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鋃鐺入獄
大概是穆晚晚三人周旋得有點累了,族長的手一揮,說:“罷了罷了,既然一切都隻是你們的推測,根本就找不到證據,那也不必再狡辯什麽了,多說無益,就按照夜叉神的旨意,帶出去吧!”
四個看守者像變魔術一般,突然出現在族長身邊,得到了族長的示意,他們朝坐在凳子上的三個人走去。
原本坐著的三個人立即站了起來,聚集在一起,警惕地看著接近他們的看守者。
“你要我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呢?放火的根本不是我們!”小五扯著嗓子喊道。
林景星說:“沒錯,是小偷,你們不去調查小偷,反倒對我們咄咄相逼,這根本不是一個聰明的族長應該做的事情。”
族長對“小偷”二字似乎特別反感,他一臉不耐煩地說:“我剛剛就說過了,沒有小偷敢來這裏。也許你們沒聽懂,現在我再次申明,不要說夜叉廟,就是整個夜叉島也不可能出現小偷,作為族長的我有義務讓每一位村民吃得飽穿得暖,所以即便是誰家有困難,我都會傾囊相助,所以村民們沒有必要去做小偷小摸的事情。”
小五不服氣地說:“那也隻是你這麽認為而已,實際上怎麽樣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族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別看我成天都是待在夜叉廟,就以為我的眼睛被蒙蔽了,耳朵也聽不見了。這個村子,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陳然呢?你知道嗎?蘇童呢?你知道嗎?旅店老板陳豎母子被醒屍吃了這件事,你又知道嗎?還有嚴爺爺,你們口中的‘嚴老怪’,他究竟是幹什麽的呢?”穆晚晚問完,接著又自己回答道,“是的,我想毫無疑問你是知道的,隻是不想告訴我們,對吧!”
這些話並沒有讓族長不悅,反而恢複了原來平靜的表情,說:“好了,你們莫要再多廢話,妄圖轉移話題了。你們還等什麽呢,帶出去吧!”
得到族長命令的四個看守者不再猶豫,一人架著一人,將他們仨箍得死死的,怎麽晃動身體都沒用,然後帶到了門口,由另外七個看守者接手,換成兩人架著一人,被架著的身體更加無法動彈了。
掙紮不了,穆晚晚隻能問:“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要對我們做什麽?”
林景星擔心穆晚晚再次因為呈口舌之快又被看守者打,所以說:“晚晚,別說話,安靜。”
就算穆晚晚真得口出狂言,讓看守者不高興,他們也不會怎麽樣,畢竟族長已經表明了態度,要將三個人交給夜叉神來處置,接受夜叉神的懲罰,那他們就不能再動手,否則會被人定會動私刑,這也是不被夜叉神允許的。
黃昏將至,遠遠望去,那映在綠樹叢中的夜叉廟,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紅的朝霞之中,看上去美好而已寧靜。可真實的夜叉廟卻清冷、怪異,令人望而生寒。
寺廟原本是普度眾生的地方,但在夜叉廟,卻設有一處牢房,這是除了族長之外再無第二人知曉的秘密——當然,十二個看守者知道,但他們是不存在的存在。單反是被關進牢房的,不可能再活著出去。
看守者將穆晚晚、林景星和小五的眼睛用布蒙上,被帶到了牢房裏,然後才把布給他們解開,留下一壺水便離開了。
“哎喲臥槽!”穆晚晚看到自己身處的地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麽鬼地方啊!”
這個十平方大的牢房陰冷、潮濕,沒有窗戶,沒有一點光線,地麵濕答答的,散發出一股腐爛的味道,笨重的鐵門鏽跡斑斑,因此濃重的鐵鏽味和腐爛的空氣混合在一起,更加令人作嘔。
林景星苦笑道:“我們這是被關起來了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小五沒好氣地說,“誰這麽沒有眼力勁兒,被關起來都看不出來?”
這種時候林景星也沒有心情和小五爭辯了,“目前的形式對我們很不利,不知道失火這件事,究竟是有人故意為之,然後我們背了黑鍋,還是族長一開始就計劃好了,挖好坑等著我們跳呢?”
