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溺死的兄長
回到族長宅子時,鄧玉函正賭氣呢,一看見穆晚晚和林景星立刻氣勢洶洶地對著他們倆叫起來:“你們可回來了,為什麽中途騙我們,還把我們扔在那裏?”
穆晚晚喝了一口水說:“那是為你安全著想。”
十二號發現回來的就隻有穆晚晚和林景星兩個人,一號卻不見人影,他左看右看,又跑到門外去看了幾眼,可仍然沒有看到一號,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跑回屋裏緊張地問:“一號呢?他人呢?怎麽沒和你們一起回來?他幹什麽去了?”
一提到一號,穆晚晚和林景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說話呀!”十二號著急了,他感覺自己預想的事情發生了,但是隻要穆晚晚和林景星沒有開口承認那就還有希望。“為什麽不說話呢?一號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看著十二號那著急的樣子,穆晚晚實在不忍心,早晚都會知道的,沒必要隱瞞。她低著頭輕聲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十二號幾乎要崩潰了,但他還是忍著,擠出了笑容問:“對不起幹什麽?跟我說什麽對不起!”他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一號他,死了——”林景星痛苦地說道,“為了讓我倆逃出來,被嚴峻給殺了!”
這句話對一號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雖然他已經猜到了,但是當他親耳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驚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很昏眩,他緩緩地後退著,隻覺得雙腳一軟差點摔下去,還好被旁邊的小山給扶住了。
“你沒事吧?”小山擔心地問。
“隻剩我一個人了嗎?就隻剩下我自己了嗎?怎麽就隻剩下我了呢?”十二號自言自語著,眼眶中盈滿了淚水,他搖著頭仍然難以置信,明明是十二個人的,為什麽突然就變成隻有他自己了?
雖然屋子裏有六個人,可是十二號的樣子看上去是如此落寞、孤獨,他努力隱忍的樣子,他雙肩抖動的樣子,他表情痛苦的樣子……大家都覺得心疼到不行,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來安慰他。
穆晚晚內疚得不行,如果她和林景星把一號帶回來就好了,至少要把屍首帶回來呀!
為什麽每次遇到危險時總是犧牲別人呢?穆晚晚無法原諒自己,已經忘了是第幾次身邊的人用生命來換她的生命了。而自己每次都是理所應當的接受了這樣的設定,一味地認為隻要自己活下來就好了,至於其他人,雖然很傷心,但從未因此而後悔過。
可是現在看著十二號那個樣子,穆晚晚第一次後悔了,她犧牲的不僅僅是一號的生命,更多的還有十二號的依賴,作為看守者的希望。
“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對不起。”穆晚晚道歉著,此時此刻她除了道歉說不出其他話來,她甚至不想說“我願意以命抵命”這種虛假的話,畢竟十二號不會這麽做,大家也不會允許這麽做。而這樣說也不會讓十二號舒服一些,反而隻有她自己在找借口,能舒服的也隻有她自己。
林景星的手放在穆晚晚肩膀上,搖搖頭示意她別再說了,然後對其他人說:“我們出去吧,讓十二號一個人待一會兒。”
十二號那個樣子明顯一時半會兒不想和人交流了,所以其他人也覺得讓他獨自待著比較好,都默默走出去了。
到另外一個房間後,穆晚晚和林景星將事情經過粗略講了一遍,捉屍人已經在吧嗒吧嗒抽著煙,也是愁雲滿麵。
隻有小山心有餘悸地說:“天哪那也太危險了吧,幸好你把我和鄧玉函留下來了,不然去了也是送死啊我們倆!”
“喂,你說什麽呢!”鄧玉函瞪了一眼小山,“你自己那麽沒用,可別把我說得跟你一樣!”
捉屍人歎口氣道:“唉,這大概就是一號的命吧,這麽多年來,看守者一直都沒有什麽好落場的,也不知道這些年輕人們為什麽都爭先恐後想要成為十二人之一。”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林景星吸了口氣,決定還是把發現山洞還有裏麵的東西的事情也說一下,“在逃跑的時候,我和穆晚晚意外發現了一個人工鑿的山洞,而且裏麵還挖了一條隧道,走過隧道又是一個小山洞,也是挖出來的。在那裏我們發現了兩副人骨頭。”
鄧玉函驚呼起來:“人骨頭?白骨?”
“是的。”林景星點點頭。
捉屍人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們發現了這個。”穆晚晚說著就把那塊玉佩給掏出來了,放在捉屍人手上。
接過玉佩的捉屍人在那一刻走神了,但很快又捏著玉佩仔細看了起來,他默念著上麵的字,臉色突然就變得很難看,但一直左右翻看著玉佩,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察覺出捉屍人不太對勁之後,穆晚晚立即問道:“捉屍人爺爺你怎麽了?這塊玉佩有什麽問題嗎?”
