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二合一)
第一百二十三章(二合一)
後麵的話祁雲崢未開口, 可江眠月隱隱察覺到了什麽,心猛然間跳得厲害。
“你能來,我很高興。”祁雲崢見她不開口,接著說, “心意收下了。”
說完這些, 祁雲崢將東西放在一旁, 終於從一旁拿出一份奏報,放在她手中, “特意讓你來此, 是要給你看這個。”
江眠月看到手中的東西,神情嚴肅起來, 打開一看, 卻見是兵部武庫年度損益賬冊概要, 上頭寫明了大筆資金款項的走向以及兵部一年來的所有盈虧。
她心中猛地一震,看向祁雲崢, “這奏報,學生能看嗎?”
“你有禦撰金筆在手, 可以過問朝中事務。”祁雲崢語氣平緩解釋道。
江眠月感覺手中那份奏報沉甸甸的,上下掃了一遍, 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他此時還是國子監的祭酒, 為何手上會有兵部的東西?
也許是猜到了江眠月此時的疑惑, 祁雲崢稍稍解釋,“首輔大人年事已高,朝中事務繁雜勞累, 他一人已無法承受, 皇上下旨, 命我一身二任,兼顧兩者。”
江眠月心中早已料到會有這一日,今日聽到他親口說出,依舊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當然,大部分時間還是會在國子監。”祁雲崢道,“主要是處理一些繁雜的書麵文書。”
“祁大人……”江眠月本想說,這些事情不必告知她,可如今氣氛不錯,她不想去打破,便瞬間換了個話題,“那祁大人除夕夜時,也在府中……獨自處理公務嗎?”
祁雲崢微微一僵,看了她一眼,卻淡淡笑了起來,“是。”
她心情複雜,卻又說不出別的話來,隻覺得心口忽然被人輕輕刺了一下,有些難言的窩心。
上輩子的他那般位高權重,身邊似乎總有人來往,平日裏繁忙不已,怎麽這輩子過成了這副模樣。
她昨日與家人團聚,熱鬧非凡的時候,他難道便在這冷清的書房中處理公務,查看兵部的賬冊?
祁雲崢見她情緒沉悶,反而唇角勾起,他克製眉眼中的笑意,故意語氣淡淡說,“沒什麽,往年都是這樣,習慣了一個人。”
江眠月手指捏著那奏報,更加難受了。
她不由得脫口而出,“學生家中時常準備點心,家中也少有人來往,一家四口,倒也算是其樂融融,祁大人日後逢年過節,若是不嫌棄,可以去學生家裏,大家一起熱鬧。”
祁雲崢倒是沒想到她會主動這樣說,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學、學生沒有別的意思,之前裴晏卿也去過學生家中用飯,尋常的家宴而已,祁大人也可以一起。”江眠月見他不開口,趕緊解釋。
祁雲崢聞言,眼眸中的笑意漸漸淡去,“裴晏卿?”
“是……”江眠月覺得事情似乎扯遠了,垂頭不再說,越說越錯。
祁雲崢平穩情緒,聲音平緩道,“你先看奏報,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說。”
江眠月點點頭,立刻收起心思,低頭認真查看。
祁雲崢既然給她看這份奏報,自然是因為上邊的事務與江玉海有關。
江玉海身在兵部,掌管武庫進出往來事項,年年平穩運轉,且他恪盡職守,忠心耿耿,從未出過什麽紕漏。
可上輩子終究還是出了大紕漏,隻是那事似乎牽扯甚廣,屬於兵部機密事項,無關人等一概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江玉海身在其中,也不可與人言說。
所以上輩子,即便江玉海被抓,江述懷被牽連,江家全家都麵臨滅頂之災時,江眠月也從未從他們口中聽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後來跟了祁雲崢之後,更是與世隔絕,隻知道祁雲崢出手應對那些事,也並不是非常輕鬆。
她還記得罪狀詔書送來的那一日,江玉海捧著詔書跪在宣召之人麵前,聲淚俱下,“臣有罪,千萬條人命,因臣一人死傷!隻是懇求聖上,放過我一家老小,所有罪孽,我江玉海一人承擔!”
