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 75 章


  「所以……」唐菀頓了頓,對鳳弈小聲問道,「這是想對咱們示好么?」


  覺得在皇帝的面前隱約有些失寵,因此想著跟清平王府掛干戈為玉帛,叫清平郡王夫妻在皇帝的面前幫自己說說好話?

  這種想法倒是蠻像是梟雄的做法的,沒有真正的敵人,只需要利益的捆綁。


  可是鳳樟到底是怎麼覺得,當他拋棄了唐菀之後,還能叫他輕飄飄地一句話就叫唐菀跟他化干戈為玉帛的?這不是開玩笑么?

  更何況他還寵著跟唐菀有仇的唐萱。


  誰會叫一個跟自己有仇的女人做上皇后的位置。


  誰會心甘情願地把唐萱捧上皇后的位置,然後跪在她的面前俯首稱臣?


  有這個時間,唐菀為什麼不去討好未來太子妃,鄭國公府的姑娘。


  那才是真正的未來的一國之母,才是唐菀應該去親近的人。


  是了。


  太子不利子嗣。


  所以鳳樟如今對唐菀示好,或許還是用居高臨下的感覺,覺得自己給唐菀一個台階下了吧。


  「叫他慢慢上火去吧。」唐菀便輕輕地哼了一聲說道。


  就叫鳳樟自己慢慢地憂慮自己不得皇帝的寵愛去吧。


  能在陛下的身邊有個活兒干,哪怕是內侍的差事,也足夠便宜鳳樟了。


  他不是篤定了自己是皇帝僅有的兩個兒子之一,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沒有關係么?

  這種自信是羅嬪帶給鳳樟的。


  正是因為羅嬪覺得皇帝的兒子就只有太子和鳳樟兩個,覺得鳳樟十分貴重,因此才會到處囂張,甚至僭越了自己身為嬪妃的身份。


  如今羅嬪都被皇帝趕到冷宮去,唐菀抿了抿嘴角,覺得皇帝這一世對羅嬪嚴厲很多,卻也心裡有數了,不把鳳樟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鳳樟大概也沒有時間再和唐菀生出什麼瓜葛,蓋因此刻,太子突然生了一場小病,多日沒有上朝,皇家裡就隱隱傳出了一些風聲,說是太子的病是當初在冷宮之中落下的病根,就算是如今這樣金尊玉貴地養著,也沒有辦法叫身子骨兒好起來了。


  這話在唐菀的眼裡就像是廢話似的。


  皇帝一家在冷宮裡都落下了病根,最嚴重的皇后如今還病歪歪地躺在床上,一個月裡頭二十五天在病著,宮務都交給了大公主,可見身體的確不好。


  這是皇帝剛剛登基的時候大家就知道的。


  如今再一次提出來,也算不得什麼新鮮的消息。


  可或許是因為這不怎麼新鮮的消息配合著太子突然病了,因此叫人覺得更加能夠聯想在一塊兒,一時之間,雖然羅嬪被趕去了冷宮,二皇子本隱隱有些立足不穩,可是當東宮留傳話兒出來說暫時不能理事之後,景王就越發地帶著一些皇族還有朝中的臣子投向了鳳樟。


  短短的時間,羅嬪身居冷宮的陰影沒有帶給二皇子什麼,二皇子依舊是格外春風得意的,不久之前心生惶恐與憂慮的心,又在太子病了以後重新自信起來。再加上景王在朝中為二皇子十分踴躍地張目,二皇子在朝中最近就十分醒目。


  哪怕依舊只是讀奏摺,可也是皇帝身邊最亮眼的讀奏摺的那一個。


  因為這,連長平侯夫人都掃走了最近身上的晦氣,又從病榻上爬了起來,十分得意地到處在京都走動,炫耀自己的好女婿,前程無量的二皇子了。


  唐菀知道長平侯夫人最近在京都十分風光,因唐萱重新得寵不僅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眼光,還隱隱地抱怨說庶子唐逸只顧著巴結皇家權貴,在自己這個嫡母生病的時候竟然只知道在清平王府和太康大長公主府上往來,從不服侍嫡母的病痛,完全沒有半分孝悌之心的時候,唐菀不由心裡格外生氣。


