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第 114 章


  唐菀本以為東山郡王如果被毒死了,她兒子就能繼承王位。


  誰知道禍害遺千年,東山郡王面對這樣殘酷的愛情竟然還能活著……她便垂頭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兒小小聲地說道,「念哥兒別為你父王擔心,他死不了。」這話說的……鳳念急忙點頭,乖巧地對唐菀說道,「是啊。只是父王如果卧病在床,那誰來照顧他呢?」


  母子倆的目光都看向東山郡王的女人們。


  至於鳳念,才四歲大,還是個孩子,怎麼能照顧自己生病的父親呢?

  他自己尚且需要照顧。


  唐菀看了一眼正臉色同樣遺憾,也在遺憾東山郡王沒死成的鳳樟,便在一旁說道,「既然郡王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只是東山王府如今這麼混亂,連照顧孩子的沒有。同是皇家宗親,咱們王府在這時候自然要挺身而出,幫著東山王府解決一些問題。就叫念哥兒繼續留在王府,時不時過來看望他父親。這操心費事養孩子的許多的麻煩,我們王府暫且先幫襯著吧。」


  她聲音軟軟的,卻一副替清平王府拿主意的樣子,只是這話不是應該叫鳳弈這個王府主人來說么?


  東山王妃心裡嫉恨交加地看著唐菀這樣隨意地做主的樣子,急忙去看鳳弈,哀哀地說道,「只是若我們郡王卧病,這王府之中就沒有做主的人呢。還是叫念哥兒回來,也好當這個家,叫王府有個主心骨啊。」


  既然已經驚動了宗親,只怕東山郡王中毒這件事必然要徹查。如今東山王妃倒是慶幸宮中的神醫沒有叫東山郡王被毒死。只要東山郡王不死,她就算是被查出是下毒的主謀,那罪過也未必很大。


  若是東山郡王真的只能纏綿病榻,那子嗣上只怕也只有鳳念與鳳含兩個兒子。


  趁著這個時候把鳳念給叫回東山王府,如果鳳念死了,那鳳含就是王府唯一的繼承人。


  至於謀害東山郡王……到時候捨出一個府中的下人背了這黑鍋就是。


  東山王妃心中急轉,已經趁著這個時候想到了更多的事。


  鳳弈敏銳,見她竟然聽說東山郡王死不了就又想要算計鳳念,見這女人不知死活,他便冷冷地說道,「鳳念只有四歲,做什麼主心骨。他不過是中毒,又沒有歸西。這世上沒有生父尚在,世子就要當家的道理。」他見太醫已經忙著給東山郡王施針用藥,只轉頭對幾個王府侍衛說道,「去叫衙門與宗親管事都過來,就算人沒死,可毒殺郡王,罪無可赦。別以為人沒死,自己就能活著。」


  他看都不看臉色微微一變的東山王妃說道,「也少拿下人頂缸。以為誰是傻子不成?從前不跟你們計較,是懶得計較。如今,本王不想放過真兇。」他凌厲的目光看了東山王妃一眼,冷笑了一聲說道,「至於你,無論這件事與你有沒有關係,堂堂郡王妃,竟然叫自家郡王在府中被毒殺,可見你就是個無能的廢物!無論誰是歹人,你都犯了失察之罪。把她先給本王捆了。」


  他抬了抬下顎的功夫,清平郡王府的侍衛壓根就對這些皇親國戚完全沒有半分畏懼,答應了一聲上前利落地把東山王妃給捆了起來。


  這樣無情頓時叫東山王妃嚇得驚叫起來,鳳弈卻眉頭都沒有動半點,淡淡地說道,「先捆著。」他正想要說等東山郡王醒來給他看一眼自己被捆起來的女人的時候,東山郡王突然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張開了還有些茫然的眼睛。


  他只覺得渾身都劇痛無比,那是融入了血與骨的劇痛,疼痛得叫身體無力,甚至呼吸之間都泛起了血氣。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與嬌笑連連的愛妾打情罵俏的時候被餵了一口燕窩上,此刻茫然了片刻,他虛弱地轉頭,卻看見自己的面前一片亂象。


  看到鳳樟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東山郡王都驚呆了。


  他跟二皇子之間勢同水火,他竟然還上了他的門?


  「堂兄,你沒事吧、」鳳樟見東山郡王那茫茫然的虛弱的模樣,心裡自然高興,此刻做出一副關心的嘴臉便對慢慢露出了警惕的東山郡王說道,「你中了毒,我們過來看你。」雖然看起來小心翼翼的,可鳳樟就把剛剛太醫說的那些話說給東山郡王聽。


  東山郡王此刻雖然不至於奄奄一息,可是渾身的劇痛還有心口每一次呼吸都泛起腥甜的血腥味道,還有那顫抖著想要動動手指都無力,頓時叫他驚慌起來。他聽懂了,是王府之中女人爭風吃醋,連累他中了毒,因這毒十分兇險,他日後只怕也只能這樣躺在床上。


  這叫正是盛年的東山郡王怎麼能承受?

