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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郭大人說完這句, 崔應觀猛地喝了一口酒,眉頭蹙緊。


    怕人跑了……


    因為一篇文章,便對江眠月產生了興趣?即便是話本裏頭,也沒有這麽誇張的。


    “別喝了, 小崔。”郭大人一把將他手中的酒壇子搶下來, “你現在吹著大風喝著酒是舒服, 明日一早頭疼欲裂欲哭無淚!”


    “你再跟我說說,祁雲崢對江眠月做的事情吧。”崔應觀朝著郭大人笑了笑, 他臉上有些被酒氣氤氳的紅暈, 眼眶依舊有些微紅,可他一笑, 露出笑渦, 那表情卻又讓人拒絕不了。


    郭大人蹙眉為難起來。


    祭酒大人如今還是祭酒大人, 雖然如今背地裏定是與江眠月發生了什麽,但是如今二人身份敏感, 小崔若是腦子一昏頭都給說出去,對於國子監來說卻是災難。


    更何況, 他知道的也不多,偶爾見著幾次, 還都是不能說的那種事情,比如在長跑賽之後, 祁雲崢趁著人家姑娘昏迷的時候偷偷親人家……這種事如果傳出去, 別說是祁雲崢,他的一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


    他還是任由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裏吧。


    於是他拍了拍崔應觀的肩膀,勸道, “你別鑽牛角尖了, 這些事情對你說了隻能平添難受, 再說了,我又不是成天跟著他們二人,他們做了什麽,我怎麽知道。”


    崔應觀垂眸,緩緩自嘲的笑了笑。


    “你說,他如果一直記得上輩子的事情……哈哈,那可有趣了,也不知道眠眠會如何想。”崔應觀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郭大人你說是不是。”


    “什麽,什麽上輩子?”郭大人一臉迷茫,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無奈罵道,“我還跟你在這兒說個什麽勁兒,喝成這樣了都,快,跟我回去。”


    “不回,我還要喝!”崔應觀大喊道,“還沒喝完呢,不能浪費。”


    “喝完你小子要醉死在這裏了!”郭大人衝上去扶著他,罵道,“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同一時間,江眠月坐在勤耘齋的廂房中,麵前擺著一本書,卻是一頁沒翻,手裏頭捏著那包藥粉,想著梁清澤打算做的事情。


    今日崔應觀所說,這包藥粉可以令人吐血而亡。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死前的感覺,腹中灼痛,吐血不止,連話都說不清楚,隻感覺血從自己的口中洶湧而出,根本不受控製。


    便是這樣的藥粉吧。


    梁清澤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便讓崔應觀動手,且借由自己的手,對祁雲崢下手。


    那麽說明,梁清澤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與祁雲崢的親密之處。


    崔應觀若是沒有告訴她,隻隨意找個借口讓她送個吃的給祁雲崢,或是送他一壺好茶,一盒糕點,一些花生……祁雲崢便必死無疑。


    江眠月身上冒出雞皮疙瘩,垂眸細思,越想越覺得可怖。


    梁清澤口中的那“可靠之人”究竟是誰?

    當時崔應觀說起此事時,江眠月便想到了一人,近日她與祁雲崢隻單獨見過一麵,且被人撞見,那人便是……陸翀。


    陸翀是新來的監生,身份不明,有極大的可能是梁清澤安排進來的。


    江眠月心中一緊,想到蘭鈺麵對陸翀的模樣,有些揪心。


    趁著蘭鈺還未動心之前,她得勸勸。


    她轉身看向蘭鈺,卻見她倒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雜書,上頭還畫著一些莫名奇妙的工筆畫,人卻已經睡著了。


    罷了,蘭鈺之前說過,她不過是喜歡男子的皮相,動心還遠著。


    隻是此事需要解決,她一時間又聯係不上祁雲崢……她抽出一張紙,寫了一封信。


    第二日清早,各位齋長本要與崔司業在西廂房見麵,可來到西廂房時,卻並沒有見著崔應觀,隻看到郭大人扶著腦袋坐在屋裏,看到他們之後,扯著嘴笑了笑,“諸位齋長,傍晚再來吧,今日崔司業身子不適,沒法過來了。”


    身子不適?


    江眠月看向郭大人,見他扶著腦袋,似乎也有些頭疼的模樣。


    崔應觀昨日怎麽了?

    昨日看他情緒不佳,莫不是去喝酒了?


    好在近日國子監沒有什麽大事,此事便這樣過了,江眠月等著其他齋長走後,推了推祁雲崢東廂房的房門。


    他的門上了鎖,一般不讓旁人隨意進去,窗戶也是鎖著的,隻有等他回來。


    江眠月放下心來,從袖子裏拿出那封信。


    如今在修道堂,課業比廣業堂更為繁重,她日日上課,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祁雲崢什麽時候回來過。


    隻有用這種辦法了。


    江眠月使勁將那信塞進了門縫裏,進到了即便外頭有人看見也絕對夠不著的距離,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她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槐樹陰影之下,暗藏了一個屏息凝神的男子,待江眠月走後,他冷著麵從槐樹後走了出來,眼角餘光注意周圍的動向,緩緩走到東廂房門口,從袖口拿出一個宛如細繩一般帶有些韌勁的東西,上頭綁著彎鉤。


