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 101 章


  景王妃看著將唐芝蓋棺定論到景王頭上的太子。


  她目瞪口呆。


  太子這麼誤會,可是她怎麼解釋呢?

  難道要對太子說,這美人是給太子準備的?


  這種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她本想的只不過是太子遇見了唐芝,郎情妾意,自己功成身退也就罷了。


  可若是大刺刺地說出來唐芝是為了給太子做妾的,豈不是得罪了鄭國公府。


  且以美人諂媚太子,景王府豈不是成了朝中奸佞?

  她不能承認,又不知該如何否認,竟一時怔住了,看著太子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然而太子這樣誤會,景王妃也就罷了,唐芝到底年輕,本含羞帶怯地想要往太子的跟前來,聽到這裡美貌的面容頓時一片發白,急忙上前含著眼淚福了福,對太子低聲哽咽地說道,「太子殿下誤會了。我與景王爺怎麼會有私情呢?在我的心裡,王爺就如同自家長輩一般。今日進宮,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敬慕天家尊榮威儀,因此央求王妃帶我進宮見見世面,也能見到宮中威嚴。」


  她說著尊榮威儀的時候,一雙含情脈脈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臉上,帶著幾分痴戀與仰慕,顯然是真心傾慕太子。太子卻轉頭咳嗽了兩聲,微微抬手,扶住了一旁一個急忙上前的內侍,有些為難地問道,「這麼說,你是沒有得到宮中傳喚,擅自進宮么?」


  他聲音十分溫和溫煦,唐芝心裡一松,想著他看見了自己這般美貌,總捨不得訓斥自己,便羞澀地點了點頭。


  景王妃卻臉色蒼白,想要攔著她的話,卻沒有攔住。


  雖然說唐芝否認了與景王的誤會叫她很滿意,可是唐芝這樣承認了擅自進宮,這可是犯了皇家律令。


  連累著景王妃只怕也要受到懲罰。


  「原來是我誤會了。」太子見唐芝絕色的面容緋紅,羞澀柔媚地看著自己,便輕嘆了一聲搖頭說道,「既如此,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哈?」唐芝茫然地看著太子。


  太子儒雅柔和的面容帶著幾分憐憫地看著她,突然轉頭又咳嗽幾聲,越發虛弱,低聲說道,「既然與景王叔非親非故,又擅自入宮,那會不會是刺客?」他低聲喃喃了兩句,捂著心口說道,「嗅到了不知什麼味兒,心口疼。」


  他本就是多病的,眼下露出了幾分衰弱來,大公主與太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妹,太子想做什麼她都一目了然,便上前也扶著虛弱咳嗽的太子看著唐芝說道,「你沒有召見就暗度陳倉進了宮中,還敢只距離太子只有兩步距離,太子心口疼,莫不是你身上的香味兒里藏著什麼謀刺之物?不會是下毒吧?」她不懷好意地問道。


  「我沒有!」


  唐芝哪裡還顧得上含羞帶怯,聲音都尖銳起來。


  不是說太子寬容溫煦么。


  怎麼在太子的嘴裡,她一下子變成刺客了?

  「宣平,不要沒有證據胡亂定罪。」太子柔和地說道。


  唐芝用期盼的目光看著為自己說了一句公道話的太子。


  太子卻笑了笑,溫和地對大公主繼續說道,「宮中自有法度,咱們都不是隨意給人定罪的人。擅自進宮並無傳召,按規矩辦吧。至於刺客這件事……」他頓了頓,便對大公主繼續說道,「天牢審問的時候,溫和些,別用鞭子了,用夾棍吧。到底是姑娘家,別弄得血肉模糊的,壞了姑娘家的容貌。」


  他自己就是多病的身體,自然知道健康與美貌對一個姑娘家的寶貴,因此善良地建議大公主不要用鞭子這樣殘酷的刑罰,這樣的刑罰落在柔弱的姑娘的身上,叫太子覺得都有些愧疚得晚上睡不著覺了。


  還是夾棍吧。


  夾手指的那種。


  雖說十指連心的……可好歹不會叫皮開肉綻留下傷疤呀。


  斷幾根手指算什麼,好歹美貌保住了!

