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去死
第179章 去死
孟嵐蕙是個女閻王。
她如果讓人三更死,必然不會留到五更。
南婠側目看著宋子銘,彎唇一笑,“我當然會去,現在我就算想下車,你也不會放我走吧”
宋子銘道:“那就把電話卡給我”
南婠右手掌心緊緊攥著電話卡,左手指尖微微挑開了一點外套,露出精致的鎖骨,“子銘,你喜歡我是嗎?”
宋子銘喉結一滾,南婠那雙媚眼如絲的眼睛眸光瀲灩,瑩潤的紅唇有幾分撩人的欲氣。
他眼底燃起了欲念,湊近了一點,盯著她漂亮的臉嗬嗬一笑。
“婠婠,我是喜歡你,但現在可不行,電話卡必須給我燒了,不然我就把你的手機扔了”
宋子銘清楚,南婠這樣勾引撩撥,是想讓他說出把骨灰藏在哪還有拖延時間。
南婠抬手,用指尖緩慢地打圈他隔著衣物的胸膛,“那人把地址告訴你了是嗎?我們親密一下,也不會很耽誤時間的”
她估摸著剛才那通電話,對方已經把地址告訴宋子銘了,否則也不會讓他銷毀兩張電話卡。
要是他不肯說,她就隻能心一橫來點必要手段。
“你也是這樣勾引賀先生的吧,我知道你是他的情人”宋子銘戲謔道,臉上掛著玩味。
南婠抬眸盯著宋子銘那張臉,之前他裝出那副單純憨厚的樣子的確讓她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現在隻覺得惡心鄙夷,“你介意?”
她白皙的指尖拂過紅唇點了點,眼神挑逗。
宋子銘被南婠撩撥得心癢癢,差點沉不住氣,略微思索了一下,穩住呼吸,“你想知道的我都不會說的”
南婠在宋子銘說完想退開的時候,指尖在他的衛衣連帽繩打圈纏繞著,一下一下的,眼眸直視著他。
不遠處的黑色保時捷就停在他們車子後麵,稀薄的月光沒入車內,車上的男人凝眸蹙眉盯緊著。
賀淮宴眸色冷厲,指間夾著一支煙,周身氣息壓迫。
副駕上的保鏢回頭,瞄到男人的臉色並不好,低頭問:“賀爺,車子停了,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賀淮宴麵色陰鬱,視線鋒利如刀刃,抬了一下金邊眼鏡,彈掉手裏的煙灰。
前麵的車子停在人煙稀少的山間柏油路段。
南婠和宋子銘現在在做什麽他看不清。
但年輕的一男一女在車內密閉的空間,會發生什麽,不言而喻。
他知道南婠聰明,也不會對宋子銘那個人渣有什麽感情在,他隻是擔憂她會吃虧。
默了幾秒,男人的嗓音冷沉出聲:“三分鍾後,那輛車不動,立刻跟上去下車把駕駛位上的男人摁住”
“明白”保鏢道。
南婠這邊,宋子銘的呼吸愈發不平穩,隻覺得顱內一陣灼熱,血液沸騰,女人隻要稍微靠近一點,他就按奈不住。
在無聲對視那幾秒裏,南婠看到宋子銘終於忍不住微微頃身,媚色的眼眸瞬間變得冰冷。
她繞在他連帽繩的指尖迅速一扯收緊,抬起手肘重重朝他的下顎撞擊。
宋子銘完全沒有防備,腦子嗡嗡地發懵,南婠把連帽繩收緊後,又以極快的速度繞一圈在他脖頸勒著。
她水色的眼眸頃刻變得猩紅,“說!骨灰你放在哪?還有那人讓你把我送到哪裏去?”
宋子銘下意識兩隻手攥著連帽繩,試圖拉扯出一點空餘呼吸。
他勾唇笑著,因為被勒著脖子聲音沙啞,“原來你同意和我去,是為了套地址,我兩個地方都不會說的”
南婠的表情變了變,猙獰又帶著尖銳,“你不怕我勒死你嗎!”她扯著連帽繩再次抽緊。
宋子銘這會兒反倒神色自若起來,“我……我不怕,你不會……殺我的”
南婠眼神森冷,“我再問你一遍,說不說”
宋子銘也不掙紮,笑容不陰不陽的,似乎篤定了南婠不會對他動手,隻當她在嚇唬,在虛張聲勢。
“我不會說的,看誰耗得過誰”
南婠死死看著宋子銘的臉,不知怎地,她似乎把他當成了是孟嵐蕙,頓時失去了理智,冷哼道:“那你就去死”
宋子銘沒料到她被這麽一激,真的動起手來,一隻手攥著脖子的連帽繩,一隻手胡亂地朝南婠拍打。
兩個人在殊死搏鬥,導致整個車身晃動得厲害。
賀淮宴這會兒接著電話,是徐助打來的,便沒有抬眸看過去。
他指間捏著煙,慢條斯理地輾滅,扔在腳下踩了踩。
保鏢察覺到,一愣,盡管還沒有過三分鍾,但害怕出事,回頭急道:“賀爺,那輛車似乎不太對勁”
賀淮宴聞言抬頭,沒由來的一慌,皺緊的眉宇冷聲吩咐,“快開車!”