  他還是最強壯的盛年,正是最好的年華,還有無數的野心與抱負。


  太子對他那麼溫和,假以時日,未必不會重用。


  哪怕被太康大長公主扣在京都,暫時沒有了權勢,可他依舊是身份高貴的皇家郡王。


  大好的日子都在等他過,他卻以後只能以廢人的姿態一直躺在床上?

  這叫心高氣傲,雄心勃勃,還想享受人生的東山郡王無法承受。


  他聽到這裡,哪裡還有心情去聽唐芝的哭聲,反而將不敢置信,又帶著怨恨的目光看向被捆在地上,目光躲閃的東山王妃。


  如果說旁人不知道是誰下的毒,那東山郡王太知道對他下毒的可能是誰了。


  這王府上,他的女人之中,也只有東山王妃是敢於下毒的。


  當年……他早就知道她是個會下毒,手裡有這樣東西的。


  鳳念的生母因何過世?

  有被他冷落的心力交瘁,有王府的產婆的怠慢令她血崩,也有東山王妃當年下了毒。


  東山郡王全都知道,可是卻沒有在意。


  她之所以下毒,都是因為太深愛他,想要擁有他,成為他的妻子。


  深愛他,這有什麼罪過呢?


  為了他願意去殺人,這是怎樣的深愛與眷戀。


  甚至因為這樣,東山郡王更加憐愛為了自己對鳳念生母下了毒手的東山王妃,覺得她對自己是真心的。


  當年,鳳念的生母死了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娶了下毒的女人進門。


  可是如今,她再一次動手,卻叫他成了受害者,感受到了鳳念生母當年遭受到的一切的痛苦還有絕望。


  甚至更加絕望。


  鳳念的生母死的乾脆,感受不到多少痛苦。


  可是他卻要從此眼看著歲月的流逝,就這麼在自己年紀輕輕的時候就躺在病榻上,每一天都數著日子艱難地感受著東山王妃對自己的深愛了。


  他此刻看向東山王妃的目光再也沒有了半分感情與感動,反而慢慢露出了怨恨之色。


  虛弱地動了動嘴角,他只覺得喉嚨火辣辣的,一片腥甜,卻一個字都無法說出來,最後只能努力地只抬起了一隻手臂,無力地指了指東山王妃的方向就再一次把手臂摔在了被褥里。


  這樣虛弱無力,甚至連一條手臂都不能抬起,不僅嚇壞了東山郡王自己,也嚇壞了正在一旁跟唐三太太抱頭痛哭的唐芝。她一張剛剛還妝容精緻的臉此刻一片慘白,看著形同廢人的東山郡王,她顧不得這裡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撲上去抓著上了年紀的太醫問道,「郡王這是怎麼了?!」


  東山郡王那麼有力強壯的臂膀,怎麼就抬不起來了?


  她看起來驚慌極了,一雙秋水般的眼睛露出了慌張,也顧不得自己穿得清涼單薄。


  唐三太太的臉色也難看極了。


  如果東山郡王廢了,那唐芝這樣的美人豈不是被耽誤了?

  那太醫上了年紀,被唐芝搖晃得骨頭都要散架,覺得東山王府不知禮數。


  他這樣的年紀辛辛苦苦夜半而來救了東山郡王一條性命,東山郡王的小妾不知感激,反而還來叨擾他。


  不過是一個小妾,怎敢如此放肆呢?

  「郡王中了的毒實在厲害。雖然性命都能保全,可是日後這身子骨兒……」太醫欲言又止。


  「就是說,以後都好不了了?都是現在的樣子了?!」唐芝尖聲質問。


  此刻她絕色姿容早就不見了蹤影,露出了幾分扭曲。


  那太醫艱難地點了點頭。


  東山郡王也豎著耳朵在聽,聽到這裡,只覺得被命運拋棄了一般,露出深深地絕望與怨恨。


  他心中絕望,又覺得此刻鳳樟這仇人站在自己面前看見自己最無力的這一面令人心都要炸裂了,或許這樣的憎恨令他竟然爆發了力量,哪怕喉嚨劇痛,也依舊奮力地再一次指了指東山王妃的方向,聲音沙啞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她……對本王……下毒!」


  他這苦主親自指認,東山王妃本還想東山郡王會顧念夫妻之情救自己於水火,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剛剛醒來,竟然就是將下毒的罪名扣在自己的頭上,頓時尖叫起來,「郡王,我沒有!」


