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嫉妒之火
初夏的晚上,林興銘和張雅芝幹完農活,兩個人走在安靜的鄉村小道上有說有笑,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哭,他們麵麵相覷,但還是決定去看看什麽情況。
循著哭聲,兩個人來到了樹林深處,發現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此時正哭得梨花帶雨的,一看就有人來就立刻想跑。
張雅芝趕緊追上去說:“我們不是壞人,就想聽見有人在哭,怕是有人遇到了麻煩,所以就過來看看,你別怕。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你父母呢?如果不方便和家裏人說,可以先來我們家吃點東西,平靜一下情緒。”
聽了張雅芝這一番話,那姑娘倒是不跑了,但就是一直哭。夫妻兩個隻得輪番上陣,安慰了好久才穩定了情緒,帶回家吃了飯,有何他們的孩子玩了一陣,這才有了點笑容。
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張雅芝又去找姑娘談話,聊了大半天,姑娘總算吞吞吐吐說了原委,原來她是族長家新去的幫傭,沒想到今天族長竟然對她動手動腳,但是又不敢跟別人說,更不敢告訴家裏人,而且族長也說了要是她說出去肯定不讓她好過,所以一個人跑出來哭。
說完之後,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央求道:“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我是看你人這麽好,所以就想找個人說一說,你要是傳出去了,我以後可怎麽做人呀!”
“你放心,我肯定替你保密,別哭了,早點休息吧!”
安慰完姑娘,張雅芝回房就將這件事情告訴林興銘了,“你不是和族長的關係好嗎?你得去說說他,怎麽能夠對一個這麽小的姑娘動手動腳呢?他也是有老婆的人,這傳出去還像話嗎?以後人家姑娘還怎麽在這裏生活呀?”
這種事林興銘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幾年前他就看過鄧忠宏調戲身邊的姑娘,隻是一直以為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所以也沒在意,沒想到就變成這樣了,他當即說:“我明天就去找鄧忠宏,跟他談談。”
“對對對,咱們這也是為了他好。”說著張雅芝又擔心地提醒道,“你可千萬別說漏嘴了,別把今晚這姑娘的事情說出來,不然對姑娘的名聲不好,而且萬一族長覺得丟了臉麵心懷惡意報複她怎麽辦!”
“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不過鄧忠宏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你別把他想得那麽壞了。”
第二天一大早,姑娘在林興銘家裏吃了早飯,心情也好多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不然消失太久反而被大家懷疑。
姑娘離開不久,林興銘也出門了,直接往族長家走。
自從結婚之後,林興銘和鄧忠宏、嚴峻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最近一次見麵還是小兒子出生,鄧忠宏送禮來。而現在,小兒子都快四歲了,大兒子也八歲了,這麽久他們竟然一次都沒有再見麵。
嚴峻就更別說了,就算兩個人是鄰居,但也常年見不到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當然了,兩個人就已經夠尷尬了,再加上張雅芝現在也住在那,要是打照麵就會更加難堪了。這些林興銘都明白,但這始終是他心裏一個過不去的坎,所以一直想找個機會兩個人把話說開,恢複以往的關係。
不知不覺林興銘就走到族長家了,管家倒是爽快得讓他進去了,隻不過鄧忠宏卻沒有立即出來見他,據管家說是在處理事情,讓他稍等片刻,可這稍等卻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鄧忠宏這才出現。
林興銘立刻站起來,由於太久沒有見到鄧忠宏,他顯得有些局促,“忠……”他本來想直接叫“忠宏”,但是又覺得不妥,馬上改口道:“族長。”
“哎呀,這麽見外幹什麽!”鄧忠宏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麽今天不忙嗎?竟然有時間來找我,實在太難得了,我讓廚房備點酒菜,一會兒咱們哥倆好好喝幾杯。”
“哎好,真得太久沒有見了。”
“弟妹和孩子們都還好嗎?你那兩個兒子聽說皮得很啊!”
“是是,小孩子不聽話,難管教。”
“小孩子嘛,就是活潑些才好,大了懂事就好了。”鄧忠宏說著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問,“對了今天來是有什麽事情吧?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有什麽說什麽,要是有人找你麻煩,告訴我,我給你做主去!”