“你們,你們還有沒有發現別的東西?”捉屍人語氣急促地問。
雖然不知道捉屍人的用意何在,但林景星還是把小木劍也拿出來了,“還有這個,你看看,和那玉佩一起的。”
在看到小木劍的那一刹那,捉屍人手中的玉佩竟然沒拿穩直接摔在地上。
穆晚晚立刻將玉佩撿起來,隻不過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還是磕破了一個角。穆晚晚心疼地說:“哎呀摔破了一點,這塊玉應該很值錢吧,一看上麵的字就是傳了很多代,老古董了,主人該多心疼啊!”
林景星揚了揚手中的木劍,問捉屍人:“這個……你還看嗎?”
捉屍人雙手顫顫巍巍地拿過小木劍,然後對穆晚晚說:“那塊玉佩的主人就在這裏,你還給她吧!”
穆晚晚一臉蒙逼,“捉屍人爺爺你說什麽呢,這塊玉佩的主人怎麽可能在這裏呀?他應該都死了很多年了吧!”
“但是他們家還有人在,給她吧!”
“誰?”
“鄧玉函。”
“我?”鄧玉函本來覺得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怎麽突然又叫到她的名字了呢?“跟我有什麽關係,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可千萬別給我,晦氣得很。最近我們挺背的,這種東西你們趕緊扔了吧!”
穆晚晚摸著玉佩,如果捉屍人說鄧玉函是主人的話,而玉佩上也說了“鄧氏”,所以說山洞裏那兩個人是鄧忠宏的家人了?“捉屍人爺爺,你是不是知道山洞裏麵的人是誰了?是鄧忠宏的家人嗎?”
鄧玉函也開始緊張了,她望著捉屍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鄧忠宏點點頭,鄧玉函卻失望了。
“是誰?那兩個是誰?”林景星問,“對了,我初步檢查過,那兩幅白骨分別是一男一女,不知道是什麽關係。”
“一男一女嗎?女的老頭子我暫時不知道,但是男的,大概是鄧忠宏的親哥哥吧!”捉屍人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親哥哥?”穆晚晚看了一眼玉佩有看著鄧玉函,“那不就是玉函的……”想了想她還是把“伯父”兩個字給咽下去了,畢竟鄧玉函重來都沒有承認過鄧忠宏是她的父親,更別說其他兄弟姐妹了。
即便捉屍人這麽說,可是林景星還是不太相信,就隻憑著這兩件小東西能說明得了什麽呢?“捉屍人你這麽說,有什麽憑證呢?”
“憑證?這個就是憑證!”捉屍人指著穆晚晚手中的玉佩說,“這塊玉佩老頭子我雖然沒見過,但是鄧忠宏還不是族長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家裏有一塊玉,傳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是族長佩戴的,因為族長都是長子繼承,所以作為最小的兒子他根本就見不到這塊玉。”
林景星再次提出疑問:“所以說鄧忠宏也沒有見過這塊玉咯,那你肯定更沒見過。既然是你沒見過的東西,你怎麽那麽肯定這塊玉就是鄧忠宏所說的呢?”
這時捉屍人激動起來,他把小木劍舉得高高的,音量也變大了,“如果玉佩不能說明什麽的話,還有這個!”
“小木劍,又是怎麽回事?”小山好不容易才插了一句嘴,他到目前為止都是懵比的,覺得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
“弟贈!”捉屍人大聲讀出小木劍上的兩個字,“你們知道嗎?這把小木劍是老頭子我看著鄧忠宏拿著一塊木頭刻出來的,當時他說,大哥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不知道自己該送點什麽,所以後來就決定刻個什麽東西送他。他那個大哥喜歡舞刀弄劍的,最後就刻了這把木劍。這個‘弟贈’還是老頭子我建議加上去的,鄧忠宏說刻字不好看,但是老頭子我覺得加上去比較好,他一直沒同意,沒想到他最後還是加了!”
聽完捉屍人的一席話,穆晚晚和林景星都沉默了,鄧玉函反倒搖頭說:“你胡說八道吧,怎麽想也不可能是他大哥,我可是聽人說,鄧忠宏的大哥很早就死了,而且是溺水死的。怎麽可能又拿著這小木劍死在山洞裏呢?”
小山附和道:“對哦,玉函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小時候也聽大人們說起過呢!”
如果鄧玉函和小山說的話是真的,鄧忠宏的大哥早就溺死了,那死在山洞裏的就不會是他了,穆晚晚問:“捉屍人爺爺,會不會是你弄錯了呢?”
“不可能,老頭子我絕對不會弄錯,這把木劍是不會騙人的!”捉屍人極力爭辯道。
“那會不會是小木劍和玉佩被別人拿走了呢?”林景星問。
穆晚晚說:“這更不可能了,如果說偷走玉佩還情有可原,畢竟那個值錢。一把小木劍有什麽好偷的,完全沒用啊!而那個人就算死都把這把木劍帶在身上,可見對他而言意義重大了,所以我的觀點和捉屍人爺爺一樣,洞中的白骨應該就是鄧忠宏的親大哥!”
“那溺死又怎麽解釋呢?”鄧玉函問。
“這個……”穆晚晚忽然腦洞打開,“會不會當時死的另有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