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 70 章


  「父,父皇?!」


  鳳樟覺得自己聽錯了。


  明明他的妻子說了那麼感動人心的話,可為什麼結果會是這樣。


  為什麼皇帝要把一個被羅家兄弟染指過的花魁丟到他的皇子府里。


  這件事皇帝並沒有叫人隱瞞的意思。


  如果叫京都的人知道,他的臉面何在?


  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鳳樟臉色慘白地看著皇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那一切。


  明明他剛剛得到皇帝的寵愛,可為什麼一轉眼,皇帝就對他改變了模樣?

  難道這就是君心難測么?


  唐萱的話,到底哪一處惹惱了皇帝?


  難道是因為唐萱覺得大公主要嫁給羅家大公子,叫已經賜婚大公主與南安侯的皇帝感到惱火了?

  還是皇帝覺得唐萱的話衝撞了君王?

  這一刻,鳳樟的心中百轉千回,不僅是即將丟臉被人嘲笑的驚恐,還有更多的,關於自己是不是在皇帝的面前失寵,日後沒有前程了的恐懼。


  可哪怕是不明白皇帝到底為什麼惱怒,可是鳳樟此刻也明明白白地知道,這件事,這件會叫自己即將丟臉丟得京都皆知的笑話,乃是因為唐萱而起。


  他臉色慘白地看著皇帝,之後又猛地看向唐萱,在後者楚楚可憐,純真無助的目光里只覺得舌尖兒發苦,許久之後才對皇帝低聲說道,「父皇,兒臣,兒臣怎能奪人所愛。」


  「無妨。羅家兄弟想必願意與你分享。不是說兄弟情深么。」大公主不懷好意地說道。


  皇帝的眼睛落在失魂落魄的鳳樟的身上,片刻之後,才看向微微顫抖起來的羅嬪。


  羅嬪已經淚流滿面了。


  「陛下,你這麼能將一個花魁給了二皇子,這樣羞辱他。那只是一個青樓出身的,還是,還是被羅家兄弟都……」


  「你既然知道這樣的女子會折辱了二皇子,為何不覺得這樣的女子同樣會折辱宣平?」皇帝平靜地問道。


  「男人的風流罪過……」羅嬪大聲哭叫起來。


  「男人的風流罪過,你覺得需要你生的女兒來承擔么?羅嬪,你真是叫朕失望。自從朕登基,你入了宮中成為嬪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了多少胡鬧的事,朕都容忍了你,因為朕對你有虧欠,因為朕覺得耽誤了你十幾年的自由還有光陰,所以朕忍著你,讓著你。可是這不是你可以在朕的面前放肆,要糟蹋朕的兒女的理由。」


  皇帝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是怒極壓制的結果。


  就算是知道羅嬪不過是自己一個嬪妾,並不是重要的妻子,可是這十幾年的冷宮的生涯,皇帝對羅嬪還是另眼相看的。無論她在冷宮怎樣怨天尤人,怎樣哭哭啼啼地說跟著自己後悔了,說榮華富貴沒有享受到,可是不管怎麼樣,她是真的為了自己吃了十幾年的苦。


  就為了這個,皇帝一直讓著羅嬪。


  哪怕不能給她她想要的一切,可是皇帝把自己能給她的,全都儘力彌補。


  皇帝不由愧疚地看了唐菀一眼。


  為了羅嬪,當初他其實犧牲了唐菀。


  當初二皇子拋棄了未婚妻子另娶心上人的時候,皇帝看在羅嬪為自己吃苦多年的情分,因此到底沒有處置了二皇子。


  若是皇帝當真是不偏不倚,他只會將二皇子逐出皇家,而不是默認了二皇子做的那些錯事。


  他在補償羅嬪母子,可是如今看來這份補償,羅嬪母子只覺得理所當然,並且貪心不足。


  不過想到如今朝中的形勢,皇帝沉默很久,目光從呆若木雞的鳳樟的身上滑落,只落在羅嬪的身上,緩緩地說道,「羅家以不肖子弟圖謀公主,為了公主的清譽,朕不會大肆張揚,不過羅家兄弟,但凡你曾經在宣平與南安侯面前提過的羅家兄弟,各自杖責八十,都逐出京都,從此沒有朕的旨意,永遠不許踏入京都半步。羅家教子不嚴,子弟下作無恥,羅家的人就都閉門思過,卸了身上的差事。至於你……」羅嬪已經一些子坐在地上,無力又惶恐地看著皇帝,然而皇帝卻還是繼續在羅嬪驚駭的目光里垂眸說道,「就去冷宮裡一段時間吧。」


