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國外的日子
許夜嘀咕了一聲,許默然實在是太困了,沒有追著問清楚,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夜,許默然睡得很好,在這之前,她的睡眠其實一直不怎麼樣。
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孩子,註定天生缺乏安全感,總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很少陷入深度睡眠。
她當然不知道,之所以今晚會睡得那麼好,是有人在她喝的牛奶里加了東西。
那東西不但不傷身,而且還能調節睡眠。
聽到她呼吸均勻,原本就一直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的男人,從沙發床上坐了起來,朝著熟熟睡中的許默然深深看了眼,下床穿好鞋,走到床邊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轉身出了房間。
小美就睡在房門口,老早就聽到動靜,只是因為聲音是蕭安何發出來的,它沒有做出任何動靜。
蕭安何打開房門的時候,小美親昵的湊到他腿邊,狗頭去蹭他的手背。
「保護好然然。」蕭安何輕聲對它說完這句,就朝門口走去,他開門的聲音很輕,速度很快,單從這點細節就能看得出他身手相當不錯。
小美目送蕭安何出門口后,打起十二分精神蹲守在房門口,保護好許默然,不僅因為這是蕭安何交給它的任務,更是因為許默然對它真心實意的好,它能給她做的一點小回報。
蕭安何剛下樓,就有人出現在他面前,一身黑衣,如果不是小區亮著路燈,隱藏在夜色中根本不易察覺。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蕭安何面前,「大哥,錢月娥母子找了黑白兩道勢力在找你。」
「黑白兩道?」蕭安何站在夜風中,抿緊的唇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錢月娥還真這麼怕我去搶他兒子的家產。」
黑衣人汗顏,心裡暗暗說道,大哥,瞧您這話說的,您本來就是蕭的家的嫡親長子,家產最當屬於您,怎麼能用搶字,應該說去從錢月娥母子手中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再說了,在蕭安何回國奔喪的路上,錢月娥已經買通了殺手要殺他,再加上葬禮儀式上的刺殺,他都毫髮無傷,這讓她怎麼不緊張?
心裡想歸想,他可不敢說。
一陣夜風吹來,他又想到了什麼,告訴蕭安何,「大哥,下午送來的那些電器,錢都已經付過了,為什麼還要讓……」
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很知趣的把許默然稱成了嫂子,「為什麼還要讓嫂子再付一遍?」
他一直都躲在暗處負責蕭安何的安全,關於許默然在付這些錢時的各種情緒,都看在眼裡,他不相信,這是蕭安何在取樂許默然。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所以壯著膽子,張嘴問了。
蕭安何今天晚上的心情很不錯,對黑衣人的疑惑,不加吝嗇的解答了,「因為以後,當然然生氣了,我可以以償還債務為由黏著她,只要債務一天沒還清,我這個欠賬人就可以分分秒秒去找債主。」
黑衣人聽完后,完全凌亂了,不是被夜風吹的,而是被蕭安何的這一段話給雷的。
難道真應了現在很流行的一句話,欠債的是大爺,債主是孫子,大爺分分秒秒可以甩臉給孫子看,只是,用在蕭安何何許默然身上,唯一不同的是地位反了,孫子不問大爺要債,是大爺整天抱著孫子的腿求還債。
不要說,蕭安何還真能未卜先知,後來,等很多事情的真相揭露的差不多,許默然知道了蕭安何的真是身份,也打算和他一刀兩斷,蕭安何以還欠許默然很多錢為由,三天兩天去圍堵許默然。
那是後來才發生的事,現在,許默然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真是孤兒,還在盡職本分做她的小警察。
黑衣人不放心蕭安何身上的傷,問他,「大哥,您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那一刀,他可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是個傷了皮肉的小傷口。
蕭安何眉毛都沒動一下,不以為然道:「沒什麼大礙。」
「最近方偉有什麼消息嗎?」蕭安何朝遠處的天空看去,像這樣打量這座城市的夜空,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稀疏的幾顆星星懸挂在夜幕蒼穹,落在看的人眼中,憑添幾分傷感。
他蕭安何,從母親去世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不應該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是誰?激起他心底,除了冷漠無情,以外的情緒。
黑衣人把最近調查到的消息,如實告訴蕭安何,「方偉最近越玩越大,已經欠了東南亞武威,幾十個億的美金,他倒也不擔心,整天還是吃喝玩樂,三天前,他看上了剛出道的某個男演員,經紀公司為了討好他,連夜把人捆了送到他床上,說起來,那個男演員也真有骨氣,別看他剛出道,正是最需要人捧他的時候,硬是不肯從了方偉,乘方偉不注意拿水果刀插了他一刀不說,而且還從樓上跳了下來……」
