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一開始,眾人還沒這種體會,漸漸的,便被場上的表演震撼住了,這哪是比賽啊?這就是一部最華麗的武打大片啊,還是全程真人表演、無特效、無需藉助外力,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精彩的不能再精彩!
表演到高朝處,阿獃向眾人展示了無與倫比的輕功,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一個人不弔威亞就能瀟洒的在空中如鳥般飛揚?
鄭楠雖輕功不出彩,但是功夫套路耍的漂亮,兩人配合的完美默契,一舉一動,在鏡頭下被定格為本年度最震撼的武打畫面,不止各路媒體,觀眾們也紛紛拿出手機對準他們,一臉亢奮的記錄著這終身難忘的一刻,艾瑪,這可比在影院里看電影震撼多了,這是現場拍呀!
相較觀眾們的激動,溫暖等人就淡定多了,只有神出酸酸的哼了聲,「又裝逼,這回還是雙人裝,風頭都被他倆佔了,簡直不要太搶戲!」
溫暖好笑,「行啦,你就別羨慕嫉妒恨了,阿獃可是部落的人,這也是部落的風光和榮耀,他在世人面前大放異彩,也是給部落長臉,你有什麼好不滿的?」
神出撇嘴,「我都沒有這種長臉的機會。」
傅雲逸插了一句進來,「因為你不是人。」
神出頓時控訴,「少夫人,大表哥罵我不是人。」
溫暖心想,你本來就不是啊,可嘴上卻笑著寬慰,「表哥這是逗你呢,神出啊,你是不是很想跟阿獃一樣這麼露臉風光、被人追捧崇拜啊?」
這話題轉的,神出立刻激動了,「知我者少夫人也!」
溫暖眼眸閃了閃,「我倒是有個想法,或許能幫你圓了這個夢。」
「快說,你快說!」
溫暖湊到它耳邊低低說了幾句,它聽的瞪大眼,「寫小說?你確定?」
溫暖當即點開手機,翻出幾部紅遍天的小說來給它看,神出盯著那逆天的數據還有無數熱情的粉絲雙眼發亮了,溫暖再添一把火,「還不止這些喔,前些天你和神聖追的那幾部電視劇都是小說改編的,怎麼樣,夠火吧?俘獲了多少人的心啊,那風光比起阿獃有過而無不及啊!」
神出眼神更亮,灼灼如火。
見火候到了,溫暖似很隨意的從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遞給它,「送你的,當是感謝你分享我八卦的禮物,嗯,你可以看電影,或是追劇……」
她還沒說完,神出就搶了過去,聲音顫抖,「我還看什麼電影追什麼劇啊?從今往後,我的生命中就只剩下碼字了,我得火啊……」
溫暖忍著笑,「那我就提前祝賀你成為大神了。」
神出握爪,「必須的!」
話落,就麻利的打開筆記本,開機連線,自言自語的喃喃,「我得先註冊個筆名吧,還有在哪裡寫合適呢,第一本神作叫什麼好呢……」
傅雲逸見它邊說邊熟練的開始在鍵盤上敲字,嘴角抽了下,看向溫暖,無聲的詢問,你這是玩的哪一出?給它找點事干不瞎折騰?
溫暖點頭又搖搖頭,給它找點事干是真的,不過她也確實有個想法,現在說為時過早。
神往倒是猜出幾分,在她掌心裡寫了一行字,溫暖訝異的看著他,他勾唇一笑,喜歡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
坐在後排的神奇就有些不樂意了,之前他背著掌門包袱,所以一直高冷嚴肅、不發一語,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了了,擠出一句,「就會整幺蛾子。」
溫暖假裝沒聽見。
……
場上,阿獃和鄭楠的表演已經接近尾聲,觀眾們看的如痴如醉,評委席上,一個個的表情卻是諱莫如深,那些人都看出來了,這是玄武門的功夫,卻比一直奉行是玄武門的鄭家武館更正統高深,而且,他們也看出來人家壓根就不是比賽,人家是故意表演的。
不是嘩眾取寵、沽名釣譽,而是一種宣告!
他們用這種方式昭告天下,這才是最正宗的玄武門功夫!
