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吃個晚飯
裴航的母親是z市人,z市人說普通話有一個最大的弊端,平舌捲舌不分,裴航雖說從上幼兒園起,老師教普通話都很標準,情急之下,還是會平捲舌不分。
電話那頭的人,聽裴航吼他,是誰變成了事誰,就知道情況不秒,這一次,他真的惹大麻煩了。
等再次開口聲音明顯帶著顫抖,「裴哥,我……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注意!」
後來的某一天,當裴航再讓他去準備生日禮物的時候,他準備的不要太小清新,結果又引來裴航的一通罵。
他是徹底摸不清頭腦了,到底怎麼做,裴航才會滿意。
他當然不知道,第二次的禮物是送給白露的,以白露對裴航做的種種,裴航想送給白露的禮物口味自然不會是小清新。
那天晚上是白露的生日,白露更是有了借口對裴航各種蹂躪,裴航心裡那個苦啊,還以為是生日禮物送的不和白露心意,他才會反覆慘遭蹂躪。
許默然找了個很大的袋子,這才把那些辣眼啊,少兒不宜的禮物全部裝進去。
這些東西,她自然是不會藏在家裡,打算直接當垃圾扔了。
在走到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她想到了什麼,問許夜,「裴醫生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許夜笑了笑,起身朝許默然身邊走去,「沒什麼大事,就問你,對他上次那個神經科的專家同事滿意不滿意。」
許默然一怔,腦海里閃過那個披著神經外科專家,卻更精通泌尿外科的李少軍,問許夜,「他怎麼想起問這個?」
很顯然,她對李少軍在神經外科方面的知識,不是特別滿意。
許夜伸手去接許默然手裡的袋子,「大概他也想跨科了吧。」
低頭朝手裡的袋子看了看,又問許默然,「然然,這是要扔掉嗎?」
「嗯。」許默然點頭,「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放在家裡還佔地方,不如扔了。」
許夜剛換好鞋,一個黑色的影子已經飛快衝到他面前,不對,那個黑色的影子目標不是他,而是他手裡的袋子。
黑色的影子是小美,衝到袋子面前,狗嘴和爪子並用一把就撓破了袋子。
許默然看著從袋子里漏出的辣眼,少兒不宜的東西,心想,是應該帶小美去門口的寵物店洗個澡,尤其要把它的指甲修建一下了。
嗯,重點是修小美的指甲。
那麼多形形色色,辣眼又少兒不宜的東西掉在地上,許默然背著許夜收拾的那麼長時間,算是白收拾了。
千怕萬怕,許默然算是知道了,越是怕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許夜撿起其中一樣,滿臉好奇的問許默然,「然然,這是什麼?」
許默然自然知道這是什麼,以前臨檢時常常看到,怎麼那時的坦然自若到現在就變成了羞窘,明明這些東西和她沒關係。
許默然決定對許夜撒個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既然我們用不上,放在家裡也是佔地方,就當垃圾扔了吧。」
許夜還沒來得及接話,不大的客廳里響起什麼聲音,許默然和許夜循聲看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不就是許夜對著書讀的那一段嗎?
老漢推車。
而用實際行動展示什麼叫老漢推車的,正是小美同志。
鑒於小美的動作實在是太熟練,許默然覺得已經不忍直視,不由得再次去想它原來的主人該是什麼樣的老司機。
毋容置疑,肯定是老司機中的戰鬥機。
許夜看許默然目瞪口呆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還是第一次被裴航這麼坑過。
他抬起手,毫不客氣就朝小美頭上打去,「你還要臉不要臉!」
許默然阻止他,「算了,我估計小美也不懂的,肯定是從它以前那個主人那裡看到的,不要怪小美了,我們以後慢慢教它吧。」
許夜感覺自己頭上飄來一頂碩大的帽子,帽子上大大的寫著兩個字「冤枉」。
小美被許夜把一巴掌拍的,還真是懵逼了,許默然看它萌蠢蠢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摸摸它的頭,柔聲道:「小美,以後啊,我們不能再向你以前那個壞主人學了,他教你的都不是好的。」
小美朝許夜看去,一雙狗眼裡越發的寫著惶恐。
許夜順著許默然剛才摸毛的方向,也摸了摸,「是啊,小美,你雖然只是一條狗,交友也很重要啊。」
小美耷拉著頭,耷拉著尾巴,一副知錯的樣子。
許默然心軟,反過來哄它,「小美,你午飯還吃呢,趕緊去吃吧。」
小美朝著許默然看了看,又朝著許夜看了看,雙重確定后,這才朝著它的狗盆走去。
垃圾袋都破了,這些垃圾是沒有辦法這樣抱下去的,萬一被小區那些大媽們看到了,看許默然的眼神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許默然讓許夜等一等,她去衛生間拿垃圾袋。