南婠發現纖細的連帽繩並不能把宋子銘勒暈,繼而用手緊緊掐著,不到一分鍾,兩側的車門倏地被人打開。
賀淮宴從車外伸手拽過失去理智近乎發瘋的南婠,而宋子銘被兩個保鏢拽拖下車。
宋子銘差點因為窒息失去意識昏迷,現在整張臉慘白無血色,惶恐顫抖著攤在地上。
賀淮宴此時忍不住朝南婠大吼了一聲,嗓音盛滿了怒氣,“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
他害怕的是南婠和宋子銘同歸於盡。
南婠被男人的聲音猛地震懾回神,緩了緩,清醒過來。
她以為男人憤怒是因為她差點做了背負罪名的事,揚唇淡道:“如果宋子銘死了,那還得麻煩賀先生幫我找個好律師了”
賀淮宴冷笑了兩聲,居高臨下望著車內的女人,“沒有收益的事,我可不做”
南婠嘲弄一笑,揶揄道:“是啊,你這個人最在乎回報了”
她抬手撥弄著因為搏鬥而淩亂的衣服,捋了一下頭發,抬腳下車。
正想走過去宋子銘那邊,胳膊被男人拽住。
南婠一頓,說:“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他,你鬆手”
賀淮宴攬著她肩膀一攏入懷,低哄道:“剛才是我著急才語氣不好,對不起,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好嗎?”
南婠抬眸,眼眶裏噙著淚水,有恨意,看著淒楚,“是他把我媽和我姐的骨灰弄走的,我今晚一定要問出來,你讓我去問”
至於宋子銘收到孟嵐蕙那邊的人的通知要把她帶去哪,她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事情變成這樣,總得先把最重要的問出來。
眼淚“啪”地滑落,南婠道:“賀淮宴,你讓我去”
第180章 心理疾病
賀淮宴看著懷裏的女人,心倏地一緊,伸出溫熱的指腹輕輕拂過她臉頰的淚珠。
女人往日明媚清豔的臉蛋,現在臉色虛白,嘴唇幹澀,毫無生機。
南婠的臉頰和脖頸還有幾道觸目的掐痕,應該是剛才她與宋子銘搏鬥的時候被弄到的,但女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他更心疼了。
南婠吸了吸鼻子,纖長的睫毛微顫,沾著氤氳的水汽。
她啞著嗓道:“我媽和我姐,走的時候已經夠淒慘了,現在死了也不能安穩,我還說替她們報仇,現在竟然連她們的骨灰都不能找回來,我好失敗”
賀淮宴擁緊她安撫,寬厚的手掌緩緩摸著她的後腦,“我在,會沒事的,你家人的骨灰一定安放回去的,先處理傷口好嗎”
南婠搖了搖頭,語氣哽咽,“我過去和他說幾句,問完我就和你走”
賀淮宴攬著她的肩,輕聲道:“好”
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定非得先問出來想要的才願意聽他的話。
宋子銘被兩個高大的保鏢按著雙臂跪在地上,見南婠和賀淮宴走來,眼底慌亂。
他乞求道:“婠婠,我錯了,你讓賀先生放過我好不好?”
南婠輕諷,宋子銘還真是欺軟怕硬的狗東西,“你說,你把我媽和我姐的骨灰放哪裏了,還有,對方讓你送我到哪裏去”
宋子銘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可以說,但你得答應放過我,我就告訴你”
南婠:“可以”
宋子銘抬頭望著眼神看他像看著草芥般的賀淮宴,視線挪回南婠這邊,“你先讓我回車裏,說完讓我把車開走,我就信你”
宋子銘不傻,萬一南婠和賀淮宴嘴上答應,說完就找人把他做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賀淮宴這種背景的男人肯定做得出來,隻要在車裏,不愁逃不掉。
況且剛才那通電話裏,對方突然讓他終止行動,隻讓他把南婠先關押著,然後把電話卡銷毀,到時候會重新聯係他。
他原先想的是開車把南婠帶去他在蘇城市郊外的一棟平房裏,沒想事情會變成南婠要取他性命。
更想不到賀淮宴會一直派車跟著,原來整個局都被人掌控拿捏,他是兩邊都討不到好處。
賀淮宴拍了拍南婠的肩,讓她同意,如果宋子銘敢誆騙,反正他也有的是法子讓宋子銘開不出百米,就會被攔截。
南婠點點頭,隨即想去摸宋子銘的褲兜,她手機還在那裏。
賀淮宴見她彎腰去碰,扯了她回來,眉心蹙緊,“你要拿什麽?”
南婠:“手機,還有電話卡也落在了車裏”
賀淮宴招了招手,保時捷麵前還有一輛黑色商務車,幾個保鏢接收到指令立刻翻找起來。
不到片刻,南婠手裏重新拿回了手機和電話卡,宋子銘也被塞回了車裏的駕駛位,隻不過車鑰匙被賀淮宴攥著,發動不了。
南婠語氣不耐,朝宋子銘道:“你可以說了”
宋子銘咽了下口沫,“婠婠、賀先生,你們可得說話算話啊”
南婠氣炸,“別廢話,快說!”
