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巧遇王爺

  謝絕了他的馬車，她一口氣跑回家中，還沒推開門便嚷道，“爺爺。”


  屋子裏傳出熟悉的聲音，“我還沒死呢！喊這麽凶做什麽？”


  她快步跑進去，撲入爺爺懷裏，流下眼淚，“爺爺……嚇死我了……”


  爺爺拍著她的背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不哭。”


  好半晌，她終於穩定下來，這才注意到自己身旁站著幾個陌生人，穿著打扮很講究的樣子。


  “爺爺……他們……”她猶疑道。


  爺爺笑眯眯地回答，“他們是救了你爺爺的人。”


  她從爺爺懷裏起身，站到他們麵前，筆直地彎身，恭敬地敬了個禮。


  “謝謝你們。”


  那幾個人瞪著眼睛，好奇地看著她，“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是尉遲王爺吩咐我們來的。”


  她點頭。他果真有所準備，真是神人！

  想到他貼心的舉動，她不禁又兀自暗笑起來。思緒飄到幾個月之前……


  清晨的集市上是黎明前的黑暗。異常平靜的街邊清冷無聲。她一個人率先到街邊先擺好攤位，綽綽有餘地排放著自己的紙鳶。突然，一陣風，其中一隻紙鳶順著風向飄到街中。


  她看著一輛馬車突兀地向這邊駛過來，眼看著就要踏過她親手製作的紙鳶，那是五文錢一隻的紙鳶，那是相當於一個包子錢的紙鳶。


  突然間，她以極快的速度衝向街中，拾起紙鳶就閃到一邊。


  “嘶——！”車夫急忙拉住韁繩，安撫受到驚嚇的馬匹。


  簾子同時被掀起，“怎麽回事？”


  閃到一邊的曲悠悠驚訝地看著馬車內的人，那不是大家茶餘飯後都一直議論的尉遲王爺嗎？她曾經路過畫攤時看到有女子要求畫師畫下他的容貌，然後帶回去珍藏。想不到，今天她竟親眼見了這如同天人一般神奇的人物。


  車夫見主子問話，隻好一指她，答道，“那個姑娘為了揀隻紙鳶，所以嚇到了馬兒，沒事了。”


  以為主子會像平日裏一揮手，吩咐繼續起程，畢竟，今天他們要去的，可是個重要到要在清晨就趕路的地方。


  孰料尉遲南看向街邊的她，眼神中有一絲迷惘。


  她感覺得到他其實並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懷中的紙鳶。


  她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揚起手中的紙鳶，那上麵繪了一個可愛的人兒，她朝他笑著，“你也喜歡這個，是吧？”


  “這是什麽？”


  她的笑容猛地僵住，緊盯著她做的紙鳶看，原來是因為不認識啊！


  原來，神奇的人物，也有不神奇的地方。


  她向他甜甜地笑著，當街講解起來，“這個就是紙鳶啊！先在紙上畫下好看的圖案，再用線把竹片和紙紮起來，然後扯動繩子就可以飛起來了！”


  見他不理解的神情，她還當下演示起來，但試了幾次都不行，她不好意思地向她笑道，“這裏沒有風，要到有風的地方就可以飛起來了。”


  他還是沉默。


  車夫忍不住回頭說道，“主子，我們要走了。”


  他眼底莫名地一黯，開口道，“走吧。”


  車夫正要揚鞭的同時，她急忙製止住。


  “等一下，”她遞過手中的紙鳶給他，“這個送你吧！偶爾活絡一下筋骨，也是不錯的呢！”


  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樣，他伸手接過，然後緩緩抬起頭看她，複雜的眼神。


  “你叫什麽名字？”


  她一怔，有人這麽直接地問姑娘的閨名的嗎？但隨即一想，他是王爺，所以行為舉止和一般百姓不盡相同吧？


  於是一笑，露出幾顆白白的牙齒，“我叫曲悠悠。”


  他微微點了下頭，對她說道，“曲悠悠，你聽著，以後，若是遇到什麽困難，可以到尉遲王府來找我。”


  她看著他氣概非凡的樣子，傻傻地點著頭，注視著他放下簾子，馬車越跑越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