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像同一個人
審訊科的同事再一次撓撓頭,「昨天晚上抓到個流氓,他嘴硬的很,怎麼都不肯招,我聽說,你昨天才去幫過長寧區派出所審訊過一個小偷慣犯,就想請你去幫我看看。」
許默然徹底無語了,不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嘛,怎麼到她身上就變成了,好事傳千里。
關鍵這好事,其實不是她做的啊。
難道就因為她被設定成了這文的女主,所以自帶女主光環的她,什麼好事都是她做的。
事到如今,讓那個慣犯小偷認罪,到底是不是歸功於她的本事,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都這麼認為。
壓力好大!
身為女主的壓力其實也很大的好不好?!
「我不一定行的。」許默然實話實說。
哪想到,這樣的實話,落到審訊科同事的耳朵里,卻演變成了謙虛。
小夥子笑得有點靦腆,「許警官,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許默然,「……」
她無言以對。
都被架在這個高度了,已經容不得許默然說不行,她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個哭笑不得的弧度,「謝謝你的看得起,我盡量哈。」
許默然離開剛回了還沒幾分鐘的辦公室,心裡有一個猜測,是不是其他部門的同事們,看他(她)們刑警大隊,整天連個案子都沒有,覺得他(她)們太閑了,所以才會這麼頻繁的找她幫忙。
如果真是這樣,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猜測只是猜測,沒什麼證據去證明,許默然跟著審訊科的同事去了審訊科。
在去審訊科的路上,審訊科的同事為了節約審訊時間,把大概情況告訴了她。
許默然聽完后,不由得一愣,聰什麼時候起,掃地阿姨說話的可信度,變那麼高了。
原來昨天晚上,門外王大爺真遇到了流氓,也真差點被流氓非禮了。
許默然在聽審訊科的同事說到,試圖對王老爺流氓非禮的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只有三十四的中年男人時,心裡當即蹦出一句話,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審訊科的同事看出許默然的驚訝,以為她是第一次聽到男人非禮男人的事。
尤其被非禮的那個,還是門衛已經六十幾歲的王大爺,為了她等會兒可以發揮最好水平,就把以前發生過的一起類似案子說給許默然聽。
那個案子是說,有個看瓜棚的老大爺,半夜發現一個小偷,一開始以為小偷是想偷他的瓜,結果,是他想錯了,那個小偷的目標不是他的瓜,而是大爺本人。
最後的結果,幾十歲的大爺,當然抵抗不過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就在他自己的瓜棚里被小夥子凌辱了。
而且據大爺錄的口供說,那個對他實施凌辱的犯罪分子,走了沒多久,又折回來找他了。
當時大爺躲在西瓜地里,就聽到那個欺凌他的犯罪分子,一直在不斷重複愛他,想娶他的話。
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表白愛意,大爺心裡那個苦啊,已經不是言語所表達。
審訊科的同事把這個實際發生的案例告訴許默然後,用一種不要再覺得詫異的眼神看著她
許默然沒說話,那件發生在看瓜大爺身上的案子,她身為警察系統的一員,當然知道。
那估計是國內,關於男人侵害男人,第一樁被大肆曝光,被公開審理,依法執行的案子。
幾千年的傳統,女人一直是弱勢群體,制定的法律只有針對女人被侵害,像男人受到侵害的,不是說從沒發生過,而是哪怕發生了,也不會大肆的去報道,更不會像上次瓜棚大爺的案子那樣立案處理。
由此可以看出一點,社會的確在進步,法制的確在完善。
也許不久后的將來,關於男人被侵害,也會寫入法律。
這一路,許默然看審訊科的同事說的眉飛色舞,幾次都想打斷他,不是她不知道,而是主角變成了門衛的王大爺,她覺得意外而已。
審訊科在一樓,很快就到了,許默然走進去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
她一個刑警大隊的隊員,又是跑去幫人錄口供,又是幫人審訊犯人,有沒有點多管閑事的感覺。
