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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有沒有想過永遠當溫太太

  第042章 有沒有想過永遠當溫太太


    餐廳裏的兩人也看到了他們,陸白揮了揮手,而陳則南……緩緩站了起來。


    岑也沒想到會在南城遇見陳則南,半年不見的人,瘦了許多。


    盡管現在是夏天,他也一如既往地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永遠保持清爽利落的模樣。


    溫賢寧察覺到她的呆愣,手上微微加了點力道。


    岑也吃痛回過神來,不解地轉向他,還沒開口問呢,溫賢寧突然就鬆開了手,轉而攬著她的肩,“走吧,我們進去。”


    額……怎麽感覺他怪怪的。


    進了餐廳後,岑也先跟陳則南打了招呼,因著陸白在旁邊,她就隻好據實介紹溫賢寧:“這是我……老公。”


    最後兩個字仿佛燙嘴,岑也說的時候差點咬到舌頭。


    溫賢寧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大好,目光冷然地看向陳則南。


    岑也記得他是知道陳則南的,這時就問:“你上次說起過我這個同事的名字,你認識他嗎?”


    誰要認識他。


    溫賢寧當然不會說自己背著她把她的過往查了個底朝天,他就那麽安定如山地坐著,充分詮釋了‘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這句話。


    最後還是陳則南接了話,說蘇城那邊的公司已經被溫氏集團的分公司收購了,所以溫賢寧等於就是他的大老板。


    岑也震驚:“你是總部的老大,居然對分部的員工也了解啊?”


    溫賢寧:“看到過名字。”


    “那我的名字呢?”岑也突然有點興奮,“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名字,之前我跟他是同事,一個公司的,就是被你們收購的那個中恒地產。”


    溫賢寧並不著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看了陳則南一眼。


    他家這個小蠢貨沒反應過來的事情,陳則南其實早就反應過來了。


    岑也半年前就已經離職,根本不會出現在在職人員名單當中,自己就算真的看到過陳則南的名字,又怎麽會知道她跟陳則南是同事?

    剛才陳則南幫他解圍,也不知道到底存了什麽歪心思。


    他們還沒進門的時候,陳則南的眼神幾乎黏在了岑也身上,一看就不懷好意。


    他不回答,岑也又催促了一下:“你到底有沒有看到過我的名字啊?”


    溫賢寧:“快點菜,你弟弟都餓了。”


    他擺明了不想回答,陳則南看在眼裏,再度接話:“對啊,先點菜吧,我也餓了。”


    岑也想起他們半個小時前就到了這裏,連忙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開始點菜。


    “小白,你想吃什麽?”


    “都行。”


    “則南你呢?”


    “我也都行。”


    然後?


    溫賢寧還在等著岑也問自己想吃什麽呢,結果岑也自顧自愉快地下了單,還說:“按照以前你們的口味點的,應該不會出錯,錯了也給我吃完,這家餐廳很貴的。”


    溫賢寧:所以,自己是多餘的對嗎?


    還有,剛剛她叫了什麽?則南?


    溫賢寧有種自己才是電燈泡的錯覺,氣得想要起身立馬走人。


    身後這時突然時音的聲音,邊走近他們邊說:“溫總,溫太太,真是你們啊?我剛在門口看著像你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畢竟,對麵那兩位一看就不是能和溫賢寧坐在一起吃飯的人。


    尤其是那個學生樣的……


    時音走近了才看清陸白的長相,穿著白T牛仔褲,下麵一雙板鞋,頭發剃得接近寸頭,五官立體,充滿野性,偏偏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給自己添了幾分書生氣。


    是她的菜。


    溫賢寧輕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時音收斂一些。


    那麽赤裸裸的目光,陸白被她看得耳根子都紅了。


    時音才不管對方是不是熟人,她看中了就是看中了,又問溫賢寧:“他是?”


    岑也接了話:“那是我表弟,叫陸白。”


    “陸白啊,跟我一樣,名字是兩個字哦。”時音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時音,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姐姐。”


    陸白平常一心隻顧讀書,從來沒被哪個女孩子用這麽強勢的目光盯住過,頓時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裏。


    溫賢寧無語,踢了下時音的椅子,“你沒約人?”


