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夜間談話
鄧玉函說的是真話,她對鄧忠宏的恨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並不僅僅是因為鄧忠宏強迫了王燕而剩下她,更多的是在小時候鄧忠宏的不聞不問使得她和王燕兩個人受盡了侮辱,尤其是王燕死後,留下了年幼的她,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那個時候鄧忠宏在幹什麽呢?住著豪華的大房子,吃著美味可口的事物,還有一大堆傭人照顧,被村民們尊重,無論走到哪兒都被人擁簇著。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一個女兒正在被人淩辱、毆打,每天吃不飽穿不暖。
如果不是蘇童的父親蘇中華可憐她接濟她,恐怕她就真的餓死了。所以自從鄧玉函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對鄧忠宏的恨一天比一天深,她就盼望著有一日自己能夠親手結束鄧忠宏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話,也要讓他嚐一嚐自己當年受過的苦,讓他知道饑餓的感覺,寒冷的感覺。
既然鄧忠宏被王次給趕了出去,那不正好的嗎?鄧玉函心裏默默盤算著,要怎麽折磨鄧忠宏才行。不過如果鄧忠宏已經被王次趕出去的話,那還能不能活到跟自己見麵呢?
鄧玉函想想都覺得可笑,她跟鄧忠宏見過那麽多次麵了,鄧忠宏竟然從來沒有認出過她來,即便她一直躲閃著、喬裝打扮著,可不都說血濃於水嗎?由此看來,鄧忠宏從來沒有思念過所謂的女兒,不放在心上也就不會在意,就算鄧玉函站在他麵前也不知道。更可笑的是,當得知自己的女兒在夜叉島時,鄧忠宏卻認為這個人是穆晚晚。
所以鄧玉函一點也不覺得鄧忠宏可憐,無論他現在被怎麽對待都是自作自受,活該,過去做了那麽多壞事,現在也應該遭到報應了。
可小山哪知道這些啊,他見鄧玉函不說話,以為是不好意思承認,便說道:“不要害羞了,父女親情嘛,你看不得父親受苦也是能理解的!”
“我讓你閉嘴你聽不懂人話的嗎?”鄧玉函惱火極了,這人怎麽那麽好笑,老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跟個傻逼似的。
捉屍人一看氣氛不對,趕緊說:“小山,你不是說你被王次給趕出來了嗎?為什麽被趕?”
“這個嘛,哎,是我當初眼瞎信錯了人!”一說到王次,小山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後悔那個時候救王次,不然明傑估計也不會慘死在醒屍手下。
相比起小山和王次反目成仇,穆晚晚卻更想知道他們是怎麽好上的,畢竟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管家,另一個是不值一提的下人,所以她問道:“我反倒是想知道,你和王次是怎麽認識的,後來又是怎麽走到一塊去的。”
關於鄧忠宏丟下大家獨自逃跑的死去小山在祭祀大典上因為時間關係也沒有細說,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詳詳細細把當時的過程敘述了一遍,“總而言之,我們發現王次之後,就跟鄧毅、明傑三個人輪流背著王次逃命,那個時候他受的傷真得很嚴重,我們還以為會死呢!然後我們就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發現這裏的屋子,就在這裏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亮後,我們看這裏很隱蔽不容易被人發現,於是就幹脆在這裏養傷。周圍草藥多,再加上我們皮糙肉厚,所以恢複起來也很快。那個時候王次一直說鄧忠宏不是人是王八蛋,用夜叉神的名義欺騙了村民們幾十年,還利用自己的身份誘騙了很多年輕的女孩子。王次他想做族長,如果他真得成為族長,一定會真真正正為村民們打算,不像鄧忠宏那樣走邪魔歪道,更不會利用障眼法來騙人,他會直接將夜叉廟給拆了。但是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希望我們可以幫他,成功以後一定會重用我們,給我們想要的生活。因為我、鄧毅和明傑那天晚上差點被燒死,所以深知夜叉神根本是不存在的,王次又給我們承諾,我們就決定支持王次成為族長。”
穆晚晚聽了之後,也就明白當初為什麽在林景星差點被殺的時候王次出現了,“所以你們是算好日子故意在祭祀大典上出現的?”毫無疑問,他們跟自己一樣,是踩著點出現的。
“嗯,沒錯,王次說,要殺鄧忠宏一個措手不及。”
“果然是這樣。”穆晚晚覺得王次真是有心機,不過似乎跟她也沒關係,說不定好好商量商量,能夠想辦法把她送出夜叉島呢?“我想,要不咱們幾個去夜叉廟找王次談談唄,他們現在肯定也會醒屍頭疼不已呢。”
鄧玉函扭著頭傲嬌地說:“我不去,我才不想去那個鬼地方呢!”