  太子今日又是格外善良的一天。


  可是景王妃都驚呆了。


  怎麼一轉眼,自己帶進宮的美人就要被送到天牢里去,還要上夾棍了?

  這不是要了人的命么?

  從天牢里出來,再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不成樣子了。


  更何況一個姑娘家被太子親自發話,以觸犯宮中禁令,還有刺客的嫌疑送到天牢,哪怕是冤枉的,可是就算出來了,又怎麼見人?


  那臉豈不是丟到全天下去了?


  那隻怕京都都要知道,長平侯府給東宮想送美人,誰知道才進了宮就被太子發現給送到天牢里去了,這多掉價?


  更何況有了唐芝這隻被宰了的雞,以後那些蠢蠢欲動想往東宮塞美人的猴子們還不嚇死,恨死了令太子因此警覺的唐芝?

  這宮中是不可能隨意進出的,但凡想要給太子送美人的想要進宮,只怕都不可能得到宮中召喚,想要進宮都要收買把守宮門的禁衛,觸犯一些宮中規矩才能進來。可是如今這樣乾的都會被懲處,那以後別人的路都被堵死了。


  景王妃只覺得這一次只怕要得罪不少人,額頭冒汗,又不能叫壞了事的唐芝真的被拖到天牢去,不由上前對太子央求說道,「太子還是饒了阿芝這一次。她年少的小姑娘,還是個孩子呢,不懂事。回頭命唐家好生教導就是。不過她真的沒有謀害太子的心。就算不看在她年少單純,至少太子也看在,看在阿奕媳婦兒的面子上吧。她是阿芝的堂姐,阿芝若是丟了臉,她臉上也不好看啊!」


  這時候都想到唐菀了。


  太子眉目溫和地聽了,便看著景王妃笑著問道,「這唐姑娘年紀小,不懂事。王嬸你呢?」


  「我?」


  「王嬸也是多年的皇家長輩了,莫不是忘記了宮中法度?宮中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王嬸卻把她給帶了進宮裡。」太子便輕輕嘆息了一聲,溫和地對臉色惶恐起來的景王妃柔聲說道,「只怕王嬸身上的罪過,形同附逆……侄兒想要為王嬸說話,都心有餘力不足。」


  他捂著心口,越發心口疼,一旁的一個內侍卻已經帶著幾分陰沉地走到了扎著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景王妃的面前,低聲說道,「王妃也跟咱們去天牢交待交待。」


  這是一口氣包圓兒了,景王妃何等身份,乃是親王正妃,都說刑不上大夫,於景王妃這樣的皇族女眷也差不多了,景王妃哪裡跟答應,不由尖聲叫道,「我要見太後娘娘!」


  太子笑了笑,由著她尖叫。


  唐芝捂著臉躲在景王妃的身後哭了起來,看起來柔弱可憐極了。


  東山郡王不由心生憐惜,覺得這也算不得大事,不就是沒規矩進了宮么,便上前對太子說道,「太子,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太子便看著他笑著說道,「你既然如此心疼,那審問的事就交給你來辦。好歹你知道憐惜人。」


  他性子的確溫和寬容,也一向都願意得饒人處且饒人。


  只是他即將大婚,景王妃就弄了個美人在他的面前花枝招展的,這又對鄭家大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了么?