  她是知道上一世的時候長平侯夫人這麼說帶給了唐逸多麼大的困擾的,因此也更加不能忍受這輩子長平侯夫人還想再敗壞唐逸的前程。她聽了這消息就去跟唐逸說了這件事,想叫唐逸有個心理準備,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唐逸並未對長平侯夫人這麼做生出憤慨,相反還笑了笑。


  「二哥哥,你……不生氣啊?」世人最重孝道,如果長平侯夫人到處嚷嚷唐逸不孝,那對唐逸的未來還有婚事都是巨大的打擊。


  一想到鳳弈說過的那位靖王的遺孤,唐菀就覺得心裡有些著急。


  若是唐逸的名聲壞了,太康大長公主哪怕不相信長平侯夫人對唐逸的詆毀,可若是顧慮著長平侯府的生活環境不怎麼樣,不願意叫靖王之女嫁到這樣亂七八糟的人家,那可怎麼辦呢?


  一時之間唐菀就格外憂心起來。


  見她憂心忡忡地坐在自己的對面,唐逸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把自己正看著的書籍放在一旁,一邊對唐菀笑著說道,「嘴長在太太的身上,如今我中了舉,若是來年中了進士,必然會成為太太的眼中釘,就算她現在不污衊我,往後也不會放過我,誰叫我只是一個庶子呢。」


  身為庶子,生死都被嫡母握在手心兒里也沒什麼不對。


  不過唐逸並不是一個願意認命的人,他笑眯眯地對唐菀溫和地說道,「不過你別擔心,她詆毀不了我多久。她有許多事要忙著呢。」這話叫唐菀有些茫然,唐逸便笑眯眯地說道,「二皇子越風光,太太越得意,就越有人心生嫉妒,想要咬二皇子這香餑餑一口。二妹妹,我以為你會明白。」迎著唐逸意味深長的眼神,唐菀一下子就明白了,瞪圓了眼睛看著唐逸問道,「二哥哥也知道,知道唐芊的事么?」


  唐逸便笑著問道,「她隱瞞過自己的心思么?」


  唐芊想要勾引二皇子這件事路人皆知。


  她從未隱瞞遮掩,相反,還很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就彷彿搶自己的姐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似的。


  不過或許對於唐芊來說,既然唐萱珠玉在前能出手搶奪妹夫,那如今她做妹妹的搶個姐夫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唐萱既然做了初一給人做了示範,又何必日後抱怨旁人得了她的提醒做個十五呢?


  「幸虧二哥哥出來了,不然烏泱泱的一團亂,可怎麼讀書呢。」唐逸一向是個聰明人,唐芊天天在長平侯府里做了什麼勾當只怕都在他的眼中,因此唐菀也並不覺得唐逸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只是抿了抿嘴角說道,「可不管怎麼樣,大伯娘說出這些話,我擔心會影響了二哥哥的前程還有姻緣。」


  她的樣子有些難過,自然是為唐逸這被嫡母壓制感到難過。


  做庶子的不容易出頭就是在這兒了,但凡能幹些就會被打壓下去。


  只是唐逸卻寬和地安慰她說道,「我的前程和姻緣跟我的名聲沒什麼關係。就算名聲不好,我依舊相信我能夠在朝中爬上去。至於姻緣……」唐逸頓了頓便笑眯眯地說道,「我覺得我的姻緣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有什麼困難。」


  他這麼得意,顯然是對太康大長公主的意思心裡有數,唐菀不願意和兄長背後談論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家,那也是一種不尊重,因此便只是點頭說道,「二哥哥既然都有數,那就好好兒讀書吧。等咱們中了進士,就什麼都有了。你放心,我和阿奕都站在你這邊兒。」


  她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如今也是郡王妃了,又何必對長平侯夫人構陷唐逸感到無力呢?