這下林興銘反倒更加尷尬了,他陪著笑了幾聲,然後才收起笑容,嚴肅地說:“今天來呢,確實是有點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不過倒不是我的事情,而是你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誤會,我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可是你畢竟是我兄弟,我覺得這個壞人我還是要做的。”
一聽這話,鄧忠宏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他盯著林興銘,毫無感情地說:“哦,那還要兄弟指點一二了。”
“指點不敢當,我就是這麽一說,如果說錯了,您可千萬要擔待,別和我這樣的人一般見識。”林興銘隻覺得要是自己說了鄧忠宏的痛處,鄧忠宏肯定會生氣的,但是兩個人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他畢竟還是為了鄧忠宏好,以後鄧忠宏就明白了。這麽一下,林興銘也就沒有什麽顧慮,實話實說了。“你呢,是族長,整個夜叉島的人最聽你的話,長得也好看,所以從小你就受姑娘們的喜歡,你也有來有往,經常和姑娘們打打鬧鬧。不過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你看咱們現在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哎呀這麽一說我都給忘了,你今年四十了,馬上就要過大壽了。我就想啊,咱們這個歲數的人,有家有室,也是要收斂一下了,小姑娘們不懂事,咱們得有做長輩的風範不是!”
鄧忠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黑著臉打斷林興銘,說:“你到底想說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想說,你是族長,整個夜叉島的人都盯著呢,萬一做了什麽壞了名聲,大家肯定對你有意見啊,你這個族長還能好當,所以我就想呢……”
“你想什麽?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鄧忠宏氣得當場發起了脾氣,“怎麽,到底是村民們對我有意見還是你對我有意見啊?我做族長都二十年了,誰敢對我說一個不字,反倒是你,處處跟我作對,看我不順眼還是怎麽樣啊?”
沒想到鄧忠宏竟然會發真大脾氣,林興銘真是嚇了一跳,他當即就不敢再說下去了,打著圓場:“這誤會真是大了去了,我怎麽會對你看不順眼呢?就算整個夜叉島的人對你看不順眼,我也不會!我就是一番好意來跟你商量這事兒。”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沒別的事情那你就請自便吧!”說完鄧忠宏轉身就離開了。
林興銘看著鄧忠宏氣鼓鼓的背影,隻得自討無趣地回家了。他一路都在想,鄧忠宏的脾氣怎麽變得這麽差了呢,小時候雖然也不好,但也不至於這麽不講理啊,昨天那姑娘明顯就不是第一個遭到那種事情的,她一個人說也許大家都會指責她胡說八道,可要是其他姑娘都一起跳出來,他鄧忠宏還怎麽保住自己的名聲呀!
回家之後,還沒等林興銘把事情經過說出來,張雅芝就高興地說:“你看是誰回來了?”
“誰呀?”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在客廳,林興銘一看,這不是離開夜叉島快十年的弟弟嗎?怎麽不聲不響又回來了呢?他一把抱住了弟弟,高興得不行,將在鄧忠宏家遭受的煩悶一掃而空。
原來林興銘這個弟弟在十年前滿十六歲的時候出去求學,當時鄧忠宏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也沒有那麽多阻擾就直接同意了。可誰知道弟弟一去沒多久竟然就失去了音訊,鄧忠宏也派人出去找了,就是沒有找到,大家一致認為是出了什麽意外。林興銘雖然難受,但也隻得慢慢接受這個現實。
“晚上做幾個好菜,我要好好跟我弟弟嘮嘮嗑,這些年你都幹什麽去了,怎麽一聲不響就不見了,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爹娘他們都……”林興銘說著說著眼眶就濕潤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爹娘,哥,對不起!”
“好了好了,還說這些話幹什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鄧忠宏越想林興銘那番話越覺得生氣,他找來嚴峻,拍著桌子說:“他是不來和我示威的吧,覺得知道了我這些事情就可以威脅我了!好他個林興銘,真看不出來啊,他竟然是這樣的人,我以前真是看錯他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林興銘這個人,總是自以為是,就這麽點小事竟然特地跑到你家來,這不就是在警告你嗎?鄧忠宏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現在要是不想辦法解決他,他總有一天會被他給扳倒的。”嚴峻不緊不慢的喝口茶,一副和自己沒關係的樣子。
“想扳倒我?他做夢!”
“但是你也看到了,他這不就是挑釁你了嗎?你天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夜叉廟,很多事情這,難道我會不知道?他可是和村民們關係搞得特別好,那些村民看到他比看到你還高興。”
“這還得了!一個二愣子,竟然敢拉幫結派了。嚴峻你說得沒錯,要是我對他再心慈手軟,恐怕有一天我就要被他給踩在腳下了。你說,咱們該怎麽做?”
“該怎麽做?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嚴峻做了一個砍的手勢。
鄧忠宏看了嚴峻一眼,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那其他人怎麽辦?”
“其他人,”嚴峻冷笑一聲,“當然是斬草要除根!”
“這,一個接一個的意外太多,不是很奇怪嗎?”
“那要是失火呢?一次性解決。”
“什麽時候動手合適?”
“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這……也行!”
“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
“張雅芝,我要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