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第 132 章
正一團和樂的時候,宮女進來說二皇子求見。
太后今日心情不錯,雖然提到二皇子臉色不愉,到底叫鳳樟進來了。
見鳳樟進門畢恭畢敬地給自己請安,太后便對他單刀直入問道,「你進宮來見我是有何事?」
鳳樟見太后目光如炬,不知怎麼都覺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硬著頭皮低聲說道,「孫兒是來給太後娘娘請安。且還有一事。」他沉默了片刻,這才在太后疑惑的目光里輕聲說道,「當初兒臣年少輕狂,娶錯了妻子,如今,唐氏行事狠毒嫉妒,沒有半分賢良淑德,不配做二皇子正妃。孫兒想……」
在宮殿一下子安靜下來,難耐的氣氛里,鳳樟咬著牙繼續說道,「兒臣想要休妻。」
「你說什麼?」太后只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謬的事,不敢置信地問道。
雖然鳳樟與唐萱之間已經夫妻反目,可是太后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
一個皇子要休了自己吹吹打打迎娶進門的妻子?
難道鳳樟是把婚姻當做笑話么?
曾經敲鑼打鼓地昭告天下,傾心相戀。一轉眼,不喜歡了就要休了?
若是休了唐萱,那以後再娶一個不喜歡了,會不會再去休了下一個?
太后只覺得自己聽到的都叫人覺得可笑。
「唐氏不僅行事狠毒,而且還下作卑劣,妄圖謀害孫兒的長子。」見太后沉著臉看著自己,鳳樟也知道太后不喜歡唐萱,忙上前幾步對太后說道,「當初她引誘孫兒,孫兒落了她的圈套,中了她的引誘,因此才娶了她進門。可是打從嫁給孫兒,她從未有本分賢惠,從未做一個合適的妻子,如今還想要謀害皇家子嗣,孫兒已經不能容忍了。」
在太后冰冷的目光里,鳳樟盯著太后小心翼翼地說道,「孫兒已經看破了她的真面目,她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做孫兒的妻子,做皇家的媳婦。只能休了她,保住皇家的顏面。」他的樣子格外懇切,彷彿真是為了皇家才要休妻。
這也是他與羅家族長商議了很久的決定。
唐萱被宮中厭棄,並不能履行一個皇子妃能在宮中行走邀寵,為二皇子拉攏助力的責任。
而且,鳳樟有一個被太后厭棄的妻子,也會被太后遷怒。
就算是唐萱有了身孕,太后也只怕會看在這是唐萱生的,看不上。
為今之計,只有休了唐萱,再一次得到宮中的諒解,然後娶一個體體面面的姑娘,能夠代替已經出宮的羅氏在宮中行走。
人選鳳樟都已經挑好了。
就是他的羅家表妹,生得美貌可人,而且十分忠貞,聽說當初羅家族長命她去引誘廣陵侯李穆,她因為心愛自己,因此跑到廣陵侯的跟前義正言辭地告訴他,自己決不能嫁給他,因為已經愛慕了二皇子。
這樣對自己痴心一片的姑娘,鳳樟聽到羅家族長唉聲嘆氣地提起來,都覺得死心眼的姑娘格外可愛。
且又是他的母族表妹,日後羅氏看在這姑娘出身羅家,想必也不會如如今這樣鬧騰了吧。
想到休了唐萱,能安穩二皇子府,能迎娶新人生下宮中喜愛的嫡子,還能叫羅家出身的姑娘進出宮廷,鳳樟的心裡就火熱一片。他期待地看向沉默不語的太后,太后看著他,許久之後問他,「唐氏你是真的不想要了?」
「她無德……」
「無德不也是你當初喜歡極了的人?什麼勾引引誘你……難道不是你自己把持不住的緣故?如今把一切都推脫到女人的身上,彷彿卑劣下賤的不是你,一切作惡都跟你沒有關係。若說唐氏令人厭惡十分,你就是她雙倍的令人厭惡。」