江眠月緩緩舒了口氣,平複心情,低頭仔細看手中的賬冊,她雖然對數字並不算敏感,卻也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前年的武器庫支出項目共是白銀三百萬兩,而去年所有的支出,卻隻有二百六十萬兩。
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如今邊關戰報比往年還要頻繁,且江眠月聽聞戰事愈發吃緊,為何去年的花銷反而比前年的少。
“祁大人。”江眠月開口問,“兵器在戰場的折損概率,每年的變化大嗎?”
“大抵持平。”祁雲崢道。
江眠月皺了皺眉,將自己發現的不對勁之處指了出來。
“祁大人,據學生所知,去年邊關戰事愈演愈烈,可兵部支出都有所削減,此事著實蹊蹺,若兵器折損每年持平,那麽在戰事吃緊的情況下,費用不可能減少這麽多,足足四十萬兩。”
“不錯,問題便在此。”祁雲崢道,“此事乃兵部機密,皇上也知道此事,可我才接手,一些情況並不清楚。”
江眠月點了點頭,“祁大人的意思是,讓學生回去之後,與父親問明情況。”
“不錯。”祁雲崢道,“此事並非不能公事公辦,隻是流程過於複雜,若是發現問題,江大人很容易被牽扯進去。”
“江大人在官場出了名的清廉盡責,據我所知,自去年來,他便與皇太子走得很近,你詢問時,不要打草驚蛇提及此事。”祁雲崢叮囑後,從一旁抽出一封信,“還請你將此交給江大人。”
江眠月聞言,上前接過那封信,知道那是祁雲崢與江玉海單獨囑咐的事項,頓時眼眶微紅。
“多謝祁大人照拂。”
她捏著信,緩緩朝他跪下。
祁雲崢眼眸一震,上前捉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
他動作極快,江眠月的手腕被他捉得生疼。
“你這是做什麽。”
二人一時間靠得極近,呼吸糾纏,江眠月輕聲問,“祁大人此舉,對江家關係重大,也許已是救命之恩。”
她耳根微紅,睫毛輕顫,祁雲崢在近處看著她漂亮的眉眼,纖細的身姿,呼吸沉重如山,一時間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動作,他捉著她手腕的手指緊了緊,惹得她微微蹙眉,吃疼吸了口氣。
“且不說此事究竟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如今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也並不能確認。”祁雲崢聲音溫和。
“並且,我隻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剩餘的,還需要你自己去看,去聽,去想,去做。”
江眠月心中明白,對於祁雲崢而言,他隻是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線索,但是對她來說,這卻是非常關鍵的突破口。
祁雲崢緩緩鬆了鬆手指,卻未完全鬆手,她抬眸看著他,二人目光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江眠月隻覺得麵頰滾燙,目光偏移,卻不由自主,緩緩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唇……很好看。
工筆畫描摹般的線條輪廓渾然天成,唇上淺淺淡淡的紅,並不豔麗,也不寡淡,放在他的整張臉上,也許是其他地方過於精致,顯得尋常且並不怎麽而惹人注目,可若是單看,卻卓為優越。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心中狂跳起來,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紅。
她、她好像並不討厭。
江眠月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此時想起蘭鈺的那套道理,她呼吸微微急促,有些緊張的挪開了眼,見她如此,祁雲崢喉結上下滑動,再也無法控製自己,他感覺有些不妙,猛地鬆開手,轉過身。
“不早了,你回吧。”祁雲崢道,“改日前去拜訪。”
“是,祁大人。”江眠月也已經耳根灼熱,不敢再與他單獨相處,趕緊說,“學生告退。”
“束脩記得拿回去。”祁雲崢道。