  東山郡王嘔出一口血,呼吸急促死死地看著她,眼底充滿了厭惡。


  太醫急忙又給他用了針,好容易叫他的氣息平和起來。


  「既然他已經指認,送她去天牢。」鳳弈完全沒有把一個郡王妃丟到天牢里會感覺同情憐惜。


  太子都能送景王妃去天牢,他為什麼不能送東山王妃過去。


  「郡王,你,你不能這麼狠心!」自己這般柔弱高貴的郡王妃,如果被送到天牢去,怎麼可能經住那裡頭的風吹雨打與骯髒。東山王妃看見清平王府的侍衛領命就過來要抓捕自己,頓時哭叫了一聲,哪怕是被捆著也一下子撞到了東山郡王的病床之前哭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做錯了。」


  東山郡王知道她的為人,她隱瞞也不能隱瞞過去,她如今只有痛快承認博東山郡王的憐惜,只哭著賠罪說道,「我只是嫉妒郡王不理我,嫉妒唐氏比我得寵,因此才不擇手段!我只是因為太深愛郡王了。郡王只看在我的深情還有含哥兒的份兒上,饒了我這一次吧!」


  她哭得可憐極了,再也沒有剛剛到了京都的春風得意,東山郡王卻已經對她憎恨無比,閉著眼睛許久才艱難地說道,「毒……婦……」這話說出來,東山王妃只覺得錐心之痛,她看著顯然是要追究的東山郡王,慢慢地眼裡露出恨意。


  東山郡王若是執意追究,那謀害郡王的罪名之下,她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男人好狠的心。


  如今,他是想要她的命!


  想到這些年為了他付出那麼多,給他生了兒子,為了討好他作小服低,可是他卻翻臉無情,一點原諒的機會都不給自己,舊日的夫妻恩愛棄之如敝屣,東山王妃再想想剛剛清平郡王對唐菀的縱容與寵愛,不由怒上心頭,掙扎著尖叫道,「我是個毒婦?那郡王你呢?!當年,還不是你興高采烈地爬上了我這個毒婦的床,連自己的原配都不肯要了?!不過是我把你侍候得舒服了罷了。如今才說我是毒婦?那你呢?當年,你不也是害了鳳念的生母?!我是毒婦,你就是無情無義的賤人!」


  她這樣的話叫東山郡王越發氣怒交加,看著瘋狂地被清平王府的侍衛拖走,遠遠地還在叫罵的東山王妃,他再想想剛剛她說了什麼,頓時又氣血翻湧。


  太醫覺得太難了。


  他久在宮內宮外行走看診,什麼樣的皇家反目沒見過,東山郡王夫妻反目,惡語相向並沒有叫他覺得開了眼界之類的。


  他犯愁的是,明明中了毒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如果東山郡王氣性這麼大總是氣怒,這身體就要更壞了。


  時不時地嘔出血來,這是給太醫添麻煩啊。


  更何況,這更不利於日後的靜養。


  心裡哀怨,他便與同僚就忙著把已經開始翻白眼的東山郡王好一陣地用藥,見他總算又活過來了,這才抹了一把汗,猶豫了一下,見清平郡王顯然對東山郡王的死活完全不在意,正垂頭給自家王妃與東山王世子兩個整理衣裳,免得受了外面的雪夜冷風,另一則二皇子雖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是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愉悅,也沒有為東山王妃難過的意思。


  他想來想去,便對東山郡王如今唯一的女人唐芝輕聲說道,「還請夫人好生照顧郡王。郡王再也不能動怒了。若是再動怒,心力憔悴,哪怕不能要了性命去,可是體內的餘毒會越發地融入身體,身體會更加敗壞。」


  如今,也只有這位唐夫人能照顧東山郡王了。


  他也隱約記得這唐夫人與東山郡王那震動了京都的愛情傳言,才想叮囑唐芝如何照顧東山郡王,卻見唐芝臉色蒼白地又問了他一句說道,「郡王當真是沒有半分希望康復了么?」


  這話問得並不算奇怪。


  畢竟家裡人問問真實的情況是理所當然。


  太醫便緩緩點了點頭。


  唐芝怔怔了一會兒,一雙哭得血紅的水眸看向了東山郡王。


  如今,當被東山王妃背叛,惡語相向之後,東山郡王唯一的藉慰就是唐芝了。


  這個年少絕色的美人與他情投意合,與他生死相信。


  他們經歷過那麼多,承受了那麼多的流言蜚語,她時常依偎在他的懷裡感動地說他從景王的手中拯救了她,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是她願意付出一切的人。