  「不!不去冷宮!陛下,我寧願死,也再也不去冷宮了!」十幾年在冷宮的歲月叫羅嬪只聽到「冷宮」二字就覺得心裡恐懼。


  此刻聽到皇帝要叫她去冷宮,她感受到了極度的恐懼。


  這種恐懼甚至超過了被降位。


  因為降位不過是一種懲罰。


  可是皇帝帶著他們剛剛從冷宮裡出來,皇帝很明白冷宮對於他們意味著什麼。


  若是皇帝連這都不在意了,只想叫她去冷宮,這不僅說明皇帝對她厭棄了,甚至還說明皇帝對她這些年陪伴的愧疚都已經沒有了。


  「陛下,您殺了嬪妾吧,嬪妾就是死,就是自盡,也不去冷宮了!」羅嬪哭著爬到了皇帝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擺說道。


  唐菀獃獃地看著羅嬪。


  這就是羅嬪最喜歡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你去冷宮裡待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朕或許還能放你出來。」見羅嬪哭得不行,皇帝俯身看著她,見她用力地搖頭,便輕聲說道,「傷害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才會明白什麼叫做痛徹心扉。若不然,你就要傷害宣平,傷害朕的心。」


  他微微紅了眼眶,看著羅嬪低聲說道,「你明明知道朕疼愛宣平,她是朕唯一的女兒,可是你卻欺騙她。」皇帝的聲音失望無比,看向羅嬪的眼神再也沒有從前的寬容。他甚至都沒有降位,也說好了等過一段時間會把她從冷宮放出來,可是羅嬪再傻也看得出來不一樣了。


  皇帝對她的心不一樣了。


  從前,皇帝對她百般縱容,對她百般退讓愧疚。


  可是從今後起,她在他的心裡與其他人再也沒有不同。


  他再也不會愧疚,再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十幾年的陪伴,如今全都化作流水了。


  她可以肆意妄為的依仗,再也不存在了。


  羅嬪想通了這一點,頓時哭著暈倒在了皇帝的面前。


  不僅是皇帝對她的處置,還有皇帝對羅家的處置也叫她絕望。


  羅家最出色的子弟,羅家的長子嫡孫,就因為一件養了花魁這樣的小事,竟然就被逐出京都,從此再也不能回到京都。若是不能回到京都這權力的中心,那這個孩子就真的廢了。


  而這一切,竟然都是因為她當初欺騙了大公主,罪魁禍首是她……這叫她怎麼和娘家交待,羅家該怎麼怨恨她啊?這樣巨大的打擊叫羅嬪再也接受不了,暈過去倒是唯一的選擇,倒是皇帝沉默地看著羅嬪很久,目光慢慢地落在了一臉失魂落魄的鳳樟的身上,平靜地說道,「帶你母親出去吧。」


  「父皇。」鳳樟也差點哭出來了。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今日叫羅嬪,或者唐萱給毀掉了。


  她們知道他這段時間有多麼努力么?