“就是的呢,你還去那幹啥,王次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山隻要說到王次就恨得牙癢癢,要他去跟王次大商量那絕對不可能。
可穆晚晚卻管不了這麽多,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夜叉島,“我不管王次怎麽樣,是好是壞那跟我沒關係,畢竟到目前為止他也沒對我做過什麽。你們要是不願意去的話就別去,反正你們都是夜叉島的人,覺得留在這裏也無所謂,我要離開這兒,既然王次現在是族長,我去找夜叉島的族長幫忙離開夜叉島也無可厚非吧!”
鄧玉函說:“你覺得他會幫你?真是天真!”
這時捉屍人突然問道:“那關於林景星,丫頭你還管不管了?”
“我……”穆晚晚竟然把林景星給忘了,明明之前還說必須要去救他的。“管!我當然會管,必須管的!我會帶著林景星一起離開夜叉島,至於你們,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走,這種惡心的地方,你們應該也待不下去了吧!”
“這個嘛……”李小鳳很是猶豫,不管夜叉島再怎麽不好,也是她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從出生到現在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夜叉島,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夜叉島。就算是現在,李小鳳也沒有動過念頭要走,所以當穆晚晚說到走,她覺得太遙遠了。
但是現在夜叉島的確不是人活的地方,所以李小鳳想了想,把李小柱往前一推,說:“如果真得可以的話,請你們把小柱帶走,他還小,應該過更好的生活。”
穆晚晚看著李小柱那傻傻的樣子,摸著他的腦袋說:“李大姐你就是人太好了,什麽都想著別人,你應該為自己想想知道嗎?”
話雖如此,穆晚晚也不會過多勸說李小鳳,畢竟要離開夜叉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做到的,人越少越好。現在他們麵臨的幾個難題是,怎麽把林景星救回來,然後如何避開醒屍,還得找到一艘船,否則還是被隔絕在這個島上。
“你們覺得,陳然會在什麽時候出現?”穆晚晚問。
鄧玉函回答道:“在要我們命的時候吧!”
“那她為什麽要把我們的命呢?是因為你和蘇童曾經背叛了她,讓她慘死,這個我可以理解。但她為什麽連我們也要一起殺死呢?難不成是因為我們和你在一起,她覺得我們跟你是一夥的?”穆晚晚點點頭覺得自己的推理很有說服力。“所以果然我們還是被你連累的。”
鄧玉函忽然就發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開始嘛,我也覺得是這樣。不過呢,最近幾次來看,她對你比對我感興趣多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意思啦,主要就是覺得能認識你太好了晚晚,我真是越來越覺得你可愛了,真的!”說著鄧玉函就抱著穆晚晚的雙肩往自己懷裏拉。
穆晚晚立刻惱羞成怒地推開鄧玉函,覺得自己被戲耍了,紅著喊起來:“你這是在幹什麽?跟我示好?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了,我不會忘記小五是怎麽死的,要不是你,我們現在都還好好地活著!”
小山看這兩個人吵起來了,便上前去勸架:“有話好好說嘛,別這麽衝動,都這種時候了要團結才行。”
眼看著太陽下山了,李小鳳擔心地問:“這裏那些醒屍會不會來呀?也沒有門,我們是不是得弄點什麽東西擋一下?”
捉屍人說:“不用了,就這樣的屋子,要是醒屍真的出現了,三兩下就被它們給推倒了,弄東西擋著門也是白費力氣。”
“那可怎麽辦才好呀?”
“大媽,我怕!”李小柱說著就往李小鳳懷裏鑽去。
捉屍人無奈地說:“那也隻有自求多福了!”
穆晚晚覺得繼續跟鄧玉函爭論也沒有什麽意思,畢竟現在還是得想辦法救人。她跳上床,坐在捉屍人身邊,低聲說:“捉屍人爺爺,我知道你肯定和那個嚴峻很熟,你就跟我說說唄,那是個什麽樣的人,一般會躲在哪裏,要怎麽樣才會放人。”
捉屍人摸了摸懷裏的煙杆,但是因為腰疼根本彎曲不了,所以也就隻能僵硬地胡亂摸著,拿到了煙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弄不了火,更別說點煙了。
穆晚晚一把抓過煙杆,安上煙絲,又把火折子給點著,再把煙杆還給捉屍人,捉屍人叼著煙杆吸著,她趕緊把火送上去,看著捉屍人滿足地吐出煙圈,她嬉皮笑臉地問:“怎麽樣捉屍人爺爺,可以告訴我了吧?”
可捉屍人卻把煙杆隨手一扔,閉著眼睛說:“老頭子我累了,想睡了。”
穆晚晚急了,搖晃著捉屍人的胳膊說:“誒誒誒別呀,捉屍人爺爺,你難道就不擔心林景星嘛!你不想他回來嗎?你趕緊告訴我,就算陳然要救他,但是肯定也會利用他的,咱們得抓緊時間才行!”
“急什麽,你放心,你不去找她,她自然會來找你的。”
“啊,你怎麽知道的?”
“不但是捉屍人知道,我們都知道,陳然肯定回來找你的。”鄧玉函插嘴道,“天黑了,還是先休息吧。咱們在外麵點個篝火堆,就算醒屍來到這,看見火堆也會害怕,我們也能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