宋子銘深呼一口氣,緩緩道:“你媽媽和你姐姐的骨灰我就埋放在鄰山墓園旁邊的山腳底下那片土裏,我做了標誌,插了一塊你媽媽的墓碑砸碎的小石碑,很好認”
車門敞開著,宋子銘說到這裏,南婠走近了點,忽地朝他狠狠甩了幾巴掌,力度極重,宋子銘的嘴角立刻沁出血珠。
她像是不解氣,又攥著他的衣服拖出車門,朝他膝蓋處踢了幾腳。
“讓你砸我媽和我姐的墓碑,讓你砸,人渣!畜生!”
賀淮宴一直盯著她看,不阻止,他知道眼下的南婠是清醒的,不會再做出和剛剛一樣失去理智的事。
而且他也恨不得把宋子銘狠狠折磨一番。
但剛才南婠差點把宋子銘掐到窒息,歇斯底裏到極度失控的模樣,實在反常。
男人斂眸深思,起了一個念頭,會不會是一種心理疾病。
南婠踢累了,站著緩了緩,男人拉她入懷,高闊的身軀讓她倚靠著支撐。
這會兒鼻青臉腫,捂著發疼的雙腿躺在地上痛苦哀鳴的宋子銘,有氣也不敢怒。
“婠婠,你明明答應過我隻要我告訴你骨灰在哪,你就放了我的!”
南婠低睨了一眼宋子銘,淡嗤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的,等我找到,就放你走”
宋子銘感覺被南婠忽悠擺了一道,正想破口大罵,被賀淮宴漆黑冷厲的眸子眯眼警告,頓時收回了火氣。
南婠道:“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有回答”
她知道孟嵐蕙對自己起了殺心,但為什麽不是直接找殺手,而是找了宋子銘接近自己,她猜不到答案。
而且為什麽大費周章的要讓她去一個地方,實在匪夷所思。
宋子銘沒好氣道:“我不知道,對方沒說那個地址,隻是讓我暫時把你關著,還有讓我把自己和你的電話卡銷毀”
南婠有點納悶,做了個朝他甩巴掌的假動作。
宋子銘下意識被嚇到,臉頰還火辣辣的疼著呢!急怯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對方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了苗頭不對唄”
南婠聞言思忖起來,後知後覺,她側目看向賀淮宴,“讓你的人查一下宋子銘的車有沒有安裝竊聽器”
賀淮宴“嗯”了聲,讓幾個保鏢過去搜了起來。
片刻後,偵查能力強的保鏢果然在車內翻出了四五個竊聽器甚至還有隱形攝像頭,遞到了男人麵前。
南婠瞥見,心底一咯噔,是她疏忽了,完全沒想到這一層,才會心急暴露。
原來剛才在宋子銘沒有接那通電話前,她和他在車上聊的所有對話都被對方知道了,怪不得對方會察覺到苗頭不對。
賀淮宴低沉著嗓音道:“骨灰的事我讓保鏢先去找,你和我先回車裏塗藥”
南婠點點頭,抿唇說:“讓你的人幫我看著宋子銘,別讓他跑了,還有我媽媽和我姐姐的骨灰找到後,一定要告訴我”
賀淮宴看著她脖頸的青青紫紫,摟緊了些,柔聲說:“放心,他跑不了,骨灰找到我就陪你安放回去”
南婠:“嗯”
上了那輛保時捷後座,賀淮宴從藥箱取出棉簽沾了酒精給她先消毒。
南婠“呲”了聲。
賀淮宴勾唇笑,“疼?那我溫柔點”
第181章 我們談戀愛吧
賀淮宴小心翼翼替南婠上藥,目光觸及到她被宋子銘弄傷的淤青,鏡片下的眸底閃過滲人的寒光。
藥上好後,男人嘴唇呼氣,在她脖頸處微微吹了一下,女人下意識一顫,局促起來。
男人溫熱的呼吸一陣陣沿著皮膚肆虐,她莫名情動,隻覺旖旎上腦,長籲一口氣。
南婠的角度看去,是賀淮宴低斂的深邃眉眼,高挺的鼻梁,麵孔斯文禁欲,男人的眼神被眼鏡片反光遮擋,她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南婠緩了緩,抬眸詢問:“其實不疼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對了,你什麽時候開始跟著我和宋子銘的?你是一早就懷疑他了吧?”
