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好壞難辨
小山背著捉屍人帶著鄧玉函幾個人走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終於在幾座茅草屋前麵停了下來,氣喘籲籲地說:“咱們到了。”
“這裏是……”鄧玉函和李小鳳一起將穆晚晚放下,在茅草屋前麵來回走了兩遍,“你是從哪裏找到這麽個地方的?”
小山解釋道:“其實這屋子是誰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上次鄧忠宏帶著我們上山找陳然卻在我們要被燒死的時候扔下我們不管,沒想到我們竟然逃了出來,一路走一路躲,結果就給我們發現了這麽個好地方。也多虧了這裏,我們才能夠安安靜靜的養傷。”
“原來是這樣!”捉屍人說道。
李小鳳說:“快把受傷的人都帶進屋吧,尤其是晚晚,我得好好給她檢查檢查,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麽樣了!”
於是乎小山立刻背著捉屍人往屋子裏走,鄧玉函和李小鳳兩個人架起穆晚晚緊隨其後,李小柱隻得自己跟著跑——這一路來他一直都是自己走,而且大部分都是上山爬坡,李小柱竟然沒哭也沒有鬧,肚子餓了、嘴巴渴了也不像之前那樣就嚷嚷出來了,一聲不吭跟在李小鳳身邊,似乎一瞬間就長大了許多。
屋子裏十分簡陋,床是用幾塊大的四四方方的石頭搭的,上麵鋪著一堆枯黃的稻草,這樣睡上去就不會硬邦邦了。所謂的桌子、椅子,全部都是大小不一樣的石頭堆砌而成,還有一些瓷器杯子,杯子裏黑漆漆一片,全是茶垢,一個變了形的小鋁鍋,同樣髒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
大家將穆晚晚和捉屍人並排放在床上,捉屍人是傷了腰,必須擦藥再加上靜養。但是穆晚晚就比較頭疼,因為她突然變了個一樣,然後又昏迷不醒,別說李小鳳原本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大夫,就算她什麽都懂,可是麵對穆晚晚也束手無策。
簡單安頓好大家以後,小山便起身說:“我先去弄點草藥來,給老人家敷腰上,順道找點吃的和水,你們在這裏休息一下。”
“那就麻煩你了。”捉屍人朝小山點點頭,算是致謝。
“不麻煩。”小山說完便走了出去。
等了一會兒之後,大概確定小山走遠了,鄧玉函才說:“這個叫小山的,不是和管家一夥的嗎?對了那個管家叫什麽來的?”
“王次!”李小鳳說道,她一隻手拿著鄧玉函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著鄧玉函的手掌,“你忍著點,會有點疼。”不等鄧玉函回答,她用力一摁,“哢嚓”一聲,鄧玉函疼得叫出來,“好了,你試著動一動。”
鄧玉函扭了扭手腕,竟然真得不疼了,高興地說:“好啦我的手沒事了!我還以為好不了了呢!不過說起來你一個護士,從哪裏學的接骨的方法啊?”
李小鳳不好意思地說:“年輕的時候師傅教的,雖然後來也沒怎麽用上,但是家裏人偶爾骨頭脫臼了還是會找我,所以也算沒有全部還給師傅。”
“原來是這樣!那你也給捉屍人的腰瞧瞧唄!”
“那個我就沒辦法了!”李小鳳擺擺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腰可不是一般的胳膊、腿,沒有那麽容易好的,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毛病,要真是閃著了,養一段時間就能好;可要是骨頭錯位就不好辦了,就算養好了,以後也會經常疼。”
捉屍人笑眯眯地說:“罷了罷了,老頭子我這把老骨頭,有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打緊,你們不用那麽緊張。隻不過老頭子我就要拖累你們了,哎,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什麽拖累不拖累的,要真這麽說,那我和小柱豈不是更加拖累你們了。”李小鳳反駁道,一說起這個她就不禁想到了九號,本來被吃的應該是她才對,但是她死也沒想到九號那時候竟然會突然挺身而出,用自己救了一個沒用的她。“要是死的是我該多好呀,九號那麽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麽就為了我這種廢人……”說著說著李小鳳就抹眼淚了。
這時候李小柱拉拉李小鳳的手懂事地說:“大媽你別哭,小柱會保護你的,你別哭!”