大公主是個記仇的人,當初唐萱在她的面前振振有詞,口口聲聲什麼包容善良大度的,這個仇恨叫大公主一輩子都不能忘記,還曾經想送給鳳樟兩個小妾好看看唐萱是不是也會那麼大度。不過對唐萱幸災樂禍,卻不代表可以看著鳳樟這樣無恥。
彷彿一切都是女人的罪過。
可是蒼蠅不叮無縫蛋。
做了這許多的男人同樣無恥。
鳳樟何必把自己說得這樣清白無辜。
「沒錯沒錯。」唐萱也認真地點頭說道,「都很無恥,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不過鳳樟這幾句話把唐菀給嚇住了。
這才多久啊,就已經到了鳳樟要休妻的時候了。
唐萱嫁到二皇子府一共也沒有三年吧。
「我只是被迷惑……」鳳樟便對大公主辯解說道。
「呸。」面對這種無恥的言論,大公主唾了一口,半分都不想回應。
她身邊襁褓里的胖嘟嘟的小傢伙兒看見母親在吐口水,高興了,也噗嗤噗嗤地沖著鳳樟吐泡泡。
南安侯看見,覺得蠢兒子彷彿更蠢了。
「心若磐石,那無論是怎樣的野花都不能叫你側目。」皇后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如今二皇子卻已經叫她啞口無言了。她心裡嘆息了一聲,對鳳樟輕聲說道,「願意娶她進門,給她名分的是你,如今就算反目,又何必說傷人之言,壞了你自己的氣度與品格?阿樟,無論做什麼,都要先反省自己,而不是去指責旁人。且……」她看著目光閃爍的鳳樟緩緩地說道,「打從一開始,就要告誡自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而不是……」
「母后何必與他說這麼多。想當初我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
大公主見皇后還想要管教鳳樟,便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打從鳳樟拋棄與唐菀的婚約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兄長不是好東西。
既然已經拋棄過唐菀,如今拋棄唐萱又算得了什麼。
愛怎麼休妻就怎麼休妻去吧。
反正也沒上皇家玉碟。
只是如果鬧開了引來的後果,鳳樟可別後悔。
「那你想娶誰?」太后也叫皇后不必為鳳樟費神,只對鳳樟淡淡地問道。
鳳樟猶豫了片刻,見大公主鄙夷地看著自己,唐菀垂頭,看自己一眼的心思都沒有,心中隱隱作痛,卻還是要打疊起精神對太后說道,「是羅家表妹。賢良淑德,人品端方,與唐氏完全不同的人,對我忠貞無比。」
他一副格外感動的樣子,然而唐菀卻想到當日在廣陵侯府聽過的故事,目瞪口呆地看著被感動得不得了的鳳樟。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蠢的人了,從唐萱這個坑跳到羅家姑娘那個更深的坑裡,何苦來哉?
那以後不是更丟人現眼了么?
鳳樟卻格外振奮地對太后央求說道,「求娘娘賜婚,也叫羅家表妹體面一些。」如果能得到宮中賜婚,那羅家姑娘嫁給他做二皇子妃就風光了,也能重振二皇子府在京都的地位。太后卻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與唐氏如何我不管。只是我不會給你賜婚,皇帝也不會。」
「娘娘。」
「出去。」太后指了指門口對鳳樟平靜地說道。
她似乎已經對鳳樟無話可說。
不過沒有反對這門婚事,鳳樟雖然對不能賜婚心有不甘,到底唯恐觸怒了太后,垂著頭出去了。
見他出去了,太后這才冷哼了一聲拍案說道,「真是個混賬東西!」
鳳樟在京都鬧出的事已經不少了。
如今,再鬧出跟曾經海誓山盟的唐萱夫妻反目,休妻另娶,那皇家臉上還有光彩么?