  太子自認是個愚鈍的人,只能嚴謹地守著宮中的法度還有自身清白而已。


  他這話叫東山郡王微微一愣的時候,太子已經拒絕再聽到景王妃的尖叫還有唐芝的哭聲,擺了擺手叫內侍請她們安安靜靜地往天牢去,反正鬧開了丟臉的也不是自己,他便叫大公主扶著追著鳳弈去了。


  鳳弈大步流星的,哪裡是身體羸弱多病的太子能跟得上的。


  他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進了太后的宮中。


  見他一陣風似的卷進來,正抱著鳳念與鳳呂兩個小傢伙兒說笑的太后一愣,且見鳳弈臉色鐵青地抱著臉色蒼白的唐菀進來,太后頓時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這是怎麼了?阿菀怎麼了?」


  她這麼問的時候,鳳念已經一下子從她的懷裡跳出來直奔唐菀,眼睛里都是關切地撲到了鳳弈的面前。鳳弈沒有回答太后的話,只先將越發害臊的唐菀小心地放在一旁的榻上,壓著她的手臂說道,「別動。」


  「王嬸?」鳳念的聲音弱弱的,緊張得烏溜溜的眼睛裡帶著惶恐。


  他看起來怕極了。


  就算是當初第一次進宮,被東山郡王當眾訓斥他蠢笨的時候,鳳念也沒有這樣恐懼。


  他的小手急慌慌地去抓住了唐菀的手。


  「我沒事。」唐菀見外頭好幾個太醫滿頭是汗地進來,一副大動干戈的樣子,鳳弈和鳳念都圍著自己,眼睛都看著自己,這樣叫她越發覺得過於興師動眾了,也恐叫太后憂慮,急忙弱弱地撐起手臂對太后說道,「不過是覺得身上有些不舒坦,是阿奕太緊張了。我覺得沒事兒。」


  她瞧著臉色果然不好,太后細細地看了兩眼,從座位里走過來更親近地看著唐菀,叫太醫過來說道,「給清平王妃好好診診身體。」


  當初唐菀第一次見太后的時候,太醫就給唐菀診脈,說唐菀的底子差,不大康健,若是不好好調養很容易會落下病根,影響壽元。因記得這件事,太后越發地緊張起來,直接坐到了唐菀的身邊。


  鳳弈與鳳念只能讓開一些。


  鳳念可憐巴巴地扒著軟塌的邊緣在一旁看著唐菀。


  鳳弈臉色難看地在一旁快快地踱步兜圈子。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里,太醫們哪裡敢怠慢,好幾個太醫上前各自給唐菀診脈,之後臉色都有些異樣。


  「怎麼了?難道真的有什麼妨礙?」太后見這幾個太醫湊在一塊兒低聲討論的樣子,心裡一驚急忙問道。


  她這麼一開口,打頭的那個便忙過來,先給太后施禮,這才看了一眼在一旁臉色越發難看,彷彿要把地底給踱穿的清平郡王,瞧著他一副要殺人放火的樣子,太醫急忙對太后說道,「王妃身體還好,娘娘與王妃都不必擔心。」


  才說到這裡,鳳弈已經在一旁煩躁地說道,「她的臉色成了這樣,還不必擔心?」他俊美的臉此刻冷冽成了冰,太醫只恨清平郡王過於關心妻子,話都來不及全聽到,只是在鳳弈殺氣騰騰地目光里,一邊在心裡抱怨這些討厭的皇族叫太醫們越發生活艱難,一邊擠出笑容來說道,「王妃真的身體沒事。只是還要恭喜太後娘娘,恭喜郡王。王妃這是喜脈。」


  「喜脈?」太后愣了愣,突然大聲問道。


  她的臉上在最初的茫然之後,驟然化作了驚喜。


  唐菀也愣住了,卻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


  她是喜脈?


  意思是說,她有孩子了么?


  「可是,可是我之前月信……」她想到這事,顧不得羞澀地說道。


  「王妃月份尚淺,摸著這喜脈還不是十分清晰,不過我們幾個都好好地診斷過,的確是喜脈。」在宮中的太醫什麼最拿手?大部分都得診斷孕中婦人最拿手了,畢竟宮裡頭最看重這個,因此這太醫便對唐菀耐心地說道,「至於月信……只怕是有些小產的徵兆,胎像不穩。不過沒有關係,王妃雖然有些這樣的問題,可只要好生靜養,好生滋補就不礙事。」


  他這麼耐心地對唐菀說完,見這位叫清平郡王緊張得不得了的少年王妃已經獃獃地捂著小腹紅了臉,便又去給太后賀喜說道,「王妃年輕,只要好生調養,年前年後時就會誕下小世子。」


  「喜脈?」鳳弈到了如今才從這晴天霹靂清醒過來,卻不敢置信地問道,「怎麼這麼快!」


  家裡都養了兩個小的。


  更小的竟然這麼快就要有了?