其他的相形之下就成了贗品!
儘管兩人從頭至尾都沒提玄武門三個字,可他們相信,很快,這股風就會刮遍全天下,因為人們的好奇心會去打聽,這比直接說了可要來的震撼。
「原來真是他們,果然是他們……」鄭長功自言自語著,挺起來莫名其妙,可坐在他旁邊的齊忠卻懂這話的含義,他們來了,真的來了!
真正的玄武門弟子來了!
至於來幹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鄭長功的臉一陣白一陣青,坐立不安,齊忠面無表情,可心底是無盡的滄桑,韓達似置身事外,可眼底閃著精芒,時不時的拿著手機拍幾張。
孟歸宗看的最津津有味,好像十分享受。
在觀眾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中年男人看的熱淚盈眶,他至多四十多歲,可頭髮花白,滿身的悲涼,竟有些讓人不忍直視。
齊念修這回沒有避嫌,緊挨著他坐,見狀,不忍的勸道,「三叔,您該高興。」
柳永延不住的點著頭,聲音沙啞,「對,我該高興,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一幕,我就是現在死了都瞑目了。」
齊念修抽了張紙巾給他,「三叔,好日子還在後面呢,這才到哪兒啊,鄭家還沒除,蓮霧山還沒清理,還有大伯和堂弟沒認祖歸宗,這些您都不想看?」
聞言,柳永延神色更加激動起來,「對,對,我還得要看到這些才行,我們柳家的仇恨我要親手報了,還有大哥,對了,那個神掌門可有再說你大伯的事?」
齊念修搖搖頭道,「掌門說,大伯失憶後進了部落就是部落的人,不能隨意離開,不過他們給大伯去了信,等今天結束后,我再問一下,看有迴音了嘛。」
「好,有迴音了立刻告訴我。」
「嗯,三叔放心吧。」
「還有一件事,念修,神掌門有沒有說蓮霧山的問題怎麼解決?」
「這個,我也沒問,我想掌門心裡早已有定論,就像現在,阿獃和鄭楠表演的這套玄武門功夫,就是掌門臨時拍給他們的任務,事先鄭楠都不知道,卻堪稱是神來之筆,掌門雖然年輕,但是胸有乾坤,我們既然認下他當掌門,那麼只管配合著便是。」
「嗯,你說的對,念修啊,以後劉家就交給你了,你是老大,以後可要照看著絮兒和阿楠,還有阿獃……」
「三叔,我會的,我更會孝敬您的。」
聞言,柳永延欣慰的點點頭,眼底卻閃過一抹蒼涼的決然。
……
表演終於結束,眾人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然後便是如雷的掌聲響起,以至於誰輸誰贏都沒人關注了,他們更在乎的是這是什麼功夫?
有人迫不及待的問出來,阿獃卻神秘的賣起關子,「等下再告訴你們喔。」
眾人的胃口被吊的更高了。
因為阿獃和鄭楠剛比完一場,所以男子組暫時休戰,接下來是女子組比賽,秦可卿對江瑟,齊念眉對柳絮,兩組一起上場對戰,畫面的精彩不輸男子。
當然,比起阿獃和鄭楠的表演還是稍稍遜色些,但是因為有美女參戰,多了一抹養眼的優勢。
秦可卿確實極美,今天她也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美艷逼人、風情搖曳,她一上場就有人吹起口哨,她似充耳不聞,只複雜的看了貴賓席的方向一眼。
這次,看的不是溫暖。
溫暖知道她看的是溫潤,不由的也看過去,就見溫潤正低頭對孟青瑤說著什麼,唇角含笑,眼底含情,典型的好情人形象,似乎沒感覺到秦可卿的注視。
溫暖都替秦可卿覺得悲哀了。
果然,秦可卿收回視線后,變得冰冷無情,唇角是一抹自嘲而絕望的笑,看著江瑟,一字一句道,「你今天要倒霉了,因為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江瑟根本不怕,冷笑道,「誰倒霉還不一定呢。」
秦可卿嘲弄道,「手下敗將、何以言勇?昨天若不是我讓你,你還能有機會站在這裡跟我叫囂?」
江瑟憤恨的咬牙切齒,「我根本不用你讓!你覺得我會領你的情?別可笑了,我寧願當時被你打的爬不起來,也不願你用那種方式羞辱我!」
「呵呵,還挺有骨氣?跟江藍學的吧?」
「你不配提我師父!」