“是……”江眠月拎著籃子推門而出,手中拿著祁雲崢對江玉海寫的信,快步往外跑,隻覺得心口跳得厲害。
完了。
完了完了。
她對祁雲崢……
怎麽可能。
江眠月滿心混亂,腦子裏嗡嗡亂響。
不會的,不可能的。
冷風吹著她的腦袋她的麵頰,貫穿了她灼熱的思緒,她快步往外走,回到馬車上後,縮在馬車上,緩緩捂住了臉。
自從特意關注他的唇之後,江眠月的腦子裏便時不時的浮現出他雙唇的模樣,他開口時,淡笑時,和上輩子吻她時。
他的唇平日裏顏色淺淡,可吻過她之後,反而會顯出殷紅色,便像他手上那顆痣一樣,灼人妖豔。
……她需要冷靜。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這些,她需要將精力集中在如今兵部這項事務上。
按照時間算起來,距離事發,隻有六個月的時間。
上輩子爹爹說過,千萬條性命與此相關,那便不可能是小事,從開始,到醞釀,到發酵,需得耗費一段時間,如今看來,若是沒有猜錯,一定與那奏報中事項息息相關。
一路上到回到江府,江眠月終於調整好了淩亂的心情,回府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信交給江玉海,江玉海打開一看,微微蹙眉。
“祁大人與你說了什麽?”江玉海皺眉問。
“爹爹的意思是?”江眠月見他神情不對,想到祁雲崢讓他不要打草驚蛇,趕緊換了個口吻,試探道。
“你雖手中有禦撰金筆,可兵部的事□□關朝中機密,不是你能管的。”江玉海皺眉看著她,“乖女兒,平時爹爹什麽都依著你,此事你要聽爹爹的,千萬不要牽扯進來,聽到了嗎?”
江玉海極少用這樣的語氣與江眠月說什麽,如今話語嚴肅,帶著一股不容置疑,卻讓江眠月更加心驚不已。
“祭酒大人並未與我說什麽,隻讓我將此物交給爹爹。”江眠月趕緊笑了笑,佯裝驚愕反問,“爹爹,這件事這麽嚴重嗎?您怎麽這麽凶啊。”
“不是想要這樣說你。”江玉海緩緩歎了口氣,“前方戰事吃緊,兵器庫本身就是極為敏感的存在,什麽人都想要分一杯羹,祁雲崢祁大人……他之前是單純的祭酒,如今身兼二職,身處首輔之位,關照我是真,可知人知麵不知心,從你這兒給我信,爹爹總覺得有些不安,他倒像是要拖你下水似的。”
江眠月想到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倒覺得他並不是這麽想,可此時從爹爹的角度,確實有些怪異。
“祭酒大人昨日除夕仍在處理公務,我送東西去拜年的時候,他府上冷清,幾乎無人。”江眠月不由自主的替他解釋,“他也許是怕耽誤了什麽,才讓我將東西帶回來,爹爹,他到底說了什麽?”
“你別管了。”江玉海擺了擺手,“近日一切順利,皇上也首肯,此事不成也得成。”
聞言,江眠月更是有些心驚,爹爹尋常行事小心,怎麽如今倒像是有些鋌而走險的味道。
“爹爹,究竟是什麽事?”江眠月還是忍不住想問,“您能跟我透露一點嗎?一點點。”
“不行。”江玉海直接拒絕。
看著越發出落得漂亮動人的江眠月,江玉海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不過眠眠,你雖如今還是監生,爹爹也需提醒你,你手中的禦撰金筆雖是禦賜之物,有特權有榮耀,卻也容易招人利用,你行事不可想當然,也不可太過聽從……某些人的說法,要有自己的主見。”
“是,爹爹。”江眠月認真點頭,“女兒記住了。”
“眠眠,你如今也已經不小了。”江玉海上下打量她,“說句實話,爹爹近日時常心中不安,所以萬事小心,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述懷那小子。”
江眠月聞言,抱住了江玉海的胳膊,心中一酸,“爹爹……”
“述懷吧,他是男子,若真出了亂子,好歹能自保,而你雖有文采才華在身,腦子裏也時常有主意,可你出落得如此……爹爹時常替你憂心。”江玉海拍了拍她的手背,“爹爹覺得,那裴晏卿不錯。”
“爹?”江眠月皺眉看著江玉海。
江玉海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不願意,知道現在不是提起的好時候,趕緊換了個話題,“好了,你去吃點心吧,你娘新做了一些你愛吃的桂花糖藕,軟軟糯糯甜甜的,祭酒大人那邊若是冷清,你便再去給他送一些。”
“不去了不去了。”江眠月趕緊搖頭,“去那麽勤做什麽!”