賀淮宴放下藥箱到腳下,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把玩,輕笑道:“你都猜到了,還問我”
他挑眉接著說:“我沒提前告訴你,也是怕猜測不準,萬一你因為那個狗東西對我生氣,那多不值”
南婠險些衝口而出說:我才不會,讓我心動的男人是你。
話到嘴邊,她換了說辭,語氣鄭重,“賀淮宴,要不我們談戀愛吧,就和你說的一樣,試試”
從賀淮宴說要和她試試談戀愛起,每一步都在朝她心裏進攻。
他不是一個優秀的追求者,動不動莫名其妙的甩臉吃醋,男人的壞毛病不少。
但南婠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優秀的進攻者,讓她防不勝防的潰不成軍。
話落,兩人無聲對視。
賀淮宴聞言眸子是溢不住的歡喜,但沒有立刻開腔,略微詫異,蹙眉想著,南婠是不是因為堆積太多感動才答應的。
南婠見男人不回答,有點尷尬,他眼裏的期盼明明那麽明顯,“你說話啊,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賀淮宴懶散一笑,手臂自然而然摟過她的腰身一壓,嗓音磁緩,“我追你這麽長時間也沒見你答應我,現在怎麽突然想和我談了”
她抿抿唇,笑容有幾分挑釁,哼道:“我來提不行嗎?你就說談不談吧”
主動權不能總是男人拿著。
賀淮宴勾起唇角,目不轉睛的看她,琢磨,須臾後,他發現他看不懂。
但不管她因為什麽原因突然就答應了和他談戀愛,他也願意卷入這場情感旋渦,和她一起浮沉。
他聲音暗啞,蹦出兩個字,“我談”
南婠想應聲,下一瞬,微涼的嘴唇一熱,男人緊貼過來。
她能感知男人的節奏並不急切,唇上的交纏,是他在有條不紊的徐徐掠奪。
車內溫度節節攀升。
她不吝嗇的回以熱情。
半晌後,男人停了下來。
賀淮宴眸底深諳的欲念燃得厲害,他克製道:“現在不合適,一會兒回去你就好好洗個澡休息”
南婠懵了懵,她也沒有想繼續,純粹就是接個吻,壓了壓急促的呼吸,“嗯”
……
車子回到小院,男人先下車把車門打開,南婠緊接著挪了一下臀部正想抬腳,沒想到男人伸出雙臂,做出抱她的動作。
“下來啊”賀淮宴看她怔住。
南婠蹭地臉紅,嘟囔道:“我又沒有傷到腳,不用公主抱”
賀淮宴笑笑,手臂鉗子一樣將她抱起,嗓音低下來,“現在我是在和你談戀愛,不能讓我寵著你嗎”
南婠一度懷疑,眼前這個男人不是賀淮宴,肯定是被戀愛腦附體了!
畢竟現在這個男人與以前的矜傲冷漠完全大相徑庭。
南婠心潮澎湃,頓了頓,她壓了下唇角翹起的弧度,“隨便你吧”
有人寵,起碼不虧。
但這份寵愛,她現在還不敢掏心置腹的坦然接受。
她清醒的認知到,女人一旦全心全意把喜怒哀樂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就會喪失原本的魅力。
到最後,她自己都會厭煩那樣的自己。
池修齊在門口看見,表情難掩戲謔,“喲,你倆這恩恩愛愛的,都快閃瞎我的眼了,賀三,這還是你嗎,整個大情種”
賀淮宴瞪了一眼池修齊,隨即垂眸看著懷裏的女人,嘴角的笑容有些止不住,但麵上不顯露分毫的激動。
曲甜這會兒聽見聲音,也從客廳出來,見南婠回來,著急上前。
南婠手臂攀在男人的脖頸,見到曲甜,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放她下來。
曲甜看著南婠脖子和臉頰的淤青傷痕,焦急問:“怎麽弄的?宋子銘那混蛋呢?”
南婠怕曲甜擔心,語氣輕描淡寫,“我沒事,池少應該和你說了宋子銘就是挖我媽和我姐骨灰的始作俑者吧”
曲甜憤怒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忍不住“呸”了一聲,“那畜生真的別讓我看見,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她嘴裏念念有詞道:“我真看不出他一個看著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居然會替孟嵐蕙做事,婠婠,他有沒有說是為什麽?”
南婠搖搖頭,“宋子銘說不認識孟嵐蕙這個人,他沒說為什麽,但我想他一定有什麽把柄被人拿捏”
她微歎氣,“甜甜,我有點累了,先去洗澡,明天再聊”
南婠的身影消失在一樓,賀淮宴神情嚴肅,問曲甜:“曲小姐,你是她多年的閨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池修齊攬著曲甜的肩,笑笑,“賀三,你是不是要問南大美女的喜好”
曲甜也疑惑,不知道賀淮宴表情這麽嚴肅是想問什麽,“賀先生想知道什麽?”
