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公平
第51章 公平
習慣了謝宴聲的晚歸和夜不歸宿,今天這麽早回來,溫瀾感到十分驚詫。
“今天下班好早?”
“以後不用再去謝氏了,隻忙‘盛宴’那邊,可以天天這麽早回來陪你。”謝宴聲把她扯到懷中,低笑,“不好麽?”
她聽出幾分意味深長,推開謝宴聲。
謝宴聲又湊過來,在她耳邊道:“知道麽,楚楚的家人把我起訴了。為他們提供法律援助的是宸天律所的——沈毅律師。”
“所以呢?”溫瀾故作平靜。
“所以,我要準備打官司了。”謝宴聲手臂一伸,把她再度拉進懷中,溫熱的呼吸在她耳邊起起伏伏,“謝太太希望誰贏?”
“當然是謝先生。”她惦記著還沒到賬的那筆錢,笑吟吟勾住謝宴聲的脖頸,“隻要有需要,我就做你出事時不在西苑的人證。”
“我就知道,還是謝太太好。”謝宴聲眸底盛滿了濃濃的欲念,薄唇沿著她的脖頸一路往下。
兩人從客廳地板,到臥室,再到盥洗室……
這次,溫瀾摒棄了在老宅時的小心克製,放縱得像個蕩婦。
風雨剛剛停歇,溫瀾的手機來電就響。
是伊河路派出所的張力。
“溫小姐,麻煩你明天上午再來派出所一趟,上次的筆錄有幾處遺漏,需要補錄。”
“好。”她應下。
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想不起來。
“怎麽,筆錄都做完了還不消停?”謝宴聲裹著條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盥洗室出來。
“說是有遺漏。”溫瀾反複回味著張力的話,“昨天楚楚跳樓的時候,你和程霓嘉在一起?”
謝宴聲“嗯”了聲。
“楚楚跳樓前,是不是找你和程霓嘉鬧了?”溫瀾強忍著心中的不悅,問。
謝宴聲愣了愣,“當時我不在,她們兩人發生了什麽樣的衝突,我並不知道。”
“也就是說,楚楚和程霓嘉發生衝突後才決定跳樓的。”溫瀾心尖上紮了根刺兒,看謝宴聲的目光越來越冷。
“為了幫程霓嘉洗白,你讓我去做假證——”
“楚楚是重度抑鬱,小霓隻是言辭過激了些,並沒想到她會跳樓。”謝宴聲扔掉手中的毛巾,掃她一眼。
“別用這麽嫌棄的眼神看我,你去替我作證,我出錢,很公平。”
“我已經去派出所做過一次筆錄,謝先生的錢怎麽還沒到賬?”溫瀾笑聲涼薄,“馬上就要對簿公堂了,事情的嚴重已遠遠超出我的預想——”
見她不再往下說,謝宴聲忽然貼過來,把她圈住,沉聲問:“你想怎樣?”
“那筆錢與我將要承擔的風險相比,太少了。”她清澈的水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錢必須得翻倍。否則,明天我就去派出所實話實話。”
謝宴聲舔了下唇瓣,深笑:“除了錢,還能不能談點別的,嗯?”
“沒得談。”她拒絕得十分幹脆,“你為了程霓嘉,我為了錢,很公平。”
謝宴聲眸光黯淡下來,轉身從文件包拿出一個U盤扔她身上。
“不提醒一下,謝太太都忘記自己做過什麽了。”
溫瀾不以為意地把U盤插進電腦——
竟然是她在“盛宴”拷貝遊戲數據的全過程!
視頻很清晰,連當時滾動的電腦屏,以及她躺沙發上裝睡都錄了下來。
看著自己做的這一切,她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明明檢查過房間裏沒有攝像頭,還是被謝宴聲給擺了一道!
“昨天,盛宴的副總還勸我報警,說一定要找出竊取遊戲數據的那個人。”
謝宴聲已站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單薄的肩膀。
她身體輕顫,垂著眼簾,“那天晚上,你是故意把我帶去‘盛宴’的?”
“想看看謝太太會不會觸碰我的底線,還是失望了。”謝宴聲用力捏了下她的肩骨。
她疼得“唔”了一聲,“你當時怎麽不報警,把我送進去?”
“把你送進去,以後的寂寂長夜誰來陪我,嗯?”謝宴聲俯身,下巴在她頭頂蹭來蹭去。
“再說,有你橫亙在我和溫瑾胤之間,才有意思。”
謝宴聲不僅拍到她竊取遊戲的視頻,還提前把真假遊戲掉包,把她和溫瑾胤玩於鼓掌,
此時此刻,溫瀾才驚覺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
他不是隻會混跡風月場的紈絝!
他是一頭偽裝得很好的狼!
溫瀾拔掉U盤扔桌上,“所以,你想讓我去做假證,把這事兒抵了?”
“這樣才公平。”他的一隻手移到溫瀾的臉上,笑意深深,“夫妻之間不要談錢,否則傷感情。”
溫瀾窩了一肚子氣,但又不得不忍著。
翌日,她早早來到伊河路派出所。
還是張力警官接待的她,她又把那天的說辭陳述了一遍。
張力做完筆錄,再度讓她在上麵簽字,說:“溫小姐今天所說的,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隻是如實陳述。”她落筆的時候,手抖了兩下。
張力離開時,叮囑她先不要走,“李楚的代理律師要見溫小姐,問幾個問題。”
“好。”溫瀾剛應下,沈毅就抱著個厚厚的文件夾進來。
四目相遇,溫瀾主動笑了笑,喊了聲“沈律師”。
沈毅今天穿了套深藍色西裝,裏麵配的是淺藍色格紋襯衫,麵色很凝重。
溫瀾隻感覺後背上涼風嗖嗖的。
沈毅還沒落座,又折返回去把門關上。
“……”
沈毅凝視住她,欲言又止。
“沈律師想問什麽,說吧。”溫瀾故意看了下腕表,“我還要急著去上班。”
“溫瀾,知道做假證要承擔什麽法律責任嗎?”沈毅的唇抿成一道直線。
“我——”溫瀾語塞。
在她出具的證詞上,楚楚出事前後那段時間,謝宴聲和她都在謝家老宅。
可那個時間點,她被周翹誆去電影院,不光見到了沈毅,兩人還在路邊聊了會兒。
“我想知道李楚跳樓前到底見過誰,又受到了什麽刺激?”沈毅目光森冷,看她的眼神十分犀利。
“她見過誰,我怎麽知道!”溫瀾努力平複好情緒,“我當時接到她的電話,她很崩潰,說不想活了。”
沈毅頓了頓,道:“我隻問你,楚楚跳樓前,你明明和我在一起,為什麽說和謝宴聲在謝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