  可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叫他這麼些時間的一切都付諸流水了。


  「您,您還叫兒臣給您讀奏摺么?」鳳樟戰戰兢兢地問道。


  皇帝一愣。


  他看著鳳樟,又垂眸看著羅嬪,片刻之後問道,「你母親暈倒了,可你卻只問朕日後你要不要給朕讀奏摺?」


  「母親的健康重要,可是父皇是兒臣的君父,兒臣也在意父皇您。若是父皇沒有了兒臣因此再受累,那兒臣覺得更加難過。」鳳樟此刻一副孝順的好兒子的樣子。皇帝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生得俊秀年少的兒子,微微頷首說道,「你倒是真的孝順。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給朕讀奏摺。如今的朝堂還離不得你。」


  他這話說得有些古怪,鳳弈鳳眸微微眯起來,若有所思,倒是南安侯冷哼了一聲。


  不過他這樣不滿,鳳樟卻彷彿聽到了天籟一般,只覺得精神都振奮了。


  可見他並未失卻帝寵。


  心裡踏實了幾分,鳳樟急忙上前將羅嬪抱起來,欲言又止。


  他想要為羅嬪求情,可是到底沒有膽子冒著惹怒皇帝的風險。


  皇帝期待地看著動了動嘴角的鳳樟,然而見他最後只是跟自己說了一句「兒臣告退」,眼裡不由生出幾分失望。


  他其實是希望聽到鳳樟為羅嬪求情的。


  那代表著鳳樟寧願觸怒自己也要保護自己的母親的勇氣和骨氣。


  哪怕那是錯誤的,可是那依舊是兒子對待母親的一片心。


  可是鳳樟最後卻始終沒有開口。


  皇帝垂了垂眼睛。


  大公主臉色忽青忽白,之後卻化作了堅決,並未為羅嬪求情,甚至也都沒有看鳳樟夫妻一眼。


  「陛下……」唐萱受到這樣大的打擊已經梨花帶雨了。她楚楚可憐地看著皇帝,一副被傾盆大雨打濕了翅膀的小鳥兒的模樣,可憐巴巴對皇帝問道,「是我說錯什麼叫陛下感到不高興了么?若是我說錯了什麼,我願意向陛下道歉,向公主,向二妹妹道歉。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只是……」她本以為自己會得到皇帝的誇獎,因為她剛剛的話是多麼深明大義,是皇家女眷的標杆,又心胸開闊,又不嫉妒,可是皇帝卻似乎並不喜歡她這番說辭。


  「你應該叫阿菀做堂嫂。既然嫁入皇家,誰跟你還提唐家那一套。」大公主沉聲說道。


  「是。是堂嫂。」唐萱小聲說道。


  「唐氏,你行事不檢,當初與二皇子私通,從前朕不提,可是如今朕看你的言行,是要好生管教。」皇帝頓了頓便對一旁一個內侍說道,「去跟皇后要兩個嬤嬤跟著唐氏回去二皇子府,訓誡唐氏的言行。如果日後她的嘴裡再說出這種著三不著兩的話,隨嬤嬤處置。」


  他一口一句唐氏,唐菀抖了抖耳尖兒卻沒說什麼,然而唐萱美麗的容顏如慘敗的花朵一樣凋零了似的,蒼白著臉紅著眼眶哭泣著,走到了二皇子的身邊。


  鳳弈便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就應該掌嘴叫她知道規矩。」


  皇帝沉默了。


  皇帝不明白,自己的堂侄為什麼這麼喜歡打女人的嘴板子。


  「既然如此,就打五十個吧。」皇帝嘆了一口氣說道。


  他總是要給鳳弈面子……當然,也可以替他的公主出一口氣。


  唐萱剛剛那番說辭簡直差點把大公主給擠兌死。


  不過對於掌嘴一個皇子的女人這種事,皇帝一點都不像是鳳弈那般興緻勃勃的,只叫人把唐萱給拖出去掌嘴,眼不見心不煩,見鳳樟慘白著臉心疼地追著求助的唐萱出去,便嘆氣說道,「他竟然也不給他的女人求情。」


  大概鳳樟是關心則亂,因此忘記了給唐萱求情,可不管是因為什麼,皇帝都已經失望透頂了。


  如果一個兒子不能保護母親,一個丈夫不能保護妻子,那他還能指望他做什麼呢?