江玉海笑了笑,待她去了小廚房之後,低頭看向手中的信,麵色有些凝重。
那信極為簡單,上邊是龍蛇飛動般的筆觸,上書,“江大人,兵部武庫年度損益賬冊有疑,初三巳時初,祁某前去貴府叨擾。”
江眠月在江府待到了初三,初三晚上便要回去國子監。
她有些不舍得離開家,心中卻又記掛著爹爹那件事,想要趕緊回去準備臨雍講學一事,即便隻有一枚免死金牌,也許也可以起到一些用處。
“娘親。”江眠月上前抱住給自己收拾衣裳的母親,親昵道,“我自己來,你怎麽又替我收拾了。”
“你自己這不帶那不帶,嫌重,嫌累,到時候沒得用了又得借別人的。”江母溫柔的訓斥,“多帶些衣裳,馬上到春日,天氣忽冷忽熱,更要保暖。”
“知道了,我都帶上。”江眠月趕緊說,“娘親去歇著,我自己來。”
“你之前說的那個,尹楚楚的娘,住在何處?你爹總不在府上,我閑著沒事可以過去與她做個伴。”江母開口道,“她一個人在外營生也辛苦,我也可以幫襯著些。”
“娘親你真好。”江眠月笑著抱住她的腰,“楚楚娘親人也很親切良善,你們一定處得來。”
江母笑了笑,“這處得來有什麽好說的,到時候親家母,也給我找個好相處的。”
“娘你瞎說什麽呢。”江眠月嗔道,“女兒就不給你找。”
江母佯裝罵道,“是啊是啊都是給我找,你可真是孝順。”
江眠月笑倒在床上。
收拾完東西,她與江母你一嘴我一嘴,吵吵嚷嚷往門口走,指揮人將行禮搬到外頭的馬車上。
“國子監那麽多男監生,你就一個都看不上?”
“我是去讀書的,又不是去相看男監生的。”
“得了吧。”
“什麽叫得了吧,娘親,女兒心裏隻有讀書。”
“讀吧讀吧,你爹已經看上那裴晏卿了,就等你讀完書回來……”
江母話到一半,江眠月猛地頓住腳,猛地扯了扯她的手,讓她別說了。
隻見祁雲崢一身玉色衣衫站在院中,聞言,緩緩側身,朝著江母行了個禮。
“祭酒大人……怎麽來了……”江母和江眠月都處於措手不及的狀況下,江玉海尷尬的笑了笑,朝著祁雲崢道,“祁大人這邊請。”
“江大人請。”
二人一前一後往前廳走,氣氛嚴肅而正經。
江眠月一時間心情淩亂,他怎麽會忽然來此!
她猜測,恐怕是那日信中寫了,要與江玉海麵議。
爹爹怎麽也不告訴她一聲!
