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唱曲給皇上聽

  自從在蘭殿見過曲悠悠之後，楚子軒經常在下了朝之後去向那裏，而曲悠悠，也被命令成為專門服侍皇上的宮女。


  當挑選了最頂尖的茶葉之後，曲悠悠沏上一杯清茶，在楚子軒若有似無的眼神中遞了上去。


  蘭妃一襲翠綠衣裙，“臣妾見皇上今日忙得不可開交，想必是朝廷上最近有什麽重大事情吧？皇上忙碌是為民造福，但也要顧著自己身體那！臣妾都為皇上熬了人參湯了。”


  若是以前，楚子軒現在必定是眉開眼笑，吩咐端上來享用了。可是，現在，他卻隻是善意地笑笑，轉而抿了口茶，不語。目光似乎放遠了些，想著什麽事情般。


  蘭妃不願自己被忽略開，巧笑道，“皇上，臣妾的小曲你不想聽聽看嗎？”


  以前，每此皇上到蘭殿來，不可或缺地都會讓她來上一首，直到見過曲悠悠之後，他似乎都沒那個心來聽曲了，若不是因為聽曲而來，難道他是因為……曲悠悠？蘭妃心底為自己的想法一驚，她算得上是皇上身邊的寵妃，若是因為一個丫頭的原因而讓自己下了台，怕是這後宮裏的女人，個個都要笑死她了吧？


  幸而楚子軒在這個時候也沒下她的麵子，居然點點頭應了。


  她歡喜地拿來琵琶，一開喉，響亮而清脆地唱了起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一曲作罷，蘭妃的額上有細微的汗珠沁出。倒是一旁的曲悠悠，聽得回不過神來。她隻是在集市上聽來幾個段子，從未聽過如此的江山美人吟唱。


  “愛妃的功力果真又上升拉！賞！”楚子軒吩咐道。


  即刻，便有太監們端著盤子送上來奇珍異寶。


  蘭妃看著這進進出出送上的寶貝，樂了起來，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吧？皇上喜歡的，終究是她。


  未料，才剛這麽認為，楚子軒的聲音就震住了大家的心，他說，“朕今天不僅想聽愛妃的曲子，還想聽聽愛妃身邊宮女唱的。曲悠悠，你獻上一曲來！”


  曲悠悠立即從剛才優美的旋律中醒過來，連連擺手，“皇上，我不會的。”


  蘭妃皺起眉頭，“小悠，跟誰說話呢？”


  曲悠悠一個顫，立即跪下來，搖著頭，“對不起，對不起……”


  楚子軒一個大步跨到她麵前，眼見著就要扶她起來，蘭妃上前技巧地隔在其中，阻止了這一幕令人驚愕場景的發生。


  “小悠，是吧？朕有這麽嚇人嗎？”楚子軒看著她，眼底有促狹的成分。


  她搖著頭，不語。眼眶中帶淚光，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楚子軒感到很無奈。或許，真的隻是湊巧，不是他認為的那樣，不是已經離開的柳妃為他安排的際遇，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巧合，讓他有了這麽一種錯覺。


  放手之後，她便隻是一個宮女，再簡單再平凡不過的身份。而他依舊是不可一世，舉世為尊的君王。他與她之間，並不存在著什麽千絲萬縷的關係。想通了之後，楚子軒自己都覺得太過於注重這宮女的舉動有點可笑。


  “皇上，如果你真想聽小悠唱曲的話……”


  蘭妃還未說完，楚子軒便抬手阻止道，“朕忙糊塗了，你下去吧。”


  曲悠悠聽到了自己的特赦令，高興地急忙退回去了。


  就像以前一般，他摟過蘭妃，親昵的語氣，“愛妃，朕最近都忙地昏頭了！”


  蘭妃受寵若驚地笑道，“皇上這是說笑呢！皇上貴為一國之君，怎麽可能昏頭呢？”


  楚子軒沒有再答話，但他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在響著，皇上又怎麽樣？皇上也是人！人遇到了弱點便會昏頭，所以，他楚子軒也會昏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