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胎兒保不住了

  李嬤嬤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皺眉說道，“尉遲王爺幾時候開始帶個這麽不入流的丫鬟在身邊了？”


  她不敢反抗地任由李嬤嬤說著，頭垂得低低的。半晌才又聽到李嬤嬤的聲音，“也罷，跟著去蘭殿，速度快點。”


  去蘭殿？

  “可是……我要去找尉遲王爺。”她的聲音輕而細。


  “找什麽尉遲王爺？他早和永樂公主去狩獵了！蘭妃娘娘要出什麽事，八竿子也是和你有關的，你想逃都逃不了！”李嬤嬤正經地說道。


  原來是去狩獵了，怪不得半天不見人影。曲悠悠眼底黯了黯，鼻尖已經微微泛紅。就這樣，她被李嬤嬤一路推搡著來到了蘭殿，一個讓她生命再次開始轉折的地方。


  圍場上。


  永樂開心地騎著前不久皇上送她的小白馬，在一片不算茂密的林中與尉遲男一同徜徉著。


  “尉遲哥哥，小時候你教我騎馬也是在這裏，永樂都沒有忘呢！”她輕笑的姿態，美得猶如含苞欲放的花蕊，叫人不敢輕視。


  尉遲男眉頭微微鎖著，他這樣子突然跑出來，連聲招呼都沒和曲悠悠打，真不知那丫頭會不會猝然跑出行殿，若是她走出行殿，怕是……不出事也難吧？可是，你親自帶她進宮不就是希望她出事麽？不出事，便見不到皇帝，他一開始計劃的所有，便灰飛湮滅。


  “尉遲哥哥……”永樂看著他出神的姿態，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什麽？”他回過神，看著一直盯著他的永樂。


  突然拉住韁繩，永樂停了下來，尉遲男急忙也拉住韁繩，回頭，第一次正視到原來永樂也有倔強的一麵，他一直以為，讓整個朝廷都讚歎不已的永樂公主真的是溫柔和善，賢良淑德，卻不曾想到，公主金枝玉葉，當然也有氣惱的時候。


  剛想上前盡自己的義務安撫她兩句，她突然開口，“皇上哥哥是因為知道我一直仰慕你，所以私底下，早就定了這次的指婚。尉遲哥哥，我知道這樣子你未必滿意。畢竟……是我一相情願而已。”


  他愣了下，確實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永樂，其實我……”


  她打斷他，“尉遲哥哥，不管怎麽樣，給我一個機會吧。”


  他看到她的眼睛雪亮，不像是倔強，而像是……執著。


  剛跨進蘭殿，曲悠悠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這個……算是天堂嗎？如果忽略那匆忙的宮女太監們，如果忽略屋內那倉皇焦急的喊聲，她想，她一定是到了天堂。紫檀木的大床上是兩束分開紮起的圍帳，淡淡的紫色，雍容華貴。床上的人兒躺在那裏，被子鋪到肩際，像是睡著般安靜。一旁的白玉香爐散發著誘人的麝香，絲絲縷縷。再一邊的桌案上，珍寶琳琅，碧玉珠子，翡翠鏈子，還有些她叫不上名來的東西，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這些東西樣樣價值連城。


  “太醫來了！”屋內的一個小宮女尖聲嚷道。


  曲悠悠隨即就見一位滿頭雪白的老先生奔了進來，在自己所救的那女子身前坐了下來，動作利落地診起脈來，隨後便朝著李嬤嬤搖了搖頭。


  李嬤嬤身體明顯抖了下，臉色刷白，“保不住了？”


  太醫點點頭，說了兩個字，“可惜。”


  朦朧中，曲悠悠像是明白了些什麽事，但又縹緲地抓不住。


  “蘭妃娘娘此次小產是因為腹部受到重擊，如果不出意外，老臣覺得，應該是人為。”太醫的話讓一屋子的人都匝舌不已。


  李嬤嬤更甚一籌，她指向曲悠悠，“是你把蘭妃娘娘背回來的！這事跟你肯定脫不了幹係！來人，把她關起來！”


  曲悠悠被進來的侍衛壓下的時候，腦子裏還是迷迷糊糊的，她沒有害人啊！她救了那個女子，現在卻要她背黑鍋？剛想大喊冤枉的時候，殿前一個響亮的聲音，“皇上駕到——！”


  皇上？傳說中的九五之尊？

  曲悠悠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