賀淮宴沒隱瞞,把剛剛南婠失去理智差點動手把宋子銘掐窒息的事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
他提出疑慮,“我懷疑她這個失控的行為是心裏疾病造成的,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她……”
曲甜一聲驚呼,打斷他,“婠婠怎麽可能有心理疾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一臉不信,但話落竟又覺得賀淮宴說的不無根據。
她知道南婠雖然心裏一直在想著複仇,但絕不至於會出現那種失去理智的狀況。
平時南婠要是壓力大,一般通過運動消耗體力。
最誇張的一次,她見過南婠待在泰拳館打了沙包差不多整整一天,幾乎沒停歇。
泰拳館有的男教練和男學員一開始都是奔著勾搭南婠去的,後來都被嚇跑了。
曲甜心倏地一沉,道:“賀先生,這麽多年據我所知婠婠沒有和任何心理醫生有過聯係,但我覺得你有必要先和她聊一聊,千萬別貿然的安排她見心理醫生”
賀淮宴斂眸點點頭,“我會的”
第182章 我也想發揮
深夜,南婠是靠在賀淮宴懷裏睡著的。
這亂糟糟又驚險的一晚,她原以為會睡得不安穩。
沒想到一夜無夢,酣睡到接近第二天晌午。
她想起在網上看到過的科普,和愛的人一起入睡,不僅會快速入眠,睡眠質量也會很好。
在心理和生理的層麵來說,或許是因為大腦分泌內啡肽,也或許是因為自己在對方麵前卸下緊繃,心情輕鬆,從而緩解焦慮和壓力。
賀淮宴醒來比她早,保鏢打來電話說南婠媽媽和姐姐的骨灰已經找到了。
至於宋子銘,賀淮宴吩咐人把他放了回去,這一招不是放虎歸山,反而是繼續欲擒故縱。
宋子銘一旦回去,相信對方很快會重新有所動作,等人浮出水麵,來個甕中捉鱉。
南婠洗完臉,看了一眼手機,上午十點五十分,緊接著回複了幾條重要信息。
好整以暇後下樓,瞥見坐在沙發的上男人看著她眼神柔情帶笑。
她問:“甜甜和池少呢?”
賀淮宴招了招手,攬著女人的腰身讓她坐到腿麵,抬手捋了一下她的頭發到肩後。
溫聲道:“修齊一早開車帶曲小姐去市裏醫院了,檢查手肘拆石膏”
南婠拿起茶幾上的一塊零食,抹茶味的餅幹放進嘴裏咀嚼。
這會兒肚子咕咕叫,昨晚的晚飯沒吃,等回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胃口,現在才覺得餓得暈乎乎的。
她吃了幾口,緩了緩,又問道:“對了,我媽和我姐的骨灰找到了嗎?”
賀淮宴:“找到了,你慢點吃,一會兒有廚師過來,你留著肚子吃正餐,吃完我陪你去墓園那邊安放回去”
南婠抿抿唇,聲音澀然,“賀淮宴,謝謝你了”
男人喉結滾了滾,凝視了她好一會,女人一靠近,鼻息間盡數是她的味道,南婠似乎很喜歡白茶味。
不僅洗發水沐浴露,甚至香水也是這個味道。
這股味道清香不俗,既沒有大多數果香的甜膩,也沒有花香的濃烈,雅致獨特,他倒是挺喜歡的。
但女人那股子氣質無形中又媚人,總能激發他原始的情欲。
南婠偏頭看他愈發深諳的眸子,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起身,“大白天的,你克製一點行不行”
賀淮宴似笑非笑道:“不行,我對自己女朋友幹嘛要克製,還有你就一句謝謝,沒別的表示?”
男人的嗓音低啞磁性,南婠聽得耳垂發燙,耳尖發麻,無奈道:“好好好,隨你,等回了港城我會好好謝你的”
賀淮宴想了想,讓南婠看心理醫生的事,還是等回港城再和她說。
“嗯,我等著”
……
另一邊,孟嵐蕙的旗袍協會專屬休息室裏。
孟紹抱著手機窩在沙發裏玩,一副放蕩不羈的公子哥模樣。
孟嵐蕙抬眸,嗓音帶著隱隱怒意,“你再惹出事,我也兜不住你”
孟紹嘲弄的笑笑,眼皮都懶得掀,“你會兜住我的,否則那個姓葛的男人不會放過你,我可是他的心肝寶貝”
孟嵐蕙猛地聽到姓葛這兩個字,淡定的神色瞬間一僵,周身布滿慍怒,“娛樂圈不適合你,找個時間我安排你進孟氏”
孟紹宛若未聞,唇角輕蔑,“給我轉五千萬,最近錢不夠花了,還有,那東西給我幾瓶”
彼時董老板和虎爺進來,恭敬地喊了聲“小孟少爺”
孟嵐蕙咬牙氣怒,指著董老板和虎爺,“你們聽著,誰也不許給他那東西!”
孟紹臉一黑,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嬉皮笑臉道:“行,不給我是吧,那我就和季琛哥嚷嚷,說我是你當年在外生的野兒子!”
說完,他又拎起茶桌上的紫砂壺,狠狠朝地上一扔,瞬間分崩四碎。
啪——
孟嵐蕙甩的巴掌落在了孟紹張揚肆意的臉上。
孟紹滿眼驚愕,下意識捂著臉頰,輕笑道:“打啊,繼續,姓孟的,我這輩子都不會認你這個媽!”
孟嵐蕙原本憤怒的眼神轉為愧疚,低聲道:“小紹,媽媽不是故意的,你聽話些好嗎,將來媽媽拿到季氏和孟氏的股份,都是留給你的”
孟紹陰沉著臉冷笑,“那我還真是謝謝您”
說完,徑自走去門邊按了一下開門,門緩緩打開後便走了。
孟嵐蕙調整了一下情緒,睨了一眼虎爺和董老板,淡道:“找我什麽事?姓南那個女人做掉了?”
