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九號的失職
轉身欲走的小五頓時停住了,他好像聽到了有誰在喊救命,聲音特別微弱,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的。小五轉過身看向四周,可什麽也沒有看見,隻有樹木在風的吹拂下發出的“沙沙”聲。
小五不禁想到,難不成是自己太擔心穆晚晚了,所以出現了幻聽?
可他又擔心萬一真的有人在求救怎麽辦,就算不是穆晚晚,能救個人也算不錯。所以小五想了想之後,幹脆在原地站著哪兒都不去。可是他等了半天,什麽都沒有等到,別說求救聲了,就連呼吸聲都隻有他自己的。
“看來是空歡喜一場!”小五垂頭喪氣地走了。
此時此刻還在在村子見人就逐一打聽的三人組也沒有什麽收獲,所有的人回答都是一樣的,沒見過穆晚晚,這幾天村子裏也沒有發生過什麽怪事,大家都同同心協力準備著祭祀大典,誰有時間去關注一個外來者。
到了十一點的時候,村民們基本上都收拾完東西回屋睡覺了,隻有三人組還在村子的各個角落裏晃蕩,他們想著既然人不知道,那藏人的地方總該有那麽幾個吧!可是四處尋找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林景星前所未有的暴躁,他不時地踢著路邊遇到的各種東西,有時候還會捏著拳頭重重打在牆壁上,可這樣除了讓他的拳頭感到疼痛之外,起不了絲毫作用。
“別這樣林景星,晚晚她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蘇童看不下去,安慰道。
林景星抬起頭望著蘇童,苦笑一聲,“說實話,這種話你竟然能說出來,要不你先問問自己信不信?”
“我……”蘇童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她自己的確也不相信什麽上天保佑。但是她就是相信穆晚晚肯定沒事,雖然很可能過得比較辛苦,但現在一定還活著。
實際上,整個夜叉島除了鄧忠宏,其他人根本就找不出殺穆晚晚的理由。即便是鄧忠宏,在那天來臨之前,也不可能對穆晚晚做什麽,非但不難大罵,還要好好伺候著。現在穆晚晚失蹤了,隻要穆晚晚沒有做過什麽不要命的事,肯定沒事的。而且她那麽聰明,肯定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的。
捉屍人紅著眼睛,他已經很累了,畢竟年紀擺在這兒,可他還是用嘶啞的聲音說:“其他的我們也別再說了,繼續找就好啦。既然村子裏也沒有,那我們就上山,大山真是個好東西呀,你看看,好幾個人都不是在那找到的嗎?那裏好藏人!”
“可是您的身體……”蘇童有些擔憂捉屍人,畢竟看著就很疲憊,她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小時候學的時辰還沒有忘記,大概能猜出時間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這都已經已經快淩晨兩點了。”
“不用不用,老頭子我沒事,找晚晚丫頭要緊。”捉屍人雖然嘴巴上這麽說著,可是步子卻慢了許多,走著走著,竟然腳下一滑,要不是林景星眼疾手快扶著了,還真的直接摔在地上了。
林景星說:“算了,還是先回去吧。”
捉屍人自責地說:“哎,都怪老頭子我,一副老骨頭,總是給你們拖後腿。現在非常深刻,咱們一秒也耽擱不得。要不這樣,我一個人回去,你們也別陪著我了,該幹嘛幹嘛去。”
林景星說:“不打緊,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蘇童一個女孩子也扛不住的,何況她身體才剛好,休息好了才有好精力找人,說不定我們回去之後,晚晚已經回來等著我們了呢?走吧,我們都回去吧!”
三個人從村子往夜叉廟走又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看守者們已經睡了,所以沒有人給他們開門,好在夜叉廟的圍牆並不高,他們也就不吵醒看守者了,直接翻牆進去了。可是等到他們走到那間關他們的屋子時,都徹底傻了眼——
房門是開著的,裏麵早已經沒有了小五的身影,就在他們走了一圈之後,竟然意外地發現不知道是八號還是九號看守者睡在門外的柱子邊。
原本十分犯困的捉屍人和蘇童立即就清醒了,比吃了興奮劑還管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蘇童率先問了出來。
捉屍人第一反應是夜叉廟發生了什麽意外,否則怎麽可能關著小五的門開了,小五也不知所蹤了呢?何況看守者也在外麵,難不成是陳然夜襲了這裏?