打個比方說吧,有點像一條狗,它除了開門,還負責起了的捉老鼠。
審訊科的同事應該看出許默然的猶豫,對她雙手合十,小聲哀求,「許警官,麻煩你了!」
許默然抿了抿唇,沒再猶豫的,朝的審訊室里走了進去。
當年從警校畢業時,必須在每個科室輪崗,許默然也的確審訊過幾個犯人,她看著很清秀文靜的第一個人,一旦穿上警服,聲色俱厲,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現在的許默然就是穿著警服,一臉嚴肅地坐在椅子,眼風冷冷的落在對面人的臉上,那個人猛地打了個哆嗦。
他很害怕,看樣子,屬於激情犯罪,很好對付。
這麼一肯定后,許默然心裡已經有了對付他的辦法。
「你知道我們的原則是什麼嗎?」許默然沒有厲聲怒斥著,讓男人交代什麼,而是口氣溫和的問他。
「什麼……什麼原則?」男人顫抖著聲音,反問許默然。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看男人的確不像是個慣犯,許默然也沒太嚇唬他。
「警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男人忽地痛哭流涕,如果不是椅子的關係,不容許他隨便站起來,只怕他已經跪下來求饒了。
許默然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慫的罪犯,要是每一個幹了壞事的人,心理素質都這樣不堪一擊,那該多好。
當然不可能,狡猾的人多了去了,理想化的狀態,想想就好,不必太放心上,否則也不適合做警察這個工作。
「你的膽子很大!」許默然盯著男人的眼睛,「居然非禮到警察局來了!」
男人連連搖頭,滿臉驚恐的否認,「沒有,我沒有……」
許默然眯起眼睛,厲聲打斷男人的話,「什麼沒有?人證,除了門外王大爺,還有昨天晚上很多在場的警察;物證,有昨天晚上的監控,你還想說你沒有什麼?」
男人聽許默然這樣說后,不但開始搖頭,還開始擺手,「警官,不是,沒有,你,我……」
他嚇得已經語無倫次了,他怕坐牢啊。
心裡真的恨死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男人了,怎麼可以那麼腹黑的,逼他喝下有葯的就算了,還非逼他到警局自首。
說實話,藥性發作的時候,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什麼門衛六十多歲的王大爺,而是一個前凸后翹的絕色美人。
美人當前,誘惑力可想有多大,生怕美人逃走,二話不說就把「美人」壁咚到牆上,美人的嘴唇好紅,好滋潤,好誘人。
他直接就想去親……
事後,等藥性過了,他再想起差一點點就親上去的「紅唇」,差一點點噁心的連隔夜飯都吐了。
什麼前凸后翹的美人?
那就是一個滿臉皺紋,頭髮花白的老頭。
什麼滋潤,艷麗的嘴唇?
那就是一個老頭長滿黃垢,散發著難聞氣味的嘴。
如果他昨天晚上真的親下去了,他一定要去洗牙,連著洗十次。
還有那些在他壁咚門衛王大爺時,及時把他拉住的警察,找到機會,他很想給他們磕個響頭,救命恩人啊,請受我一拜。
許默然示意審訊科的同事,給緊張到整個人都在顫抖的男人一支煙。
男人沒有客氣,情緒緊張到極點,他的確非常需要一支煙來緩解情緒。
已經點著的香煙,剛遞給他,就迫不及待的放到嘴上,迫不及待的吸了一大口,毫不誇張的說,一口下去,已經半支煙沒有了。
許默然看著他抽煙的速度那麼快,很滿意,「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男人在快速抽完一支煙后,情緒終於不再那麼緊張,「這位女警官,很多事情,真得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樣,我想一點點告訴你,可以嗎?」
許默然面無表情,「盡量長話短說,不要把關鍵地方遺漏了就行。」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許默然聽了繼鄭和平,口敘以外的第二個故事。
她發現兩個故事裡的主角雖不同,故事情節雖然也不同,有一個地方卻是一樣的,故事發生在同一個酒吧。
不對,除了相同的地址,還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害他們入警局的人,都是一個男人,而且就簡單的外貌描述來看,兩個男人至少有七八分的相似。
二十七八的樣子,身量高大,孔武有力。
