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選秀，出現的第一個盟友

  “小姐，你沒事吧。”沂霜很關切的在耳邊響起，沂靈才猛的從那雙狠利的眼中收回目光，發現沂霜剛剛見她躲不過，幹脆的墊在她身下，她才幸免於難沒有跟堅硬的地板來個最親密的接觸。


  那杏衣女子眼眸之中的狠利一閃而逝，隨即便是真切的惶恐不安，手忙腳亂的從於飛身上爬了起來，一臉的局促，站在那裏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隨即又察覺到自己手裏還拿著那尖利的簪子，趕緊鬆了手，簪子在地上碰撞出刺耳的聲音，她被唬了一跳，縮手縮腳的來拉餘菲，“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旁邊的秀女見狀幹脆利落的擠開她，七手八腳的來扶餘菲，“餘菲姐姐你沒事吧，快起來，傷著了麽？”


  餘菲剛剛被嚇得心驚膽戰，但是這麽多人的麵畢竟找回了一些膽氣，當即就厲聲斥道，“你這賤蹄子！簡直是豈有此理，你算是什麽東西，你可知道我父親是誰？”


  沂霜見她撞到自己小姐本來就很是不滿了，要知道這宮裏地麵那般硬實，要是小姐摔倒了又是要難受好幾天，現在站起來第一件事居然也不是跟小姐道歉，自然生氣的很，往前跨了一步，冷聲道，“我說，這位小姐，怎麽這般無禮，撞到我家小姐不知道道歉的麽？”


  餘菲正在氣頭上，見一個丫鬟居然敢這麽說話，聞言隨手就朝著沂霜的臉揮了過來，並且出聲嗬斥道，“哪裏來的賤婢，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沂靈皺眉，沂霜於她而言是很親密的人，自然是不會任由別人傷害她，雖說她不是那種喜歡惹事的人，但是她一路走來，也終於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她伸手接住了餘菲的手，抬眼看著餘菲，眉眼間泛起清淡的涼意，“姐姐這般輕狂可是不好，這裏畢竟是皇宮大內，我們又都是馬上要麵聖的秀女。如果在這裏鬧出什麽事情來，我不認為對姐姐的名聲會有什麽好的影響，我的侍女侍女雖然無禮，但是姐姐你先推了我也是事實。姐姐還請大人大量，不要計較才是。”


  餘菲用力甩開她的手，看見沂靈的時候，明眸中閃過一絲絲的驚豔，恨恨的看著她，“你又是哪根蔥，你若不站在我背後，我又怎麽會撞到你？明明就是你無理取鬧，看你這樣子，渾身上下全是骨頭，沒有二兩肉，我還沒有說是你硌到了我呢，你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沂靈還沒有見過這樣完全扭曲了事實的人，一時之間，真是覺得又是怒極又是好笑之極，她微微的笑了一聲，還是清淡冷漠，“這個地方，姐姐站的，為什麽我站不得，難不成於姐姐覺得這個地方是你們家的？俗話說的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姐姐這話，可是想要密謀逆反麽？”


  餘菲被她這不故一切的話嚇了一跳，麵如土色，難看之極，輕輕的要動著銀牙，“你這……你這……哪裏冒出來的混賬，居然敢這般汙蔑與我！”


  沂靈掀起一抹清淺的笑容，現在才進宮的這些秀女，哪裏是宮中那些早已經浸染了歲月的人可以比的，“我怎麽了誣陷你呢，不是姐姐說的，我站不得這塊地?”


  餘菲還準備再說些什麽，旁邊那個剛剛一直跟著她站在一起的女子趕緊扶了她一下，隨即眼含不屑的掃了沂靈一眼，“姐姐莫要生氣，咱們久居京華，數遍了京華的名門閨秀也找不出這號人物，等她被皇上撂了牌子，咱們有的是機會好好的收拾她。”


  沂靈冷哼了一聲，又是一個將希望寄托在這宮廷之中的人呐，她還真是喜歡不了這些氣勢太盛的人物，她緩步走到剛剛那杏色衣服的女子麵前，“既然都是選秀的秀女，我們也是沒有什麽同伴的，倒不如一起結個伴吧，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杏衣女子似乎是有些驚訝，猶豫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道，“我叫茹迦，今年十四歲，請問姐姐……”


  沂靈微微挑起眉，驚訝道，“樓茹迦？”


  茹迦很驚訝的看著她，清秀的臉上帶起些許的喜色，“姐姐怎麽知道我的姓氏？我確是姓樓，茹迦是我的名。”


  沂靈暗自心驚，為什麽會知道，因為這可是未來淩駕於四妃之上打破了大華的後宮製度隻是為了讓她位尊於後宮的唯一一位的貴妃啊，貴妃的冊封金冊和冠服還是她親手準備的呢。在沂靈幽居棲鳳宮的時候，後宮裏早就已經是這位樓貴妃的天下了。不僅如此，她的兒子還是在出生的時候就被封做郡王的，因為從不先行立儲的原因，對於大華的皇子來說，那可是無雙的榮耀。