虎爺和董老板麵麵相覷。
董老板說:“人在蘇城,有賀爺護著,沒能動手,另外有嘍囉在尖沙咀發現了陸永良”
孟嵐蕙聞言一驚,額頭沁出薄汗,厲聲道:“找出來,老規矩做掉”
……
南婠下午到的鄰山墓園,檢查好骨灰盅沒有破損後,便把沈清鈺和陸璃蔓的骨灰放了回去。
墓碑重新立起,晴空明朗,日頭猛烈,賀淮宴站在她身側撐著一把黑傘替她擋光。
南婠祭拜完,起身,視線模糊。
男人隨即把傘遞給旁邊的保鏢,擁她入懷安撫。
“放回去了,終於放回去了,我好想早點結束啊”南婠悶在他懷裏,忍不住低聲啜泣。
“會結束的,婠婠,我會幫你”賀淮宴揉著她的腦袋,他雖然做不到和她感同身受,但她的難過,他很心疼。
回程的時候,賀淮宴在車上和她說了把宋子銘放回去的事。
南婠反應不大,悶哼應了一聲,宋子銘這個人隻要別再作賤招惹她,惡人終有天收,她根本沒心思與這種狗東西牽扯。
手機通知欄此時彈出來自許雯的短信,南婠垂眸看了眼,眉頭頓時緊鎖,決定提前回港城。
南婠回去小院後,便和黃嬸與安鎮長見了一麵道別,超超哭得淚眼嘩啦,小手一直抹著眼淚。
“漂亮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嗎?我好舍不得你啊”
南婠拿紙巾擦了擦超超的眼淚,揉了揉他肉嘟嘟的小臉,“以後有機會來港城找姐姐玩啊,我帶你去迪士尼”
超超嘟著嘴,“好吧,漂亮姐姐再見,我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喲”
從黃嬸家離開,南婠回去收拾起行李,曲甜和池修齊這會兒在市裏沒回。
她便打開微信私聊曲甜:【有急事我和賀淮宴先回港城了,小院的鑰匙你可以找黃嬸給,晚上你可以隨意發揮了】。
發完信息,男人的下頜親昵的抵在她肩膀,薄唇廝磨在她耳邊,“我也想發揮”
第183章 想女朋友了
熱息在耳廓彌漫,南婠頓時雙頰緋紅了一片。
她轉身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兩隻手的手腕立刻被男人握住。
賀淮宴順勢把她的手腕垂在他勁瘦的腰間搭著。
南婠看著他笑,“想發揮是吧,那你就想吧”
賀淮宴垂眸看她,刻意將嗓音壓低幾分,磁性蠱人,說:“光想怎麽行,我一個人怎麽發揮,這種事需要你配合我”
南婠不理他的戲謔,認真道:“賀淮宴,你的人在港城不是手眼通天嗎?怎麽還沒有查到陸永良住在哪?”
許雯發給她的那通短信裏,透露無意中偷聽到孟嵐蕙打電話的時候嘴裏提到一個叫陸永良的人出現了在尖沙咀,語氣似乎很焦灼擔憂。
南婠知道後有些心神不寧,心想陸永良早就回來了,卻總是行蹤不明。
她必須警惕這個所謂的父親偷摸回來,打的是什麽主意。
而且她必須在孟嵐蕙抓到陸永良前把人先一步見到,否則孟嵐蕙一定會找人下手做掉他。
畢竟當年那些事,陸永良最清楚。
賀淮宴擰眉深思,道:“我的人當初隻知道你父親回來,但查不到人在哪,會不會是因為你父親相貌有變,或者用了假身份在港城活動”
他想起上次在虎爺嘴裏挖出,陸永良欠過虎爺百萬賭債,也許為了躲人,才無所不用其極。
南婠搖搖頭,“如果是這樣,孟嵐蕙那邊的人怎麽會查到他出現在尖沙咀,隻有先回港城了”
下一刻。
賀淮宴倏地把女人搭著在自己腰腹的手往下移,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婠婠,這裏,想發揮了”
男人溫熱的觸感清晰地傳入肌膚,南婠一僵,控訴道:“你幹嘛!我們還是趕時間回市裏吧”
“夠時間,私人飛機我說了算”賀淮宴喉結輕滾,一隻大掌壓著她的後腰往懷裏帶。
南婠大腦空白了幾秒,阻撓他接下來的舉動,“不行,你聽我的”
賀淮宴垂下眼,眸光沉沉,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脊背肌膚,猶如一隻畫筆在宣紙臨摹遊走。
南婠激起一陣輕顫,心跳如鼓。
然而賀淮宴隻是欣賞女人這樣的表情,眯了眯眼,忽然就鬆了點距離,放過了她。
此時他的手機在西褲兜裏響起來,他拿出瞥了眼接聽。
不到一分鍾,賀淮宴掛了電話,朝南婠道:“回去你那輛車就別開了,我送你一輛新的”
南婠還沒有從迷離時刻回神,緩了須臾,深吸一口氣,問道:“我的車又有問題了?”
她知道賀淮宴不會無緣無故這麽說,可是車子她才從修車店開回沒多久,又被人動了手腳?