許默然剛剛走到衛生間,手機再次響了,和裴航打來電話時不一樣,現在手機在她口袋裡,怕是局裡找她,臨時有任務,飛快拿出手機。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許默然很意外,猶豫了一下,她才接聽電話,「喂……」
「默默。」許修森在電話那頭親熱的喊著許默然,「爸爸送你的禮物都收到了吧?」
許默然對許修森自稱那聲「爸爸」還不是很習慣,沉默了片刻,口氣帶著點不習慣的尷尬,「謝謝,我很喜歡,就是讓你破費了。」
許修森聽許默然說喜歡,高興地不得了,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傻孩子,喜歡就好,以後啊,不準再和爸爸這麼客氣了。」
許默然到底是孤兒做久了,對忽然冒充的這麼個熱情,父愛滿滿的乾爹,一時間,還真不怎麼習慣,忽的,她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是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
其實,今天到底是不是她的真正生日,她也不知道,是孤兒院的阿姨,很據撿到她的時間,隨便超前倒退了幾天。
許修森繼續笑道:「傻孩子,你上次不是告訴過我,你和我女兒應該差不多的生日,我隨便倒退了下,覺得就是這幾天,沒想到啊,果然是今天。」
許默然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許修森在電話那頭,繼續興緻勃勃道:「默默,晚上爸爸請你吃晚飯吧,算是給你過第一個生日。」
許默然想都沒想,直接一口拒絕,「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許修森格外堅持,「默默,你就當陪陪爸爸吧。」
許默然這個人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許修森的口氣聽起來可憐兮兮的,她根本不忍心拒絕他,朝還站在玄關處的許夜看了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能多帶一個人嗎?」
她本以為許修森計算答應她,也會順便問下她要帶的人是誰,結果,許修森連提都沒提,直接同意,「好啊,默默,只要你高興,不要說多帶一個人,就是多帶一百個人也可以,哈哈,爸爸請得起。」
許默然,「……」
嗯,有個有權有勢的爸爸,的確不錯,可惜,許修森再怎麼對她好,終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許夜是聽到了許默然對許修森說的話了,等許默然拿著垃圾袋走到他身邊,對許默然說:「然然,晚上帶我吃飯合適嗎?」
許默然蹲下去把地上的東西放進垃圾袋,「當然合適。」
其實,後面還有半句,只是她臉皮薄,沒好意思說出口,她本來是想說,在外面,我們可是假裝男女朋友關係,帶著你安全。
許夜顯得很高興,「然然,長輩請吃飯,空著手不好,下午我去買份禮物吧。」
要不是許夜提醒,許默然還真不一定能想到帶禮物去,不得不說,為人處世,許夜比她強上很多。
許默然有點不煩心的叮囑許夜,「買稍微合適一點的。」
許夜微笑,「然然,我辦事,你就放心吧。」
四五個小時候,許夜讓許默然見識了什麼叫讓她放心。
開個紅酒瓶,本來服務員都來了,他偏要自己動手,他動手也就動手了,偏偏選擇了用牙齒咬。
許默然還沒來得及阻止,許夜已經發出吃痛的驚呼聲。
許默然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起身飛快走到許夜面前,關切的問道:「許夜,你沒事吧?」
一旁的許修森微微蹙眉,他怎麼覺得這個小夥子看似穩重,做事也是這麼毛毛躁躁,等找到機會,他一定要問問許默然是怎麼和他認識的,到底有些什麼背景。
許夜很痛的樣子,眉心擰成了一團,「然然,我的牙好痛,像是掉了,你快幫我看看在不在瓶口上。」
許默然情急之下,也沒多想什麼,手直接去摸瓶口,結果,許夜的牙她沒摸到,反而把自己的手劃破了,鮮紅的血珠從劃破的皮膚里滲出。
許夜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尖叫道:「然然,你流血了!天吶,然然你怎麼會流血了?!」
瞧他這幅大驚小怪的樣子,完全忘了許默然的手是為什麼會劃破的嗎?
本來就對他用嘴開紅酒瓶不滿的許修森,看許默然因為他,而劃破了手,心裡的不滿更嚴重了。
許夜完全沒去看許修森臉上的表情,至於他擰成梯田一樣的眉心,更是忽略沒看,直接問他,「許伯伯,你帶手絹了嗎?」
許修森是有隨身帶手絹的習慣,那還是他的妻子在世時,他養成的習慣,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改變。
按道理來說,許夜問他要手絹,他是不會給的,但是,要過去是給許默然用的,他非常願意。
沒想到一個瓶口,劃得扣子還挺深,血不斷的溢出,許修森沒再猶豫,飛快掏出手絹遞給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