  因此,最近的一段時間,當有拜訪的女眷上門,唐菀便笑吟吟地提到自己有一個讀書十分出色的堂兄被自己留在王府閉門讀書,並且隱晦地提了提曾經堂兄在嫡母生病的時候是多麼的孝順,服侍於病榻之前,累的也幾乎病倒。


  一邊說,一邊唐菀便嘆氣對微笑著聽著自己說這些話的幾個皇家女眷說道,「我家那位二哥哥最是個老實人,見了大伯娘病了,便日日侍奉,累得自己都病了。我瞧著也覺得難受……更何況二哥哥若是還病著去侍奉大伯娘,過了病氣給大伯娘豈不是叫他心中更加惶恐?我才把他接到了王府里來,叫他好生養好了再回去。」


  京都勛貴皇族女眷哪個不是人精。


  清平王妃這麼說,顯然是對當初長平侯夫人指責庶子只顧著功名利祿十分不孝的反駁與不滿,這公然是跟長平侯夫人杠上了。


  雖然說二皇子如今在朝中頗有了幾分風光,太子不在朝中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隨著他轉,可是清平郡王卻依舊是不能被忽略的。


  清平郡王重傷養病日久,可是手中的兵權卻沒有被陛下收回,不僅如此,皇帝素日里處理朝政的時候還十分重視他的意見,這是何等的帝寵與信任。


  因此,當唐菀說這些話的時候,一時便有幾個女眷笑著點頭說道,「王妃自然是一片體恤之心,唐家的這位二公子也是個孝順的人。聽說大長公主很是看重王妃的這位堂兄……能得到大長公主與王妃的青眼,咱們二公子的人品又何須懷疑呢?」


  她們用了一個「咱們」,自然是親近的意思。


  唐菀莞爾一笑的時候,便又聽到有人問道,「王妃最近時常進宮,不知宮中羅嬪娘娘是否已經能被放出來了。」二皇子正得寵,羅嬪作為二皇子的生母總是會被皇帝另眼相看幾分的吧?


  唐菀迎著那些試探自己的眼睛想了想才嫻靜地微笑著說道,「這是陛下後宮之事,我只是晚輩,怎敢枉議宮中娘娘們的事呢?如今我也只不過是在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的面前坐一坐而已。」她細聲細氣的,半分都不非議宮中之事,彷彿對羅嬪會不會被放出來不感興趣,自己跟羅嬪母子沒有仇怨似的。


  做客的女眷們對視了一眼,再看向上首端坐著的那美貌嫻靜的少年王妃的時候,不由多了幾分慎重,便有人笑著說道,「王妃一向孝順沉穩,是咱們僭越了。」


  對於這樣的奉承,唐菀並沒有覺得什麼。


  相反,她也只不過是左耳聽右耳出罷了。


  倒是等到了鳳弈從東宮回來,唐菀便急急忙忙撲過去跟鳳弈膩歪在一塊兒。


  唐逸早就不跟他們夫妻吃飯了。


  每一次吃飯,看見他們夫妻膩歪在一起的樣子,唐逸心裡雖然欣慰,可是也覺得刺眼睛得很。


  在沒有成親的兄長面前和夫君恩恩愛愛,這樣的妹妹真是叫人心裡也格外憋悶。


  「太子的身體怎麼樣了?」鳳弈今天去了東宮,唐菀便關心地問道。


  「還好,不過是覺得累了,因此想要保養保養罷了。」鳳弈見唐菀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知道王府必定是來了女客,也不在意唐菀與誰交往之類的,他便一邊伸手幫唐菀把她那緊繃繃的髮髻散開,輕輕地抽走她頭上冷硬的華麗首飾,看著微涼的長發落在自己修長的指尖,一邊把乖乖地等著自己服侍她的唐菀攬在懷裡,垂眸淡淡地說道,「又說了說最近朝中的一些事。」