「人死了沒有?」蕭南何皺著眉頭打斷手下,很顯然,他不喜歡手下話這麼多。
黑衣人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蕭安何問的人死了沒有,是誰死了沒有。
一個京城高官的兒子,另外一個只是個演戲的,誰的命值錢,根本不用明說,要是方偉有個三長兩短,消息早傳的滿城風雨,蕭安何知道這點,所以,他問的人是那個剛出道的小演員。
「沒死,但是,摔斷了腿。」
「很好。」蕭安何點了點頭,滿意道,「繼續安排人保護好他,關鍵時刻,他會是個非常重要的人證。」
又交代了黑衣人一些事,蕭安何就轉身朝樓道里走去,看樣子,他是打算上樓了。
黑衣人喊住他,「大哥!」
蕭安何頓住腳步,回頭看著自己最得力的下手,「還有什麼事?」
安靖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搖頭,「暫時沒有。」
他其實是想問蕭安何,什麼時候搬回他的別墅去,蝸居在這樣一個老小區,小房子里,太委屈蕭安何。
蕭安何一眼就看穿他心裡在想什麼,微微挑了挑眉毛,「靖峰,你認識我的時候,感覺我錦衣玉食,追溯到更早,我還在我母親的肚子里,所有的人都認為我與生俱來非富即貴,其實,我的非富即貴也好,錦衣玉食也罷,都只是表象而已,我吃過的苦,可能連你都沒吃過。」
安靖峰一下子愣住了,蕭安何沒再和他多說什麼,轉身,朝樓梯走去。
等安靖峰迴過神,蕭安何已經不見了,不由得,他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蕭安何的場景。
都說美國是全球最發達,最文明的地方,其實,真相併不是如此,越是發達,越是文明,它的醜陋不堪的一面越是多,只是被掩飾的比較好而已。
安靖峰是在上高中的時候,跟著做生意的父親一起出的國。
據他父親說,是為了到美國淘金子,過更好的生活,結果,有一天,父親被一個白人騙走了所有的錢,然後一時沒想開,跳樓自殺了。
做了很多年家庭主婦的母親,為了在美國生存下去,為了讓他把書繼續讀下去,出去找工作,據說是在中國館幫人洗碗。
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回來,而且每次都是很累的樣子。
看母親那麼辛苦,他學習更努力,心裡一直有個信念在支撐著他,好好學習,以後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直到有一天,在知道母親所做工作的真相,他堅持了很久的信念在瞬間轟然倒塌。
那一天,課間休息,他照樣在教室里看書,有個美國本土的白人學生上來就搶走他的書,還把他的書給撕了。
換做是誰?看得好端端的書被人搶走不說,而且還被人撕了,都會打起來。
安靖峰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就朝美國本土學生的臉上打去。
別看他才十七八歲,力氣卻大的驚人,幾拳頭下去,差點沒把那個美國白人學生打到殘廢。
在校長辦公室,他從那個美國本土學生的口中聽到了,關於他母親每天晚上站路邊拉客人做生意消息。
他的母親昨天晚上拉住了這個白人學生,和他—睡了,所以,他今天才會趾高氣揚撕他的書!
他養尊處優,被父親當寶貝一樣呵護了多少年的母親,怎麼會成為站街女?
他不信!
打死他也不信!
那天晚上,當他的母親前腳出門去幫餐廳洗盤子,他後腳就跟出了門。
寒風中,站在街頭角落裡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母親換上暴露的衣服,畫上濃重妖艷的妝容,在街頭拉客。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她終於成功拉住了一個黑人。
那天晚上,他在陌生的異國街頭遊盪了一晚上沒有回去,等他回去,發現母親不在家裡,隔壁房東太太看到他回來,跑去告訴他,他的母親在醫院裡,據說情況不妙,讓他趕緊去看看。
他去的時候,母親已經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主刀的是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女人。
看他撲到病床邊,抓著母親的手喊媽媽,那個女醫生用中文和他說起話。
大家都是中國人,再加上那個時候安靖峰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女醫生格外同情他,隱晦的告訴他,他的母親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至於造成她重傷的原因,看他是個孩子,表現的有點難以啟齒。
安靖峰憋眼淚憋的眼眶通紅,嘶啞著嗓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是被昨天晚上那個黑人打的。
女醫生最後還是告訴了他實話,黑人不但打了他的母親,還把手握成拳頭后強行塞入了她母親的……
至於哪個地方,從女醫生難以啟齒的樣子,就能判斷。
把母親骨灰撒入到海里后,他去了地下打黑拳的地方。
那天晚上他母親拉住的黑人,就是一個打黑拳的,他要為母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