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樹敵眾多
其實穆晚晚也不是對鄧忠宏動了惻隱之心,也並沒有因為他是鄧玉函的父親就左右為難。自從穆晚晚踏上夜叉島的那一刻起,就飽受折磨,之後鄧忠宏更是讓她受盡了苦頭,更何況鄧忠宏還壞事做盡,對於這樣的人,就應該判死刑,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穆晚晚之所以那麽大的反應,是因為她對王次同意結成同盟的條件是鄧忠宏的死這件事不理解。王次就那麽痛恨鄧忠宏嗎?再怎麽說,過去的十幾年時間來鄧忠宏對他都算不錯,隻是脾氣大了些而已,罪不至死。而且鄧忠宏都已經這樣了,也不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但王次卻迫不及待想要鄧忠宏的命,於公於私都有些說不過去。
王次再一次強調道:“和你們一起對付陳然和醒屍沒問題,但是必須先把鄧忠宏解決掉。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可以,沒問題!”鄧玉函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
“你……”穆晚晚望著鄧玉函,眼神非常複雜。
當鄧忠宏看到鄧玉函的反應時,不自覺地低下頭去,歎著氣,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唯一的女兒見麵是在這種情景下;更沒有想到的是,對於他的生死女兒竟然毫不在乎。但是回想自己當年對鄧玉函不聞不問,被厭惡也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鄧忠宏心裏非常悔恨,他覺得要是自己在知道有這麽一個女兒的時候就立刻接回家,最多也也就是被村民們罵“表裏不一”之類的,等罵過一段時間之後,大家漸漸忘了,他還是族長,一切都不會變。但是鄧玉函就不可能跟著蘇童離開夜叉島,也不會有燒死蘇童那檔子事兒,現在的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退一步而言,先不論鄧玉函對鄧忠宏的態度,就是鄧忠宏自己,他還不想死,他害怕死亡,從祭祀大典到現在,不管王次怎麽侮辱他,他都一言不發,他已經苟且偷生了這麽多天,結果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要他死!
鄧忠宏想到這裏,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往鄧玉函腳邊爬,大聲喊道:“玉函,玉函,我是你父親呀,你怎麽能要我死呢?玉函,你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會這麽狠心的對不對?我們父女二十多年沒見過,難道今天見麵,你就要我死嗎?”
雖說在場的人都知道鄧忠宏和鄧玉函的關係,可是鄧忠宏這一叫嚷可好,大家都齊刷刷望著鄧玉函,好像她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
鄧玉函真是又生氣又覺得丟人,她像躲瘟神似的一腳將鄧忠宏踢開,嫌棄地說:“誰說你是我父親了,鄧忠宏你給我挺好了,我沒有父親,你別來給我裝可憐!”
“不是,不是,我就是你發父親,你看看,你和你母親王燕長得多像啊,你就是我的女兒!”鄧忠宏喊著又朝鄧玉函爬過去,隻不過被小山搶先一步攔住了,他瞬間暴怒起來,“你幹什麽?你是什麽東西,敢擋在我們父女中間,快給我滾開!”
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鄧忠宏竟然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大家都吃驚得不行。
小山不耐煩地說:“我說鄧忠宏,你沒有瞎也沒有聾吧,鄧玉函都已經說了,跟你沒關係,你怎麽還這麽不要臉啊!”
“你給我閉嘴,這裏輪得上你說話嗎?”罵完小山,鄧忠宏繼續朝鄧玉函爬過去,“玉函,你看看我,我知道我當年對不起你,但是血濃於水,你總不能不要我這個父親吧!玉函,你真的忍心看我死嗎?”
鄧玉函真是被鄧忠宏這副嘴臉給惡心到了,死到臨頭才想起來這個女兒了,想要求她救命了,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對王次說:“反正話我們已經說了,鄧忠宏隨你處理,我們就不費心思了,留著力氣想怎麽對付醒屍好了。”
“行,這可是你們答應的!”王次得意地笑了。“一號二號三號,剛好你們也在,做個見證,自己親生骨肉都表態了,你們也無話可說了吧!”
“悉聽尊便!”一號說。
鄧忠宏萬萬沒想到就連看守者也不管了,他望著鄧玉函,不斷地往後退著,而王次則拿了根繩子往前走著。他每退一點,王次就往前走一點,直到他退到牆壁上無路可去,隻得停下來,絕望地喊著:“玉函,看在你母親的份上……”
要是鄧忠宏不提王燕還好,他一提鄧忠宏瞬間就暴走了,她三步並作兩步走走到鄧忠宏麵前,一把奪過王次手中的繩子,往鄧忠宏脖子上一套,死死勒住,“你給我閉嘴、閉嘴、閉嘴!我母親是你提的嗎?你這個王八蛋!畜生!老不死的!你給我去死!”