  皇帝一點都不會用二皇子年紀小,長大了就知道承擔這樣的話來哄騙自己。


  一個男人守護著親人愛人的心,若是有擔當,哪裡還在意什麼年紀……廣陵侯李穆當年小小年紀就已經知道護著皇后和羅嬪了。


  「今日這件事,都是陛下縱容的惡果。陛下太縱容羅嬪,叫她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會受到懲處。」鳳弈便冷笑著說道,「不提當初她命人引誘我,就說如今,南安侯的身份,是她一個後宮嬪妃就敢隨意訓斥,隨意高聲的?一個公主的婚事,是她一個嬪妃就可以隨意哄騙,隨意決定?陛下,先帝貴妃之所以禍亂天下,都是因先帝的縱容與維護。如今,陛下可別再縱容出一個先帝貴妃來。」他這番話頓時叫皇帝汗顏了,皇帝急忙說道,「不會。朕日後不會縱容她。」


  且皇帝一想到大公主差點被羅嬪嫁給那種豬狗不如的畜生就氣得渾身發抖。


  鳳弈卻已經起身不耐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和阿菀先走了。」


  這件破事兒本來就沒有他們夫妻什麼事。


  不過是阿菀心軟,親近大公主,不忍心大公主被羅嬪傷害,因此才會叫他跟著走一趟。


  可事到如今,皇帝既然已經處置了羅嬪,鳳弈就覺得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我也回去陪皇祖母了。」大公主也起身說道。


  「一起過去吧。」皇帝正好也要去給太后請安,便帶著四個人一同往太后的宮中去了。才走出宮門,就見前方唐萱一個人被壓在宮殿之前,鳳樟不見蹤影,想來是去安置昏迷的羅嬪去了。


  唐萱柔柔弱弱地被壓在那裡,也不知挨了幾個嘴板子了,臉頰已經紅腫起來,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可怖。皇帝平靜地看了一眼,又偷偷看了看毫不在意唐萱,對曾經傷害自己的堂姐並不幸災樂禍的唐菀,揉了揉眼角。


  這麼好的姑娘……嫁給鳳弈也算是緣分了。


  「她挨打了,你覺得心裡高興么?」皇帝卻不知大公主和唐菀正咬耳根說的就是這件事。


  「高興啊。她每一次倒霉我都很高興。」唐菀顯然沒有皇帝想象中那麼心胸開闊。


  她……其實還是很小心眼的。


  「可不是。如今我才明白你的心情。」大公主從前沒有多接觸過唐萱,真是沒有想到這世上會有那麼一種人,用天真的美好面容說著最殘忍,誰叫人無法反駁的話。這樣的人,除了上前給她幾巴掌,大公主愕然地發現,只在言語之中是一定會落在她的下風的。


  而且誰和唐萱作對,很大的機會會變成不善良,心胸不開闊的代表,就彷彿這世上的真善美都是唐萱,而永遠不會是與她對質的那一個。這樣的女子,在男子的眼裡或許才是最美好,最需要保護的。


  幸虧皇帝不上當。


  不然她只怕就要成了唐萱展現真善美的踏腳石。


  一想想唐萱差點踩著自己這個公主爬上去,大公主臉都氣得微微扭曲起來。


  一瞬間,大公主都覺得五十個嘴板子真的太少了。


  她就該直接打爛唐萱的臉。


  「她連搶別人夫君都理直氣壯,都是真愛的化身,你覺得自己能斗得過她么?」唐菀早就放棄和唐萱講道理了。


  她現在撞上唐萱都是直接打臉的。


  「你說的對。是我小看了她的臉皮。不過她這麼柔弱善良,父皇竟然沒有理會她。」


  「那是因為陛下首先是個慈父。她這番話作為男人愛聽,可是作為一個女兒是受害者的父親,換了是我我也會生氣的。誰家岳父會高興自己的女婿三妻四妾,不對自己的女兒一心一意。」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不維護自己的女兒,相反去維護女兒的夫君的父親。


