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完成任務

  「嫂……警察同志，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女朋友特別喜歡吃海鮮，基本每一天都要吃，你知道生蚝嗎？」話說到一半，裴航忽然停下來，表情嚴肅地問許默然。


  許默然點點頭，「我知道。」


  「嫂……警察同志。」裴航看著許默然的臉，差一點點再次喊錯，一而再的差點喊錯，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女朋友喜歡吃生蚝，連醬油都不沾，直接生吃的那種，生蚝的滋補能力果然名不虛傳，每每只要她吃過生蚝，那一晚上，就是我的災難日。」


  話說到這裡，眼眶裡的紅色又加深了很多，「嫂……警察同志，我在上學的時候曾學到過一句話，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以前總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自從認識了我現在這個女朋友，我已經深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話音落下，他驚喜的發現，眼角已經有了濕潤的感覺。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這眼淚來得太及時，就好比一場及時雨，解救了他這塊即將乾涸的土地。


  許默然打量著裴航的臉，心裡就一個感覺，看著挺精神一小夥子，怎麼每次開始講話的時候都結巴，有種白璧微瑕的感覺，覺得挺可惜。


  裴航並不知道許默然在想什麼，只知道她在看他的臉，這個時候，不下猛料，還待何時。


  於是乎，他忽然拔高聲調，語帶哭腔，「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救救我，給你……男朋友送來的那袋海鮮里，絕大多數是生蚝，是我女朋友買的，她說了，如果你不肯收下的話，回去她就全部生吞了，然後她……她……她奸笑著，說要讓我三天下不了床，你沒和她接觸過，以為她吹牛，其實，三天，還是她謙虛了，生吞下那麼多生蚝，我半個月是別指望下床了，我的腰的啊，我的腎啊，我的心啊，我的肝啊，我的……」


  「等一等。」許默然忍無可忍，出聲打斷他，「我到現在也沒明白，你女朋為什麼要讓你送海鮮來？」


  已經自我感覺，演技得到了質一樣飛越的「裴影帝」，聞言，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表情沉痛，口氣傷感，「哎……警察同志，你男朋友在拆穿超市海鮮問題的時候，我女朋友正打算買海鮮，而且是打算承包下整個海鮮區的生蚝，她覺得是你男朋友救了她一命，用她的話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不要說只是一點海鮮，您就不要再客氣了，要不然，我……我……我真的會生不如死啊。」


  許默然雖說同情他，還是提出自己的疑惑，「既然你這麼怕你的女朋友，她又這麼強悍，你為什麼不考慮和她分手。」


  雖說勸人分手是不道德的，許默然聽裴航如泣如訴的說這麼多，腦海中浮現的完全是一部只有在舊社會才會發生的，地主強迫良家少婦的血淚史，忍不住還是說了。


  「嫂……警察同志啊……」裴航換了只衣袖，抹了抹眼角，「雖然她這樣對我，我還是好愛她，我捨不得分。」


  許默然目瞪口呆，她算是知道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找虐。


  人再長得精神又怎麼樣，自帶找虐氣質，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海鮮我可以收下。」許默然想了想，「但是，錢必須要給你。」


  裴航一愣，很顯然沒想到自己賣力演了半天的悲情加苦情戲，根本沒達到效果，許默然還是堅持要付錢。


  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再胡編亂扯許默然肯定會懷疑，也沒再堅持，說：「嫂子，我把銀行卡號給你吧，或者支付寶也行。」


  許默然一愣，「你喊我什麼？」


  這個時候，就算裴航想捂住自己的嘴也來不及了，他剛才喊的那聲嫂子，字正腔圓，吐字清晰，要想說是許默然聽錯了，那簡直是啪啪啪的打他自己的臉。


  而且，也會因為這個失誤，讓許默然懷疑他前面說的所有的話，一股刺骨的涼意，從腳竄到頭，又從頭流到腳。


  這就叫大意失荊州。


  他看著的許默然，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警察同志，我剛才是口誤，我喊的不是你，而是我女朋友。」


  身為外科醫生的他，不光拿手術刀的手靈巧，腦袋也靈活，就剛才這點時間，已經想到了自圓其說的辦法，「警察同志，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剛才問我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還不分手，不是我不想分啊，也不是我天生自虐體質，而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是我以前眾多嫂子裡面的一個，俗話說的好啊，朋友妻不可欺，更不要說以前的嫂子，俗話又說的好，一日為嫂，終身為嫂，我無恥，我沒節操，我居然愛上了以前的大嫂。」


  許默然撫額，她最近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會遇到這樣看起來不大正常的人。


  裴航看許默然扶額，就知道他的自圓其說成功啦，歐耶，真是太好了，這個時候要還不加猛料，讓火燒得更旺一些，等待何時？


  他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許默然，「所以，警察同志，您能原諒我的口誤嗎？」


  嘴上說著的請求許默然的原諒，心裡也在暗暗對蕭安何道歉，大哥，我不是故意要給你戴一頂子虛烏有的綠帽子，而是形勢所逼啊，我不得不造假。


  許默然已經對他徹底無語，不能再和他多說什麼，否則指不定還會聽到什麼更毀三觀的事情。


  請寬恕正統而又保守的她吧，請讓她保持現在的她吧，不要一遍又一遍刷新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把你的支付寶或者銀行卡給我，我把海鮮的錢轉給你。」許默然話說著，拿出手機，打算現在就轉賬。


  裴航哪敢真要許默然的錢，打死他也不敢。


  他找借口說：「警察同志，我沒有支付寶，支付寶賬號是我女朋友的，要是讓她知道海鮮你付錢的，今天晚上……嗚嗚……我好怕天黑，我好希望她昨天剛走的大姨媽，再回來坐坐啊……」


  許默然真聽不下去了，打斷他啊哀嚎，「那把你的銀行卡卡號給我也行。」


  裴航這次倒是沒有忸扭捏捏，張嘴就報出一串數字，許默然的記性可沒那麼好，手邊也沒筆和紙，在手機上按下裴航說的那一串數字。


  裴航舒出一口氣，和許默然道歉，「嫂子，我先走了，再見。」


  他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過程再怎麼艱難受挫，都無所謂啦。


  許默然剛要提醒他又喊錯了，他一拍自己的腦門，自己糾正錯誤道：「哎呀，警察同志，真是對不起，我現在的女朋友啊，一到晚上關了燈，把我壓—在身—子—底下，讓我擺出各種姿勢的時候，就喜歡我喊她嫂子，她說那樣刺激，能激發她更多的獸慾，我喊順溜了，平時總會習慣性的脫口而出，你原諒我吧。」


  許默然默了默，非常大度的朝他揮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