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身陷幻術
由於族長對穆晚晚、林景星和捉屍人的處理方式不一樣,所以他們被關進了不同的地方。作為祭品的穆晚晚被帶到房間,跟小五、蘇童在一起。雖然是房間,但四麵都是牆,隻有一扇剛好夠一人通過的鐵門,門從外麵鎖上,除非有鑰匙,否則絕對打不開。但至少還算幹淨,族長也吩咐了要定時送食物和水。
不過林景星與捉屍人就沒有那麽好運了,他們被送到夜叉廟,又由看守者送到地牢裏。由於後背被五根鋼針紮過,所以林景星完全不能用力,否則立即滲出血來,疼痛不已。這裏陰冷而又潮濕,但因為已經來過一次了,他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將三人處置好之後,族長根據穆晚晚提供的地址,帶著管家和十幾個人出發了——管家是被綁著的,由人用繩子牽著。他原本不願意去,可族長鐵了心要帶著他。而且為了引誘出陳然,必須綁著帶走。
被綁著的管家心中自然是怨念滿滿的,自從成為管家一來,他一直都是族長的心腹,族長有什麽事情都會和他商量。唯有這一次,在管家看來,族長簡直鬼迷心竅了,他完全不相信穆晚晚說的,陳然的惡靈出現之類的話,很有可能是十年前陳然根本就沒有死,現在為了複仇故意裝神弄鬼的。可是族長似乎深信不疑,還要將自己用作引子誘敵上鉤,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到了山洞口之後,族長看了看時間,才剛過十一點,他隨手接過一個人的火把,到處走著,觀察四周的環境。這裏還是十年前來過一次,他還記得那一次,當他帶著一大群人衝進山洞的時候,陳然一個人愣在洞中央,看見一大群人時驚恐而又意外的眼神。
自從陳然一事結束之後,族長家下令封死了所有關於陳然、蘇童和鄧玉函的信息,村子裏的人都不準提起這三人,否則的話一旦被人告發就要接受懲罰。族長是絕對不會允許叛逃夜叉島的人還被人議論起的,否則後來人一定會模仿而逃離村子。所以他要將這三個人徹底從夜叉島抹殺,包括這個山洞,因為曾經是她們三人最後藏身的地方,也一並成為了禁地。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已經是約定俗成了,這麽多年的確沒有人來過這裏,所以才會比其他山更加荒蕪,雜草更加茂盛。
沒想到十年後重新回到這個地方,還是因為陳然的事情,族長不由得感歎了一番。如果當年將蘇童和鄧玉函找回來的話,或許現在就沒有陳然什麽事情了。想到這兒,族長更加痛恨蘇童了,都怪她,將鄧玉函給帶壞了。
看著族長在山洞前走來走去,管家忍不住問道:“族長,您真的要把我的命給陳然嗎?”
族長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管家,冷冷地問:“小次啊,你還記得當初將你升為管家之前,你跟我說過什麽嗎?”
“記得,小次從未忘記過!”管家憋著一口氣,這個時候他必須討好族長,畢竟現在還沒有資本頂嘴。
“那你當時是怎麽說的?”
“我這條命從此以後就是族長您的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凡族長需要,刀山火海在所不辭;如果有人對族長不利,小次就是您的盔甲、盾牌,身先士卒死而後已。”管家一字一頓地說,十二年前他的確是這麽說的,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嗯——”族長滿意地點點頭,“十三年來,作為我的管家,我從未讓你涉足過任何危險,更別說是威脅到生命的事情了。並不是我不需要你為我死,而是不願意。老實說,這十三年來,你覺得我待你如何呢?”
“親如父子,嚴如師長,事無巨細教導我,所以我一直心存感激。”
“既然如此,那此時此刻你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管家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如果換做幾年前的他肯定毫不猶豫,別說是要他的命,就是族長要將他分屍他也毫無怨言。可今時不同往日,管家的想法變了,他不願意,他想要活著,而且想要活得比族長更長久。
見管家不說話,族長忽然就幹巴巴地笑了,彎下腰一隻手用力地捏住管家的下巴說:“我看你是年紀越大忘性越大,翅膀硬了想自己飛了吧!你以為我馬上六十歲就對你無可奈何了?別說現在還不到十二,就算真到了那一天,我要收拾你還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易如反掌,所以我勸你少對我耍那些小聰明。”
下巴被捏得生疼的管家立刻驚恐地說:“小次不敢,小次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族長明鑒。”
“明鑒不明鑒不需要你提醒我,不過你還是收起你的那些心思來。今天能不能抱住這條命,你還是多求求夜叉神吧!”說完最後一個字後,族長這才鬆開手。
“我知道了,隻要是族長您的話,無論是什麽,小次都毫無怨言。”管家雖然嘴巴上這麽說,可是綁著的手緊緊捏著拳頭,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陰風吹來,大家舉著的火把立即被風給吹滅了,整個山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麵對突如其來的黑暗,人群中立即騷動起來,都在議論紛紛怎麽了,什麽風這麽大竟然可以將所有火把都吹滅。
族長大喝一聲:“這裏是夜叉島,是被夜叉神護佑的聖地,慌什麽,都給我站直了,有什麽來什麽,一個都不許跑。誰要是跑了,交予看守者處置!”
