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奪愛之恨
自從知道了嚴峻的心事之後,林興銘開始覺得對不起嚴峻,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所以也會有意識地避開嚴峻。每次兩個人在家附近碰到的時候,都心照不宣地低下頭朝往方向走。一開始大家還以為兩兄弟鬧什麽別扭了,還打趣他們倆。但是慢慢的大家發現並不是這麽回事,因為如果隻是一般的矛盾,幾天也就釋懷了。可是林興銘訂婚那一天,嚴峻竟然沒有來,鄧忠宏也隻是匆匆來了幾分鍾,送了禮就借口忙離開了。
那一天林興銘並不是很開心,不僅僅是沒有得到嚴峻的祝福,更重要的是,他的未婚妻——張雅芝似乎也並不是那麽高興。雖然張雅芝在人前都是笑,可林興銘心思細膩,他發現張雅芝隻不過是強顏歡笑,一旦自己避開人群的時候就滿臉愁容,似乎對這門親事很不滿意。
到了晚上訂婚宴結束之後,林興銘終於忍不住了,他將張雅芝帶到一個沒人的房間裏,嚴肅地說:“我想跟你談談,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張雅芝一臉驚恐地看著林興銘,先是否認道:“沒有啊,我不是,你怎麽會這麽想?”
“因為你的臉上寫滿了不願意。”
“我……”張雅芝一時語塞,她沉下頭去。
不用張雅芝再多說一句,她這個舉動林興銘已經多少明白了,他歎了口氣,說:“現在我們隻不過是訂婚而已,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沒關係,我去跟我爹媽說,就說我不想娶你了,我要退婚,這樣錯也是我的錯,和你沒關係。如果你覺得被男方退婚名聲不好聽,以後不好再嫁人,那你來提也行,你就跟大家說我身體有病,我們家瞞著你,估計是活不了幾年了,這樣你退婚也說得過去。”
“林興銘你……”張雅芝抬起頭詫異地望著林興銘,沒想到林興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讓她改觀了。在訂婚以前,張雅芝就和林興銘認識了,隻是並不很熟,她隻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很少說話,不怎麽有趣。反倒是嚴峻性格風風火火,見到誰都會打招呼,遇到人需要幫助也很主動。
所以張雅芝對嚴峻非常有好感,沒想到嚴峻對她也是如此,兩個人私下經常見麵,一來二去就好上了。隻是沒想到張雅芝的父母突然說要把她嫁給林興銘,她大鬧一場,但是擰不過父母,隻得半推半就答應了。
嚴峻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氣得和張雅芝大吵一架,提出要去她父母家提親,嚇得張雅芝一口回絕,畢竟要死父母知道她私自和男人好肯定會打死她的。於是嚴峻又提出要在張雅芝和林興銘訂婚前私奔,但是張雅芝也沒有這個勇氣,私奔的日期一推再推,知道訂婚也沒有私奔成,所以在訂婚宴上她才會一副愁容。
林興銘知道事情始末後,就更加難以釋懷了,“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呢?嚴峻也是,跟我這麽好的關係竟然瞞著我!既然你們倆互相喜歡對方,那為什麽你還要答應嫁給我呢?反正話也說開了,那還是去和我們父母說訂婚不作數吧!”
張雅芝做夢也沒有想到林興銘竟然這麽善解人意,所以她忽然覺得林興銘人也不錯,嫁給他以後應該也不會受委屈。而且如果她真得悔婚的話,那就太自私了,為了自己和嚴峻的幸福,卻傷害了無辜的林興銘,還有雙方的父母。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張雅芝認真地說:“你放心,既然我們已經訂婚了,那我一定會和你結婚,而且也不會再想著嚴峻了,以後我會一心一意跟你過日子的。至於嚴峻那,我會去和他說清楚的。”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林興銘激動地問。
“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發誓!”說著張雅芝就舉起手要發毒誓。
林興銘立即抓住張雅芝的手說:“我信我信,我相信!隻不過嚴峻那……我有點擔心他,我和他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了解他,他性子很急,而且認死理,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就很難回頭,不知道你能不能讓他理解,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張雅芝想了想,覺得林興銘一起去也好,這樣嚴峻應該也能了解她的決心了。
收到張雅芝的約會信息時,嚴峻是興奮的,他以為張雅芝經過訂婚終於想清楚了,明白了自己愛的人到底是誰,所以要和他商量私奔的時間。
赴約那天,嚴峻一番精心打扮,早早到了約定的地點,喜不自禁。可是當他看見林興銘和張雅芝一起出現的時候,他臉色的笑容逐漸僵硬了,張雅芝什麽都不用說,他已經明白是什麽意思了,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瞪著林興銘,然後轉身就走。
那天晚上嚴峻找到鄧忠宏,兩個人喝著酒,嚴峻訴說著自己的痛苦,還有對林興銘的恨意,“其實你知道嗎?我早就對林興銘那個臭小子看不順眼了,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平時不聲不響做老好人,就算咱們一起做好事,但是他那副樣子,便宜都被他占了,我總是為他做嫁衣,實在是太可惡了!”