見她是真的惱火了,唐菀和大公主急忙貢獻出自家的小傢伙兒們簇擁在太后的身邊,會說話的甜言蜜語,還不會說話的咿咿呀呀,好不容易把太后哄得高興了,又不敢出宮,陪著太后好好地吃了一頓團圓宴,又叫上了太子與太子妃,熱熱鬧鬧的,直到到了晚上的時候,才一同出宮去了。
自然,太后的心情好多了,唐菀放了心。可是二皇子府之中卻已經暴雨雷霆。
天色暗下來,唐萱站在燈火通明的上房,看著羅家美人從鳳樟的懷裡抬起頭,帶著勝利者的笑容看著自己,她渾身顫抖,又覺得眼前發黑。
羅家最近經常出入二皇子府,這羅家表妹她也是常見的,畢竟她時常來看望羅氏。
她為了能夠討好羅氏這個婆婆,為了拉攏羅家在鳳樟的面前說話,對這羅家表妹格外親昵,把她當做自己親妹妹一般看待。
她們還相處得不錯。
本以為是姑嫂情深。
可是唐萱卻萬萬沒有想到,羅家這姑娘竟然與二皇子有了首尾。
不僅這樣,此刻鳳樟對她說出的話叫她眼前一片恍惚。
「殿下,您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見。」她看著一臉不耐的鳳樟怔怔地說道。
「你日後不再是我的正妃。這是休書,拿好了。你行事無德,當初我一時糊塗娶了你,這已經是個錯誤。」鳳樟沉著臉叫羅家表妹站在一旁,這才看著唐萱看冷淡地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我休妻,不過你到底是我曾經迎娶進門,你如果願意留在皇子府,就……」
他見唐萱臉色蒼白,沉默片刻說道,「就住在皇子府的後院就是了。我會養著你。」
他一副自己很有良心,沒有始亂終棄的樣子,可是唐萱卻恨不能把他給撓得滿臉開花。
看著被鳳樟丟過來飄在地上的休書,她尖聲質問道,「殿下怎能休我!殿下曾與我海誓山盟,決不相負!我為了殿下,什麼都沒有了,名聲都壞了!殿下是想逼死我么?!」
「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才壞了名聲,你自己心裡知道。」鳳樟厭惡地說道。
唐萱對他的一切都是謊言,都不過是看中了他帶來的利益,這叫鳳樟感覺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許久之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唐萱道,「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
「殿下不能休妻。」唐萱此刻已經痛入心扉,也顧不得與鳳樟爭執,只想保住自己的正妻的位置。
是了,男人的寵愛又算得了什麼?
她的母親就算是沒有她父親的寵愛,沒有兒子,也穩穩噹噹地做了那麼多年的長平侯夫人。
什麼男人的寵愛,什麼兒女,只要她是他明媒正娶迎進門的,她就是堂堂正正的二皇子妃,就是能一輩子踩在這些下賤的女人的頭頂上。至於庶女庶子,她如今也不在乎,哪怕日後養一個庶子在膝下充作嫡子也就罷了。
可二皇子妃的名分,她一定要緊緊地抓住,絕不會交給任何一個人。
流著眼淚看著曾經對自己海誓山盟,如今卻冰冷無情的鳳樟,唐萱許久之後才對臉色微微變色的鳳樟輕聲說道,「我是皇家婦,不是尋常的沒名分的人。殿下要休了我,有沒有想過會叫世人嘲笑,看二皇子府的笑話?我是皇家八抬大轎抬進二皇子府的,除非我死了,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動我的地位。至於休書……皇子休妻,可由不得殿下的一紙休書。」
她此刻句句在理,哪怕太后擺出一副不管的樣子,可鳳樟卻依舊被她威脅到,臉色變色。倒是一旁羅家姑娘聽到這裡,便巧笑吟吟地對唐萱說道,「表嫂何必這樣往臉上貼金。什麼被皇家八抬大轎抬進門……表嫂從未得到過皇家的承認,又怎麼敢口口聲聲自己是皇家婦呢?」
她笑得彷彿一個勝利者,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著唐萱。