賀淮宴默了幾秒,才道:“一會兒你可能會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先別太著急擔心”
男人話畢,南婠的手機不出三秒果然響起,是蘇麗秀打來的電話。
蘇麗秀在電話裏說南嘉文去她房裏偷偷拿了她那輛二手車的車鑰匙開出去玩。
車子在開到半道上的時候刹車忽然出現問題,但好在路段沒什麽車和行人。
南嘉文隻是撞上了路邊的欄杆,車頭有了緩衝加上彈出的安全氣囊和有人及時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
救護十分及時,這才保住了南嘉文的性命。
南婠掛斷後,眉心緊鎖,“賀淮宴,你怎麽料事如神啊?一直派人盯著我的家人?”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回湖塘鎮那天起,我就讓人盯著了,但我可是好意的,你弟弟出事的時候,也是跟著他的人第一時間打給了醫院”
南婠聞言,指尖攥住男人的西裝外套拉進,“謝謝你,男朋友”
話落她微微仰頭覆上紅唇,回以感謝。
男人手掌伸到她的後腦,加深這一吻。
……
晚上九點多,南婠落地港城後,馬不停蹄就讓賀淮宴的司機開去了醫院。
賀淮宴在車裏接到徐助的電話,萬峰有急事等著他處理,送她到醫院後便分道揚鑣。
南婠拎著行李箱越過醫院走廊,心情複雜。
她知道車子雖然是南嘉文臨時起意才開出去的,但刹車問題明顯是衝著她來。
如果南嘉文因為這個意外發生車禍去世,她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蘇麗秀和南興盛,牽連越多,她越不安。
她想不明白,明明之前送去修車店已經修好了,為什麽又會再次出現問題?
如果是孟嵐蕙手底下的人幹的,按道理許雯應該會知道,到底是誰?三番五次的在她車上動手腳。
南婠深呼吸,壓了壓紊亂的思緒,推開了病房門。
“麗秀姨,我回來了”
她說完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傷勢不輕的南嘉文,他從手術室出來麻醉還沒醒來。
南婠低聲道:“麗秀姨,我有話和您說”
她沒有瞞著蘇麗秀,把回湖塘鎮的事情和懷疑刹車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一遍。
蘇麗秀聞言一怔,臉色虛白。
南婠握著她微顫的手,“所以麗秀姨,我不能讓你們為了我的事再受到牽連,這段時間我先搬出去住,您不用擔心我”
蘇麗秀一哽,“好,那你有什麽情況千萬要和我說,小婠,家人就是應該患難與共,你不用感到有壓力,我和你南叔早把你當自己女兒了”
南婠鼻尖酸澀,伸手抱了抱蘇麗秀,“嗯嗯,我們是一家人”
……
南婠出來醫院後,打車回了南家,重新收拾了一些衣服和必需品。
洗漱完,她想起昨晚沒來得及和曲甜說她和賀淮宴確認了戀愛關係。
拿出手機在微信姐妹群裏編輯發了一條信息,【正式和你們說一下,我和賀淮宴現在是男女朋友了】。
曲甜其實昨晚看到賀淮宴抱著南婠下車就猜到了,現在看到南婠主動承認,發了個流鼻血的表情包。
甜甜圈:【那你們那些時候會不會感覺和以前不一樣】。
南婠:……
要說不一樣,那隻能說主動權現在換位了,不用像以前一樣為了配合男人刻意討好。
許雯:【恭喜婠婠,99】。
南婠:【謝謝啦】。
南婠發完,剛準備放下手機睡覺的時候,男人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視頻接通,賀淮宴那張英俊的麵孔躍在屏幕。
南婠微屈起膝蓋,臉埋在中間,出聲道:“你還在忙工作嗎?”
賀淮宴取下眼鏡,捏了捏眉心,“嗯,想女朋友了”
第184章 搬過來和我住
南婠盯著手機屏幕,視線微微掃到男人性感的喉結,那雙修長的手撥了一下領帶,解開了幾個襯衫扣,這幕太容易想入非非。
意識到想得有點歪,南婠慌亂的移開點視線,抿唇低笑,“賀淮宴,你叫我女朋友我有點不習慣”
賀淮宴眼神蔓延勾人的溫柔,笑著應,“那不然你說我叫你什麽?”
南婠怕他嘴裏吐不出好詞,立刻轉移話題,“對了,我明天暫時搬去旗袍店住了,你以後來找我就不用來南家了”
賀淮宴斂眸,勾唇問:“你怕再次牽連南家?”
即使南婠不說,他也是可以通過她戴的腳鏈知道她在哪,但依舊不放心。
南婠點點頭默認。
賀淮宴默了幾秒,薄唇微勾,蠱惑道:“搬過來和我住吧,明天我讓司機去接你”
南婠握著手機的手倏然一緊,心裏遲疑,這才剛確認戀愛沒多久就同居,也太超出她接受的範圍了。
賀淮宴繼續循循善誘:“就這麽決定了,搬過來我也放心,你想住多久都行,到時候你要是不想住了,再搬出去也可以”
南婠聞言思忖了幾秒,麵不改色道:“我不想回你的別墅,不論是淺水灣還是中環半山那棟”
這些地方多多少少讓她覺得別扭,但她說不清是為什麽,可能是從前委身的取悅,令她有些羞憤難堪。
賀淮宴敏銳的察覺到南婠的語氣低了幾分,垂下眸凝視屏幕裏的女人,沉聲道:“好,那就住帝景苑那裏的平層”
南婠頓了下,猛地想起季琛似乎就住那裏,萬一碰見難免尷尬,表情不自然的問:“幾棟幾號?”
