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而再的無語
既然閑事已經管好，兩個人外加一隻狗就可以走了。
這時，一樓的女主人追了上來，「還沒吃午飯了吧，我們家有剛下好的餃子，要不先將就著吃一點？」
生怕許默然和許夜嫌棄似的，話說完后，又飛快補充道：「是三鮮蝦仁餡，餃子皮是我自己擀的，非常好吃。」
許默然可不習慣吃別人家的東西，尤其這個別人家還不熟，在她的認知中，對吃各種挑剔的男人肯定也會拒絕，餃子，還是自己家包的，這麼低檔次的東西，不吃不吃。
沒想到啊，他居然對那個女主人說：「這樣多不好意思。」
女主人聽男人這樣一說，越發的熱情好客，「都是住在一棟樓的鄰居，沒什麼不好意思，快到屋裡來坐，我去廚房端出來。」
許默然可不想進去，站在原地，對男人說：「要不你帶著小美在這裡吃餃子，我去派出所？」
男人一聽這話，當時就不樂意了，「這不行，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這話說得有多理直氣壯，大概只有許默然自己察覺出異常，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這麼近了嗎？
再說了，她一個在職的刑警，又是青天白日，哪裡需要人保護。
她剛要拒絕男人，男人已經對著屋裡說話了，「這位大嫂，我們趕時間，餃子就不吃了。」
從這聲「大嫂」，許默然就知道許然這個男人非常有涵養，涵養這東西可不是裝能裝得出來，和從小的生長壞境，所受的教育都有關。
許默然沒再說話，轉身就朝樓道外面走去，她看似沒有回頭看身後，兩隻耳朵卻在聽身後的聲音。
男人的腳步聲沒有馬上響起，傳到她耳邊的是男人呵斥小美的聲音，「小美，我再提醒你一次，身為一條狗，再怎麼臉上的毛長，也應該知道羞愧兩個字是怎麼寫，我記得你才吃了一碗蘭州拉麵料理，而且把湯都喝了，這才多大會兒，你居然就餓了，我告訴你，餃子不好吃，也不適合你一條狗吃，你要是再不肯走的話，晚上我就吃狗肉火鍋，你可不要不相信，晚一點我就上網查查狗肉火鍋怎麼做。」
許默然，「……」
五分鐘后，許默然坐在小區對面公園的長椅上，吃著男人送到嘴邊的餃子，眼睛的餘光無意中就瞟到了趴在她腳邊的小美。
小美像是知道許默然在看它，抬頭朝她看了過來，許默然看到一張對她嘴裡的餃子，絲毫沒任何興趣，也沒任何想法的狗臉。
什麼叫栽贓陷害，在許默然三年警察生涯里，的確見過不少，只不過，像剛才上演的，明明自己想吃餃子，去栽贓給一條狗，的的確確第一次。
而且許默然很肯定，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小美被男人栽贓，成為一條背黑鍋的狗，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許默然忽然之間很同情小美，你說你好端端的，誰家的門不能闖，偏偏闖她家的，其實吧，闖到她家本沒什麼關係，問題就在於，在家的不是她，而是她前一天半夜才回家的男人，不對，他暫時有名字了，以後不能再男人男人的叫他。
許默然心腸一向柔軟，看不得小美低著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
「小美。」許默然輕輕摸了摸它的狗頭，柔聲道，「要不，我們去玩一會兒？」
就作為一條狗來說，小美絕對屬於那種已經成精的，它居然聽懂許默然說的話，剛才還耷拉的尾巴，瞬間豎起來，對著許默然熱情的搖晃。
許默然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從長椅上站起來，率先朝前跑，身後，她聽到小美激動的嗷嗷直叫的聲音。
狗都喜歡人和它玩，尤其像金毛這樣的大型犬，每天更是需要大量運動，要不然精力發泄不了，很容易在家幹壞事。
許默然朝前跑了幾步，小美還沒追上來，就覺得有點不對，停下腳步，回頭一看，看到小美正蹲坐在男……許夜腳邊，透過它寬大的後背，也能猜到它現在狗臉上滿滿都是沮喪。
許默然看不下去了，大步走過去，剛要開口和許夜說話，至少讓他不要阻止一隻大型犬的運動，就聽到他說：「小美，你有沒有點文化的，看不看新聞的，難道你不知道現在規定建國后動物不準成精嗎？沒文化真是太可怕了，年輕狗啊，沒事的時候，還是要多看看書，多看看新聞。」
許默然再次啞口無言。
小美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許夜的批評教育，看到許默然來，耷拉在身後的尾巴再一次熱情的搖晃起來。
許默然懶得去和許夜糾正，某局規定的建國后動物不準成精，到底適用在哪方面，直接忽視他，走上前，邊摸小美的狗頭，邊說：「小美，走，我們比賽跑步去。」
看得出來小美聽懂了許默然的話，也心動的不得了，可是再心動，卻也沒動一下，保持剛才的坐姿，一雙狗眼時不時的瞄向身邊的男人。
許默然很懷疑，當她回家之前，許夜是不是對小美使用了什麼暴力，要不然，她怎麼感覺小美怕許夜，和她相比，更把許夜當成它的主人。
「在我回家之前……」許默然側臉看向暫時取名為許夜的男人，她還是有點不習慣，心裡總還在稱呼他為男人，用猜測的口氣問他，「你不會打它了吧？」
許默然記得很清楚，許夜打第一個電話給她的時候，告訴過她，看到黑影闖入家中，他的第一反應是衝進廚房去拿菜刀。
後面發生了什麼，她到現在也沒細問，不會，真拿刀想砍小美吧？
這才會給小美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自然對許夜格外害怕。
許夜所站的地方，正好是樹蔭下，中午正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般落到他身上，越發顯得他五官分明，漂亮的令人多看一眼都會怦然心動。
許默然沒讓自己繼續看下去，移開視線，換成了和小美一雙狗眼對視。
許夜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從她頭頂傳到耳邊，「像我這麼有愛心的男人，我會打狗嗎？更何況是像小美這麼帥氣又英俊的狗，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打它。」
話說完后，明知小美一條狗不會回答他，還故意問它，「小美，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許默然又不是三歲小孩，沒那麼好騙，質疑道：「可是我為什麼感覺小美怕你。」
許夜發出一聲爽朗的微笑，腳步輕移，貼著許默然身邊蹲下，兩隻骨關節修長而分明的手，捧起小美的狗臉，蹂躪般的左右來回搖晃，「那是因為它是一隻有品位，有品位的狗，知道跟著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剛才才沒有跟著你跑出去。」
許默然再一次，「……」
這話說得太有水平了，仔細一想，又有點不對，許默然和小美比賽跑步，跑著跑著，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聽男人那句話的意思，他被她包……養……了！
要不然的話，以他一個連名字都忘了，沒有工作的無業游民，怎麼可能吃香的喝辣的。
天吶，想她堂堂人民警察，怎麼也不可能知法犯法，去做違反的事，本想挑明，無奈，人家根本沒直說，她要一挑明，反而顯得她自作多情。
站在馬路牙子邊，看著跑草地上去追貓的小美，許默然決定只當沒琢磨出他話里的深層意思，至於吃香的喝辣的，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錢在她這裡，慢慢的，她要改變他追求驕奢淫逸的生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