她摸了摸頭發,今日要換襴衫束發髻,她如今在府上,沒有外人,打扮的很是隨意,頭發也是一根木簪隨意挽起,發絲垂落在耳側,頗有些不修邊幅。
“娘親,我去換衣裳!”江眠月說完,拎著裙角快步跑向廂房去。
祁雲崢與江玉海在前廳說了半晌的話,江眠月有些著急的在外頭打轉,她知道祁雲崢今日定是為了那件事而來,但是根據爹爹那日的態度,應當不會與他多說。
江眠月心中不安,換上了襴衫在院子裏兜圈子,腦子裏不住的想著那筆支出變少的可能性。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江玉海如今崗位炙手可熱至此,便是因為對那些兵器的掌控權和管理權,以及掌管了兵器對邊關那邊的運輸途徑。
雖然不是發令者,卻是執行者,那些兵器最終落到實處的事務,都是江玉海在處置。
稍有不慎,便可能釀成災禍。
可是這事項上的災禍事太多,江玉海平日裏早就養成了極為嚴謹負責的習慣,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便是他有一套自己行事的風格,謹慎小心,從不出紕漏。
可壞處也在於此,行事成了習慣,從不出問題,便如會水之人反而容易溺水而亡的道理相似,他的習慣和自信成了束縛和思維定式,反而容易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
如今祁雲崢若是與江玉海直接說明,詢問情況,依照江玉海的脾氣,反而會很是抵觸。
可若是不說明,江玉海卻依舊還是會像以前那般行事,極難轉變態度。
江眠月在外頭站著,皺眉細想。
祁雲崢會怎麽做呢?
到了午時,江眠月終於聽到前廳大門打開的聲音,她立刻上前,卻看到江玉海情緒不算糟糕,卻也不算十分熱情。
江眠月看向祁雲崢,祁雲崢沒有看她,而是淡笑著與江玉海寒暄。
“祁大人做了首輔,果然與之前不同了。”江玉海笑道,“如今齊大人年事已高,祁大人臨危受命,恐怕國子監難以兼顧吧。”
“目前還可以兼顧。”祁雲崢笑道。
“注意身子。”江玉海最後一句倒是極為友善,“承蒙祁大人在官場多加照拂,不過日後不必如此,若是皇上知道此事,誤以為祁大人又在結黨營私,豈不是對祁大人不利。”
“是否結黨,皇上心中明白。”祁雲崢回應道,“江大人保重。”
“保重。”江玉海抱拳行禮,看了一眼一旁的江眠月,開口道,“眠眠,送送祭酒大人。”
“是。”江眠月立刻應聲。
“你已將衣裳換上,不如跟我回去。”祁雲崢看向江眠月,“行李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江眠月倒是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提議,正巧想問他關於與爹爹商談的事宜。
“眠眠,現在時辰還早。”江玉海似乎並不希望她與祁雲崢走得太近,蹙眉道,“祁大人公事繁忙,也許還有其他事務要忙,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江眠月沒想到江玉海如今對於祁雲崢如此防範,心情有些複雜。
明明之前在壽寧節上見到祁雲崢,爹爹還很是讚賞,怎麽如今他兼顧首輔的事務,爹爹便完全像是換了個態度。
“江大人過慮,祁某今日沒有別的事,隻是去國子監罷了。”祁雲崢說完,看向江眠月,“你若是願意,便與我一道,正好從府中帶了些私藏的書,路上可以翻翻。”
江眠月心中一動,看向江玉海。
江玉海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還是想去的,隻好作罷,由著她了。
江眠月便將原本的行李挪到了祁雲崢的馬車上,與江母揮別。
祁雲崢坐在車上,看著她那些滿滿當當的行李,淡淡一笑,他看了一眼對眠眠依依不舍的江父江母二人,心中微暖。
若是他,也會拚了命守好這樣的家。
馬車離開後,江玉海歎了口氣,江母不解,“歎什麽氣呢?”
“祁雲崢的手伸得太長了,果然如皇太子所言,十分難對付,那銀兩一事,我花了多少功夫,如今他才上任,便被他一眼看穿。”江玉海歎了口氣,“如今眠眠在國子監,我怎麽也放心不下。”
“我看祁大人還是挺不錯的,很照顧眠眠。”江母道,“你不要想太多了。”
正說著,不遠處的江述懷見此狀況,驚愕跑了過來,問道,“剛剛馬車怎麽回事?眠眠走了?”
“走了,祭酒大人方才來家裏,順道將眠眠帶回國子監了。”江母解釋道,“怎麽了?”
“哎呀,我已跟裴家約好了,讓裴晏卿來接眠眠,這可怎生是好。”
作者有話說:
裴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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