大家一聽說要交給看守者處置,頓時安靜下來,雖然說誰也不知道看守者會如何處置人,但是大家都明白隻要再非祭祀時期被看守者帶走肯定沒有什麽好下場。畢竟看守者是夜叉神的守護人,他們有權利處置任何人,即便族長也不例外。
陰風一陣又一陣地吹著,這裏地勢本來就高,到來晚上溫度極地,讓人覺得寒冷,再加上這麽大的風,大家就覺得更冷了,抱著身體揉搓著,希望可以暖和一些,可並沒有什麽用,大家還是覺得越來越冷。
族長走到管家身後,一腳狠狠地踢在管家的膝蓋後麵的膕窩,管家的膝蓋立刻慣性地彎曲,整個人重重地跪在地上。雙膝磕在雜亂而言尖銳的石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但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哼一聲。
“是陳然嗎?”族長指著管家朝著空曠的地方叫喊起來,“你要管家的命,我將管家給你帶來了,你說,你要想要什麽?”
可是對麵並沒有任何回複,風依然一陣一陣地吹著,大家都可以瑟瑟發抖,連呼吸都是冰冷的,就連族長也不由得哆嗦了幾下。
族長隻得繼續喊道:“陳然,十年了,你躲了十年了,十年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如果非要跟夜叉神對著幹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麵了!”
跪著的管家暗中竊喜,族長這個傻瓜,這樣喊話的話,陳然怎麽可能出現,他以為個個人都跟他一樣沒有智商的嗎?十年前陳然孤身一人中了他們的全套被抓,難道十年後還沒有一點長進嗎?你叫她出來她就會出來?真是可笑至極!
“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要再裝神弄鬼了!”
當族長說完這句話後,忽然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清香,大家吸入這股清香之後,忽然就停住不動了,像是被點了穴一般,成為一具雕塑。隻要族長因為一直都在警惕所以沒有吸入這個味道沒事,還有管家是跪著的,香氣飄在上麵,所以他也幸運地逃過一劫。
看著大家都一動不動,管家不由地問:“怎麽回事?”
族長碰了碰幾個人,完全沒有反應,因為太黑也看不見大家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目前還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隻可惜族長預料錯了,不到片刻,這些人就開始驚恐地尖叫起來,然後慌亂地跑起來,而跑的範圍也僅限於這個山頭。人多麵積小,再加上每個人都失去了理智,跑的時候也雜亂無章,所以橫衝亂撞,互相碰撞在一起,不少人都摔在地上。
“發生什麽事情了?”族長拉住一個人問道。
這個人望著遠處,恐慌地叫著:“快跑呀,快跑呀!大火來了,好大的火啊,我不想被燒死,我不想死!我要去找水,找水……”說完他甩掉族長的手,又開始在山頭跑起來,不是撞到人就是被人撞到。
族長又拉住另外一個人問發生了什麽,依然回答地是“走水了走水了!啊啊啊就要燒到我了,別過來別過來,水呢?誰給我水”,這個人一邊叫著一邊大哭起來,然後慌慌張張地跑著,由於跑得太快還摔了一跤,但他顧不得疼痛爬起來繼續跑著,可很快又被另一個人撞在地上,還沒有等他爬起來,就被其他奔跑的人踩在腳上,有些人踢在他的肚子上,有些人直接蹬著他的腦袋,或許是受了重傷,他竟然沒有再爬起來,而是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著。
由於沒有得到族長的同意,管家跪在地上一直沒有起來,為了躲開亂衝亂撞的人,他不得不靠著雙腿在地上艱難地移動著,但還是被人踢了許多下,膝蓋的褲子似乎也磨破了,小腿部和膝蓋疼得不行。
“族長,這些人到底怎麽了?”
“是香氣!”族長終於反應過來,“剛剛的那陣香氣有問題,這些人都是吸入了香氣之後陷入幻覺當中,看來大家都遭受了一場大火。”
聽到這兒,管家慶幸起來,幸虧自己是跪著的,不然很可能也和這些人一樣,所以他更加不能起來了。“陳然,是陳然來了!”
“慌什麽,是人是鬼都出來,我作為夜叉島的族長難不成會怕一個躲在暗處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