞到蘇婉寧麵前。
蘇婉寧沒轍，隻好抬頭向韓肅求助。
韓肅一腔怒火，但為了不讓蘇婉寧難堪，他輕聲道：“既然是杜大人一家子的美意，嬌嬌收下便是。”
“既如此，婉寧便收下了，多謝杜大人、杜公子和姐姐。”蘇婉寧眉心一跳，羞赧地瞪了韓肅一眼，他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喚她的乳名，真是太沒規矩了。
見蘇婉寧終於收下禮物，杜薇喜道：“妹妹不必客氣，妹妹快打開看看父親和兄長都送了什麽。”
“好。”蘇婉寧依言一一打開禮盒，杜遠川送的是一對剔透瑩潤的鳳血玉鐲，杜澤送的則是紅翡翠滴珠耳墜。
韓肅接過鳳血玉鐲細細打量了一番，譏諷一笑：“杜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筆，這般成色的玉鐲恐怕價值不菲吧。”
杜遠川不理會韓肅，而是深深地看著蘇婉寧，柔聲道：“隻要能博蘇姑娘一笑，便是傾國傾城又如何？蘇姑娘可還喜歡嗎？”
聞言，在場之人皆臉色劇變。
蘇婉寧受寵若驚，“多謝杜大人厚愛，婉寧很喜歡。”
韓肅自是不必說，整張臉沉得嚇人。
而杜薇則是震驚地看著杜遠川，她之前還百思不得其解，父親一直都是清冷寡言，為何總是頻頻向她打探蘇婉寧的境況，還有昨日，父親一聽到今日是蘇婉寧的壽辰便直言要和她一起來賀壽，之前種種，杜薇還能騙自己是因為父親愛屋及烏，可今日父親這般舉動這般言辭，讓杜薇不得不正視父親真正的心思——她的父親看上蘇婉寧了。
母親已過世多年，若父親想續弦，杜薇不會反對，但這個人不能是蘇婉寧，雖然父親身為一州知府，位高權重，但父親已年近四十又有兒女妾室，實在配不上蘇婉寧的青春美貌，更何況堂兄對蘇婉寧更是癡心一片。
杜薇想罷，抬眸去看杜澤，發現杜澤正滿眼悲憤地盯著杜遠川，她無奈，隻好開口緩解這一僵局，“方才聽韓莊主喚妹妹‘嬌嬌’，這是妹妹的乳名嗎？嬌嬌？果然和妹妹很配，以後姐姐也可以這般喚妹妹嗎？”
“這隻是韓莊主胡言亂語，姐姐可千萬別信……”此時此刻，蘇婉寧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韓肅一把將蘇婉寧摟進懷裏，冷笑道：“蘇姑娘是韓某未婚妻，韓某如何喚她都可以，但內外有別，還請杜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辭。”他方才喚蘇婉寧嬌嬌隻是為了向杜遠川宣誓主權，真不知這杜薇瞎湊什麽熱鬧？
“韓莊主又自作主張了，我是在問蘇妹妹，妹妹，可以嗎？”別人畏懼韓肅，她可不怕。
當著杜遠川的麵，蘇婉寧不敢駁了杜薇的麵，隻好笑道：“若姐姐不嫌棄，想喚便喚吧。”
“好，嬌嬌，我們去花廳說話去。”杜薇想和蘇婉寧單獨待一會兒，向杜遠川行禮告了辭便將蘇婉寧帶走了。
蘇婉寧走後，韓肅對杜遠川說道：“杜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本官正有此意，澤兒，你在此處等著。”杜遠川也正想和韓肅好好談談。
倆人來到花園涼亭，韓肅率先開口：“杜大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利用！”
杜遠川眉毛一挑，不以為意，“難道韓莊主的手段便光彩嗎？你我二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韓肅雙眼微眯，厲聲道：“杜大人好歹也是出身世家，難道真的不顧自己的官聲威望要與韓某相爭？”
杜遠川直視韓肅，鄭重道：“韓莊主以為本官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玩笑嗎？那今日本官便明確地告訴你，蘇婉寧，本官勢在必得。”之前，他初見蘇婉寧，蘇婉寧一身素衣梨花帶雨，那時他便覺得已是人間絕色，可今日再見，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淺薄。那種美麗，對於世間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是致命的誘惑。
韓肅質問道：“但蘇氏是已是韓某未過門的妻子，覬覦他人之妻，杜大人不覺得羞恥嗎？”
杜遠川滿臉輕蔑之色，“你自己也說了，隻是未過門而已，你還沒有三媒六聘將她娶進門，況且本官相信，若蘇姑娘知曉本官的心意，一定會棄暗投明，堂堂知府夫人可比一介商婦尊貴多了。”
韓肅不怒反笑，湊進杜遠川耳邊，輕聲道：“雖然未過門，但蘇氏和韓某已有夫妻之實，就算杜大人再如何高官尊爵恐怕也沒機會了。”
“你……無恥！”杜遠川臉色驟變，負在身後的手捏得咯咯直響。
韓肅繼續逼問：“現在，杜大人還要繼續強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