其實相對於李小鳳,鄧玉函也很內疚,她一直覺得有九號的幫助,他們麵對醒屍會輕鬆許多。而且九號是看守者,就算碰上蠻不講理的村民,有九號在村民們也不敢對他們怎麽樣。可是九號卻這麽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實在是太不值得了!“其實我也沒想到,九號,不,張博他竟然會那麽做,是不是我那個時候不應該說必須要有個人拖住醒屍呢?但是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見大家都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低沉,捉屍人便說:“你們啊,都不用覺得自責,也不要覺得不值得,這個是張博選的路,他自己肯定在之前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但凡他要是有一丁點兒猶豫,當時就不會再李大姐要被醒屍抓住的時候那麽準地將她推開。所以說,張博做他認為最應該做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了。如果真得覺得惋惜,那就記住他最後的那句話,記住他的名字,他哥哥的名字:張淵、張博,這才是最他最好的紀念。”
“淵博,他們的父母對他們寄予了多少希望啊!”說不難過是假的,鄧玉函想想都覺得接受不了,但是正如捉屍人所說,既然是張博自己選擇的路,那就隻有祝他們在天堂沒有侮辱和傷害了。“這個咱們就不說了,但是那個小山是個什麽來頭,他既然和王次是一夥的,怎麽又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呢?”
捉屍人說:“嗯,這的確是件怪事兒,也才一天而已,難不成他就和王次反目成仇了?”
“說起來那個王次也真是惡心死了,跟了鄧忠宏十多年,竟然背叛了鄧忠宏,真是小人一個!”鄧玉函惡狠狠的樣子,似乎恨不得將王次給撕碎了一樣。“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對待鄧忠宏呢?我記得在祭祀大典現場時他好像說過要把鄧忠宏送到山上去的,也不知道現在送了還是沒送。”
捉屍人問道:“怎麽丫頭,你擔心鄧忠宏?”
鄧玉函立刻一臉被惡心到的樣子,用力甩著腦袋否認:“怎麽可能,你想太多了好嗎?我會擔心鄧忠宏?我巴不得他馬上、立刻、迅速地去死,而且一定要死得慘兮兮的,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他的。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擔心他嗎?”
捉屍人不說話,隻是意猶未盡地笑了笑,他筆直地躺著,雙眼望著屋頂,由於太久沒有人住,屋頂到處都是蜘蛛網,還有一隻小蜘蛛趴在上麵,或許是在織網。捉屍人覺得這隻小蜘蛛多少倒有些像王次,利用前人織好的網,躺上去隨便象征性地吐幾根絲就對大家說這些好看又紮實的網是它織的,還自以為大家都相信了,其實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是怎麽回事。
為了打破安靜,鄧玉函又說道:“王次大概是和那個叫小山的鬧掰了吧!然後可憐的小山就被趕了出來,但這也是他活該,誰讓他跟著王次這種惡心的人。”
“你可千萬別這麽說,在祭祀大典上,醒屍過來咬我們,要不是他及時來救咱們,恐怕咱們有幾個人肯定被醒屍給咬死了!”捉屍人替小山平反,“老頭子我覺得啊,小山這孩子本性不壞,肯定是被王次給騙了。王次那個人嘛,老奸巨猾,就連鄧忠宏這麽精明的人都被他擺了一道,更何況是小山這種沒經曆過什麽市麵的人,更容易被騙。”
“你就這麽清楚?”
“不然你說這醒屍都要吃咱們的時候,他為什麽要背起老頭子我逃跑啊?自己一個人不是跑得更快一些嗎?可他卻沒有這麽做,而是背著老頭子我帶著你們一起來到這裏,那麽做還證明不了什麽嗎?”
“可是……”
“咳咳咳!”就在鄧玉函想要繼續說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幹咳聲,大家都往那望去,隻見小山手裏拿著一堆東西,不好意思地故意磕了幾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說話了,那個,我找到了一些藥草還有吃的,水也打好了,我進來拿鍋把水煮一煮。”
說完,小山走到裏麵,把變形的小鋁鍋拿走了,走到門口時,他轉過身對捉屍人說:“那個,謝謝您幫我開脫,雖然事實的確如您所說,我是被王次給騙了,但還是幫了他,又差點害死你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其實鄧玉函和捉屍人想說沒關係的,可是小山實在是太害羞了,說完拎著小鋁鍋就跑了,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穆晚晚忽然發出聲音來:“嗚——啊——嗯……”
鄧玉函立即走到床邊,拉著穆晚晚的手,沒過多久穆晚晚就睜開眼睛,懵懂得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切,陌生的環境,但是眼前的麵孔確實熟悉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人,而自己也是躺著的,這是怎麽回事呢?
“啊晚晚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們了!”鄧玉函欣喜若狂,強忍著抱起穆晚晚的欲望,隻是不停地摸著穆晚晚滿身汗水的臉。
“嗯,我沒事,不過這裏是哪裏?發生了什麽?我記得我們在那個屋子,和胡光明、王藝涵他們,怎麽回事呢?林景星呢?他被黑蛇給帶走了是吧?”穆晚晚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現實什麽是虛假的。
捉屍人說:“這些晚點再慢慢跟你說,你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去,有受傷嗎?”
“受傷?”穆晚晚動了動四肢,並沒有哪裏特別難受,“沒有,沒有不舒服,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個那個,”
“什麽?怎麽了?”鄧玉函緊張極了。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