「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對我說話?我今天就好好教訓一下你!」
「有本事你儘管使出來!」
「找死!」
這邊兩人像是生死仇敵,彼此看對方的眼睛里都是火氣恨意,另一邊,氣氛卻是和諧,齊念眉原本還擔心自己會被打的太慘,誰知,人家不動聲色的放水了。
這种放水,可不是昨天秦可卿對江瑟那种放水,放的太明顯帶著惡意的羞辱,而柳絮對她,放的很委婉含蓄,該打的地方也會打上去,但是力道會減上幾分,如此一來,齊念眉雖然輸了,但是身上幾乎沒受什麼傷。
最後,兩人當然是友好鞠躬致意。
柳絮還衝她一笑。
齊念眉差點受寵若驚。
見狀,齊忠心裡大受寬慰,一直面無表情的臉都溫和了些。
可鄭長功見了,就夾槍帶棒的道,「還是你會為人啊,看看人家對你的弟子多溫柔,打都不捨得重一下,哪像對我武館的弟子,恨不得往死里揍。」
齊忠充耳不聞。
鄭長功不由惱恨,乾脆把話說得明白了,「這些年你是不是很他們暗中早有往來?」
齊忠漠然道,「我有沒有往來你會不知道?你們不是一直盯著那邊嗎?」
鄭長功狠狠噎了下,又氣急敗壞道,「總有疏忽的時候,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已經站到一起了?你還是投靠了他們、要跟我作對?」
齊忠沒說話。
鄭長功面色一變,「你別忘了,當年的事你們齊家也脫不開干係,你以為現在彌補他們就真的不計較了?」
齊忠淡淡道,「當年的事與我何干?如今齊家不過只剩下我一個,我一生未娶,膝下無子,若是他們真的要來討債,我這條命隨時奉上。」
「你……」鄭長功可無法這麼洒脫起來,他鄭家家大業大,怎麼甘心功虧一簣?
鄭長功的腦子飛速的轉動起來!
此時,場上秦可卿和江瑟還在打鬥中,韓達看的目露擔憂和不忍,誰都知道江瑟不是秦可卿的對手,昨天就證明了,他也勸過江瑟在場上意思一下就行了,可江瑟倔上了,非要報了昨天的羞辱不成,哪怕就是被打的爬不起來,也要讓所有人看看她不是貪生怕死的孬種、更不要誰讓!
如今,她是真的做到了。
秦可卿出手毫不留情,一招一式都沒有放水的痕迹了,江瑟打的很艱難,甚至是慘烈而悲壯的,但是她眼底燃燒著倔強的火焰,讓每個人都肅然起敬。
她是輸定了,但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贏?
贏得了尊重,還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打到最後,已經有很多人不忍再看,江瑟幾乎是鼻青臉腫,唇角還帶著血,換成一般人早就挺不住倒下了,可她卻偏偏一次次又站起來。
韓達看的都想衝上去把她拽下來了。
溫暖忍不住道,「她這是何苦?」
傅雲逸接過話去道,「俗話說,不爭饅頭爭口氣,她這是把昨天輸掉的臉面爭回來,她也做到了,看著是她輸了,其實難看的是秦可卿罷了,這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處於對弱者的同情,眾人自然對秦可卿這種不留情的打法有了微詞和不屑。
溫暖瞭然。
正碼字的神出,都分出心來看了一眼,嘆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溫暖啞然失笑。
不遠處,孟青瑤看著場上的比賽,意味深長的道,「這女人手段可夠狠得,誰要是得罪了她,估計下場會很凄慘吧?我都想同情某人了……」
這個某人值得是溫暖,可溫潤的心裡也猛地一寒,忽然不安起來,自從來了北城,他就不再關注秦可卿的事,她最近沒怎麼樣吧?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變得不一樣了,以前只是冷艷,現在還多了一抹恨,尤其是她看向他的眼神,讓他簡直不敢直視,唯有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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