不管是鄭和平,還是眼前這個男人,都重點強調一點,那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
許默然再怎麼想象力豐富,也覺得身為警察,一切要以真憑實據來說話。
審訊出奇的順利,許默然很快離開審訊室,剛走出去,手臂被人一把抓住,抓她的人很用力,生怕她跑了似的。
許默然不用回頭,也敢肯定一點,這樣貿貿然然抓她手臂的人,肯定不是警局同事。
還沒等她回頭,抓她手臂的人已經在和她說話,嗓音尖銳刺耳,「許小姐,你是許小姐嗎?」
這麼獨特的嗓音,許默然想她只要聽過一次就不會忘記,更不要說,這個聲音,她不止一次聽過。
吸氣,回頭,轉身,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她正面對著鄭和平的母親,鄭老太太。
她假裝不認識鄭老太太,問她,「你是……」
鄭老太太此人,真不愧是鄭和平還在襁褓中就死了丈夫,守寡多年,卻把兒子拉扯大,還培養成機關公務的人,她的圓滑,渾然天成,不帶一絲矯揉造作。
為了兒子鄭和平,她一點沒介意許默然沒有認出她,反而把手從許默然的手臂移到她手上。
一雙布滿老繭的手,緊而用力的拉住許默然的手,聲音雖然還是尖銳,卻明顯修飾過了,她用盡量能溫柔的口氣和許默然說話,「許小姐,你再看看認識不認識我?」
鄭母用黃鼠狼給雞拜年的那種,明明不懷好意,還要勉強裝的很和善的微笑看著許默然。
許默然搖搖頭,「我不認識你。」
鄭老太太確定許默然真想不起她是誰,開始自我介紹,「許小姐,我是鄭和平的媽媽啊,你真不認識我啦?」
聽她說這話,許默然心裡就不怎麼舒服,聽她的意思,就因為她兒子是鄭和平,所以全世界的人都應該認識他,也應該認出她是鄭和平的媽。
許默然點點頭,繼續保持剛才的疑惑,「阿姨,你認錯人了吧?」
話說著,她從鄭母手中抽回手,要朝前走去。
鄭母看許默然要走,一下子急了,「許小姐,我肯定沒有認錯人,你認識江茉莉嗎?我是江茉莉的婆婆。」
許默然看著鄭母,恍然大悟的「哦」了聲,「原來是鄭阿姨啊,我想起來了。」
鄭母看許默然終於認出她,暫時也不計較報江茉莉,比兒子鄭和平的名字有用,她的手再一次拉住許默然,「許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有件事,需要請你幫個忙。」
就算鄭母不說,許默然也知道鄭母要她幫的是什麼忙,搶在鄭母說出幫忙的具體內容前開口,「鄭阿姨,我們局有規定,每一件事都必須按規章制度來。」
鄭和平雖然已經錄完口供,因為差點和他XXOO的女下屬的屠夫老公,不願意輕易放過他,一定要就差點戴到他頭上的那頂綠帽子,要個說法,導致他現在還不能走。
鄭母在口供室把該罵的,不該罵的都罵了,該詛咒的,不該詛咒的都詛咒了,還是帶不走鄭和平,就不鬧了。
不得不說,鄭老太太真不愧是能搞定她們村長,獲得整個村唯一得到補助金的人,她腦子很火,硬的不行,她就想軟的。
一下子,她就想到了許默然,也就是她一直嫌棄給她生了個賠錢貨的兒媳婦江茉莉的好朋友。
在以前,她剛從老家到鄭和平這裡來享清福,安享晚年時,許默然經常會到鄭家去,有時是送些順便買的菜和水果,有的時候會帶賠錢貨孫女珍珍去公園裡玩。
許默然看到她,只是表面上的客氣,並不刻意和她套近乎,這一點,鄭老太太非常不喜歡。
就她的個性,只要是她不喜歡的人或物,別人也不喜歡,於是,她開始阻止江茉莉和許默然的來往。
後來的每一次,只要許默然去鄭家找江茉莉,她就會摔碗砸鍋,指桑罵槐。
許默然也是個識趣的人,漸漸地,不再去鄭家找江茉莉,有什麼東西要給江茉莉,或者帶珍珍出去玩,都是打電話讓江茉莉下樓。
雖然沒有再和鄭母有過交集,關於她的種種,許默然通過江茉莉的狀態和言語,也知道的,江茉莉的忍氣吞聲,甚至可以說毫無底線的委曲求全,不但沒有感動她,反而讓她變本加厲的欺負江茉莉。
有一次,江茉莉被鄭母氣得哭了,去找許默然傾訴心事的時候,問了她一句話,「然然,如果你有這樣的婆婆,你會怎麼辦?」
這是根本不存在的,也不可能發生的假設,更為重要的是,許默然連結婚對象都沒一個,何來什麼婆婆。
只不過因為問她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才很認真地去想了想。
光想還真沒感覺,必須要換位思考,把她自己想象成江茉莉。