  「大伯娘最近在京都走動得越發頻繁了,只怕是因為二皇子的風頭極盛吧?」唐菀便憂心地問道,「太子不會有事么?太子為人太好了,總是相信鳳樟……我擔心太子殿下吃虧呢。」


  她很喜歡太子這位國之儲君,因為太子仁厚,未來的太子妃也是極好的,若是太子日後登基,鳳弈也不會被新君猜忌,對鳳弈來說也是極好的。因此唐菀對於如今太子養病,二皇子顯赫風光,雖然知道鳳樟不會成功,可依舊會覺得憂心忡忡的。


  她重生之後已經有許多事改變了。


  唐菀不知道儲君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他不會吃虧。唐家想出一個皇后,也得問問鄭國公府答不答應。」見唐菀還在憂心善良的太子,鳳弈真是想告訴告訴懷裡的笨蛋,這位她心目中善良又厚道的太子殿下正趴在床上把如今簇擁在二皇子身邊的皇族和朝臣的名兒一個一個地舔著筆尖兒認認真真地記在了一個小本子上,還笑容滿面地對冷眼旁觀的鳳弈說什麼「多多益善」……


  那上頭頭一個名字就是景王。


  他頓了頓,便聽到唐菀咬著嘴角小小聲地說道,「可是為什麼二皇子這麼得到擁戴呢?我聽說有許多朝臣最近都對二皇子格外交口稱讚的。他才站在陛下身邊多久啊?也沒有做出什麼賢德能幹的事呀。」


  二皇子打從被皇帝帶入了朝廷,身邊就開始慢慢地多了許多的朝臣,這總不可能是虎軀一震八方來投。


  唐菀一直都覺得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當鳳樟第一次踏入朝堂之後,就彷彿一下子簇擁過來了很多的人。


  皇族,勛貴,朝臣……這和選擇相信鳳樟會成為皇帝還有些不同,甚至有些人連觀望都沒有的樣子。


  她十分好奇。


  若是換了一個人,或許只會叫她少操心朝廷里的事。


  不過鳳弈卻很耐心地對她說道,「這些人里泰半在先帝朝的時候就和先帝貴妃有瓜葛。」


  「和先帝貴妃有瓜葛?可是不是說先帝貴妃的附庸都已經被剷除了么?」唐菀不由詫異地問道。


  這是她上一世的時候不知道的。


  上一世她當了那麼多年寡婦,對外面的事自然毫不清楚。


  鳳弈見她獃獃地看著自己,便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溫和地說道,「那女人當年權傾朝野,背地裡跟她勾結的更是不計其數。她雖然死了,可是當初曾經和她有過往來的卻並不是少數。陛下剛剛登基還有我遇刺的時候雖然剷除了許多人,可也絕對不是全部。這些人心裡有鬼,自然怕當年的事日後被人揭發敗露。」


  他垂眸抓著唐菀柔軟的手指輕輕地撫弄著,聲音有些冰冷地說道,「太子是受過先帝貴妃傷害的人,必然無法原諒與先帝貴妃勾結的黨羽。可是鳳樟不一樣。他從未受過先帝貴妃的欺辱,對先帝貴妃並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因此,若是日後他能夠登基,就算是那些貴妃餘黨敗露,鳳樟或許也只會對他們既往不咎。」因此,當發現皇帝對鳳樟不壞,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對鳳樟示好,以求日後鳳樟能看在她們的投靠原諒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唐菀有些暈暈地聽了。


  雖然有些聽不明白,可是她還是聽懂了鳳樟為什麼會得到這樣多的人的簇擁。


  不僅是為了那些有野心,願意押寶鳳樟日後可以登基。


  更多的是因為想要靠著鳳樟活命。


  「怪不得……可是如果這樣,放任著他們這些貴妃餘黨可以么?我擔心陛下和太子得很呢。」


  「沒關係。他們自己心裡有數。」鳳弈自己還在養病,哪裡有那麼多閑工夫去考慮皇帝和太子。見唐菀心裡的疑惑被解開之後一下子就變得輕鬆了,他到底忍不住,垂頭輕輕地咬了咬唐菀的指尖兒含糊地說道,「說了這麼多都是別的男人,你怎麼不問問我的事。」


