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伴君如伴虎

  第177章 伴君如伴虎


  這一晚,餘嫋嫋睡得非常安穩。


  但蕭倦卻睡得不太好。


  他夢到了小時候,自己發燒病得迷迷糊糊,公主府中無人管他,他隻能哭著跑去找母親,想求母親救救自己。


  當他跑進霓陽長公主的臥房,卻看到霓陽長公主正在跟她養的麵首做苟且之事。


  兩人在床上顛鸞倒鳳,完全不避忌別人,可謂是張狂至極。


  那畫麵如同烙鐵般深深烙印在了蕭倦的心裏。


  以至於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仍舊能清楚地記得,當時霓陽長公主做那事時的每個表情,還有她那誇張的叫聲。


  她看起來是很享受的,可他隻覺得惡心。


  因為睡得不太好,天還沒亮蕭倦就起來了。


  他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去院子裏練刀。


  他的刀法沒什麽花裏胡哨的動作,每一招都幹脆利落,刀刃裹挾著凜冽寒氣,所過之處草葉紛飛。


  等餘嫋嫋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經大亮。


  蕭倦洗了個澡,換上一身藏青色的圓領錦袍,頭戴玉冠,腰係革帶,身姿挺拔如鬆竹,眉眼深邃似星空。


  他將一碗湯藥遞到餘嫋嫋的麵前。


  “喝了它。”


  餘嫋嫋的小臉皺成一團,顯然是不想喝。


  蕭倦凝望著她,認真問道:“你是想讓我掰開你的嘴,強行給你灌下去嗎?”


  餘嫋嫋:“……”


  正常男人在看到媳婦兒不想喝藥時,不應該是溫柔地勸哄嗎?


  為什麽到了琅郡王這裏就畫風突變?

  難怪他長那麽帥還能母胎單身到如今呢。


  蕭倦催促:“快趁熱把藥喝了。”


  餘嫋嫋的眼珠子一轉。


  他以前咋樣她管不著,但今後他們要共同生活,她可不能再由著他繼續這麽不解風情。


  餘嫋嫋往後一靠,擺出一如柔弱無力不能自理的模樣。


  “可是人家身體不舒服,使不上力氣呢,寶,你能不能喂我啊?”


  蕭倦坐到床邊,用湯匙舀起湯藥,遞到她嘴邊。


  “張嘴。”


  餘嫋嫋伸出舌尖舔了下湯藥,頓時就被苦得差點哭出來。


  “好苦,人家不要喝了。”


  蕭倦:“良藥苦口,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餘嫋嫋幽怨地看著他:“我當然知道良藥苦口,我這麽說是想讓你哄一哄我。”


  蕭倦耿直地道。


  “我不會哄人。”


  餘嫋嫋小聲哼唧:“可我生病說胡話的時候,你不就哄我了嗎?”


  蕭倦一臉嚴肅:“那不是哄你,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


  餘嫋嫋:“……”


  可惡!竟然被他給撩到了。


  蕭倦繼續喂她喝藥。


  藥實在太苦,苦得她說不出話來。


  她被迫消停了下來。


  用過早膳後,蕭倦帶著餘嫋嫋進宮麵聖。


  馬車行駛在前往皇宮的路上。


  蕭倦看著餘嫋嫋沉著一張小臉、不發一言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在緊張。


  他主動開口安撫道:“佩奇,你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等下皇上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如果實在答不上來就交給我,我會幫你的。”


  餘嫋嫋嚴肅問道:“如果皇上問我肚裏的孩子什麽時候生下來,我該如何回答?”


  蕭倦愣住:“什麽孩子?”


  餘嫋嫋提醒道:“皇上是因為聽信傳言,誤以為我懷了你的孩子,才會下旨賜婚的。”


  所以在皇帝的認知裏,她此時應該是懷有身孕的。


  蕭倦遲疑道:“皇上應該不會問這種事吧?”


  餘嫋嫋:“萬一他問了呢?”


  蕭倦陷入了沉思。


  車內變得安靜。


  等馬車在宮門前停下,蕭倦方才再度開口。


  “如果皇上真的問起了懷孕的事,你就是如實告訴他,一切都是謠傳,你根本就沒有懷孕。”


  餘嫋嫋眨了眨眼睛:“皇上不會生氣嗎?”


  蕭倦:“皇上最不喜歡別人欺騙他,隻要你實話實話,他是不會生氣的。即便他真的生氣,氣的也是那些編造謠言的人,跟你沒關係。”


  餘嫋嫋放下心來:“那就好。”


  兩人下了馬車,攜手進入皇宮。


  老皇帝今天不太舒服,取消了早朝。


  他正在寢殿內休息,聽聞琅郡王帶著郡王妃來了,他便打起精神,在宮人們的伺候下換了身衣裳。


  餘嫋嫋和蕭倦在偏殿內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老皇帝出現。


  老皇帝今年五十多歲。


  這個歲數其實不算大,奈何沈家曆代皇帝的歲數都不長,前幾任皇帝都沒能活過三十歲,麵前這位能活到五十多歲已經是難得。


  老皇帝穿著寬鬆的常服,雙鬢花白,眼角布滿褶皺,麵容清瘦,頷下留著白色胡須。


  宮人們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走到主座旁邊。


  等他坐穩了,餘嫋嫋和蕭倦這才上前見禮。


  “微臣/臣婦拜見陛下,請陛下安。”


  老皇帝衝他們笑了下:“不必多禮,你們也都坐吧。”


  餘嫋嫋和蕭倦坐下後,宮人們奉上茶點。


  老皇帝先是問了些他們婚後的情況,然後話鋒一轉,問起餘嫋嫋懷孕之事。


  餘嫋嫋暗暗慶幸。


  幸好她早就有了準備。


  隻見她迅速站起身,嚴肅地解釋道。


  “臣婦與郡王在成婚之前隻是認識,並無夫妻之實,懷孕之事實屬外人胡說。”


  老皇帝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下。


  “你別緊張,朕早就派人去查過了,知道懷孕之事是謠言,你和琅郡王之間是清白的。”


  餘嫋嫋心想,皇上明知道是謠言,還來問她懷孕的事,顯然是在故意試探她。


  倘若她剛才說錯了話,依照皇上最討厭被欺騙的習性來看,她的小命隻要就要交代在這裏。


  思及此處,她心中後怕不已。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她。


  老皇帝顯然是對餘嫋嫋實話實說的反應很滿意,又關心了她幾句,然後才道。


  “朕與琅郡王還有些事要談,你且去太後那裏坐會兒吧,太後一直都很想看看琅郡王新娶的郡王妃長什麽樣。”


  餘嫋嫋站起身:“臣婦告退。”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蕭倦一眼。


  蕭倦回以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餘嫋嫋低垂著腦袋恭順地退了出去。


  老皇帝放下茶盞,臉上的笑容褪去。


  “朕聽說你準備放了敏王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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