她站在鳳樟的身邊,無所畏懼,看唐萱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落魄者,充滿了能左右她一切的傲慢。
看著她的臉,唐萱恍惚了一下,眼前閃過的卻是曾經的一幕。
她站在二皇子的身邊笑得春光明媚,也曾經靠著二皇子,在臉色慘白的堂妹的面前彷彿一個勝利者。
她把唐菀踩下去了。
如今,羅家姑娘又來踩她來了。
「你胡說!」她兇狠地說道。
「表嫂已經不是長平侯嫡女,沒有能力做殿下的臂膀,為何不退位讓賢呢?」羅家姑娘靠在鳳樟的肩膀上對唐萱嘆氣說道,「本還想給表嫂留一些顏面,可憐可憐表嫂,叫表嫂能有個好名分留在府中養老,誰知道表嫂卻不知殿下最後的憐惜。既然這樣,我就來告訴表嫂……八抬大轎,那是殿下自己給表嫂的榮光,可表嫂從未得到皇家與宮中的承認。表嫂以為為何宮中從不召見你?都說奔者為妾,雖然表嫂與殿下並未私奔,可是也算得上是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怎麼可能會是殿下明這樣順的妻子呢?」
她倒是聰明,將這件事想通了,就會知道皇家極為不待見唐萱,因此有恃無恐地笑著說道,「因此,所謂的二皇子妃,不過是表嫂自己封了你自己。你的身份,若是不要殿下的休書,那也就罷了。」
她叫丫鬟將休書拿來,兩下撕碎,這才看著搖搖欲墜的唐萱鄙夷地說道,「給你休書是給你面子。既然你不要休書,那你就留在殿下的府中做一個失寵的妾室吧。也不對……你還比不得尋常妾室。明月好歹上了皇家玉碟是名正言順的側妃,你的身份還比不上明月呢。論起來,只配和你那個與殿下暗通款曲的堂妹做一個最卑下的小妾。反正你們也姐妹情深,那就住一塊兒去吧。反正殿下也煩了你們倆,眼不見心不煩。」
她轉頭對鳳樟嬌滴滴地問道,「殿下覺得這樣可好?殿下對她還有良心,想要叫她不至於後半輩子回到娘家被人嘲笑。那就叫她與唐芊一同住到後頭的小院去吧。」她還沒進門就已經開始處置鳳樟的女人,鳳樟卻並不在意,點頭說道,「都隨你。」
他對唐家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無話可說。
見他含笑看著羅家姑娘,唐萱眼淚從蒼白的臉上流下來。
那笑容曾經是給她的。
那縱容與寵愛也曾經屬於她。
可是現在,她怎麼就成了妾了?
還是一個連明月那下賤丫鬟出身都不如的小妾?
奔者為妾?
唐萱纖細婀娜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渾身冰冷地看著鳳樟。
她嫁給二皇子這幾年,宮中對她的冷淡,難道不僅僅是排斥,而是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二皇子妃?
是了,二皇子迎娶她,可是宮中毫無表示,也並無賞賜,她春風得意那會兒以為塵埃落定,卻從未想過自己沒有上過玉碟。
所以到了現在,她其實無名無分,還不如明月那麼一個有名分的側妃。
「殿下,你怎能這樣對我。」她是長平侯嫡女,可是卻淪落成了二皇子府的一個小妾,這叫被太夫人養大,一直都告訴自己會成為人上人的唐萱如何承受?
更叫她感到震驚的是,鳳樟此刻對唐家的厭惡溢於言表,不僅是在厭惡她,甚至連唐芊都已經厭惡了起來。
她不禁仇恨地看向羅家姑娘,咬牙說道,「都是你勾引殿下!」
如果不是羅家姑娘刻意勾引,鳳樟怎麼會這樣決絕?
然而那羅家美人卻笑吟吟地看著不知所措的唐萱挑眉笑著說道,「什麼勾引,明明是我與殿下兩情相悅,我與殿下是真心相愛。沖著尊重,我叫你一聲表嫂,表嫂也聽我一句真心話吧。殿下對錶嫂不過是一時被迷惑了,可是如果殿下對錶嫂真的那麼真心,又怎麼會想要娶我呢?」
她得意洋洋。
唐萱看著她,紅唇顫抖,只知道流淚。
二皇子要娶別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把她置於何地?