    “約了,還沒來,先跟你們聊會天,不行嗎?”


    她哪是想聊天,根本就是想撩陸白,人家才剛成年呢,她居然也下得去手璀璨祖國的花朵。


    看在陸白是岑也表弟的份上,溫賢寧再度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時音別太過分。


    時音笑著回了個眼神表示自己有數,實在暗暗咬牙,就差罵他多管閑事了。


    而陳則南這時便和岑也聊了起來,問她時音是誰,問完了又問這半年怎麽都聯係不上,為什麽突然結婚了,在這邊過得好不好等等。


    岑也其實沒怎麽詳細地回答,但她對著陳則南說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的,嘴角還一直掛著笑,溫賢寧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她對著自己永遠都是假笑,溫柔就更不必提了,她不氣死自己都算自己命大。


    一頓飯吃得並不怎麽開心,至少溫賢寧不開心。


    他看陳則南的眼神,但凡不瞎的,都能看出其中滿滿的不悅。


    時音早就和約好的朋友去了另外的桌子,中間去上洗手間,故意往他們這裏繞了下,問岑也要不要一起。


    岑也想起上次同樣的情況她就是有話要跟自己說,於是便起身跟她一起去了洗手間。


    果然——


    時音笑著打趣她:“你和溫總發展得不錯嘛。”


    上次一起吃飯,兩人還一副恨不得拉開十萬八千裏、當眾宣布他倆沒關係的樣子。


    今天不但眉來眼去,溫賢寧還給她夾菜了。


    就溫賢寧那種高傲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對岑也動心了,絕不可能做出如此低姿態又稍顯親密的行徑。


    岑也‘啊’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連連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溫總隻是配合我在我弟弟麵前演場戲,就跟我上次陪他去出席宴會一樣。”


    “就最近商北也在的那次?”


    “嗯。”


    時音笑了笑,也沒給溫賢寧拆台。


    那場宴會溫賢寧並不一定非要帶岑也出席,帶他姐溫靜嫻出席也可以。


    但時音覺得,後麵這種可能,溫賢寧大概提都沒跟岑也提過。


    ……


    吃完散場,岑也說要送陸白回酒店,順口就問了陳則南一句:“你住哪?”


    陳則南報了另外一個酒店的名字,說是過來出差公司統一安排的,要在那邊住好幾天。


    那個酒店岑也知道,她和溫賢寧回家要經過的,很順路。


    她正要開口說話,時音他們也吃完出來了,時音說:“我朋友也住元悅,陳先生不介意的話,坐我朋友的車去?”


    溫賢寧立馬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時音挑了下眉。


    岑也覺得這樣也挺好的,畢竟自己身邊這位大少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外人坐他的車。


    陳則南見她點頭,雖然心有不甘,還想再跟她說說話,但她現在已經嫁人,自己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免得給她帶去麻煩。


    陳則南上了時音朋友的車離去後,時音又說:“你弟弟住四季吧?我家住那邊,我幫你們送一下,你們也省得繞了。”


    她安排得妥當明白,又是熟人,岑也點頭表示同意。


    陸白其實有點抗拒的,但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上了時音的賊車。


    隔著擋風玻璃,溫賢寧用嘴型對時音說了句:別玩過火。


    這個女海王可不會管陸白才剛成年,她看上的獵物,怎麽都要騙到手。


    ……


    溫賢寧今晚喝了點酒,是跟陳則南喝的。


    雖然兩人都沒有喝多,但他也不能開車了,就把車鑰匙遞給了岑也。


    還記得剛才出門的時候,他說讓岑也開車,陳則南一臉緊張,問岑也怎麽敢重新開車了。


    那副樣子,好像岑也是他陳則南的所有物。


    越想心裏越躁,越躁就覺得頭疼。


    溫賢寧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不冷不熱地問:“你們以前關係很好?”


    “誰?”


    “你跟陳則南。”


    “嗯,挺好的。”


    “有多好?”