賀淮宴輕挑眉梢,意味深長道:“和季琛在一棟,你很慌?”
他在帝景苑有兩套房子,一套是在頂樓,另一套就挨在季琛樓上。
南婠深汲一口氣,“我哪有”
怕男人翻舊賬,畢竟她住過在季琛家裏一晚,但那還不是怪他!
男人一瞬不瞬的看屏幕裏的女人,低沉著嗓道:“我想提前收點房租,給我看看你的……”
南婠一噎,知道他想看什麽,臉紅打斷他:“看什麽看!摳死你算了,你別忙太晚,我要睡了,晚安”
賀淮宴看著南婠慌地把電話掛斷,勾唇笑笑,看透不說透。
……
接近午夜十二點,賀淮宴從萬峰離開後去了一趟賀氏的貨運碼頭。
要查動南婠車子的人不難,修車店裏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一一排除後,很容易就找出是誰的目的性和嫌疑最大。
但能這麽快鎖定目標,是賀津禮告訴他的。
那會兒賀津禮開車去修車店隻是想谘詢車子改裝的事,碰巧看到收銀台在充電的一部手機,手機沒息屏,屏幕亮著一張照片,而照片的女人便是南婠。
緊接著一位修車工從收銀台起身,手裏拿著從地上撿起的扳手,見到賀津禮目光狠戾瞪了一眼,迅速把手機鎖屏了。
隨後賀津禮不動聲色的跟著那位修車工,聽見了對話。
修車工躲在牆角,語氣暴怒,“不是說好一百萬的嗎?怎麽隻有十萬塊”
薑安安用的電話號碼是國外的,加上用了變聲器,對方聽不出來。
她道:“那個女人沒出事,反倒是她弟弟差點當了替死鬼,給你十萬塊是讓你閉嘴”
修車工可不滿足,氣咧咧道:“既然你不肯按照原來的價錢付,我有的是辦法找到你,到時候,可別怪我曝光”
薑安安輕蔑一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爆,最多給你轉五十萬,這件事不許再提”
修車工咬牙切齒,誰讓對方沒露過麵,隻能啞口無言,“行,五十萬就五十萬”
賀津禮聽完,覺得事情不對勁,這才立刻告訴了賀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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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淮宴坐在車裏閉眼,彼時賀津禮熬著大夜還在研究科技,伸了伸腰休息,這會兒抽空發了信息給他。
賀津禮:【賀三,謹記賀家規矩】。
賀淮宴:【知道,二哥】。
半小時後,男人一身高定西裝從車裏緩緩下來,徑自走去碼頭邊那一排的貨運船艙。
夜晚的海水墨黑一片,寂寥無邊,像深淵巨口,望不到邊際,有種無形的吞噬感,聳立的船塔亮著虛弱的暗光。
賀淮宴踏上甲板,眸光陰鷙,轉頭問徐助,“人在哪?”
徐助頷首道:“嘴很硬,吊在船尾那邊,泡著海水”
賀淮宴邁步很快走去,動了動手勢,一半身子泡著在海水的男人被徐徐拉起。
海邊夜裏的風,吹來夾著股鹹腥味。
賀淮宴抽出一根煙,身側的徐助識趣的按下打火機點燃。
男人蹙著眉吸了幾口,視線落在那個泡著冰冷海水的人身上,眼神森寒。
“說,誰讓你做的,之前那一次的刹車問題,是不是也是你幹的”
泡著半個身子海水的男人聞言抬眸,冷得抖抖索索,看著麵前這個殺伐氣很重的男人,咽了咽口沫,沒有出聲。
徐助說:“賀總,修車店裏的人喊這個男人叫大洲,是在南小姐去取車的前一周主動應聘進去的”
大洲的整個身子隻穿著一條四角短褲,淩晨十幾度的氣溫,泡在海水早就凍得僵硬。
賀淮宴瞥了眼他,讓人端一盆燒開的沸水過來,暗影落在他臉上,煙霧繚繞在冷硬的五官,情緒不明。
徐助又道:“賀總,這個大洲之前在金音夜總會幹過,原來是那裏的包廂經理,好像卷了一筆錢逃走了”
賀淮宴挑起眉梢,低睨一眼那個叫大洲的男人,陰惻惻道:“說話”
大洲被保鏢粗魯的一踹,哼唧了兩聲。
“兩次刹車都是我做的又怎樣,但和我聯係的人是誰我根本不知道,對方打來的電話用了變聲器,至於是男人還是女人,您猜唄”
徐助在一旁補充道:“賀總,電話之前撥回過,但是已經不在服務區,而且號碼是國外的,看樣子對方已經銷號了”
賀淮宴目光帶了料峭的寒意,“既然你不知道是誰讓你做的,那可得吃點苦了,但是如果你能找出來,我可以考慮以後不再折磨你”
話落讓人把燒開的沸水潑在大洲身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身後是大洲發出苦苦哀嚎、鑽心蝕骨的聲音。
嘶鳴尖叫聲融入沉寂的海裏,很快又被海浪聲淹沒,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