真的只把她當做一個小妾么?
如今她才明白當初唐菀看到她與鳳樟在一起手牽著手的時候,那無力又悲痛的心情。
「殿下,我們經歷了那麼多。」唐萱央求地看著鳳樟。
她在二皇子府春風得意,與鳳樟的小妾們關係都不好。
如果被打落成為小妾,那明月,羅氏,還有鳳樟其他的小妾會怎麼羞辱她?
她在二皇子府還有活路么?
哪怕是為了活命,唐萱也想求鳳樟不要對自己這麼殘忍。
「我,我不在意殿下與羅家表妹的事了。殿下,咱們以後還是像現在這樣好不好?」
「你既然只是小妾,就該做好小妾的本分。」鳳樟卻冷冷地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的唐萱說道,「不要霸佔不屬於你的位置。我與你經歷過什麼?什麼都沒有罷了。」更何況他要迎娶真正的二皇子妃是為了生嫡子的,唐萱名義上霸佔這個位置也叫他不能接受。
他此刻這樣決絕,唐萱見他對自己沒有半分情分,冷酷得彷彿要逼死自己,為了羅家的姑娘,甚至對自己沒有半分憐惜,不由哭著說道,「殿下想要像拋棄二妹妹一樣拋棄我么?」
當初鳳樟拋棄唐菀的時候,就沒有在意過她的死活。
為了能和唐萱成親,他幾乎逼死了唐菀,甚至完全不顧她的名聲還有她的人生。
唐萱那時候多得意啊。
可是現在她才明白一個男人的狠心永遠不會只有一次。
曾經鳳樟對唐菀狠心,那如今,有了新歡,當然捨棄她的時候也還不手軟,冷酷又決絕,只為了給新歡騰地方。
她跟當初的唐菀一樣,礙了他新歡的事了,所以就得跟唐菀一樣被挪開。
可是唐菀能被清平郡王扶著爬起來。
她卻只能抓住鳳樟這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你怎麼還敢提到她。」鳳樟本想叫阿菀的名字,只是如今提一句唐菀的名字都叫他心痛莫名,見唐萱捂著臉哭著伏在地上,他一邊拉住羅家姑娘的手,一邊威嚴地說道,「好好在府里,看清楚你的地位。既然我納了你進門,就不會始亂終棄。」他轉頭對含羞帶怯的羅家表妹笑了笑,輕聲說道,「等日後你我大婚,我們一同去宮裡給娘娘們請安,你好好侍奉娘娘們。」
「是。」羅家姑娘柔順地說道。
她只覺得二皇子的的確確比廣陵侯溫柔體貼多了。
廣陵侯的眼睛令人恐懼,彷彿能看透一切,叫人渾身冰冷,陰鬱如同不散的烏雲。
可是二皇子這麼溫柔,而且還好糊弄,多好啊。
她抬頭對鳳樟露出柔情蜜意的笑靨,鳳樟迎著她的笑,才越發地覺得唐萱曾經的笑容那麼虛偽。
他們越過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哭泣的唐萱,高高興興地走了。
等到了第二天,京都就傳遍了二皇子府的傳聞。
本以為是二皇子妃的唐氏,竟然從未上皇家玉碟,不過是二皇子自己弄出了一個荒謬的大婚,卻完全沒有得到過承認罷了。
沒有上皇家玉碟,原來唐氏這幾年不過是妾身未明,哪裡是什麼二皇子妃,充其量也只是二皇子的一個小妾。
如今唐氏已經被重新打回原形,搬到小院兒去做她的二皇子的小妾了。
這件事在京都鬧得沸沸揚揚。
這成親娶妻的事,難道是家家酒么?成親這麼多年,上沒上玉碟竟然完全不清楚,如今才揭破?
二皇子的腦子是不是太不靠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