    溫賢寧問這話的語氣聽上去帶了點氣性,岑也不由得覺得好笑。


    “我弟弟都走了,你不用再幫我演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忙裏抽空似的看了看他,神情頗為誠懇:“謝謝你哦,剛才陸白偷偷發微信問我,說你是不是吃陳則南的醋了,說明你演得很到位。”


    陳則南和她……嗯……怎麽說呢,並沒有開始過。


    她剛進中恒的時候,陳則南已經在裏麵工作兩年了,性格好、脾氣好、業績也好,還在工作上幫了她很多。


    公司裏傳過很多她和陳則南的緋聞,她也感覺得到陳則南對自己的心意,隻是那時候她無心戀愛,也從未想過要碰愛情。


    來南城的前一天晚上,陳則南找過她,應該是想當麵表白,但她沒去見麵。


    那時候她已經被岑岩東逼得無路可走,隻能答應替嫁,她不想耽誤陳則南。


    那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和他在一起總能感覺到溫暖妥帖,是自己沒福氣。


    岑也走神的時候,溫賢寧說了一句話,但她沒聽清。


    等她回神追問的時候,溫賢寧看著車外,語氣比車裏的空調還要更涼:“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岑也:“……”


    自己隻是走神,聽覺還是很正常的。


    他剛才肯定說了什麽,估計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所以才懶得多費力氣說第二遍吧。


    於是她沒有再問,專心致誌地開車。


    快到家的時候,旁邊突然衝上來一輛白色的車,然後拚命地朝他們按喇叭。


    岑也還以為自己開到別人道上去了,從後視鏡裏仔細看了看,自己開得很正啊。


    而溫賢寧這時已經看清了白色車裏的人是誰——顧明月。


    他讓岑也靠邊停車,岑也皺了皺眉,“怎麽了?我沒撞到它啊。”


    “認識的人。”


    岑也:“哦。”


    靠邊停車後,溫賢寧開了車門下去。


    白色的車子裏也下來一個人,一下子撲到了溫賢寧的身上:“二哥,想我了沒?”


    岑也:哦豁!有情況!

    “明月,鬆開!”溫賢寧的聲音有點嚴厲,還帶著點長輩的威嚴。


    顧明月不情不願地收回自己的手,看都沒看旁邊的岑也一眼,隻顧跟溫賢寧說話,還試著去拉溫賢寧的手。


    溫賢寧微微側身避開了,又問她:“怎麽不回家?”


    “回去過了啊,不然你以為我這車半路搶來的啊?”


    還是這麽咋咋呼呼,顧家人看到她應該很頭疼。


    溫賢寧的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那你飛了這麽久還不好好在家休息?這麽晚跑來找我幹什麽?”


    顧明月就在等他問這句話,目光一轉看向了岑也,語氣帶了點挑釁,“我聽說你結婚了,我來看看新嫂子是什麽樣的人。”


    新嫂子……這三個字就是故意膈應岑也的。


    不過在他們那群人當中,包括陸言遇,都曾以為,他們的嫂子,會是顧明珠。


    隻是新嫂子舊嫂子這種話對岑也來說,並沒有殺傷力。


    她看溫賢寧沒有要介紹自己的意思,旁邊那個小姑娘又對自己充滿了敵意,就不想多逗留。


    “反正前麵就到家了,我先把車開回去,待會兒你自己走回來,可以嗎?”她看著溫賢寧,平靜地問。


    溫賢寧本來就皺著的眉頭,因為她的平靜,皺得更深了。


    靜默幾秒,他抬眼看了下距離,然後回了岑也一個字:“行。”


    岑也立馬轉頭上車,一腳油門,走得毫不留戀。


    溫賢寧:“……”


    他甚至懷疑,就算現在是顧明珠站在自己麵前,岑也也不會有太多的反應。


    自己如果提離婚,民政局還開門的話,她會馬上拉著自己去領離婚證。


    其實岑也的反應也沒有哪裏不對,本來就是簽了協議的假夫妻,不動心不動情才是真正遵守約定。


    反倒是自己心裏這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爽,仿佛有點那個大病。


    ……


    岑也到家後覺得餓,就去廚房給自己煮了碗麵。


    中午吃的東西太辣,她沒吃多少,剛才在餐廳,一邊要顧著跟溫賢寧演戲,一邊還要盯著陸白看他有沒有發現貓膩,也沒吃多少,這會兒餓得難受。


    麵吃到一半,溫賢寧進來了。


    她一邊咽下嘴裏的麵,一邊詫異地問:“哄好了?”