“好了少喝點吧!”鄧忠宏勸著,“他也有他的立場嘛,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你是不知道啊鄧忠宏,林興銘那個臭小子,每次我看見他那張臉我都特別想狠狠揍他一頓,下次,下次,我一定要揍他!”說著嚴峻拿著碗將裏麵的酒一樣而盡。“而且你知道嗎,他啊,你以前是不是跟我們說過山上的人很可能會變成醒屍,後來我才知道,林興銘家裏祖上會捉醒屍啊,所以他就更自以為是了。你看村子裏的人都那麽尊敬他們家,原來是有原因的。你才做族長幾年啊,再加上你是家裏最小的,竟然最小的繼承族長之位,林姓人好多不服呢,說林興銘更適合做族長呢,說他脾氣比你好,你說氣人不氣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鄧忠宏當即就不樂意了,但是在嚴峻麵前他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心不在焉地說:“少喝點少喝點。”
自從嚴峻說了那番話之後,鄧忠宏總是有意無意地監視著林姓人,尤其是林興銘,很多細節若是放在平時他肯定會覺得沒什麽,但是因為太在意嚴峻說的話,所以無論林興銘做什麽,鄧忠宏總是會帶入嚴峻“林興銘更適合做族長”的話中,腦補出很多情節,覺得林興銘是在為成為族長做準備,所以他越看林興銘越覺得不順眼,就越防著。
林興銘自知道對不起嚴峻,所以也不再主動找嚴峻了,鄧忠宏因為太忙,他也不好老是去打擾,因此漸漸就和這兩個越走越遠。半年之後他和張雅芝結婚了,婚宴很熱鬧,林姓人和張姓人全都到齊了,其他姓的人也到了不少,算是近年來規模最大的婚宴了,唯獨嚴峻和鄧忠宏沒有去,但是大家都沒有在意。
這就更加讓鄧忠宏不滿了,他作為族長,林興銘竟然隻是邀請了一次,他說不去林興銘就不了了之了。還有村民們,很多人和林興銘還有張雅芝兩家關係並不是很好,竟然也出席了婚宴,這說明了什麽?不就表明大家都支持林興銘而不把他這個現任族長放在眼裏嗎?實在是太過分了!
實際上村民們隻是好久沒有熱鬧的事情了,好不容易有喜事,都喜歡去湊湊熱鬧沾沾喜,根本就沒有人想過要另選族長。林興銘的確是老好人一個,平時有事沒事就幫幫村裏人,也不邀功,所以人緣好,他隻當是大家看得起他,畢竟結婚這麽大的事,大家都來道喜,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可就是因為這樣,鄧忠宏對林興銘越來越遠不滿,處處刁難林興銘,村民們都看出來了,所以偶爾也會在背後議論林興銘是不是得罪了鄧忠宏,才導致族長老是故意針對他,覺得族長有些小家子氣。
都好幾年過去了,情況越來越嚴重,林興銘的處境也越來越差,村民們想著嚴峻和林興銘和族長的關係都比較好,所以就會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嚴峻聽,讓嚴峻做做和事佬,緩和一些族長和林興銘的關係。
但是村民想不到的是,自從林興銘和張雅芝結婚之後,他對林興銘是恨之入骨,所以根本不會去緩和鄧忠宏和林興銘之間的關係,反而將村民們的話添油加醋說給鄧忠宏聽,讓鄧忠宏誤以為村民們都覺得現任族長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而林興銘深明大義、忍辱負重,大家都站在林興銘這邊。
鄧忠宏聽了嚴峻的話之後瞬間氣得拍桌子,“這還得了!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太可惡了!看來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才行,不然還以為我這個族長是擺樣的!”
嚴峻當即就勸道:“哎,你為難這些人幹什麽,完全是治標不治本啊!罪魁禍首是誰?是林興銘!隻要他在一天,你啊,就別想把這個族長之位給坐穩!”
“這……你這是什麽意思?”鄧忠宏一驚,雖然他是討厭林興銘,但至今還沒有想過要對林興銘怎麽樣。“也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
“有沒有必要不是我說了算,畢竟族長是你不是我,他還能從我這裏奪走什麽?什麽也沒有啊!反倒是你,跟我講不一樣了,是吧?”
嚴峻話裏有話,鄧忠宏也是聰明人,當然立即就明白了,可是他又轉念一想,嚴峻這意思,明顯還是因為張雅芝呀!“你不會還喜歡著張雅芝吧,都這麽多年了,他們倆孩子都好幾歲了,你也不找個女人結婚,果然還是忘不了她呀!”
“是,我是忘不了她,我忘不了她給我帶來的傷害,給我帶來的屈辱,所以我才要連本帶利要回來!”嚴峻的臉都扭曲了,他將酒杯摔碎惡狠狠地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