  鳳弈覺得自己的眼前有些微微發黑。


  來了第一個,那第二個第三個還會遠么?

  他覺得自己的心口也疼。


  這話脫口而出,太后與唐菀都獃獃地看著他。


  太醫們看著清平郡王也目瞪口呆。


  鳳弈沒有想到一時激憤,難得浮躁,竟然將心裡話說了這麼一句,見唐菀疑惑地看著自己,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我真是沒想到。這真是……驚喜。我太過歡喜,彷彿是在做夢。」可不是在做夢么,還是噩夢。


  他努力地在鐵青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這年輕的皇族驟然第一次做了父親,的確會驚喜地來一句「這麼快?!太好了!」這樣的話,太醫們便也都明白了清平郡王想要一個繼承人的迫切而驚喜無比的心情,紛紛露出笑容,越發在清平郡王的跟前討好賀喜起來。


  鳳弈忍著心中想要把這些圍著自己刺得自己的心鮮血淋漓,許願自己三年抱倆的太醫們都給砍了的衝動,唯恐叫人覺得自己並不期待這個孩子,叫唐菀母子受了委屈,還要在臉上露出笑容,還重賞了這些太醫,細細叮囑他們要好好照顧唐菀,憋的心裡格外煩悶。


  唐菀見鳳弈這樣歡喜,也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


  當看到所有人都圍著自己夫妻說祝福的話,就要給心愛的丈夫生兒育女,她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就算是再幸福,唐菀也不會忘記了鳳念。


  她一邊笑眯眯地看著鳳弈緊張地在一旁詢問太醫做孕婦的要小心什麼,要如何照看,一副傻父親的樣子,一邊便對扒著軟塌瞪圓了眼睛,歪頭獃獃地看著自己的鳳念伸手笑眯眯地說道,「念哥兒快過來呀。」


  她在許多人圍著她的時候對他伸出了手,鳳念呆了呆,小心地不要碰了唐菀,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旁,敬畏地看著唐菀沒有半分起伏的小腹小小聲地問道,「王嬸要生小弟弟小妹妹了么?」


  「是呀。」唐菀垂頭親了親鳳念的臉頰,見他露出歡喜的笑容,便好奇地問道,「念哥兒這麼開心么?」


  她其實是擔心鳳念心裡怕自己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冷落了他的。


  可是看見鳳念這麼高興的樣子,唐菀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開心!念哥兒能做哥哥了,要有小弟弟小妹妹要保護了。王叔說,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會更加努力,心裡有了顧念,就會成為更好的人,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鳳念蹭了蹭唐菀的手,烏溜溜的眼睛裡帶著憧憬說道,「念哥兒要變得很強大的人。要保護王嬸,保護弟弟妹妹,哎呀……可忙。」


  他之前覺得自己要養王叔王嬸,以後還得給王叔王嬸養老呢。


  如今王嬸有身孕了,他以後還要養弟弟妹妹,真的需要成為更加強大的人,才能把這個家給撐起來呀。


  小小年紀就自覺身負重任,已經操心要撐起家門的東山王世子,今天也可忙了。


  「王嬸要靜養了。外面的事,都交給念哥兒……和王叔!」鳳念對唐菀念念有詞,賣力地圍著她轉。


  太后微笑著看著小傢伙兒圍著他王嬸團團轉。


  鳳呂也在一旁扒著軟塌,很有經驗地說道,「王嬸只管放心,念哥兒還有我幫襯呢。」


  「好兄弟!」鳳念拿拳頭跟鳳呂對了一下,特別有男子漢的樣子。


  鳳呂最喜歡叫人知道自己已經是個四歲的男子漢了,眼睛一亮,挺胸抬頭,決定成為保護王嬸的人。


  太后哈哈大笑起來。


  打發了太醫回頭看過來的鳳弈見到這兩個小鬼,臉都黑了。


  他的王妃還用得著他們兩個小鬼來保護?