    溫賢寧腳步頓了頓,而後繼續朝著她走來,“什麽哄好了?”


    “剛才顧小姐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最準,她覺得顧明月的不高興,多半是因為自己,所以才溜得那麽快。


    溫賢寧不太想說顧明月,怕說著說著又會提到顧明珠。


    看了看她麵前的碗,他說:“我也沒吃飽。”


    是沒吃飽,隻顧著跟情敵暗地裏較勁了,哪還顧得上吃飯啊。


    岑也正想說那給你也煮一碗,溫賢寧突然拖過她麵前的碗,又拿走了筷子,然後直接吃了起來。


    “哎……”


    “怎麽?今晚配合你演戲演得這麽成功,這碗麵還要跟我算錢?”


    岑也:“……不、不是。”


    她隻是想提醒一下,那碗麵是她吃過的。


    但現在溫賢寧已經吃了兩口,她怕再說,溫賢寧會連碗帶筷子一起扔她臉上。


    自己才吃了三分之一呢。


    溫賢寧吃著吃著又抬起頭來問:“上次你撞見蘇青苓想吻我,你轉頭就走,這次顧明月半路把我攔下,你也是自己先走了,我對你來說,真的就隻是一個配合演戲的工具?”


    “不是啊。”岑也笑得特別真誠,“你還是我的大老板,按勞給我結算工資呢。”


    “沒了?”


    “還……有什麽?”


    “就我這樣的條件,你不動心?”


    岑也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去,很是不理解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因為剛才顧明月的一句話提醒了他,所以他要來問個清楚:“你回答就行了。”


    岑也點頭,認真地回答:“對你的人的確不動心,對你的錢倒是挺動心的。”


    溫賢寧:“……”


    “你是豪門大少爺,我是底層社會,你不知道我的生活,當然也理解不了我對金錢為什麽充滿渴望。”


    “那你跟我說。”


    岑也忽然怔了下,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裏,但是又飛快抽身出來,笑嘻嘻道:“都是些糗事,幹嘛要告訴你?”


    “你說。”溫賢寧莫名執拗。


    大概是這半年裏對他妥協慣了,在溫賢寧的注視下,岑也不自覺地說了起來:“小時候家裏太窮,在學校就老是受欺負,有些男孩子很壞的,往你的飯盒裏倒泥土,把你的書本藏垃圾桶裏,還往上麵吐口水,現在想想,好惡心哦。”


    溫賢寧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你看著不像是會吃悶虧的人。”


    之前自己說不定會信,最近三天兩頭就被她氣得半死,可見戰鬥力挺彪悍的。


    岑也臉上還是笑著,但眼睛裏卻有苦澀一閃而過:“我厲害沒用啊,我跟男生打架也能贏,可他們有爸爸媽媽,他們的爸爸媽媽會去我家鬧,罵我外婆,摔我們家的東西,最後態度囂張地扔下幾張紙幣,完美收尾~”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外婆蹲在地上邊掉眼淚邊撿錢的樣子。


    你說人活一口氣,在貧窮麵前,你的那口氣屁都不是。


    溫賢寧想起了她之前說過的話,這場婚姻就是因為岑岩東的逼迫她才不得不點頭,她也迫切地希望岑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破產。


    他忽然有點理解岑也為什麽那麽愛錢了。


    可一夜暴富哪有那麽容易,對她來說,最快的捷徑,不是自己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永遠當溫太太?”


    岑也受驚般地看了他一眼。


    這人該不會在顧明月那裏受什麽刺激了吧?


    難道顧明月告訴他……顧明珠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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