  唐菀見大公主露出幾分詫異,便笑眯眯地說道,「不管怎樣,陛下是真心疼愛公主,我覺得很高興。為了你,羅嬪娘娘都去冷宮了,羅家也被處罰了,這都是父皇的慈父之心啊。」


  她笑眯眯的,為大公主高興,大公主也忍不住目光柔和了起來,然而聽著已經被自己甩在身後的唐萱的哭聲,她又忍不住低聲說道,「還不如當初不換回來呢。」若是當初李穆和鳳樟的身世沒有被羅嬪揭穿,也或者就算揭穿了,鳳樟也不被接回皇家,那就沒有這麼多的破爛事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把他接回來。不然,他不退親了可怎麼辦。」唐菀慌慌地說道。


  若是鳳樟不退親,她還能嫁給鳳弈么。


  大公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還沒有見過被退親了還覺得被退親很幸福的姑娘。


  「你說的沒錯。」她迎著鳳弈冷冷的回眸,違心地點了點頭,可是不知怎麼,看到南安侯回頭關切的目光,她又只覺得這段時間壓在自己心底的沉甸甸的委屈還有憤怒全都煙消雲散。


  為了容忍羅嬪,她忍了尋常人不能忍受的一切,甚至忍受了羅家的欺騙和羅嬪對自己的訓斥的無數的傷害。可是今日,南安侯卻為了她出了這口氣。就算羅嬪是她的生母,可是大公主如今也只感覺痛快,並沒有對南安侯不滿。


  他願意護著她,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因此等他們到了太后的面前的時候,太后早就已經聽宮女說了皇帝宮中發生的事,看向南安侯的目光愈發滿意了。


  太康大長公主也在。


  她難得慈愛,還探身過來對唐菀詢問唐逸什麼時候回來,畢竟馬上就要開始科舉了。作為一個小秀才,得先考了舉人才能在明年春闈的時候去考進士,因此太康大長公主便問了一句。


  對於太康大長公主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堂兄要下場科舉,唐菀覺得感動得不得了,這難道就是愛屋及烏,因為太康大長公主喜歡她,所以連她的堂兄也一塊兒喜愛了么?


  唐菀不敢怠慢,忙對緩和了威嚴的臉叫她坐到她的身邊的太康大長公主說道,「二哥哥就要回來了,就是這兩天的功夫了。他說早些回來,也好再讀讀書。」


  「你姑祖父雖然一介閑散差事,不過學問卻很不錯,若是他願意,就叫他來我的府中跟著做幾日學問。」


  太康大長公主的話叫唐菀都愣住了。


  她自然知道太康大長公主說的是那位在朝中做著閑散差事,十分清貴悠然的太康駙馬。


  作為眼高於頂的大長公主的駙馬,這位皇家長輩的才學見識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唐菀聽說太康駙馬年輕的時候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呢。


  優雅無雙,就算是上了年紀也依舊很風度翩翩,更難得的是,太康駙馬對仕途並不在意,是個閑雲野鶴性子的人。


  他與太康大長公主夫妻十分恩愛,世人都知道,太康駙馬最喜歡的就是風姿凜凜,行事果敢的女子……


  看著太康大長公主提到駙馬的時候那柔和的目光,唐菀抿了抿嘴角,覺得真羨慕啊。


  她忍不住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鳳弈,見他順著自己的目光看過來,急忙對鳳弈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


  若是她和鳳弈也能在白髮蒼蒼的年紀也被人羨慕著彼此攜手了半生,夫妻恩愛不離,那才是最美貌的人生吧。


  「會不會耽誤了姑祖父的正事?」唐菀一邊對鳳弈甜甜地笑,一邊對太康大長公主不安地問道。


  「他就喜歡聰敏好學,性情正直的讀書人。」太康大長公主便笑著說道。


  「那等二哥哥回了京都,我就叫他第一時間去拜會了。」唐菀急忙說道。


  這對唐逸是很好的機會。


  太康駙馬的才學是受到先帝稱讚的,絕不是白給的,若不是他無心仕途,大半生只在翰林院打轉,那其實如今也可以位極人臣了。


  當然,太康駙馬的無心仕途可跟她那位大伯父不得不無心仕途完全不同。


  「一言為定。」太康大長公主微微頷首,似乎心情不錯。對於皇家長輩這樣高高在上還願意提攜幫助讀書的年輕人,唐菀心中感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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