  只是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才剛剛圓房沒多久,唐菀竟然就有了身孕。


  想到太醫隱晦地對自己說唐菀之前誤認自己是月信,實則是有些累著了,這個累著兩個字有些意味深長,鳳弈便垂頭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得做一年的和尚,又要蒼老一歲。


  也不知唐菀生了孩子做了月子回來,回頭看見了又容色黯淡了一歲的自己,還願不願意眷顧自己。


  本就有了兒子就會忘了夫君的騙子……


  他心裡生出幾分危機,不過想到太醫們說,只要夫妻倆這段時間不同房,他還是可以睡在唐菀的身邊,這朝夕相對的倒是也還好,便輕輕是鬆了一口氣上前來,擠開了兩個嘰嘰喳喳圍著唐菀轉,一個說弟弟好一個說還是妹妹可愛,最後還對唐菀出主意說不如一次生倆的混蛋小鬼們,側坐在了滿面歡喜,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卻一下子容光煥發了的唐菀的身邊握了握手,低聲說道,「孩子不重要。只要你保重身體才好。」


  這是他發自真心的話,唐菀自然聽得出來。


  太后也聽出來了。


  鳳弈顯然對子嗣並不怎麼在意。


  他不過是只在意唐菀罷了。


  「保重了阿菀的身體骨兒,就是保重了你的孩子。」太后便笑著對鳳弈說道,「別緊張。」


  鳳弈與唐菀是第一次為人父,為人母,眼下鳳弈的樣兒緊張得俊美的臉都繃緊了。


  「王叔,還有我照顧王嬸。」鳳念掙扎著把小腦袋從鳳弈的手臂下頭鑽出來。


  鳳弈垂頭沉著臉看著小鬼,哼了一聲,把他與鳳呂都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摸了摸小傢伙兒的頭。


  「以後你是要做哥哥的大孩子,明天開始努力習武。」他淡淡地說道。


  「是!」鳳念精神抖擻,跟鳳呂小兄弟兩個都露出神聖而堅定的表情。


  才走進門的太子與大公主瞧見這兩個小傢伙兒一副要承擔整個天下的小模樣兒,不由一頭霧水。


  「怎麼了?」大公主便走過來好奇地問道。


  顯然他們兄妹回來的時候沒有撞見那幾個太醫,太后已經忍不住臉上歡喜的笑容,見唐菀一頭躲進了鳳弈的懷裡十分不好意思,便笑著對大公主說道,「是喜事兒,阿菀有身孕了。」


  她養育大了鳳弈,在她的心裡,風雨就跟她的親孫兒沒什麼兩樣,唐菀有孕太后自然是歡喜的。且聽太醫說唐菀的身體沒有妨礙,是健康的,生這個孩子不會有什麼危險,太后自然更放心了。


  她話音剛落,大公主已經瞪大了眼睛問道,「有孕了?!這麼快?!」


  之前看堂兄與阿菀的言行模樣兒,夫妻倆是剛圓房不久吧?


  這麼快唐菀就有了身孕?

  這叫大公主覺得,自己也得加把勁兒了。


  她還想著以後跟唐菀做親家呢。


  一時,大公主也開始默默地考慮,大婚以後得多纏著南安侯,也爭取早點有孕。


  她叨的時候,唐菀便見太子也來了,卻不見景王妃與唐芊,雖然知道太子對未來太子妃心如磐石,只是唐菀卻還是有些顧慮。


  太子那麼善良仁厚,可別因為唐芊是個姑娘家家的,就寬容地放過了她呀。


  一想到太子前世今生是那樣一個厚道的好人,唐菀就深深地擔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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