“不可能是族長設計的全套。”穆晚晚肯定地說,是小偷,火是小偷放的,雖然不知道她是在逃跑過程中為了混淆視線故意放的火,還是在慌忙中不小心碰翻了燭火,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都和一個人有關。可是穆晚晚不能說出去,現在一切都還不確定,所以她要先調查清楚。
“晚晚,上午那件事我還是很在意,你肯定是看到什麽東西的,為什麽剛剛在族長那不說呢?”林景星問道。
“沒有,我並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隱瞞什麽。”
林景星不死心,再一次問:“真的嗎?什麽都沒有看到?”
“真的,什麽都沒有看到。”
就算穆晚晚這麽肯定,可林景星還是不相信,按照穆晚晚的性格,如果她說得是真的,卻被人如此質疑,早就惱羞成怒發脾氣了,可現在卻如此冷靜地否認,太反常了。但既然穆晚晚不願意說,他也不能繼續逼問,究竟事實是怎麽樣的,也隻有等了。
在這個局促的空間裏,三個人都開始了漫長的沉默,空氣都如同靜止一般,不再流動,這裏和外界完全阻隔,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隻有彼此時長時短、或沉重或極速的呼吸聲。
過了幾分鍾後,小五抱著腦袋痛苦地說:“我們怎麽會落到這種狀況的?為什麽莫名其妙就攤上了這麽多事情!奇怪,太奇怪了,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可是自從來了這個島之後,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一直在後麵推著我們,這裏的人都太不正常了,這個村子也不正常,現在還有這麽不正常的我們,太不正常了!”
看小五那樣子,穆晚晚擔心極了,她怕他崩潰然後徹底絕望,於是安慰道:“小五,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不過是被關起來而已,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想想好的,多想想,樂觀一些!”
“樂觀?不糟糕?”小五啞然失笑,他舉起雙手指著自己渾身的傷,“你看看我,再看看你們自己,渾身上下有一處是好的嗎?所以你們還算覺得情況很好很正常嗎?還是覺得我們隻是來度假而已,體驗牢房一日遊?”
“不是,小五,雖然咱們現在是比較落魄,但是,情況也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對吧?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安全的。”
可小五並不這麽認為,他將憤怒都轉化到整件事情的源頭上,“這全都要怪蘇童,如果不是她,根本不會有這麽多事情發生,我們不會來這個鬼地方,其他人不會失蹤,我們也不會遇上醒屍,更不會回不去,被關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裏。蘇童倒好,就這麽死了,一了百了。如果她現在還在這裏的話,我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小五,你在說什麽呢?你怎麽能怪蘇童呢?”穆晚晚不知道為什麽小五會有這樣的想法,這種時候不應該是想辦法自救嗎?
“為什麽不能怪她,整件事都是因為她,你說,為什麽不能怪她?”小五激動地說。
這個穆晚晚當然知道,蘇童一心要將同學們帶到這裏肯定是有目的的,但她不願意讓小五恨蘇童,更何況,現在蘇童都死了,“A帶著B出去玩,C攻擊了B,B不怨恨C,反倒怪A,你不覺得B很不講道理嗎?你現在就是這個不講道理的人啊小五!更何況那個時候也是你自己要來的,再說了,蘇童都死了,你還在這裏說誰對誰錯有意思嗎?”
“所以你覺得無所謂?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
穆晚晚揉了揉腦袋,她的頭疼得厲害,說道:“我不是說無所謂,我的意思是不管我們坐著等死還是自救,都和蘇童沒關係。”
林景星不想再看穆晚晚和小五爭論下去,便說:“現在說怪誰已經太晚了,大家都沒有越光寶盒,我們都回不到過去,無法重新選擇,所以在這裏討論對錯的問題,還不如想辦法怎麽逃出去呢。”
“逃?怎麽逃?”小五一腳重重地踢在貼門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我們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你說怎麽逃?”
要是知道怎麽逃,林景星也不會這麽煩惱了,之前嚴爺爺沒有失蹤時,或許還能想辦法找到他,可是嚴爺爺也不見了,大家都分開了,消息不互通,就算族長真得將他們仨殺死,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穆晚晚找了一根相對幹燥的地方席地而坐,揉著太陽穴說:“這種時候我們更要冷靜,要團結,不能自亂陣腳。好好想一想,肯定會有辦法的,趁著他們還沒對我們下手,想一個萬全之策,如果能再和族長見一麵就好了。”
外麵的天漸漸黑了,牢房裏的三個人都在努力地思考著,怎麽走出這個困境。隻是,憑借三個手無寸鐵還帶著滿身傷的人肉之軀,他們真得能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