  而如今果然。


  東山王妃對他無情無義,可是至少他還有唐芝陪在身邊,好歹也能叫日後無數的時光擁有一些快樂。


  東山郡王努力地用柔情的目光看向唐芝,卻見她看了他一會兒,晶瑩令人憐愛的淚珠兒從臉龐滾落,轉身突然撲到了鳳樟的面前,哭著說道,「姐夫救我!」在鳳樟尚且沒有回過味兒來的時候,她已經可憐楚楚地抱住了鳳樟的腿哭著說道,「姐夫,我好冤枉啊!明明,明明我與景王爺情投意合,連太子殿下都知道,祝福了我與王爺的!可是郡王他見色起意,不服人倫將我強搶入了王府,令王爺蒙羞,也令我……從前沒有人來救我,我不敢說。如今姐夫來了,求姐夫救救我吧。哪怕我已經不清白了,可是也不願繼續被郡王這樣強迫。我,我還是願意嫁給景王爺的!」


  她正是最美好的時候,容貌嬌艷絕色,本該享受的是男人的寵愛還有憐惜,還有榮華富貴,日後還要生下兒子母以子貴,怎麼能把自己這樣珍貴的美好與美麗,浪費在一個只能纏綿病榻,再也不能擁有權勢,也不可能與自己同床共枕享受男歡女愛,不可能帶給自己兒子的廢人身上呢?


  鳳樟與東山郡王有仇,又是她的姐夫,唐芝不敢去央求唐菀,唯恐再被這變得兇殘的堂姐踹開,便直接求助與鳳樟。


  她說什麼都不要給東山郡王守活寡。


  作為絕色美人,怎麼能糟蹋了自己的美麗。


  她寧願嫁給景王去爭寵,也不要在東山王府服侍一個活死人。


  唐菀這一回看著這突變的情況,驚呆了。


  她抱著兒子,獃獃地看著唐芝一轉身就成了被強搶的可憐民女,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


  是同情被這樣毫不猶豫拋棄的東山郡王呢,還是……同情一下跟她情投意合的景王呢?

  景王……可才病好了些。


  可別再被氣到病床上去。


  鳳樟也獃獃地看著抱著自己哭訴起來的唐芝,抬頭,看了看猛地瞪圓了眼睛的東山郡王。


  東山郡王已經沒有別的反應了。


  妻子下毒好歹也能說一句想要得到他的獨寵,可是愛妾這反戈一擊,頓時叫東山郡王無力承受。


  柔情蜜意尚且在眼前,他就成了橫刀奪愛的了。


  她還哭著喊著要回去和景王在一起。


  東山郡王如今已經如血泉一般,大口大口地吐血,那幾個太醫雖然見識過了不少皇家王府與宮中的稀奇古怪的事,卻也沒有見過唐芝這等匪夷所思的事。竟也都獃滯了片刻,才匆匆忙忙地去挽救東山郡王的性命去了。


  這兵荒馬亂的,大概只有鳳弈最為鎮定。


  他撐著臉頰不耐地看著唐芝哭訴著自己與景王之間那得到景王妃認可的關係,看著唐三太太愣了一下就也哭著去求鳳樟為自己可憐的女兒做主,再看見唐家的那幾個女人圍著鳳樟作態的樣子,他便起身,沒有多關注東山郡王的意思,只垂頭對鳳念說道,「你還小,把自己好生照顧長大就是對你父親最大的孝順。至於你父親,還有王府下人在。」


  他如今說鳳念還小了,可不是說他是個大孩子的時候了,鳳念看了兩眼吐血的東山郡王,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半分不覺得心疼,反而湊過去蹭了蹭鳳弈的腿說道,「念哥兒知道。以後也要叫王叔和王嬸費心替父王照顧念哥兒了。」


  雖然說東山郡王活著自己沒法繼承王爵,不過鳳念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


  相反,看見東山郡王如今被下毒,妻子反目,小妾嫌棄,他覺得心裡很解氣。


  他那麼嫌棄他的母親,巴巴兒地把毒婦給娶進門。


  如今,遭了東山王妃的毒手,這不是活該么。


  當年他嫌棄他的母親,如今,全都回報在他自己的身上。


  他便認真地披上了斗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免得生了病叫鳳弈和唐菀擔心,且見這王府里亂七八糟的,他急忙催促唐菀說道,「咱們快回去吧。王嬸累了一天,又奔波了半晚上,多累啊。」


  比起東山郡王如今的樣子,他自然更心疼唐菀因為這些破事一晚上沒睡。


  這樣乖巧孝順,唐菀心裡感動極了,急忙摸了摸鳳念的小臉兒說道,「念哥兒今天也受驚了。」


  一件披風落在她的肩膀上。


  鳳弈給她披上了暖暖的披風,轉過來,修長的手指將她身前的披風帶子系好。


  他俊美的臉板起來,目光專註地給唐菀系披風,彷彿在他的眼裡,這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唐菀牽著兒子,笑眯眯地站在那裡,只由著鳳弈這樣照顧自己。


  這世間也只有一個她的郡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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