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是個好人

  拚命撫著爺爺胸口地方，好不容易曲聖陽的呼吸平穩了下來。


  微微帶著迷惘的眼神看向這個唯一擁有自己血緣的丫頭，曲聖陽沮喪地開口，“悠悠，留下吧。那個沈長青，他的確配不上你。”


  一個讓她以小妾身份進入沈家的人，怎麽可能配得上他號稱瞳族英雄的孫女？目光短淺，做事不負責，他一代梟雄，不稀罕這種人！

  “可是……爺爺您的病……”她急切地喊道。


  “爺爺的病，不是一個卜算子能夠治好的。不用委屈自己。”


  她垂頭，不語。


  倒是張大嬸急了，“老大爺啊，你家孫女都二十了！你看看，哪還有正正經經人家的女兒等到二十才嫁？難道你想讓悠悠一輩子都跟著你不成？”


  曲聖陽望向自己的孫女，眼神裏包含著太多的東西，一下子複雜起來。


  他的悠悠，不應該承受這些的，他的悠悠，原本可以舒適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他的悠悠，曾幾何時，連心性都開始轉變了？

  一個低沉認真的聲音插了進來，“曲聖陽，如果放心，把悠悠交給我吧。”


  大家錯愕地看著這個男子，麵目冷俊，眉宇間夾雜著幾絲無奈。但是，不管怎麽樣，他眼底的深情，卻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到的。


  曲聖陽的呼吸沉重起來，真的……走了一大個圈子，最後還得把悠悠寄托到他的身邊嗎？也許……真的是宿命吧。他差不多要鬆口的當頭，卻是大家都不曾料想得到的清脆聲音，“我不要！”


  左幽辰撇過頭，看到一向任人宰割的曲悠悠，滿臉的堅決……與期待。那樣的期待，他知道，不是係在他的身上。終究，兩年的時候，足夠改變她的真心。


  在大家注視的目光下，她羞赧地低頭，“爺爺。二十嫁不出去雖然很丟人，但是悠悠可以陪爺爺啊！悠悠寧願永遠待在爺爺身邊，也不要隨便嫁一個人就了事了。”


  左幽辰心裏一痛，他對於她來說……是隨便的人嗎？

  曲聖陽盯著自己的孫女，好半晌才鬆口道，“也罷。”


  張大嬸見自己媒人做不成，難免興致缺缺，“那你們爺倆說說話吧，我先走了。”


  待張大嬸走了之後，左幽辰站在一旁，突然開口道，“不要再賣紙鳶了。開個店鋪吧。我來出銀子。”


  她堅決地搖搖頭，“不行！你救了我，我還要花你錢，怎麽可以？”


  他知道她不會輕易受人恩惠，便轉向曲聖陽，“你也不希望再繼續看著自己孫女淪落街頭，日曬雨淋的吧？”


  曲聖陽又是老半天才向自己孫女說道，“悠悠，讓他去吧。”


  這是他欠曲家的。就算窮其一輩子，他左幽辰都還不清對曲家的傷害！隻是一間小小的店鋪，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悠悠考慮。如果，這真的能減輕悠悠的辛勞，他沒道理拒絕。


  倒是她，扯著爺爺的衣擺，認真的樣子，“爺爺，你明明就有教過我，你說過，做人不能隨便受人恩惠的！我有努力賣紙鳶啊！你看，今天生意就很好啊！以後我一定能賣更多的紙鳶，賺更多的銀子回來的！你不用擔心我。”


  曲聖陽沉默起來。


  她又向他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很有錢。但是有錢也不能隨便花啊！你可以自己去開個茶樓，綢緞莊什麽的，總之，跟著我賣紙鳶是沒出息的拉！”


  他看到她傻兮兮的笑容，不由對她順利活到二十歲而感到質疑。明明自己才說可以好好賣紙鳶掙錢，後麵又叫他不要跟著她賣紙鳶做沒出息的事。這樣的她，叫他怎麽能放得下？


  或許，在這個江湖上，他是應該做點什麽，穩定下來？


  第二天清晨，他又要和她一起去集市。她阻止道，“不行，這是我的事，我不能拖累你拉！”


  他挑眉，“你確定？”


  她重重地點頭，昨日生意那麽好，今日應該也不會差吧？


  他鬆手，待她把大麻袋接過去，“那你小心些。”


  她朝他笑道，“沒事，我就怕今日帶去的紙鳶還是少了。”


  由於昨晚張大嬸的串門，耽誤了他們不少時間，使得昨夜做出的紙鳶比前晚少了好幾隻。


  她興奮地出門，果然，集市開始熱鬧的時候，一群芳華少女朝她的攤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