  更主要的是，樓茹迦是唯一一個在她被囚禁的時候幫她求過情的人，那個時候，玉家沒有人出麵，顧家也沒有人出麵，出麵的是樓貴妃樓茹迦。


  沂靈輕手拉了她的手，鄭重的道，“叫我姐姐吧，隻要你一日不背叛我，我總會一直照顧你，護著你的。”也算是，償還你些許當初那在他麵前求情的恩情吧。


  茹迦很是疑惑為什麽會突然有人幫她，但還是感激的點點頭，“多謝姐姐。”


  餘菲卻是不那麽想要放過她們，在一邊冷笑道，“好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今兒算是見識到了，也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小門小戶的窮酸，也敢在這裏口出狂言。”說著眸色暗了暗，劃過沂靈清麗無雙的臉龐，臉色黑了些，咬牙道，“喲，我倒忘了問，你是哪個鄉下冒出來的野丫頭，倒還算是有兩分姿色。”


  沂靈彎起唇角，笑盈盈的答道，“勞姐姐關心了，我祖籍青州沂水，才到的京華。”她不想再過多的理會，說完輕輕地拉了一下茹迦的手，“我們走吧。”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沂水那個小地方來的，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能夠養的出什麽樣的人來……”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拿了折子的老嬤嬤，她長相看起來很是嚴肅，尤其是一雙眉毛，看上去很是濃黑，隨她的出現，各處的議論聲慢慢的停了下來。就連餘菲的話也是說了一半就閉了嘴，目光跟著那人走，她走到台階上，揚聲道，“各位小主請安靜，奴婢是太後娘娘身邊的秋嬤嬤，現在殿選馬上要開始了，奴婢現在開始念名字，請念到名字的小主跟奴婢來。”


  說著展開了手中的折子，看著上麵的名字，名冊才一打開，兩彎眉毛就擰了起來，很是不情願的念道，“玉沂靈……”


  周圍慢慢的開始響起細小的聲音，悉悉索索的像是被濺了水的熱油鍋，眾人幾乎像是被蠱惑了一樣，不由自主的開始議論起來，“是姓玉麽？我沒有聽錯吧？”


  “怎麽可能出現玉家的人？”


  “也許不是那個玉家，別的姓玉的人家？”


  細細碎碎的聲音就像是打破了一池平靜池水的小小石子，將平靜沉默的氣氛掀起一陣陣的漣漪，秋嬤嬤卻是恍若未聞，一連讀了九個名字，才停了下來，黑著臉道，“請念到名字的小主跟著來吧。”


  沂靈看了她一眼，悄悄的拍拍茹迦的手，指指旁邊的沂霜，柔聲道，“那我先去了，你跟著霜先過去休息一下吧。”


  秋嬤嬤臉色不善的瞪了下麵吵吵的人，“安靜，在這裏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沂水郡主，還請快點跟老奴走吧。”


  那些聲音在那一瞬間完全都消散開去，似乎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隻剩下一雙雙的眼睛用力的盯著秋嬤嬤，就想看看大華這位傳奇郡主到底是何許人也。


  沂靈對這些卻是毫無所講，隻是神色平靜的往前麵走去，經過餘菲的時候，略停了一下，冷淡了眉眼，輕聲說道，“沂水不是什麽窮山惡水的，沂水卻是也養不出什麽人來，但是至少，沂水，養育了我玉沂靈。還有，我並沒有認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人，家父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但是若論身份，即使是令尊餘大人見了我，也得敬稱一聲郡主。”


  餘菲在那刹時變了臉色，紅了白，白了青，青了紫，很是精彩好看，緊緊的咬著碎玉般的貝齒，恨恨的盯著她，說不出話來。沂靈便繞開她，往前走去，“大家既然都是應選的秀女，少不得以後還會以姐妹相稱，現在多留一線豈不是更好？”


  說著也已經走到了秋嬤嬤的身邊，秋嬤嬤冷眼的看著她，壓低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道，“郡主好大的威風，要知道這可不是你們玉家人的地盤，這是皇宮，別以為你們玉家的勢力就能夠在這裏蔓延開去。”


  沂靈聞言微微一笑，並不回話反駁，如果現在說什麽不好的話，很有可能被人抓住了把柄，看吧，這裏的人就是那麽的不待見玉家的人，即使是傳說跟皇帝關係不和的太後娘娘在對待玉家人的時候，可就是這麽的一致對外呢。


  轉過一個小長的走廊，秋嬤嬤領著眾人進了大殿，方才站定，就聽見有個尖細陰柔的聲音拉長了響起，“兵部員外郎顧凡之二女玉沂靈，年十四，覲見，行禮。”


  沂靈聞言如墜冰窟，渾身發涼，自骨子裏麵升騰起一股冰冷的寒意，指尖開始微微的顫抖，兵部員外郎顧凡之女，玉沂靈，這，侮辱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