    他俯身,手指一動,彎鉤勾住了門口的細繩,將地上的信緩緩勾了出來。


    信剛到手,他手指輕輕捏住,剛要收手,卻感覺到不遠處有人。


    他立刻將那信隨意先藏在袖中,直立轉身,卻見那個在他入學第一日便悄悄說他“可口”的姑娘正在不遠處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他記得她,因為這姑娘妹子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似乎都不太對勁。


    並不是那種尋常人的眼神,那種眼神便像是把他的衣裳弄光了似的,直白的嚇人。


    可她看起來明明是個可愛又天真的姑娘。


    “陸……監生,你在祭酒大人門口做什麽?”蘭鈺狐疑的上前,眼眸中有些暗藏的興奮,麵上卻一本正經似的,幹咳了兩聲,朝他說,“祭酒大人如今時常不在,他是一身雙職,另一個身份是首輔,如今應當在朝中忙碌,你有事情找他嗎?”


    蘭鈺說完這些話,陸翀卻沉默著並沒有開口,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眸中帶著幾分冷漠。


    蘭鈺被他這麽看著,心跳有些加速,咽了口唾沫,小聲說,“你不回應我,我會很尷尬的。”


    “不找他。”陸翀簡短道,“讓開。”


    蘭鈺心中一顫,有些受傷的看著他,“你這樣說話會沒朋友的。”


    “……”陸翀的表情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我本就沒有朋友。”


    “那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跟你做朋友啊。”蘭鈺朝他笑了笑,“我很會跟人交朋友的。”


    “不需要。”陸翀繞過她的身邊,丟下冷淡的三個字,徑直往前走。


    “你這樣,真的很像我在書裏看過的那些冷漠殺手少年。”蘭鈺開口道,“你都不問我的名字嗎?太沒有禮貌了。”


    陸翀聽到“殺手少年”四個字,腳步一頓,眼眸閃了閃,手中的那長長的線死死捏在他的手裏,一觸即發。


    “為什麽要問你的名字。”陸翀緩緩吸了口氣,讓自己胸口的躁意平緩了些,“我不需要朋友。”


    蘭鈺見他油鹽不進,有些受挫,卻並不氣餒,湊上前去,忽然捉住他的手腕,“你這兒怎麽鼓鼓囊囊的。”


    那裏藏著方才江眠月的信。


    他手猛地一抖,口中嗬斥,“別碰我!”


    蘭鈺被他猛地一甩,站立不穩,後退幾步,可她身後正好是敬一亭的蓮池,隨即便聽聞“噗通”一聲,她直接墜入蓮池之中,蓮池中的蓮葉漂浮蕩漾,水瞬間吞沒了蘭鈺的腦袋。


    而江眠月的那封信,也隨著她墜入了水中。


    陸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剛想伸手去水中撿那漂浮起來的信,可下一秒,一隻手“啪”的一聲打了過來,將那本就並不如何牢固的宣紙打得七零八落。


    “你!”陸翀幾乎要覺得此人是故意跟自己作對來了,否則怎麽能如此精準的將這封信毀得如此利落!

    “啊——唔!”蘭鈺被水淹沒,撲騰了半晌,都沒浮出半個腦袋來。


    陸翀冷冷的看著她在水中撲騰,本不想伸手,可腦子裏卻莫名浮現出方才的畫麵來。


    這鬧騰的姑娘在他麵前笑,眼睛很漂亮,帶著幾分小姑娘的活潑與天真。


    “那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跟你做朋友啊。”


    陸翀淡褐色的眼眸微微動了動,垂眸看向愈發平靜的水麵,伸手將她如拎小雞一般拎了出來。


    水麵依舊在蕩漾,水麵上還有浮動的碎紙屑,時不時有鯉魚浮出水麵,將那碎紙屑吞下吐出吞下吐出,最後徹底碎成了渣。


    陸翀冷眼看著地上坐著且喝飽了水的蘭鈺,伸手在她穴位上一點,她猛地吐出一口水來,那水出的過□□猛,正正好好噴了陸翀一臉。


    陸翀閉上眼,麵容冷得幾乎要殺人,長長的睫毛上掛了水珠,他伸手用手背拭去麵上的水珠,眯眼看著她。


    蘭鈺咬著唇,原先肚子裏有氣,如今見他被她噴了一臉的水,水珠從他的下頜滑落,落進了他的衣領裏。


    她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的看著他。


    “抱歉哦。”


    陸翀幾乎要翻白眼,“你自便吧。”


    說著他便要起身,卻再次被蘭鈺拽住了衣袖,她看著嬌小,力氣可不小,陸翀剛好要起身,原本下盤很穩,可蘭鈺突如其來猛地一拽,他卻根本沒法站穩,猛地俯身下去,眼看著便要撞到她的身上去。


    陸翀猛地伸手,眼疾手快的撐在她的耳側,“砰”的一聲,堪堪止住,二人幾乎鼻尖靠近鼻尖。


    蘭鈺耳根緩緩紅了起來,近看他……更好看。


    眼睛像是褐色的玻璃珠,裏頭雖冷漠,卻仿佛有淡淡的光。


    陸翀卻帶著幾分殺氣,聲音低沉威脅到,“你,究竟想幹什麽?想死嗎?”


    作者有話說:


    蘭鈺,陸翀完成任務的絆腳石。


    二更晚點,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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