最後,在想了很久之後,她終於回答江茉莉,「我和她對著干,她氣我一分,我就氣她兩分,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離婚,話說回來,天底下婆媳關係不好的最大原因,並不是說兩個女人相處有多難,而是在於婆婆的兒子,媳婦的丈夫,看這個男人怎麼協調媽媽和老婆的關係。」
說來說去,鄭老太太之所以敢愈演愈烈的欺負江茉莉,鄭和平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首先,鄭和平作為江茉莉的丈夫,自從混出了點樣子,就越來越不把江茉莉放在眼裡,在家裡對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那是常事。
鄭母把一切看在眼裡,再加上鄭和平本就是她一個含辛茹苦拉扯大的,現在好不容易有出息了,卻成了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心裡多多少少會有點不平衡。
自然而然的,她不會看江茉莉順眼。
其次,鄭和平生長的壞境,到底相對閉塞,重男輕女的觀念,多多少少刻在他骨子裡,只是因為現在生活的壞境,他所在的層次,讓他暫時忘記了重男輕女,而鄭母的到來,經常在他耳邊的絮叨,還是激發了他骨子裡的重男輕女觀念,自然而然,看江茉莉也沒那麼舒服。
最後,如鄭和平告訴許默然的那樣,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需要的是一個妝容精緻,衣著有品位,光鮮亮麗的妻子,而不是像江茉莉這樣整天不修邊幅,頭髮上都是炒菜油煙味的黃臉婆。
綜上幾點,任江茉莉怎麼適應鄭和平和鄭母的喜好的去改,他(她)們母子也不可能看她順眼。
許默然知道江茉莉對鄭和平的感情,也知道她是不肯離婚的,所以在勸她早點和鄭和平離婚一事上,她提都沒提。
鄭母是聽出許默然話里的拒絕了,要是一般人,早鬆開手讓許默然走了,既然是規章制度里的事,何必去為難別人,耐不住眼前拉住許默然手的人是鄭老太太啊,耐不住她臉皮厚啊,抓這許默然的手,就是不放。
「許小姐!」鄭母說,「你可是我們茉莉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們家珍珍的乾媽,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家和平,他現在可是在機關里做幹部,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他的仕途。」
許默然吸了口氣,眼神淡淡的看著鄭老太太,「阿姨,如你剛才所說,要真是有一點小事的話,絕對影響不了鄭和平的仕途,我還有事,先走了。」
許默然覺得奇葩當真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不想再浪費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說完這句,再次抽回手,大步朝二樓的方向走去。
鄭老太太在她身後嘀咕了一聲,許默然雖然沒有聽清,也知道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無所謂啦,要是詛咒別人的話,都能靈驗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
許默然大步朝前,上樓梯的時候,是一步跨兩個樓梯,像鄭老太太那樣蠻橫不講理,又自以為是的人,她是一秒都不想多看到。
人剛到二樓,江茉莉的電話來了,許默然看著來電顯示,就算是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是誰讓她打自己的電話,為的又是什麼事。
江茉莉的電話,她不可能不接,「喂……」
剛開口餵了聲,江茉莉已經在那頭語速飛快地說道:「然然,剛才鄭和平他媽打電話給我了,說讓你幫忙,讓鄭和平快點離開警察局,我打你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不要聽我的,警察局又不是你開的,按你們局裡的規章制度來。」
江茉莉也不知道在哪裡,聲音壓得還很低,不過,從字裡行間,卻能聽出,她對鄭和平被扣在警察局的滿意。
許默認笑著朝遠處的天空看去,「莉莉,你終於開始覺醒了,這可是個好預兆哦。」
江茉莉假裝生氣許默然調侃她,在說了句,「然然,你好討厭」后,就掛了電話。
許默然沒有立刻回辦公室,而是站在走廊,朝著遠處的天空看去,聽說S市霧霾很嚴重,她需不需要戴PM2。5的口罩去?