“我們先別慌,把看守者叫醒問問再說。”林景星又想到了什麽似的,他先是望向蘇童,想到了蘇童對鄧忠宏的躲避,於是又望向捉屍人,雖然他也總是對鄧忠宏愛理不理,但至少還沒有到躲避的程度,所以隻能對捉屍人說,“還要麻煩你去把鄧忠宏叫過來,小五不見了也算是大事一件,我們總不能叫自己處理了。”
“老頭子我馬上就去。”說完捉屍人轉身就去找鄧忠宏了。
林景星也沒有閑著,他半蹲在看守者旁邊,用力拍著看守者的臉叫道:“喂喂,快醒醒啊,別睡了,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被用力拍打的看守者慢慢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望著離自己隻要十幾公分的臉,沒有什麽反應,直到十幾秒之後才慢慢恢複意識,然後瞬間推開林景星坐了起來,“怎麽回事?我又睡著了嗎?”說著他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揉了揉眼睛,心想:壞了,果然是又睡著了,我怎麽回事啊!難不成出什麽事情了?鑰匙!對了鑰匙!看守者摸著口袋,又伸手進去,觸碰到鑰匙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接著他又拿出來放在眼前看了看,確定鑰匙還在,這才長籲一口氣。
可沒等看守者徹底安心,林景星就將他拖起來,指著半開著的門問:“這是怎麽回事?小五呢?人呢?”
“什麽?”看守者看見門是開著的,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整個人好像掉進了冰窖當中一樣,渾身冰涼四肢僵硬。他愣了一會兒,緊接著跑進屋子裏去,這哪還有小五的身影,什麽都沒有,整個房間空空如也!“怎麽、怎麽會這樣!”
看看守者那反應,林景星確定他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確實不知道怎麽回事,難不成穆晚晚失蹤的場景又重現了?不同的是當時房間裏有四個人,而今晚隻有小無一人。
正在這時,捉屍人帶著鄧忠宏和一群看守者匆匆忙忙趕了過來。捉屍人在來的路上已經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個大概,鄧忠宏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一群人站在房間裏,鄧忠宏顫抖著聲音問看守者:“九號,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麵對族長的質問,九號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族長,我……”
“族長,我覺得這事一定有原因的,請給九號一個機會,讓他向您解釋!”不由分說,八號也從一群看守者之中走了出來,跟九號並排跪在了鄧忠宏麵前。
這時的鄧忠宏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隻能點著頭,舉著顫抖的的手指著九號說:“好,你說,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天晚上,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我……”九號不是害怕族長要懲罰自己,而是他整個人都是蒙蔽的,作為看守者是不允許犯錯的,可他已經連續兩次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更關鍵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不,更確切地說他明白這件事情的始末,可就是無法向大家解釋。
八號伸出手一把狠狠地打在九號後背上,怒斥道:“你還在猶猶豫豫幹什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十二點換班的時候我是怎麽交代你的,一定要好好看著,不要發生差錯,不然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還不快跟族長好好解釋,是不是有人襲擊了你帶走了小五?你別怕不好意思,即便身為看守者,也有技不如人的時候,輸了就是輸了!”
八號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人誰都知道他看上去是在指責九號,實際上是在為他開脫,讓九號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另一個人身上。
可是九號卻做不到,他的信仰不允許他這麽做。做錯事已經是大罪一個了,如果還要撒謊推脫的話,那就不配做夜叉神的看守者,他就不配這麽多年受族長的重視。所以不管怎麽樣,既然是在他看守的時間裏出現了這麽大的問題,那他就會承擔這個責任。
想通了之後,九號竟然沒有那麽慌了,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什麽了,反倒變得輕鬆起來,“族長,什麽都別問了,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我願意承擔責任,請您按照夜叉廟的老規矩懲罰我吧!”
“九號,你是不是瘋了!”八號氣得一腳狠狠地踢在九號的嘴巴上,“再胡說八道的話,別說族長了,就算是我也會打死你的!”
九號被踢倒在地,他忍著痛撐坐起來,臉上被踢腫了,嘴巴都是血,他首先摸摸鼻子然後又摸了摸嘴巴上的血。“我說的都是實話,並沒有半點虛言,是因為我在看守時不小心睡著了,然後給了小五可趁之間。至於門是怎麽打開的,我想也是我……”
“我打死你這個神經病!”不等九號說完,八號就留著九號的衣領,拳頭如雨點一般落在九號的臉上、身上,“叫你胡說,叫你胡說,你不是被打傻了?是不是有誰把你給你催眠了?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呢?”
看著兩兄弟這一出鬧劇,鄧忠宏更加心煩了,他斥責道:“好了!”
族長發話了,八號隻得停下手來,隻見九號已經不成人形了。
“八號,不要再引導九號了,你再這樣的話,就和九號同罪。”
“是。”八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退到一邊,但還是死死地盯著九號,希望九號不要胡亂說話。
“好了,九號你繼續說,門開了,你是怎麽做的?”
九號忍著痛艱難地動著腫得不行的嘴巴說,摸著鼻子說:“我有夜遊症,所以,大概是我睡著之後夜遊症犯了,不自覺就把門打開了。畢竟我醒來之後鑰匙還在我這兒,不可能是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