  他的聲音含含糊糊,唐菀只覺得指尖兒微微刺痛,頓時瑟縮了一下,顧不得心裡生出的驚慌,急忙分辨說道,「沒有沒有。我最關心阿奕你了。」她撲到了鳳弈的懷裡膩膩歪歪,順便不叫他咬自己。


  說來奇怪……也不知鳳弈是怎麼了,最近總是喜歡咬人。


  唐菀一想到每晚睡覺的時候,鳳弈雖然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沒有對她做更過分的事。可是卻總是喜歡把她推進錦被裡,壓在她的背上咬她的脖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纖細的脖子,唐菀抿了抿嘴角,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每天白天在銀鏡里看到的頸子上的一片片細密的紅痕,便趴在鳳弈的懷裡討好地說道,「別的男人我也只是嘴上問兩句罷了。可是阿奕卻在我的心裡啊。」


  她這麼討好他了,今天晚上就不要再咬他了吧。


  鳳弈抱著這甜甜軟軟的騙子,薄唇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哼了一聲。


  「對了,外祖父與外祖母快要到京都了,到時候你會去見見老人家么?」唐菀想到一件事,便急忙問道。


  鳳弈微微點頭說道,「那是自然。那是你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


  唐菀便算著日子,等著自己的外祖一家回到京都。


  鳳弈給她外祖家準備的宅子,唐菀也過去看了,大大的宅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而且也已經有了下人還有丫鬟們在打理照顧,就連廚房都是滿滿的,只要進了人住,就能直接開火兒。


  這樣細心的安排叫唐菀心裡感激得不得了,她也將自己的外祖一家要回到京都的事閑聊的時候說給太后與廣陵侯夫人聽,太后倒是對她那位不走尋常路,十分懂得變通,又在夫君落難的時候不離不棄的舅母十分好奇,便也叫唐菀最近不必進宮,安心在外頭忙外祖家的事就是。


  唐菀感激地應了。


  她默默地等著,等到了外祖家回來的那一天的前夜,唐菀便張羅著一些瑣碎的事,心裡格外歡喜激動。


  鳳弈靠在床邊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忙忙碌碌的,便對她問道,「明日我和你去城門口接人?」


  「你是郡王身份高貴,親自去接人好么?」唐菀便猶豫著問道。


  她本是想叫鳳弈去外祖家裡看望老人家就足夠了。


  「無妨。既然是你的外祖,那也是我的長輩。家禮面前只有長幼,沒有尊卑。」鳳弈見唐菀看著自己彎起眼睛笑了,纖弱的小丫頭穿著大紅的寢衣站在燭光之下歪頭看著自己笑。


  他垂了垂眼睛,遺憾地看著這小騙子纖細雪白的小脖子……既然明日要去接長輩,自然就不能咬她,免得叫人看出端倪,這笨蛋只怕又要不好意思了。因此鳳弈只是對唐菀招了招手,叫她跟自己躺在一塊兒伸手把她困在懷裡一同睡了。


  到了第二天,鳳弈忍耐著只不過是親了親她的嘴角就起身,早早地跟唐菀一同梳洗過後,正要和唐菀一道出門去城門口接人,便見外頭幾個丫鬟正和青霧站在一處說話,似乎在說著什麼,青霧的臉色有些奇怪。


  「怎麼了?」唐菀見青霧瞧著臉色怪怪的,便好奇地問道。


  見正要出門的唐菀垂問,青霧一愣,便笑著說道,「回王妃的話,不是什麼要緊事。只不過是……」她便對唐菀笑著說道,「聽說二皇子的一個妾室有孕了,昨天晚上被二皇子歡天喜地地稟告了宮中,如今京都大概都在說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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