許默然這裡,她已經在為去S市做準備,江茉莉那裡,她還在為怎麼離開身處的房間而努力。
這房間不知道怎麼回事,任她從裡面怎麼拉,怎麼推,都紋絲未動,她生怕吵醒床上還在熟睡的男人,推拉門的聲音很輕。
給許默然打的兩個電話,再加接鄭母的一個電話,她都是躲進衛生間里接的,這也是為什麼許默然覺得她聲音壓得很低的原因。
怕吵醒還在睡覺的男人,她聲音壓得低是事實,並不是許默然的感覺。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茉莉已經不再是睜開眼那一瞬間,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身邊睡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驚慌。
慢慢地,她冷靜下來,尤其當她回想起昨天晚上是她先去扯人家的褲子,是她哭著不讓人家走。
是她,都是她的錯。
她掛完第一個打給許默然的電話后,努力想辦法打開房門,從作案現場逃逸,估計是任何一個作案的人,尤其還是初次作案的人,會有的本能反應。
眼看房門就要打開了,鄭母的電話來了。
看到手機屏幕上跳躍的是鄭母的電話,江茉莉有剎那間的心慌,難怪,她昨天晚上會拉扯著個陌生男人,原來是要發生鄭母主動打電話給她這樣三千年不會發生的稀罕事。
電話不接不好,她再次躲衛生間。
鄭母就是鄭母,哪怕這次是要江茉莉找許默然幫忙,說出來的話,也是那麼的理直氣壯。
江茉莉低頭看了看地上凌亂的浴巾,心裡忽然湧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不像以前那樣鄭母說什麼,她聽什麼,而是反問她鄭和平為什麼會在警局。
從愛子如命的鄭母口中說出來的原因,肯定錯全部在鄭和平那個女下屬,以及她那個做屠夫的丈夫身上。
她是這樣告訴江茉莉的,那個女人覬覦鄭和平的位置已經很長時間,為了那個位置,就聯手她的丈夫裡應外合陷害鄭和平。
鄭和平沒想到別人,尤其是他的女下屬會陷害他,所以上當了。
聽完鄭母護短之詞,江茉莉其實很想反問她一句,鄭和平要自己不是只臭雞蛋,別人就算帶著金剛鑽,也不可能去叮他。
還有啊,如果鄭和平真的毫無任何防人之心,就不要再去做什麼機關幹部,不要再整天想著朝上爬了。
官場驚濤駭浪,必須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否則很有可能隨時翻船,跌入萬劫不復。
考慮到自己身在一個陌生酒店,又和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了那種關係,多多少少有點心虛的,她沒有頂撞鄭母,敷衍了兩句,再三對鄭母保證會馬上打電話給許默然後,飛快掛了電話。
說實話的,鄭和平被扣在警察局的消息,落在江茉莉的耳朵里,她沒有像以前鄭和平一旦遇到什麼事,她心疼,她急著想辦法,這一次,她異常淡定不說,心裡深處還有點幸災樂禍。
她可忘不了昨天晚上在酒吧,他是怎麼和一個陌生女人挑情。
不管那是他第一次約炮,還是第N次約炮,於約炮這件事,造成的後果,必須要由自己去承擔。
她不是鄭母,總是想以為然,許默然有她的紀律和守則,她不會強迫她為了鄭和平而去違規。
把自己的意思表達給許默然後,她掛了電話出衛生間。
已經找到打開門的辦法,她躡手躡腳的去拿外套,外套剛拿起來,有什麼東西被帶到地上的。
她一看,是一條男人的西裝褲。
這條男人西裝褲是誰的,江茉莉根本不用去想,沒有猶豫就去撿起來。
剛要放到床邊,看到了某個部位,不由一愣。
這條西裝褲的褲襠裂開了個大口子。
江茉莉的思緒飄回到昨天晚上,她其實沒有醉,是藥效讓她控制不住自己,也就是說,其實,她是一直有意識的。
所以,她很清楚的記得,她第一次撲上去撕的就是男人的西褲褲襠,而且只用了一次,就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等男人醒了,肯定也要離開這個房間,就算隔壁就有褲子買,也不見得讓他穿著褲襠撕了條大縫的褲子去買吧。
江茉莉本就賢惠慣了,再加上這褲襠還是她撕的,沒有著急著逃逸,而是去打開書寫桌的抽屜,真從裡面找到一盒針線包。
她怕男人隨時會醒,沒敢坐在床邊,而是坐在書寫桌那裡,背對床,開始縫男人被撕裂的西裝褲褲襠。
如果她在縫的過程中,可以回頭看一眼的話,她就會發現,床上那個男人睜大眼睛在看她。
安靖峰其實早醒了,為什麼一直在裝睡,理由只有一個,心虛啊,不敢面對啊,誰讓他把未來大嫂最好的閨蜜給睡了。
其實在昨天晚上那件事上,一開始是江茉莉占的主動權,到最後,江茉莉沒什麼力氣,再加上看著是個已婚多年的女人,經驗差的一塌糊塗,主動權才換到他手裡。
江茉莉就算背對著他,安靖峰也能看到她縫褲子的樣子很認真,坐在那裡,也很安靜恬淡。
這個女人其實長得可以,身材和皮膚也比想象中的好很多,再加上舉手投足間就能看出的賢惠,為什麼她的丈夫還要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難道是因為她在床—上的時候太過於無趣?
這個念頭跳到腦子裡,安靖峰自己把自己給鄙視了,在想什麼呢?
那是別人的老婆,他和她只是偶爾意外有了一次,再說最重要的一點,他時刻都在提醒自己,這可是自己未來大嫂最好的閨蜜,他要再睡,被未來大嫂知道了,有他倒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