鄧玉函就跟瘋了一樣不斷地勒著繩子,鄧忠宏的身體扭曲著,雙手死死拉住脖子上的繩子,雙腳用力掙紮著。他的臉色開始發紫,力氣也越來越小,隻要鄧玉函再堅持一兩分鍾就必死無疑了。
“我……我知道……知道醒屍……的秘密!”鄧忠宏忽然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來。
穆晚晚一聽,也不能淡定了,連忙上前拉住鄧玉函,問:“鄧忠宏你剛剛說什麽?”
被穆晚晚拉住之後,鄧玉函使不上那麽大力氣,鄧忠宏稍微好過一些,為了活命著急地說:“我說,我剛剛說,我知道醒屍,我知道對付……”
“你幹什麽穆晚晚!”鄧玉函已經沒有理智了,被穆晚晚拉住後她更加惱怒了,一把撞開穆晚晚,又重新勒住鄧忠宏。
穆晚晚顧不得站起來,當即就抱住鄧玉函,對其他人說:“快快快,快阻止鄧玉函,她已經沒有理智了,鄧忠宏剛剛說他知道怎麽對付醒屍,我們不能讓他死,趕緊拉住鄧玉函!”
大家聽了穆晚晚的話,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除了王次,都去拉鄧玉函,三號比較冷靜,從外麵匆匆拿來一把剪刀,將繩子給剪斷了。
鄧忠宏總算就回了一條命,不斷地咳嗽著,但是臉色卻在慢慢恢複。
反倒是鄧玉函更加激動了,就算她被幾個人拉著,但還是拳打腳踢,跟得了失心瘋一樣。二號見狀,一胳膊肘打在她的後勁上,她立刻就暈了過去。
“玉函!”穆晚晚著急地叫起來,“你把她怎麽了?”
二號解釋道:“不用擔心,她沒事,我隻是讓她暫時暈過去而已,睡幾個小時就會醒過來的。不然她一直這麽鬧騰,大家都應付不了。”
既然鄧玉函沒事,穆晚晚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畢竟二號說得沒錯,要是鄧玉函一直這麽鬧,根本沒辦法靜下來說事情。
幾分鍾之後,鄧忠宏的呼吸終於順暢了不少,他虛弱地靠在牆上,將臉頰上的口水擦拭幹淨——口水是他在被勒住脖子時生理反應流出來的。
鄧忠宏沒死成,除了鄧玉函答應之外,王次同樣也不答應,他黑著臉說:“既然鄧忠宏沒死成,那我剛剛說的話不成立。”
“等等,你這是什麽意思?”穆晚晚當即就火了,“是我們故意不讓鄧忠宏死的嗎?你難道沒看到剛剛的情況嗎?你也聽到了吧,鄧忠宏說他知道怎麽對付醒屍啊!我們的目的不就是要對付醒屍嗎?”
王次對此嗤之以鼻,“真是厲害了,他說的話什麽時候這麽有可信度了!他說他知道你們就信了?你們也說了剛剛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就不可能是他為了自保胡說八道的呢?再說了,就當是他知道對付醒屍的辦法吧,既然如此,那你們也沒有必要找我合作了,找鄧忠宏將好了嘛,他不是什麽都知道嗎?”
“你……”穆晚晚一想,王次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鄧忠宏老奸巨猾,難保不是為了活命而故意這麽說的。
一號蹲下去和鄧忠宏相同的高度,問道:“鄧忠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老實告訴我們,你是否知道對付醒屍的方法?”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鄧忠宏,隻見鄧忠宏輕輕地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你們放心,為了鄧玉函,我不會再騙你們,我說的是真的。”
二號問:“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呢?”
“憑什麽?”鄧忠宏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冷哼一聲,“就憑我是夜叉島的族長,憑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夜叉島的族長,關於醒屍,每一任族長都必須知曉。所以我一早就知道了!”
“即便你知道卻從來沒有說,還借口是夜叉神的懲罰,實在是太過分了!”穆晚晚真是氣不過,要是鄧忠宏早點說,早點采取措施阻止,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
“就是,那你現在快說!”小山迫不及待地問道。
“等等,在這之前,我還想知道一件事情。”
穆晚晚真是要急死了,怎麽越到關鍵時候大家越是喜歡磨磨唧唧呢!“你說吧什麽事?”
鄧忠宏望著王次,大家也跟著望過去,“我想知道,王次我對你不錯,這麽多年,也算將你看作是自己半個兒子,你為什麽這麽痛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其實你應該知道,哪一天我做不來族長,這個位置還是非你莫屬,為什麽要……”
“為什麽?哼!”王次冷笑一聲,“鄧忠宏啊鄧忠宏,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竟然還有臉來問我為什麽!想來是你這麽多年做的壞事太多,根本就記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麽!”
“我……不太明白!”
王次緊緊捏著拳頭一言不發,過去的傷疤他實在不願意再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